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二章 兄弟霍遠

臺兒莊血戰已經有半個月了,在這半個月裡,槍炮硝煙始終籠罩着這個方圓不到兩平方公里的彈丸之地上。

遲成峰此時正坐在師指揮所裡吸着香菸,這些天太疲倦了,原本不太吸菸的他現在卻一天會吸兩包煙,他覺得只有靠這個東西才能讓自己的精神更專注一些。

他覺得自己的三十一師真的已經盡力了,集團軍的老長官已經向自己承諾了,明天援軍就一定能夠到達,會與他們防守在臺兒莊的三個師對正面進攻的日軍形成包圍,然後大舉反攻。

老長官那是肯定值得信任的,但自己卻不知道那個委員長的嫡系部隊是否會按時到來,滕縣保衛戰所謂的援軍也是那支部隊,當時還說四小時後就能到呢,可是川軍雖號稱一個師但實際上只有四千多人的部隊硬頂了日軍三天兩夜,打到彈盡糧決那援軍也未曾到來。

作爲一名軍事指揮員遲成峰明白,一場大會戰總是需要有一支或者幾支硬扛日軍鋒芒的部隊,而擔任這樣的部隊必定會損失慘重。

如果真能因爲自己的堅守而取得最終的勝利,作爲一名軍人那也是值得的,這也是爲了勝利必須付出的代價,就怕只差臨門一腳了而援軍卻不能到達……

遲成峰捻滅了手中的菸頭,晃了晃頭努力讓自己從這種情緒中擺脫出來,想之無用啊,援軍到達如果能夠取勝那光鮮也不屬於自己這樣的雜牌軍。

他下意識地又燃着了一支香菸,這回他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霍遠。

霍遠是誰?

於公,霍遠就是一面旗幟,一面西北軍抗日的旗幟。

於私,霍遠是他遲成峰的弟兄。

於公而講,西北軍是最早參與對日作戰的隊伍之一。

霍遠便是復出之後在長城抗戰中,手持一把大刀帶着西北軍大刀隊殺得日軍魂飛膽喪,從而讓西北軍的抗日之名傳遍九州,霍遠也因此聲名鵲起。

但可惜的是霍遠在蘆溝橋事變中指揮潰兵營救百姓時身中數彈血盡而亡。

但霍遠的名字卻並未因此讓人遺忘,因爲,只要有西北軍的地方必有大刀,有大刀的地方必有破鋒八刀,而破鋒八刀正是霍遠所創!

於私而講,遲成峰更不會忘記霍遠,他還清楚地記得和霍遠一起戰鬥的歲月。

他還記得那個平時開朗大氣意氣深重的霍遠。

他還記得那個一旦高興起來就笑聲爽朗豪氣干雲的霍遠。

他還記得那個酒量驚人武功超羣的霍遠。

他還記得那個曾經並肩戰鬥以背相抵以命相托的兄弟霍遠。

後來自己和霍遠同因戰功升職,聯繫就少了很多,但關係並未生疏,在難得的一回聚會中,霍遠大醉,對自己說厭倦了殺戮,那是他們最後一回見面。

不久他就聽說霍遠給老長官留書一封攜嬌妻歸隱山林了,他的心中既有遺憾又有羨慕還有佩服。

遺憾的是他少了一位好兄弟。

羨慕的是若範蟸攜西子而避桃源那是多少軍人的夢啊。

佩服的是用命換來的戰功地位他竟棄如敝屣說棄就棄了。

他本以爲此生再也見不到霍遠了呢,可等到日寇入侵他才聽說霍遠竟然又回來了,竟然在長城喜峰口又立新!。

他想早晚會有再相聚的那天,只是未曾想到霍遠終究還是踏上了軍人的不歸路。

遲成峰從軍已近三十載,這三十載中隨着他不斷升遷早已見慣了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但再也沒有兄弟的感覺了。

現在作爲一名將領他認爲真正的兄弟只在自己還是小兵時纔有,因爲那時單純,因爲那時熱血,因爲那時爲了兄弟可以啥也不顧!

而霍遠正是他的兄弟之一。

聽聞霍遠戰死,遲成峰用男人的方式向着北平的方向撒了三杯酒以爲祭奠。

那段時間他甚至覺得只要有二十九軍大刀在的地方就有霍遠的影子。

今日卻意外得見故人之子,那依稀若霍遠年輕時的眉眼,讓他明白了自己的兄弟名叫霍遠卻從未走遠!

軍人自有軍人的準則,遲成峰不會阻止兄弟的兒子去爲兄弟復仇,他本就和霍遠性格不同,霍遠開朗而自己寡言,更何況作爲一師之長的他早已學會了控制情緒。

於是他在震驚之後便對霍小山說“走去看看你的人”,但他內心的激盪卻仍舊在繼續。

看着那些朝氣勃發鬥志昂揚的士兵,他彷彿又回到了和霍遠和那些曾經年輕的老兄弟並肩戰鬥的崢嶸歲月。

於是,他便也如霍小山回答他的問題那般,心中所想便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這些都是你的弟兄?”

在得到霍小山的肯定後,他從霍小山的眼中看出了一個老兵的氣質,在霍小山的弟兄眼中他看出了他們對霍小的信任。

虎父無犬子啊,池連城心中暗歎。

人男人之間的的情誼與女人又自不同。

霍遠開朗豪邁,遲成峰卻是沉默寡語,但偏偏就是好弟兄。

他眼見故人之後也要踏上那條不知能否迴歸的戰鬥之路,才終於流露出故人之情,才說道“等臺兒莊戰事了,我請賢侄喝酒”。

這就是戰爭,戰爭既然會讓與自己親近的兄弟陰陽相隔,那麼自己兄弟的骨肉呢,遲成峰問自己,答案依舊是不知道,戰爭不存在假設只講結果。

遲峰已經不記得敢死隊自己派出去多少支了,但每次能活着回來的人真的是十不存一。

霍小山會活着回來嗎,遲峰不知道也不願意去想,但他覺得霍小山和他的弟兄活着回來的人應當比他們西北軍的人略多吧。

這個可不是憑什麼軍人的直覺了,而是他作爲一名久經沙場的師長的經驗。

在去和霍小山看霍小山的那些弟兄的時候,他發現霍小山的弟兄都是老兵氣質,精氣神很足。

老兵說明不了什麼,他遲成峰手下也是老兵如雲,但如果老兵有這樣的精神狀態那隻能說明這隻隊伍常打勝仗。

他發現霍小山爲這次巷戰準備工作做得很足,手榴彈大刀全自動化的武器配備,竟然還有大錘還有日軍的擲彈筒。

有了這樣的火力配備和日軍的巷戰傷亡也是免不了的,但至少不會吃虧,而他們西北軍和日軍巷戰時很多時候就在這方面吃的虧。

日軍總用擲彈筒壓制埋伏在廢墟中的西北軍士兵,然後衝到三十米處投擲手雷,最後衝鋒用白刃戰結束戰鬥。

西北軍的老兵們一半以上都是被日軍的優勢火力打死的,西北軍的大刀何時曾懼怕過日軍的槍刺?!

“報告!”他的那個副參謀長隨着報告聲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那個副參謀長進來時看到自己師長與這些天並無兩樣,手挾香菸一副困頓的樣子,他知道師長也已經很累了,此時也是象前線作戰的士兵一樣在硬挺。

“報告師長,軍需處的人回來了。”那副參謀長語氣中帶着興奮。

“哦?”原本在外人看來困頓得好象要睡着了的遲成峰瞬間眼前一亮,擡起來頭注視着自己的手下。

他的反應如此之快,不光令他的副參謀長有點吃驚,甚至連他自己都吃驚了,原來自己並不象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冷漠,原來自己一直在關心之故人之子所參加的戰鬥結果到底如何,原來自己的熱血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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