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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的光亮在窗戶上映出了坐在桌邊的兩道影子，黑暗中一雙眼睛遠遠的看着，目光閃爍……
“嚓”
黑暗瞬間被火光照亮，現出了兩道身影。
花狗點燃桌上的油燈，轉身在椅子上坐下。
“老四，你這着急忙慌的幹啥？”
幺雞端起桌子上的茶壺，“咕咚咕咚”的喝了半壺涼水，抹了抹嘴，急切的說
“狗哥，事情緊急，現在山下到都在傳‘劉麻子’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咱大當家的到底在哪兒！”
花狗一聽，瞬間把眼睛瞪的溜圓
“啥？還沒找到大當家的？那你讓人回來說大當家的沒事兒？！”
幺雞擺擺手
“大當家的是沒事兒，日本人是想狸貓換太子，弄個假的嚇唬老百姓，這事兒是準的，但是大當家的具體在哪兒，我們找不到。”
花狗低着頭想了一會兒，擡頭看着他說道
“今天那個姓蘇的娘們兒問我大當家的在哪兒，我說去了奉天，就先這麼說吧，在大當家的回來之前，咱跟誰也不能說實話。”
幺雞點頭答應，接着說道
“對了，狗哥，這次回來還有個事兒，我找到了一支從龍江跑過來的隊伍，得給他們送點兒武器dàn yào、棉襖棉褲啥的。”
花狗翻了翻眼皮，有些肉疼的說
“老子打聽到你的聲兒，右眼皮就開始跳，果然有是他孃的要東西！這次又要多少？”
幺雞“嘿嘿”一樂
“二百條槍，一萬發子彈，剩下的隨意。”
花狗一聽就急了
“不行！他孃的，一萬發子彈，你他孃的還真敢張嘴！”
幺雞收起嬉笑的表情，正色說道
“狗哥，你忘了大當家的咋說的了？我也有些不理解，覺得咱九龍山用不着巴結旁人，更何況是那些窮鬼？但是大當家的既然有交代，咱就照辦吧。”
想了想，他又問花狗
“狗哥，你知道啥叫信仰不？”
花狗被他問的有點兒懵
“啥信仰？是不是燒香拜祖宗那一套事兒？”
幺雞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不是，我也是聽那些人說的，說啥有了信仰，就一定能夠把小鬼子趕出咱的國家。”
花狗眼珠轉了轉，一揮手說
“少特麼扯犢子，沒有槍，都他媽是扯淡，就按大當家說的，咱就給東西，別的不管。”
……
新京。
劉天一這兩天晚上總是睡不着覺，眼皮一直跳個不停，心裡總感覺有事情要發生。
好不容易有點兒迷糊，尿又來了。
他從炕上爬起來，披上衣服出門尿尿。
“啪嗒”
腳下一聲輕響，嚇了他一哆嗦，尿在了手上。
“誰！”
他趕緊把褲子提上，四下看了看，連個影子都沒有。
低頭一看，地上有一個小小的紙團。
撿起來打開，上面有幾個歪歪扭扭的小字
“城南貨倉，救芽衣！”
“媽的！”
劉天一把那張紙條撕碎，埋到雪裡，掏出傢伙把沒尿完的半泡尿呲在上面，回屋穿好衣服，直奔南城。
貨倉裡，芽衣被結結實實的綁在一根木樁上，頭上罩着黑布，面前站着一個袋面具的人。
從身材上看，應該是個女人。
女人盯着芽衣看了一會兒，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隨即，她轉身朝不遠處的一個滿臉怒氣的男人說道
“大人，就由您來親自動手吧。”
男人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怒聲說道
“不，你來動手，我要讓她死的慢一點兒、痛苦一點兒！用她的鮮血來熄滅我內心的怒火！”
女人似乎有些遲疑，不過還是轉過身，左手從寬大的袍袖之中伸出，指尖鋒芒閃爍，緩緩的伸向芽衣。
芽衣的身體在輕輕的顫抖，似乎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麼樣的命運，但是她並沒有掙扎，更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音。
“放開她。”
一個聲音淡淡的在女人背後響起，讓她指尖的那道閃爍的鋒芒瞬間停在芽衣的胸前。
她似乎並沒有感到特別意外，轉身的同時，袍袖重新將她的左手掩蓋其中。
劉天一站在那個男人背後，手裡的bǐ shǒu架在男人的脖子上，鋒利的刀刃已然割破了皮膚，一絲鮮血順着脖子流進了男人的衣服裡。
他拿刀的右臂上插着一支鋼箭，鮮血順着箭簇滴在地上，迅速凝成巴掌大的一灘。
後背、肩膀、肚子各有幾道深淺不一的傷口，後背一道最深的，已經露出了森白的琵琶骨。
這就是他能衝到男人身邊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以拳換拳，以掌換掌，以命換命。
要不是這樣，他根本就無法靠近那個男人。
也還好，男人身邊只有四個人保護，要是再多，恐怕劉天一再有一條命也根本做不到。
女人看着面色猙獰的劉天一，淡淡的說
“劉先生，你還是來了，看來，我的手下並不像我想的那樣忠誠於我啊。”
劉天一咬着牙，手上微微用力，刀刃已經陷入了男人的皮肉之中。
“我說，放開她！”
男人似乎剛剛反應過來一樣，厲聲朝女人吼道
“放開！放開她！你是想讓這個瘋子殺死我嗎？！”
劉天一能夠感覺到男人的身體在顫抖，也能夠感受到男人的恐懼。
他有些不解，爲什麼這樣一羣在自己眼裡都是“高手”的女人，會心甘情願的聽從這麼個“廢物”的命令。
女人揮了揮手，立刻有人過去把芽衣放了下來。
雙手聽到了劉天一的聲音，從他開口的瞬間，他就聽出了他的聲音，但是她卻沒有出聲。
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更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對。
劉天一看着芽衣大聲說道
“還不快走？！”
芽衣眼中有淚，但是卻沒有動，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你放開大人吧，不用管我。”
劉天一瞪着眼睛吼道
“放屁！你給老子滾過來！”
芽衣沒動，那個帶着面具的女人卻語帶玩味的問劉天一
“劉先生，這是我們日本人的事情，你爲什麼要來救一個日本女人？”
劉天一愣了一下，隨即看着那個女人，面色猙獰的說
“因爲、因爲老子睡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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