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兒又對泉談起她的父母。冰兒的媽媽是一個大才女,琴棋書畫,樣樣都來。不過,她可不是林黛玉,她外表柔弱,骨子裡非常堅強,當時,她的家鄉沒有女校,她就到男校學習,校長本來不敢收她,可她的才學讓校長也服了,破例收了她,在當地還掀起軒然大波。
冰兒的父母也是自由戀愛的,她爸爸先前到法國留學就加入了共產黨,在爸爸的影響下,媽媽也走上了革命道路,他們結合了,後來,有了她。記憶中,她媽媽總是那麼忙,她們總是要搬家,媽媽一忙,她就自己玩。好多時候,媽媽把她一個人鎖在家裡,開始她是哭,後來,她不哭了,因爲哭了也沒有人理她,她就自己玩。他們常搬家,沒有時間接觸別的小夥伴,不過,她一個人也會玩得開心,六歲那年,媽媽送給她一個布娃娃,那就是她唯一的夥伴,她給布娃娃講故事,給它唱歌,還和它表演童話,那就是她第一次表演。媽媽再忙也要教她背詩,給她講童話故事,《蒹葭》就是媽媽教她的。
“那,你的爸爸呢?”
“我爸爸把我當男孩子一樣培養,他教我游泳、踢球,還教我練劍,給我講花木蘭,梁紅玉,還教我背白居易的詩“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還有那首李清照的詩“生當做人傑,死亦爲鬼雄”。”
泉沒有想到冰兒有那樣了不起的父母,有那樣的童年,孤獨寂寞痛苦,親眼看到自己的父母被殺害,他佩服冰兒,對冰兒有些憐惜的感覺。
冰兒談起她的父母,心中充滿讚歎,特別是她媽媽,當時,冰兒看到她和爸爸手挽手走上刑場就義時,雖然她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連走路都艱難,可她的臉上還是有甜美的笑容。而她爸爸也是那麼從容堅定,她真不敢想,她的父母是怎麼經受敵人那麼多酷刑的,他們的意志讓人敬佩,連她的養父談起他們都不住的感慨呀。
泉看着冰兒說:“你也像你媽媽一樣,外表文靜,可內心卻那麼堅強,那麼勇敢。”
“我不堅強,我還哭過啦。我不如我的媽媽。”冰兒說。
泉卻認爲在他心中,冰兒是最了不起的。
冰兒談起了她的養父。她很敬佩她的養父,兩人的感情也很深。在她父母走後,養父撫養她長大,可當時他被打成右傾,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而養父從來不告訴她這些,他總是給冰兒講故事,講笑話。也不知是誰說他是出賣冰兒父母的叛徒,冰兒都蒙了,她恨養父,哭着要養父還她的爸爸媽媽,養父摟住她,冰兒還咬了他,然後很久都不和養父說話,養父好傷心呀,可他依然愛冰兒,給她父親的關愛。後來,當冰兒知道她養父不是叛徒時,她又激動又羞愧,他們父女兩抱在一起哭了起來。她的養父在那時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呀。
冰兒覺得真對不起他。更敬重他。因爲他是一條鐵錚錚的漢子,不管什麼壓力也不會讓他屈服。“我養父值得我一輩子學習。不過,你也不錯,受過那麼多挫折,可依然執着,你的身體裡好像也有驚人的力量一樣。”
兩人真正相愛了,泉再次向冰兒表達了愛情,他沒有讓冰兒急於回答,而是給冰兒約定。等抗戰勝利了,革命成功了,他和冰兒不再是銀幕上的情人,而是生活中的志同道合的伴侶,就像冰兒的爸爸媽媽一樣。對於泉的表白,冰兒不再拒絕,她深深地愛上了泉。可是,她怕讓泉等待,因此沒有回答。
泉讓冰兒回去慢慢想,想好了再告訴他。冰兒說她會告訴泉的。泉想到他和任光老師已經有約定了,現在又和冰兒約定,他們的約定是愛情之約,也是心靈之約,不管冰兒答應不答應,反正等革命勝利了,他就要和冰兒和他赴這生命之約,讓這片蘆葦爲他們作證。
冰兒聽了泉的表白,激動了,泉又吻了她,冰兒閉上眼睛,享受這愛情之吻,她清楚,這不是拍電影,而是真實的吻,她感覺到眼前這位男子的呼吸,她的心也在跳着。
那以後,泉工作積極性更強了,他到處採訪,足跡踏遍皖南山區,從軍部到其他縣城抗日大隊,從新四軍皖南主力部隊到各游擊隊。
他的身份也在變化着,也學會安徽方言,一會兒做教書先生,一會兒成收賬的,一會兒成農民。風裡來雨裡去,他更加黑瘦結實了。他每到一處採訪都受到歡迎,和戰士們結下友情,游擊隊和地方武裝都要派人保護他。他學會了打槍,槍法還很準。他也到了江北支隊,見到老周,兩位書生因爲桐油城戰鬥產生了深深的友情,如今更像兄弟。
小龍一直跟着他,幫他寄稿子,買膠捲,還把少林功夫教給他,他有胃病,那是在上海坐監獄時落下的,小龍給他按摩,爲他找土方治療。因爲新四軍軍部要提前轉移,他也得跟軍部提前行動,可是,他便得離開冰兒,袁主任問他是留下還是跟軍部轉移時,他提出要留在基層,因爲他和當地游擊隊建立了感情。袁主任知道他的心思,讓他哪裡都別去,就在冰兒他們的縣大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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