僞軍們輸光了錢,正在無聊加鬱悶的時候,忽然看見高全他們一夥人進來,立刻來了精神。 僞軍小頭目一發問,剩下的幾個僞軍一個個兩眼放光,迅速地往這邊靠攏。
“站住!”
“媽的,你給我站住!”
“快說你們是幹什麼的?”
七嘴八舌亂糟糟的胡亂質問着,還有個小子慌里慌張的跑到柱子跟前,去取靠到柱子上的槍,看樣子高全要是不立刻分說清楚,這幫僞軍就要上來拿人了。
紅牡丹的手悄悄摁在了腰側,那裡是她藏飛鏢的地方。金虎和小蔡則是一臉的無所謂,跟着高全出任務多了,什麼情況沒遇到過?有了師座在前面,這種應付人的差事,他倆根本就插不上手。
“喲,喲,幾位,幾位老總辛苦。”高全臉上立刻堆滿了諂媚的笑容,伸手從兜裡掏出一包哈德門香菸,從裡面抽出幾支,散給這幾個僞軍一人一支。領頭的那個小頭目手裡接了一支往耳朵上一夾,看高全又遞過來,毫不客氣的再次接過叼到了嘴上。高全划着火柴,給這幾個僞軍每人都點上,“我是咱們鄭師座老家的親戚,家裡有事來找師座的,煩請幾位幫忙給通報一聲吧?”
“師座的親戚?”許是香菸攻勢見了成效,也可能是師座的名頭嚇到了這幫人,這幾位臉上的戒備之意明顯不見了,卻也沒有散去的意思,只是在邊上一臉好奇的看着高全等人。當然,看向紅牡丹的目光,明顯比看其他人的要多。“你是師座的什麼親戚?來找師座有什麼事兒呀?”那個小頭目抽着煙,歪着腦袋看着高全,臉上同樣寫滿了好奇。
“我是師座的孃家侄子。師座夫人不是不在了嗎,我們老太太,在老家相中了一個女娃子,想要給師座填上房,這不是就派我來問問嘛?”
鄭國泰的老孃還在鄉下,並沒有隨着他這個當師長的兒子進城享福,這些情況,偵查員們早就探查得一清二楚。鄭國泰的老婆死了也有快一個月了,消息自然會傳到鄉下,老太太關心兒子,想要爲兒子續絃,這也是人之常情。因此,高全這番話說出來之後,不光是僞軍小頭目,就連旁邊的那幾個僞軍也紛紛點頭。那邊正在聚賭的僞軍有幾個往這邊看過幾眼,發現什麼事兒沒有,就繼續他們的發財大業去了。
“是這個女娃子嗎?”僞軍小頭目嬉皮笑臉的指着紅牡丹說。也難怪他這樣想,高全來這兒之後,說出的是這樣一個理由,身邊還帶這樣一個女人,並且這女人長得還真美,換成誰,都會以爲這是表弟帶着女人來給表哥相看來了。
紅牡丹剛纔在門口的時候,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兒,現在一聽這僞軍竟敢當着她的面說出這種話,那臉當時就沉下來了,兩隻眼睛也射出了森森寒光,只盯着那個說話沒把門的僞軍頭目。
高全一聽就覺得不對勁,趕緊伸手一拉紅牡丹,臉上的笑容不改,“老總說笑了。這女人哪能入得了師座大人的眼?實不相瞞,這是我老婆,跟我進城見世面來了。鄉下人沒規矩,老總別見怪。”
這是高全第一次在人前介紹紅牡丹是他老婆,雖說是有做戲的成分在內,可洪瑩瑩一聽這話,還是立刻就幸福暈了,以致於高全後面再說的什麼話,完全沒聽見,剛纔這個僞軍說話放肆給她帶來的惱怒之意,也隨着這句話,煙消雲散了。
僞軍頭目看看紅牡丹,再看看高全,伸手在高全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就你這熊樣,能找這麼漂亮個老婆?我看着怎麼這麼不般配吶?”這句話一說,引得周圍僞軍一陣大笑。
高全心裡一陣鬱悶,老子長的就這麼沒有特點?“老總,我們還要去見師座,勞煩您給引薦一下吧?”
“好了好了,不逗你玩兒了。走吧,我帶你們去見師座。”這位招呼一下旁邊的僞軍,領着高全一行四人順着樓梯就上了三樓。
來到三樓最東頭,一個關着門的房間外頭,小頭目輕輕敲了敲門,“咚咚咚!”裡頭沒動靜,又敲了幾下,還是沒動靜。
高全忍不住問:“師座是不是不在這裡?”
“肯定在,我一直在樓下,師座就沒下樓。現在一般他也不會出去。”說着話,加重了敲門的聲音,嘴裡配合着敲門,還大聲的喊開了:“師座!師座!有客人!是你老家的表弟來了!”
喊了兩聲之後,房間中“丁玲咣噹”一陣響,好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打碎了一樣,接着傳出一個憤怒的聲音:“亂敲什麼?你媽的劉斜眼,再敲老子扒了你的皮!”
這劉斜眼果然是不敢再敲,看着高全等人詫異的眼光,只得訕訕而笑。仔細一看,嘿,這小子還真是有點斜視,不仔細看還發現不了,想不到這鄭國泰觀察人的本事還挺強的嘛?
“師座,你表弟來了。奉老太太命令,來給你提親來了!”劉斜眼看裡頭還沒開門,就把高全的來意先說了出來。
大門“咣噹”一聲打開,一箇中等身材,長着一雙八字眉,滿臉通紅、渾身酒氣的壯漢站在門裡頭直晃悠。這位頭上的頭髮亂糟糟的,眼角還帶着癡麻糊,眼睛半睜不睜的。身上雖說是穿着僞軍的將軍服,卻滿身都是褶子,袖子上還有一大塊污漬,這哪兒像個軍隊的長官,整個一酒鬼。
“表弟?誰是我表弟?”鄭國泰站到那兒搖頭晃腦了半天,硬是沒分辨出哪位是他表弟。
“表哥,你怎麼喝這麼多酒?連我都不認識了?”高全說着話,擡手就架住了鄭國泰的胳膊。
此時鄭國泰站都站不穩了,又哪兒有可能做出躲避動作?“喂!你,你放開我!你知道我是誰?快放開我!”大約是高全扭得他不舒服了,鄭國泰開始用力地掙扎,試圖掙脫高全的雙手。
“我是高全,你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看你喝的吧!老太太不放心你,讓我來看看你,還真是來對了。你整天喝成這樣子,家裡人怎麼能放心嘛?”高全一邊大聲抱怨着,一邊架着鄭國泰就往房間裡面進。
“高全?我不認識高全。你快放開我!”鄭國泰掙扎的愈發用力了,大着舌頭高聲嚷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