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羽海琤然拔出葛芒劍,對彪形大漢們道:“你們這些強盜,要上就上,別再廢話!”
一個彪形大漢對韓羽海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我記得南燕她已經是一個人了。你們……如果不是她的人,最好不要替別人逞強!”
聽到這裡,楚天遙急忙湊到韓羽海身邊,對韓羽海小聲道:“羽海,他們這些強盜說的也不無道理。我看這個叫南燕的女子來歷不簡單,我們還是走吧!”
韓羽海聽到這裡,也猶豫了。韓羽海也不想捲入未知的漩渦中。本來如果是一般的強盜,他就能無所顧忌地出手。可是現在,眼前的可能不僅僅是強盜……
不一會,官兵來了。“到底是哪幾個小子敢在這裡撒野呀,啊!”官兵們一邊抱怨,一邊手持大刀,大步大步地向酒館走了過來。但是,官兵在酒館門口前看清彪形大漢們的模樣時,立即震驚了,差點嚇得掉下手中的刀子,接着向那幾名彪形大漢點了點頭,就悻悻離去了。韓羽海看到此,心裡更是亂了——連官兵也忌諱他們幾分!看來自己更是不應該莽然出手。
悶熱的氣氛緊張得令人透不過氣,韓羽海等人和彪形大漢們對峙了幾分鐘。
“好了!”
一把聲音忽然劃破死一般的沉靜。這把聲音,是韓羽海所發出的!
韓羽海握着劍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就倏然指着彪形大漢們,道:“要上就上,別再廢話!”
“羽海!”鍾靈若和楚天遙對韓羽海的行爲感到十分震驚。南燕也擔心韓羽海安危,勸韓羽海帶鍾靈若他們趕快離開。但是,此刻韓羽海堅毅的神情,已經做出了他最後的回答。
“小子,你會爲你自己今天的魯莽行爲後悔的!”一個彪形大漢道,“我們上!”
說完,幾個彪形大漢就向韓羽海他們撲了過來。韓羽海用劍一劃,彪形大漢躲開了。正當韓羽海爲大漢的速度感到震驚時,另外一名大漢用幻杖,對他使出了幻術!
蓬!韓羽海被擊倒在地。“可惡,太大意了。”韓羽海很快起身,抽出幻杖,與那名幻杖大漢硬碰硬。砰砰砰……屋內頓時光芒四射,十幾張椅子和桌子被擊得支離破碎,在空中四處飛逸……
鍾靈若一劍刺中一名大漢的右手臂,大漢猛然一甩手,把鍾靈若轟退。鍾靈若踉蹌幾步,抓住櫃子邊緣穩住腳。楚天遙急忙後退幾步,用玉簫向大漢們吹出致命的“聲音之刃”。嚓嚓嚓……幾名大漢忽然身中數刃,鮮血橫飛。但楚天遙還是沒有把大漢們擊倒。
韓羽海一揮幻杖,幻杖就幻化出水柱,水柱如鞭子般向大漢們轟去。可是大漢們再次避開了,水柱打到了酒館的多條棟樑。轟轟……整棟酒館開始搖搖欲墜。韓羽海雖然深知危險,但已經無法脫身……
就在這生死之際,兩道白光忽然從門外闖進了酒館,分別把鍾靈若和楚天遙救出了酒館。而此刻,正在酣戰的韓羽海,也被一道白光抱出了酒館。南燕倏然向身後的大漢們一揮劍,頓時把大漢們擊退。南燕趁機一躍飛出酒館……
轟隆……酒館就在瞬間陷塌了。酒館整個屋頂塌下,讓整棟酒館變成了一堆廢墟。
一場廝殺終於結束了。
“咳咳……”韓羽海他們咳了幾下。
一會兒後,韓羽海、鍾靈若和楚天遙纔回過神來,發現救鍾靈若和楚天遙的,是凌山和凌海,而救韓羽海的,是慕容緹旎!
“真的非常謝謝你們。”鍾靈若和楚天遙靦腆地向凌山、凌海道謝。
凌山和凌海笑了一下。凌山拱手,道:“應該的。”
而韓羽海,則像一個做錯事的弟弟般,在慕容緹旎面前勉強地笑了笑。慕容緹旎看着狼狽的韓羽海,用玉手幫他彈去肩膀上的灰塵,無奈地一笑。
這時,南燕捂住手臂上的傷口,微笑着,緩步走了上前。
…………
韓羽海嚮慕容緹旎他們交代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如此……”慕容緹旎手託下巴,思考着說,“你們是‘暗夜派’的吧?”
南燕先是一震,接着對慕容緹旎拱手道:“想不到姑娘你竟然知道敝派!……其實,我是被驅逐出來的。我不想助紂爲虐,損害正義和百姓。但他們卻還想要回掌門的寶劍,真的是太可惡了!掌門的劍不能被他們這些強盜所玷污!”
慕容緹旎向韓羽海他們簡單說明了‘暗夜派’這個幫派的基本情況。暗夜派是慕容緹旎他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地域的一個小有名氣的幫派之一,由一個號稱“鬼中仙”的幻術高強的人建立。迄今爲止,暗夜派有大概三四年曆史了。幫派總部設在羣山之中,易守難攻。
幫派成員幾乎是在黑夜裡行動,搶掠豪強,幫助貧弱,有時還放走了豪強的奴隸,因此豪強們對他們恨之入骨,經常組織武裝配合官兵圍剿暗夜派,但都以失敗告終。後來,暗夜派漸漸強大起來,豪強們也慢慢地不再敢向暗夜派發出挑釁。
南燕輕嘆一聲,說:“可是,就在前年,鬼中仙掌門去世了,幫裡的弟兄大部分漸漸地不再那麼好說話,總是喜歡三五成羣地打家劫舍,積累財富,更有甚者就下山去歌舞聲色。我作爲幫裡的左守衛,就極力勸阻他們……唉,他們越來越不聽我勸。暗夜派也越來越被百姓怨恨。”
除了掌門,暗夜派有兩大人物,分別是“左守衛”和“右守衛”,在掌門之下,衆弟子之上,幫助掌門處理日常事務。
南燕哽咽了一下,接着說:“唉……這個月初,發生了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右守衛榮軒,帶領一大羣弟兄把我趕下了山,一些前來勸阻的弟兄不是被打死,就是被囚禁……唉!暗夜派就這樣在一夜之間,被榮軒控制住了!新的掌門,簡直是他的傀儡,毫無主見!我擔心,暗夜派遲早有一天毀在榮軒手上!而且就算暗夜派再怎麼強大,現在的作法,就已經違背了暗夜派建立的初衷!”
“於是……”韓羽海說,“榮軒爲了斬草除根,就追趕你……”
南燕點了點頭。
“怎麼辦呢……”韓羽海手託下巴,一邊想一邊說,“現在,南燕姐你要有個落身之處啊。”
衆人頓時嘆了一口氣。慕容緹旎對南燕說:“不如,你就過來和我們暫住吧?落腳的問題從長計議。如何?”
南燕略想了一會兒,答應了慕容緹旎。韓羽海他們也表示同意。
於是,衆人一起回到客棧。
事後,人們在酒館廢墟里找到了那幾個大漢的屍體。
……
晚飯後。
衆人聚在客棧的大廳裡談話。
韓羽海說:“我有個大膽的建議。”
衆人頓生好奇。韓羽海接着說:“不如……我們就幫助南燕她奪回暗夜派的掌控權吧?你們先聽我說,這是一個一石二鳥的計劃。首先,解決了南燕她以後的落腳問題;其次,除掉榮軒這個敗類。你們覺得如何?”
慕容緹旎對韓羽海說:“羽海你就不怕再次陷入險境?”
“哎呀,多個人多個碗而已!”楚天遙晃晃手,說,“我們現在又不是窮得開不了飯,總不能爲了一個碗去拼命吧?雖然,我武功也不賴……”
“少來了!還不賴呢!”鍾靈若瞥了楚天遙一眼。楚天遙撓了撓頭,嘻嘻一笑。
南燕想了一下,神色凝重地說:“的確不能讓你們再次陷入險境。你們已經幫助我太多了。幫派之爭,我自有辦法。”
“你現在孑身一人,很是危險啊!”韓羽海劍眉緊皺,急忙對南燕道。接着,韓羽海對衆人道:“既然你們沒人幫助她,那我就自己去幫助她!見到有生命危險的人不幫,我怎能安心!”
“羽海!”慕容緹旎捉緊韓羽海的手,秀眉緊皺,道,“不要意氣用事!”
“可是……”韓羽海看着慕容緹旎,雖想辯駁,但心忽然間軟了,於是就不再說話。
這時,凌山走上前,對韓羽海說:“那我來幫助你吧。”
“你?”韓羽海把眼光落在凌山身上。凌海上前,道:“還有我!”
凌山看了看慕容緹旎,接着看着韓羽海,說:“你怎麼不反過來想想,緹旎姑娘整天爲你的安危揪心,你過意得去嗎?你可不能只顧着自己難受啊。”
“這……”韓羽海看了看慕容緹旎,似乎真的看出了慕容緹旎臉上寫滿着憂愁,自己的心忽然間就酸了起來。韓羽海心想,的確,自己不能再讓朋友們爲自己擔憂了……但是,這個忙,他是幫定了。
“謝謝你的提醒。”韓羽海向凌山點了點頭,道,“但我主意已決。而且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支持我。”
南燕對韓羽海道:“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若你們能把榮軒這幫敗類教訓一頓,讓暗夜派擺脫榮軒的控制,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們的。”
“謝謝。”韓羽海點了點頭,道。
南燕微微搖頭一笑,道:“該說謝謝的是我。”
…………
翌日早上第八時辰。陽光普照。(康歷339年6月1日)
韓羽海一行人來到了一條郊外小路上。
小路看起來的確偏僻,連一點馬車的痕跡都難以找到。小路周遭的是叢生的樹林,人們可以不時聽到鳥雀的清脆叫聲。
南燕對衆人道:“通過這條路,我們就能很快來到暗夜派總部的所在地了。”
楚天遙抖索一下身子,道:“我忽然覺得有點害怕……”
鍾靈若一拍楚天遙的肩膀,笑道:“我們連戰場都見過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不是呀……”楚天遙聳着肩膀,對鍾靈若說,“這些傢伙你昨天都有眼看的,的確很厲害!我用了‘奪命刃’還未能令他們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