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璞的交談中得知,在昨夜的戰鬥中,周璞的那個營傷亡比教導大隊要少的多,陣亡的是個位數,傷的更少,比陣亡的還少。
教導大隊吸引了日軍大部分的火力,替周璞的部隊承擔了不少反擊火力,對面日軍打來的炮彈,全部射到了公路左側的教導大隊陣地上,周璞營的傷亡,如此一來趨近於無。
不過真正的陣地攻防戰開始後,周璞手下可就沒這好日子過了。
周璞吃完了飯,便返回了公路右側的陣地,隨他走的還有張煒送給他的伙食與給養。
張煒先去一線陣地巡視了一圈,用完早飯後,部隊的精神狀態和士氣都很高,而後是二線陣地,一直到八二迫擊炮陣地和整個防線的最末尾,傷兵和屍體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炸壞的工事,搶修後也都補上了,各中隊的士兵以班排爲單位分批次,在戰壕中休息,現在沒有情況,不必讓所有士兵保持高度戒備,二線陣地的防禦,處在一個很好的狀態,各戰壕的連接處和邊緣地帶均部署了機槍火力堵漏。
走到陣地末端,指揮所後面熱鬧的很,工兵排,輜重排和一些非戰鬥人員部署在這裡,他們不用上一線,全部駐紮在指揮所後面的預備隊陣地裡。
輜重排的馬車和後備彈藥也隱蔽在這裡,所以這裡也作爲大隊臨時的戰鬥彈藥補給所。
何坤和輜重排的士兵,正在擺弄着一堆日軍的武器裝備,輜重排的幾個士兵戴着日軍的九零式鋼盔,挎着日軍的水壺和挎包,三八步槍的牛皮子彈帶非常業餘的吊在胳膊。
有的人還穿着日軍的裝具,膠鞋,手裡拿着把自己的七九中正步槍,看起來不倫不類的。
“大隊長!”‘看到張煒過來,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活兒,給張煒立正敬禮。
“擺弄什麼呢?你們輜重排是不是太閒了?”何坤正拿着把三八式步槍,作射擊姿勢。
“大隊長,路上那些鬼子的東西全被我們收了。”何坤放下步槍,起身,伸手指了指地上的一堆武器裝備,有槍,有彈藥,還有裝具和軍服,輜重排的大車隱蔽了起來,剛剛收繳的武器就擺在了地上。
張煒說道:“有多少家當?”
何坤想了想,答道:“應該是一個鬼子的班,收了十條三八大蓋,一挺歪把子輕機槍,還有一堆雜碎。”張煒蹲下去,在堆放收繳裝備的武器堆裡翻來翻去,裡面有武器,還有日軍的裝具,鋼盔和大衣,軍服。
“大隊長,這夥狗日的昨天晚上被咱們的弟兄拿刀給幹了,那鬼子軍服上都沒沾多少血。”
何坤邊說,邊拿起了一件日軍軍服,要說輜重排下手也真夠黑的,這堆收繳的東西里面除了武器裝具和常服外,還有兩件白色的襯衣,張煒真不知道扒這破玩意扒下來有啥用?
何坤原本還想請求張煒去打掃野地裡戰場,對日軍的東洋大馬下手,張煒要是准許了,輜重排指不定能幹出什麼事兒呢。
“搜出來的子彈點過了,鬼子步槍和輕機槍的子彈帶都是滿的,有的步槍彈紙包還沒撕開呢。就是沒搜到擲彈筒,問了下動手的弟兄,說這些小鬼子是尖兵,可能沒帶擲彈筒。”
何坤又放低了聲音:“鬼子身上的零碎也拿下來了,大隊長要不要點點?”
“不用!這點子東西算啥。”張煒翻着日軍的裝備,頭都沒擡。
何坤嘴裡的雜碎就是鬼子身上的財物和手錶,錢財之類的,這一組尖兵身上的錢和財物,張煒可沒那閒工夫去看,毫無作戰價值。
張煒關注的是裝備和衣服,這些東西纔是真正對戰場信息有用的。
和鬼子打了一宿,張煒倒是想看看這夥鬼子是不是在村落和自己打的那撥兒日本兵。
看看繳獲的日軍物資,對張煒來說也是戰鬥間歇的難得放鬆,看多了**的東西落到鬼子手裡,再看日軍的東西落到自己手裡,是快事一件。
被幹掉的日軍有十三個,何坤收繳上了十條三八大蓋,一挺歪把子,十三個九零鋼盔,十三個水壺和裝具,正好是一個步兵分隊的人數。
武器上也基本上是一個步兵分隊的配置,沒帶擲彈筒,張煒想因爲是尖兵,所以沒帶,而是選擇火力反應速度比較快的步機槍。
張煒還看見了幾包三八步槍紙包,就是何坤說的沒開封子彈包,硬包裝紙上寫着生產日期和型號,裡面裝了十五發三八步槍彈。
可能這些鬼子彈藥很充足?張煒冒出了這個念頭,子彈有整有散,子彈包全部滿彈,整裝彈未開封。似乎除了彈藥充足,沒別的解釋了。
沒再管子彈盒,張煒隨手拿起了一件日軍的綠色常服,常服上開了一個洞,周圍全是鮮血,很明顯是教導大隊殺人的時候乾的。
翻了翻,裡面除了幾張照片還摸出了一個身份牌。
身份牌是一個銅片,這類東西在各**隊裡裝備很普遍,俗稱“狗牌。”
美軍和英軍的身份牌都是掛在脖子上的,日軍這個牌子卻不一樣,並不掛在脖子上,而是斜挎在身上。
張煒手裡的這個身份牌相當簡潔,上面只寫着短短一行字。
“二一旅步二一步一大隊三中”
字雖短,意思卻好理解,二一旅即爲第二十一旅團,步二一應爲步兵第二十一聯隊,一大隊就不用說了,三中,那必然就是步兵第三中隊的意思。
這是個二等兵,最低等的軍銜,身份牌上除了這一行字和名字外啥也沒有。
日軍但凡是老兵和軍曹的身份牌,必然是塗塗改改,因爲涉及到晉升和單位調動等問題,需要改番號。
日軍沒那麼多資源給士兵換髮新的身份牌,只能在原有老身份牌的基礎上劃掉老番號,在背面或者是空白處刻上新部隊,新單位的番號。
如果一名日軍士兵的身份牌極其乾淨,那麼此人多半是個新兵或者資歷較淺的士兵。
何坤見張煒盯着身份牌,又把其他鬼子身上的證件和牌子找了出來,其餘人的牌子各不相同,有的反覆塗改,亂七八糟,有的也是二等兵,但牌子上的番號都是相同的。
果然是這些鬼子,張煒在村落攻防戰中對壘的就是這個二十一旅團第二十一聯隊第一大隊,從繳獲的身份牌來看,就是自己的這個伏擊目標。
“還真沒打錯人。”
二十一聯隊第一大隊,村落攻防戰的對手是它,現在碰上的還是它,鄧軍林部接替教導大隊防守村落陣地,與之死拼的還是它。
何坤說道:“大隊長,這些鬼子,就是昨天白天咱們在村子裡打的那批,番號都是一個。”
張煒笑道:“沒錯,老冤家了,被咱們打得不輕。”
張煒算了一下,這個二十一聯隊第一大隊經歷的幾次戰鬥,昨天白天被教導大隊伏擊,在村落內外展開攻防戰,陣亡了大概一百多,和鄧軍林在村落攻防,傷亡不明。
昨天晚上給二線陣地的守軍又突襲了一通,損失不小,這幾次戰鬥合起來,怕是這個伏擊對象已然是遍體鱗傷了。
張煒的伏擊對象被打磨的越慘,對最後的伏擊越有利。
以目前日軍的大致損失上來看,僅就伏擊日軍來看,態勢和實力對比是有利於**的。
“把東西收起來吧,一會兒肯定有打仗,叫你的人別晾在這兒找打了,早做準備。”
張煒命令何坤在預備陣地裡加強警戒與備戰,重新回到了指揮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