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嗵”、“嗵”,不斷的有那發射的聲音響起。
然後在東北抗聯正面扼守的那個山丘上便有白光閃過,然後就是黑塵與白雪同時騰起。
那山丘上沒有雪的地方那爆炸衝起來的自然是黑色的煙塵,而有雪的地方騰起來的自然就是白雪。
一時之間,那炮擊的世界彷彿只有黑與白。
這支日軍還真不簡單,他們竟然還帶了兩門迫擊炮。
而就在這迫擊炮的支援下,那些趴在冰面的上日軍終於擺脫了窘境,他們在軍官的吆喝下爬了起來向前衝去。
來自於正前方的射擊已經很少了,在日軍看來那肯定是抗聯的火力已經被迫擊炮給壓制住了。
只是,他們如果會算真不應當往前衝的,在那炮彈炸出來的黑白世界之中往前衝並不是什麼好兆頭。
在中國,黑與白那是有講究的,所謂的黑白無常,那可是專門來索命的!
前方的阻擊變小,日軍的那兩門迫擊炮便又分開向左前方和右前方抗聯的陣地打去。
時下的中國很窮。
日軍的擲彈筒那叫筒,可抗聯人都管它叫“小炮”。
那和小炮比起來又粗了一些的迫擊炮那可就是真正意義的炮了。
在這樣的炮的掩護下,四十多名日軍終是衝到了那個山丘的下面。
有日軍的機槍手在兩側將機槍架起,然後那些日軍士兵便端槍向山丘上衝去。
這些日軍真的是犯了個錯誤。
他們當然看到了就在這山丘底下橫七豎八躺着的他們大日本皇的那些斥候。
他們以爲那是因爲對面抗聯人多,所以這二十多名同伴未及反應就都被打倒了呢。
他們卻沒有注意到這二十多名同伴卻沒有一個人是倒在山坡上的。
不過,他們馬上就知道了。
因爲就在他們前面的士兵也只往那坡上衝了幾步,然後便齊齊的大叫着摔倒在了山坡上。
甚至有幾名日軍士兵由於衝的猛摔趴下來後卻是又從那坡上直接就又出溜了下來。
而到了此時,他們也才發現那山坡上是有冰的,而冰上澆了雪勢必就會更滑。
可惜,沒有人告訴他們這種情況。
因爲知道這種情況的那二十多名斥候已經快被凍硬了。
有大如石磨般的雪塊從山丘上推落了下來。
雪塊再大又不是石頭,那又能如何?
只是,那雪塊卻也只是抗聯隊伍做的掩護身形的掩體罷了。
日軍的迫擊炮爲什麼有時一炮能炸得雪霧紛飛?
一個山丘頂上本就是招風的地方哪來那麼厚的雪?
那卻都是抗聯從雪厚地方摳下來的大雪塊壘起來的。
日軍的那兩門迫擊炮過於集中於山丘的正中央,而實際上當日軍的迫擊炮剛開始試射的時候,抗聯人已經是躲到了兩側雪牆的後面了。
如果此時從那山丘頂上滾落的只是那些雪塊就好了,只是那些雪塊中卻夾雜着黑色的手雷。
“轟、轟”的手雷爆炸聲又起。
如果只是從爆炸場面上來看,手雷的爆炸威力怎麼可能與迫擊炮彈相比?
可是抗聯的這撥手雷雨下來後,殺敵的效果卻是比那迫擊炮彈強多了。
當被氣浪炸起吹飛的雪霧最後又落下來的時候,山丘腳下的日軍已經沒有幾個能動的了。
“啪、啪、啪”的槍聲響起。
被雪粉蓋住了的日軍被補槍了。
有一名裝死的日軍一看情況不好爬起來就想轉身往回跑。
可那怎麼可能?
幾聲槍響後,他便摔倒在了地上,血再次把那白雪染紅。
而這一幕很自然的就出現在了北面日軍的望遠鏡裡。
那望遠鏡可不只是一個,那沒有好幾十可十幾個總是有的,人家大日本皇軍多趁哪!
“怎麼會打成這樣?”伊藤敏邊用望遠鏡看着邊喃喃的說道。
“山坡上被澆水了,上面又揚了雪。”他身邊同樣拿着望遠鏡的葉三喜低聲說道。
葉三喜也是後琢磨明白的,到底是東北本地人,他的反應還是比日本人要快的。
冰上加雪那自然是最滑的,因爲那是滑動摩擦上面又加了一層滾動摩擦。
“雷鳴小隊太狡猾了!”伊藤敏低聲感嘆。
如果換成別的日軍那依然會說“狡猾大大滴”,可他是伊藤敏,他現在已經算是一箇中國通了。
他現在換上一套老百姓的衣服,那在中國的大地上絕對可以“泯然衆人矣”。
當然了,前提是他不能總板着他那張如同棺材瓤子似的臉。
日軍已經不能再組織進攻了,因爲天色已經黑下來了。
“你說雷鳴小隊現在在做什麼?”黑暗之中伊藤敏問。
“打掃戰場吧,趁着天黑好跑路。”葉三喜再次答道。
“那咱們繞過去看看?”伊藤敏低聲說道。
伊藤敏用的是一種商量的口吻,可葉三喜唯有“嗨伊”。
葉三喜從來都不傻,雖然有時候他也膨脹,可是他卻很清楚自己是什麼地位的,誰是小二誰是大王他能不明白嗎?
“要不,咱們換成抗聯的衣服?”葉三喜又給伊藤敏提了個建議。
這回輪到伊藤敏不吭聲了。
伊藤敏不吭聲那就是默許了。
到了此時,伊藤敏和葉三喜都依舊認爲雷鳴小隊已經跟着前面抗聯大隊跑了呢。
也是,拿泉子裡的水往山坡上澆然後再揚上雪,這作戰思路這就是典型的雷鳴小隊“投機取巧”的作風嘛!
必須得承認,葉三喜除了沒猜對對面有雷鳴小隊,別的還真就猜對了。
當伊藤特攻隊在戰場的側翼繞了一個大圈小心的接近那個山坡的時候,他們在黑暗之中確實是注一意到了山丘那頭有隱隱的聲音。
“真的在打掃戰場啊,咱們也上吧。”黑暗之中葉三喜建議道。
“好!”伊藤敏應聲道。
葉三喜的“咱們也上吧”那無疑說,他們伊藤特攻隊要發起攻擊了。
他們都繞到這裡了,自然是希望留下一些東北抗聯的人來的。
這樣,他們伊藤特攻隊總是好彌補一下因爲雷鳴小隊給他們所造成的“名譽”上的損失。
也就是在這時,就在伊藤特攻隊的側後位忽然傳來了一個人低聲的說話。
“喂,你們是一師的嗎?咱們的人還在啊!”那聲音說道。
伊藤敏和葉三喜都沒有想到,用漢語說話還會有如此意外的收穫!
人家就在他們的身邊,多虧他們沒有隊員說話,而唯二說話的卻也只是中國通的伊藤敏和正兒八經的中國人裡的叛徒葉三喜。
他們竟然被躲在黑暗之中的抗聯分子當成自己人了!
“打掃戰場呢,你們過來吧,小點聲。”葉三喜低聲說道。
如果說葉三喜的東北話不純正,那就沒有更純正的東北話了,於是也就二十多米外便有悉悉瑣瑣的聲音向他們這裡來了!
可也就是片刻之後,就在這片黑暗之中傳來了幾聲悶哼。
有四個抗聯的人被伊藤特攻隊給抓住了,準確的說是,被伊藤特攻隊用刺刀捅死了三個活捉了一個。
二十分鐘後,依舊在這樣的黑黑的山野之中一場審訊開始了。
“你是哪部份的?”
“我是一師的。”
“哦,武更的人哪,你知道嗎,我原來也是一師的!”
“葉三喜?”
“看來我還挺有名的呢?知道我是誰就好辦了,說說你們嘎哈去了。”
“我們去找雷鳴小隊了。”
“去哪找雷鳴小隊?”
“山裡啊!”
“雷鳴小隊沒有和你們這支部隊在一起嗎?”
“沒有啊,我們是被派去找雷鳴小隊沒找到纔回來的,雷鳴小隊不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