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品興,廣西南寧人。黃埔六期畢業,同民黨內大多數的黃埔系中下級軍官一樣,吳品興的緩慢升遷也經歷了南征北戰出生人死的艱辛過程:十七歲參加北伐,多次負傷,從當見習排長開始,歷任排、連副、連、營副,一步一個腳印地奮鬥到了現在的特務團少校營長。
在民黨軍隊裡,營長是過門檻,標誌你在等級森嚴的營房裡順利跨越了下級軍官的階級,躋身校級軍官的行列。少校軍官擁有許多下級軍官所沒有的特權,比如帶勤務,帶家屬,行軍騎馬,不用同士兵一道衝鋒陷陣,等等。並且往後的前景越發誘人:當團長,當旅長,當將軍。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麼已經當上營長的士兵就更沒有理由停步不前。二十六歲的吳營長還有足夠時間爲實現將軍夢的宏偉目標奮鬥。
吳品興現在的任務就是:牢牢地看守住自己曾經的長官,一一七旅前旅長方遠。參謀長吳良特意叮囑到:“吳營長,方遠是委座親定的要犯。現在交給你看管。如果出了任何差錯,你這個營長也就當到頭了。”
吳營長當然不願意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除了徐挺外,任何一名一一七旅的軍官都不能進來探視方遠。雖然許多人罵他不近人情,可他卻不在乎。這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是不是?吳營長可是還想當團長、當旅長的……
吳營長正做着升官發財的美夢,突然覺得頭被重物一擊,暈了過去。
月黑風高,樹梢的樹葉被寒風颳得瑟瑟作響,大地死一般的沉寂。除了值勤的哨兵外,一一七旅大部分的官兵都進入了夢鄉。
林逸龍、許公望、趙寒、侯城身着憲兵制服,冒充警備司令部的人。在黃寧平的掩護下。進入了特務團團部,併成功地把軍法處外站崗的吳品興等人打暈。
林逸龍打開房門,輕聲喊道:“旅座!”
方遠見到幾個憲兵衝了進來,先是一驚(連夜行刑?),再一看是林逸龍等人,不由得楞了(他們來救自己出去?)。
林逸龍眼含熱淚到:“旅座,您受苦了!”
方遠回過神來說到:“逸龍,我沒受什麼苦。你們怎麼來了?弟兄們怎麼樣了?聽說王司令到處在抓你們。”
林逸龍到:“弟兄們都很安全,旅座,快換上憲兵的服裝,我們護着您離開上海。”
方遠搖了搖頭說到“逸龍,我不能走。我如果走了,連累這裡的兄弟不說,還給你們帶來了巨大的危險。於公於私,我都不能逃走。我這兩日已經想通了一件事,中國之抗戰,靠你我個人之力完全行不通的,雖然可能短時期內形勢一片火熱,就如同熱河、察哈爾省一樣。但是和裝備精良的日軍比起來無疑於杯水車薪!要想趕走小口木,必須發動整個中國全面抗戰,而當今中國,能發動全面抗戰的,只有蔣委員長一人。所以我不能逃走,我要留得有用之身,向委座面陳厲害,請求他發動全面抗戰!”林逸龍頓足說到:“旅座,不行啊!您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賭呀!”
方遠眼望窗外沉聲道:“逸龍,我命令你,你立刻和手下的兄弟離開上海。待到局勢變化的時候,我們再齊心協力,驅除日寇,光復神州!我相信,這一天,不會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