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19日,清晨。
教導大隊的士兵剛剛用完早飯,在第一線值守的士兵,首先撤了下來,得到了休息的機會,再由其他士兵頂上,昨夜一整夜,教導大隊都保持着高度警戒,生怕日軍發起反撲。
但日軍並沒有,雙方僵持了一夜,迎來了第二天的白晝。
守了一晚上,連個鬼子毛都沒看到。
二線陣地中間和前部的公路上,幾十具日軍屍體歪斜着倒在地上,幾輛馬拉的輜重車翻倒在路旁,拉車的東洋大馬很是恪盡職守,躲過了教導大隊的槍彈。
馬拉的輜重車翻了,這些訓練良好,膘肥體壯的馬兒還乖乖的在輜重車邊上吃草閒逛,完全無視教導大隊黑洞洞的槍口。
左翼教導大隊陣地和右側周璞所部六十五團一營陣地的中間公路上,是一個分隊的日軍尖兵屍體,這些倒黴鬼死的最早,被教導大隊和友軍一起用刀幹掉,臨死前屁都沒放一個。
尖兵陣亡的地點離教導大隊最近,身上的裝備和槍械都沒了,就剩下一套軍服。
在凌晨的時候,被輜重排排長何坤“見縫插針”藉着半黑不黑的天色,把這些日軍的武器全部撿走。
輜重排沒有戰鬥任務,平日裡相當於教導大隊的管家,負責全大隊的後勤嚼裹,以前攢下的家當,這次作戰攜帶不便,都放在了臨時倉庫裡,輜重排的任務之一,就是收繳戰場上的日軍裝備。
何坤本着不拿白不拿的原則,就這麼搞下了一個分隊日軍士兵的槍械裝備。
原本這何坤還盯着那幾匹東洋馬,陣地前沒鬼子,他就心癢,請示張煒後被張煒一口回絕,轉而老老實實的去撿尖兵日軍的槍械。
何坤這種行爲,可謂是:“戰場致富,戰地發家。”
教導大隊的電臺,得到了來自新二十二師師部的通報電文,這種電報沒有特別的指令含義,屬於通報戰況的電報,能夠被通報到各部的戰況,也就只有此次作戰的核心——崑崙關了。
崑崙關附近的攻擊打了一天多,除去第五軍外,趕到的友軍部隊,比如第46軍,第36軍,第66軍加上廣西地方的部隊,或整建制,或者零散的加入了崑崙關附近的戰鬥。
主攻崑崙關的第五軍經過死戰,取得了不小的進展,電報中提到了榮一師已經攻克了六五三高地等數個要點,現在正在和日軍反覆爭奪。
教導大隊的指揮所內,駐守公路右側陣地的周璞趕了個大早,來了教導大隊的指揮所,正好趕上了早飯。
“呵呵,崑崙關那邊打的還算不錯,友軍的增援部隊也來了,現在看來,攻下關口,也不是不可能啊。”周璞嚼着乾糧,吃着豬肉乾,面帶笑意的說道。
張煒也是同樣,兩人一邊吃飯,一邊商討佈防問題,兩人在昨天晚上的戰鬥之後,沒有過多的聯繫,哪怕是張煒派出了通信兵,也只是帶回了口頭消息,等到早上,教導大隊和右側的六十五團一營才正經的接上頭。
晚上都不敢輕舉妄動,周璞更不敢動,他的步兵營火力不如教導大隊,素質也不如,生怕日軍發起反撲後吃虧,等到早上後纔敢過來。
周璞來的時候趕上了指揮所裡的飯點,和張煒一起享受起了乾糧加豬肉乾的“豪華戰地早餐。
”張煒和周璞,首先討論了二線陣地的佈防問題,之後纔有空閒談及崑崙關。
周璞不認爲攻下崑崙關很容易,這個老行伍用上了“不是不可能”的字眼,顯然,他對崑崙關附近的戰局不樂觀,不認爲攻擊順利,即便是現在崑崙關附近的國軍實力已經強到了和日軍不對等的地步。“
“周營長太謹慎了,崑崙關那些鬼子,早晚是要完蛋的。”
張煒笑着說道,晚上又揍了小鬼子一通,心情還是不錯的。
周璞搖了搖頭:“以我和日軍作戰的經驗來看,猶未可知啊,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萬事還是要小心啊。”
作戰經驗和從軍經歷讓周璞的戰術思考到了一種料敵極寬的地步,張煒一直認爲自己是料敵從寬,今個的周璞,卻給了張煒一種料敵極寬的感覺。
張煒嘴裡嚼着乾糧,手裡攥着豬肉片,吐字不清的說道:“周營長說的對,不能掉以輕心,但就我看來,崑崙關的鬼子,就好比我這嘴邊的豬肉,一口吃不下,兩三口下去,也差不多了。”
崑崙關的國軍兵力極多,重火力也超過了日軍,張煒認爲變數雖然存在,但就崑崙關現在的守軍而言,無論援軍如何,能不能突破阻擊,就算是援軍打過去了,等到那個時候,這幫子關口守備的部隊,沒幾個人能挺到最後,張煒不信在一百五十毫米榴彈炮反覆轟擊下,這些鬼子還能安然無恙,大部完好的活到最後,對耗,也能把他們耗的扛不住。
周璞失笑道;“這比喻倒是有意思,你們師直的教導大隊就是不一樣,親孃養的,吃的就是好,伙食費足,還有肉,我那些兵,平時連細糧都吃不上多少!”
不在崑崙關的話題上繼續,周璞一邊吃,一邊感嘆教導大隊伙食之好。
教導大隊的早餐吃的是饅頭和豬肉乾,全是炊事班們提前準備的,圖個戰時方便,雖說吃的不如平日,但這伙食也是極好的,比友軍高出了一大截兒。
“哪裡哪裡,窮苦人過日子罷了,通信兵!叫輜重排何排長給右側陣地的弟兄拉點豬肉和吃的過去!說是我讓的!”
和友軍一起作戰,該有的表示還是要有的,再說那些大頭兵的日子也確實不好過,戰鬥部隊,吃空餉這些事情是踏踏實實存在的,就算是第五軍,也就是靠粗糧豆芽和鹹菜之類的對付,張煒估計周璞的手下,伙食也就是這個水平。
張煒順道打了個過日子的馬虎眼,自己的這點子家當和伙食嘛,還不是靠倒賣日軍軍械彈藥等非正規手段得來的,來路不太正。
教導大隊是師直屬部隊,才禁言,伙食費是高點,但高出的那點,並沒有什麼用。
周璞眼裡閃過了一絲感激。
“那我替本營的弟兄謝過張大隊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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