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樓下傳來的呼救聲的聲音有些微弱,在這個寂靜的二層小閣樓內,即便是二樓的臥室掩上了房門,王峰和劉敏都聽的是一清二楚。
“峰哥,既然,咱們共產/黨和他們國民/黨早就建立了抗日統一戰線,剛纔如峰哥你所說,這個被你救來的軍統特務,手上沒有沾過咱們在上江市地下活動同志的鮮血,大家都是在對付日本人的,總不能夠見死不救吧。
“峰哥,你這一路風塵僕僕地趕來,身邊又帶着這麼一個身負重傷之人,身子定然是疲乏了,你去牀榻上躺一會兒,我下去給你的這個軍統上線倒杯水喝,再給他簡單地處理一下傷口包紮一下。”從王峰懷中掙脫出來的劉敏,見到他一臉疲憊的神色,便在心裡感到有些心疼,當即便深明大義又善解人意地安撫了王峰一番後,自告奮勇地說道。
待劉敏話音一落,便轉過身去走向了不遠處的房門。站在原地的王峰,即便是感到有些疲憊,剛纔聽了劉敏對他說的這一番體貼的話語後,立馬便感覺如沐春風起來,美滋滋的心想自己真有這樣一個知冷知熱的未婚妻也不錯嘛。
不過,待王峰轉念一想,這劉敏畢竟纔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大學生,雖然早就在他父母的介紹和上級組織的批准下,將他吸納爲上江市最年輕的地下黨員。畢竟,她與敵鬥爭的經驗是很淺的,同時也涉世未深,一旦出了岔子的話,勢必會引起他的這個代號叫“磐石”的軍統上線。一旦打草驚蛇,那麼,接下來,他就很難繼續潛伏在軍統內部了。
“敏兒妹妹,你慢些,不要下樓走的這麼快。”有些放心不下的王峰,故作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緊跟着劉敏下了樓來,並不失時機地朝着行在他前頭三五步開外快速下樓的劉敏,嗔怪着說道。
“來,先生,我來餵你水喝,啊……,對,慢慢地張開嘴巴,對,就是樣子。”倒了一杯溫熱適宜白開水的劉敏,走到一樓客廳的長沙發跟前,俯下身去,一隻手拿着盛滿溫水的小勺子,衝着躺在長沙發上微微睜開眼睛的田峰,聞言細語地循循善誘道。
“你,你,你是誰?”微微睜開眼睛的田峰,在昏迷狀態中吃了三五口溫水後,突然意識漸漸地清醒了一些,便睜着眼睛看到了一個模糊不清的女孩子的臉蛋後,立馬就引起了他的警覺,登時,又驚又怕的他,伸出一隻有氣無力的手緊緊抓住劉敏那一隻端着水杯的胳膊,情緒有些激動地問詢了起來。
情急之下的田峰,還未等到收到驚訝而花容失色的劉敏的答話,便用餘光瞥見了站在近旁的王峰。雖然,他無法看清楚王峰的真是摸樣,但是從模糊不清的臉部輪廓和朦朦朧朧的身材衣服,他可以判定這個男人十有八九就是先前在郊外救下他的王峰。畢竟,他們在一起成爲上下線的關係已經有七八個年頭了,互相認識的時候他們還在軍統培訓班第二期的同班同學呢。也就是說,即便是田峰的雙眼都瞎了睜不開,憑藉着他的直覺,也能感受到王峰的存在。
“影……影子,你……你快告訴我,這……這個女人,她……她到底是誰?你……你怎麼把我領……領導這個女人的房間裡來了?”田峰睜大着他那一雙朦朦朧朧看不清楚眼前景象的眸子,衝着站在近旁的王峰,忙不迭地問詢道。
雖然,田峰轉過頭去,目不轉睛地盯着站在沙發近前的王峰,但他的那一雙手卻絲毫沒有放鬆,一直都在緊緊抓着劉敏那一隻端着水杯的胳膊。
由於田峰使得力氣過大,加上激動不已的他掙扎搖晃着想要爬起來。受到驚嚇的劉敏,便使勁想要從田峰的手中掙脫。當她即將成功掙脫時,那一隻被緊緊抓着的手中的水杯,突然從手中滑落,“啪”地摔在了地板上,發出了乾裂的聲音。登時,那玻璃質地的水杯便給摔的粉身碎骨,同時,裡面還剩下三分之一的水也都撒了一地。
“磐石。你快些放開這個女子,她是我的未婚妻。這裡是我在上江市的一個秘密住所。”站在近旁的王峰,在聽到了先前跟死人一般無二的田峰,不知是不是迴光返照,竟癲狂起來,生怕傷到劉敏的他,趕緊用斥責地口吻回答道。
聽到王峰有些惱怒的擲地有聲地回答後,田峰說時遲那時快,像是觸電了一般,立馬把手給收了回來。
“影子,你,你說什麼?這個女子是你的未婚妻?咱們在一起搭檔工作起碼有七八年了,我怎麼從來沒有聽你說過你在上江市還有一個未婚妻呢?你不是一直都住着你們特務處給你安排的那一棟二層的洋樓公寓麼,怎麼還有這樣一處小了很多的秘密住所呢?”意識漸漸地恢復了清醒的田峰,在思忖了片刻後,有些將信將疑地他,在大量了幾眼已經躲藏在王峰身後的劉敏,以及整個一樓大廳的佈局和擺設,待他扭過頭來,朝着站在近旁的王峰繼續追問道。
“磐石兄,你有所不知,她是你們師範學校的學生,我這不是經常從你們學校的後門跟你進你們學校談話麼,這一來二去,我便認識了你們師範學校的這個女學生。我這一所小房子,就是留作日後咱們的備用秘密聯絡點用的。
“今個兒,在你遇到了如此兇險的情況無處可去無處可藏的情況下,我只有把你帶到這裡來了。你看,我這樣的回答,你還滿意不?你還有什麼問題就儘管問,我好一塊兒都答覆於你。”站在沙發近旁的王峰,編織起謊言來臉不紅心不跳,給人展現出一副從容不迫的架勢,待他說到了最後,故作一副惱怒不已的樣子,面不改色地加重語氣回答道。
“呵呵,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影子兄弟,你誤會我了。我剛纔之所以追問你,作爲你的好朋友好兄弟好同事,我想我應該對這些有一定的知情權的。好了,好了,我不問了,你就別生氣了。”意識已經清醒了許多的田峰,見到站在近前的王峰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便就頗爲尷尬地笑了兩聲,忙好言好語地安撫起來。
待田峰轉念一想,覺得對自己的這個搭檔了七八年的老戰友竟然起了疑心着實不應該,再想起今天王峰救了他一命的事情,更加地感到有些自愧不如了。於是,他話鋒一轉,繼而衝着王峰掙扎着拱了拱手,感激地說道:“對了,影子兄弟,今個兒,我還得感謝你救了我。不然的話,我這個將死之人,恐怕就要被你們特務處的那兩個傢伙給扔在荒郊野外喂野豬吃了。今個兒,你救了我一命,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反正怎麼感謝你,對於我來說都不爲過。”
“磐石兄,你不說我倒是給忘記了。你現在的身體傷勢非常嚴重,我本來打算把你送進醫院的。可是,你也知道特務處的眼線實在太多,一旦你在醫院裡暴露了的話,恐怕小命就真的會沒有了。就目前眼下的形勢,我建議磐石兄,我們應該上上級長官打一個報告,讓站裡的長官儘快拿想出辦法,如何救治你身上所受的傷。
“唉,不然的話,你身上的傷口不及時消毒用藥處理,流膿並感染的話,恐怕會有生命之虞的。”等待了許久的王峰,覺得此時是一個自己能夠跟上級長官接觸的最佳時機,他趕緊接過田峰的話茬,故作一副由憂心忡忡的樣子,輕嘆了一口氣說道。
站在近旁的王峰和從他身後走出來的劉敏,見到躺在沙發上又閉上眼睛的田峰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再說話了。他們在對視了一眼後,劉敏朝着王峰點了點頭,王峰在遲疑了片刻後,緩緩地點點頭,作爲對劉敏發出暗號的迴應。
“峰哥,我在我們學校的生物衛生課上,也學了一些護理方面的知識。既然,你這個叫‘磐石’的朋友,他身上的傷勢如此嚴重,你們現在又無法跟你們的上級長官取得聯繫尋求幫助,咱們也不能夠就這樣一直拖着不是。不如就讓我來試一下,爲你的這個叫‘磐石’的朋友簡單地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口吧,萬一發炎感染了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劉敏在得到王峰的應允後,她便從剛纔那個嚇得花容失色的大姑娘,剎那間,變成了一個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有些於心不忍地對並肩而立的王峰說道。
“磐石兄,你也聽見了,我這個未婚妻,她以前可是學過護士學方面的知識,對於傷口也懂得一些緊急處理的方法,不如就先讓她給你身上的傷口給簡單處理一下吧,再繼續拖下去的話,肯定會出人命的。”王峰在不經意間,衝着與他並肩而立的劉敏擠了一下眼,然後,還頗爲隱蔽地在跟劉敏緊挨着的腰間伸出一隻大拇哥,用請求的口吻說道。
等待了片刻的功夫,王峰見到田峰默不作聲,既不回答說“行”,也不回答說“不行”。不過,在王峰看來,這就相當於田峰默認了。於是,他便衝着身旁原地待命的劉敏點了點頭,示意劉敏可以付諸實施了。
在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裡,劉敏就把能夠用到的一些東西準備完畢了:一杯二鍋頭白酒,從被褥裡套出來的一大塊棉花,用修眉毛的鑷子,打了一盆涼水,一條幹毛巾。
首先,劉敏先把那條幹毛巾放在盆子裡打溼,擰乾之後,擦拭了一番緊閉着眼睛佯裝假寐的田峰傷痕累累的胳膊。
然後,她撕下指甲蓋大小的棉花團成了一個小棉球,用鑷子夾住,放進杯子裡沾了一下白酒。接下來,毫不留情的她,就用鑷子夾着沾了白酒的棉球,直愣愣地往田峰剛纔用溼毛巾擦拭了幾遍的胳膊的傷口上一按,便立馬起來了故作假寐狀而又疼痛難忍的田峰“啊啊啊”地好一陣呲牙咧嘴的亂叫。
“好了,好了,弟……弟妹,你……你手下留情,先……先停一下,我……我覺得還是向上級長官請示一下比較好。”田峰在被劉敏折磨了將近十分鐘左右的時間,他就撐不住,趕緊投降求饒了,嘴脣發抖着向劉敏請求道。
待田峰的話音一落,懸在王峰胸口的一塊大石頭才終於落了地。於是,王峰便點頭示意劉敏可以收手了。
“對,對不住啊,磐石大哥,我,我這手法可能是沒練習好,讓你感覺到疼了。那,那什麼,你們倆慢慢聊,我,我把這些個東西收拾起來,再給磐石大哥你找一身王峰洗乾淨的衣服換上。”心裡樂不可支的劉敏,卻表現出一副窘迫不已的樣子,趕緊收拾起擱在沙發旁小几上的剛纔所用到的東西,頗爲抱歉地說道。
待收拾停當的劉敏“噔噔噔”地上了二樓臥室後,躺在沙發上疼得呲牙咧嘴的田峰,便衝着站在近旁的王峰,擺了擺手,示意王峰把耳朵湊到他的嘴邊,他有十分重要機密的話要告訴他。
當田峰在王峰的耳畔叮囑了好一番後,俯下身子的王峰這纔在收回了身子,轉過身去,衝着二樓的臥室,叮囑了一番裡面的劉敏,說道:“敏兒妹妹,我要有十分緊急的事情要出去一趟,在我沒有趕回來之前,你哪兒都不要去留在家裡,我的這個磐石大哥,就交給你來照料了。”
話音一落,王峰還未等到二樓臥室裡劉敏的答話,隨即就轉過身去,邁着大步走上前去,伸出一隻手打開房門,“砰”地一聲又關閉上。登時,就消失在了一直目不轉睛盯着王峰背影的田峰的視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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