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康熙四年

她的這一聲大叫,立即喚來了屋外的彩雲等宮女。幾人一進屋,立即跑到牀邊,開始搖起慈和皇太后:“太后你怎麼了,快醒醒不要嚇奴婢們啊,快起來奴婢求求你了”。

漸漸的便泣不成聲了,這一場景讓原本淚流滿面的雨柔,更加放肆的流着。

不多時聽到消息的康熙,便火速趕來了。一進景仁宮,便聽到無數的哭泣聲,一聲比一聲悸動。

大步跑向東暖閣太后住處,看着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人,康熙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自己的皇額娘,失聲痛哭:“皇額娘你怎麼這麼狠心,跟皇阿瑪一樣。不等孩兒的到來便獨自上路了,爲什麼不等孩兒一會兒,你知道孩兒是多麼渴望你能抱抱我。額娘····額娘·····”

誰說男兒不流淚,只是未到傷心時。

“皇上您不要再傷心了,這樣太后在天上也會難過的。太后走的很安詳,沒有悲傷只有解脫。皇上節哀啊!”不忍康熙如此傷心,雨柔極力勸慰着,可效果甚微。

康熙一把推開她,對着她就是一通大吼:“你給朕滾,誰說朕的皇額娘死了,再說朕就砍了你的腦袋,滾!”

雨柔先是一愣,隨即釋然了,“即使皇上要砍了我的腦袋,我還是要說下去,太后已經仙逝了。皇上你不要沉浸在痛苦中了,太后在天上看着如此的你也會流淚的。”

“來人把她給朕拉下去,砍了”,康熙終於忍不住了,此刻他終於是帝王了,不再是個小孩,沒有絲毫同情心。

得令的士兵,立即從門外魚貫而入,架起雨柔就往外走。

正在這時天空雷聲大作,不一會兒便下起了傾盆大雨。而被侍衛夾着的雨柔,沒有絲毫膽怯,大聲喊道:“皇上你看這是太后在爲你流淚,所以請你不要再哭了,要節哀啊!這不是太后願意看到的。難道你願意讓太后徘徊在天上,不能離去嗎?那這樣你於心何忍,還算什麼孝。難道即使她死了,你也要束縛她嗎?你難道不知道她的一生很苦嗎?你回答我!”

“你們還在磨蹭什麼,快把她給朕拉下去,難道你們也想被砍頭嗎?”聞言,康熙的心一陣刺痛,隨即生氣的大吼着。很快雨柔便被拉下去了,就在她閉着眼睛,等待死亡時,太皇太后在千鈞一髮之際趕到,救下了她。

“住手,放下她”!聞言,侍衛看向來人,見是孝莊,立即放下了雨柔。而聽到太皇太后的聲音,雨柔猶如聽到了天籟般。一解開束縛,她趕緊給太皇太后請了安。

“起來吧!跟哀家進去。”

雨柔應了聲“是”,一把爬起快速走到太皇太后另一邊,和蘇沫兒一起扶着她走進東暖閣。

康熙依舊在哭着,“誰在像剛剛的那人勸阻朕,朕就讓你人頭落地”。

走進屋內的太皇太后,聞言一頓隨即厲聲呵斥:“難道皇帝也要砍了哀家的頭不成?”

條件反射,康熙正準備說是的時候,突然轉過頭看向了這邊,吃驚萬分,“皇祖母你怎麼來了?”

“哀家不能來嗎?哀家要是不來,皇帝還準備哭多長時間,砍多少人的頭啊?你這樣成何體統,有身爲皇帝的自知嗎?”孝莊也不做正面回答,反問着康熙。

“朕只是不想讓皇祖母傷心,沒有不讓皇祖母不來的意思。朕只是太傷心了,皇阿瑪死了沒多久,連朕的皇額娘也去了。朕真的很傷心,朕的親人也越來越少,朕身爲天子,卻救不了自己的親人,朕慚愧。”

“唉“,嘆了口氣孝莊道:“好了皇上,哀家也知道你的難過,可是當哀家的兒子去世時,哀家也同樣傷心。但哀家必須忍啊,因爲這個國家還需要我。你身爲大清的皇帝,大清更需要你,所以你必須振作。”

“朕知道了,謝謝皇祖母教誨”,聽完太皇太后的話,康熙便停下了無止境的悲痛,堅強的忍着想哭的衝動。

看着極力忍者的康熙,雨柔也是替他感到難過,即使剛剛差點被他砍頭,也沒有絲毫怨恨。她知道那時他很悲傷,一時想不開纔會這樣的,待過了那個坎,必不會再像那樣。

孝莊看着不再痛哭的孫子,再看看注視着孫兒的雨柔,很是滿意,道:“雨柔,你就好好照顧皇上,現在是他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我想你是最佳人選。”說完便向外走去,也不帶雨柔回答。當然即使孝莊不吩咐,雨柔也是會盡全力去照顧康熙。

在太皇太后走後,康熙依舊忍着哭泣,不讓眼淚再次掉下來,即使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也不許。這時天色早就黑了,身處冬季,太陽早已落山,氣溫也迅速下降。看着痛哭過後,現在一直瑟瑟發抖的康熙,雨柔迅速起身拿了一件大衣披在了他的身上。

康熙擡頭看向雨柔,眼裡滿是感激。永遠都是這個女子在自己最難過艱難之際,幫自己度過難關,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愛,雖然有時沒大沒小有些無厘頭,但始終和自己站在同一點,無傷大雅。想起剛剛差點就殺了她,內心自責到了極點。思想鬥爭了好久,這才鼓足勇氣對着雨柔說道:“雨柔,對不起剛剛朕糊塗了,差點殺了你。朕很自責,要是你真的有什麼事,朕一輩子都會不安的,謝謝你”。

面對康熙的道歉,雨柔可是受寵若驚到了極點,(是皇上唉)急忙回道:“皇上你不必自責,我也知道你那是時太難過了。要是我也會有這種行爲的,甚至更甚,這都是我該做的,我很榮幸。皇上你現在餓不餓,我現在這就去煮些粥來墊墊飢,畢竟你要爲太后守一整夜的靈。”

“朕現在肚子不餓,等餓了朕會讓你去弄得。”實在沒胃口的康熙,婉轉的拒絕了。沒辦法,雨柔只等再過會兒去準備,她也能體會此刻他的感受,畢竟這死的是他至親之人。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一晃七天的停官期就過了,整整守了七天七夜靈的康熙,瘦了一大圈,就算有雨柔從中勸說他吃。但也只是象徵性的吃上兩口,便不吃了。

今天一大早,正是慈和皇太后出殯的日子,整個皇宮的人都身穿白色孝服,站在紫禁城門口四周,爲孝康皇后也就是慈和太后佟佳氏送行。雨柔隨身陪伴在康熙右側,站在出殯的隊伍之中。隨着一人的喊叫,出殯正是開始了,大部隊便向着孝陵前進。

在安葬好慈和皇太后回到宮中後,康熙獨自關在房裡大哭了一場,勢要將一直忍耐的悲傷眼淚都流盡,讓今後的淚水也就此流盡。而雨柔就只能在屋外等着他發泄完那悲傷,終於在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屋內的聲音漸漸小了,最終歸於平靜。

推開房門走進屋裡,便看見康熙埋在被子裡,可依舊抽噎着舒緩情緒。雨柔上前掀開被子,使之重新出現在被外。

“皇上,太后身前跟我講,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只能在遠方注視着你,即使接觸再近,她也從未表露出。但不可否認她是愛你的,她很驕傲能有你這麼一個兒子。她會在天上看着你一步一步成長,所以希望你勇敢面對未來,拋開悲傷讓她更加爲你驕傲。”

“朕會的,朕一定要皇額娘爲我驕傲,一定!”康熙拳頭緊握,露出不符合年齡的沉穩與堅定。

太陽一升一落,月亮也是如此。四季輪換,轉眼兩年過去了,來到了康熙四年。

康熙四年五月初一,正是雨柔來到清朝的第五個年頭,同時也是她的十五歲生日,一晃眼小姑娘長成大姑娘了。同時在康熙二年到今天之前,之間也發生了好多大事。其中牽扯最深影響最大的當屬莊廷鑨《明史》的**一案,其中死了很多人。這也不得不說古代皇權至上,雖然身處這一時空,但對歷史不甚瞭解的雨柔,也就只能任它發生。

雨柔依舊快樂的生活着,今天就是十五歲地生日,同時也是古時所稱的及棄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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