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兩馬。
青山,綠水。
林唐帶着姜竹踏遍天下山水,逐漸靠向了蘭陵金氏領地。
人俗風情也大有改變。
天下因爲久無玄門百家庇護,大都開始自行鑽研剋制或者壓制邪祟妖魅的方法。
可越是靠近蘭陵金氏地界,林唐和姜竹發現村莊和城鎮越是沒有生機,顯得荒涼。甚至在路過某個村莊時,那裡只剩下幾戶人。
這讓姜竹很是不解。
按理來說,在蘭陵金氏地界,人們應該過得更幸福纔是。
之前姜竹做的破魔箭流入俗世間後,大受歡迎,一路過來,大都村莊都開始量產。而蘭陵金氏地界,幾乎沒有這種現象。
看着那個荒涼村莊,姜竹忍不住拉住村裡的一個老伯開口問:“老伯,這裡發生什麼了?”
老伯嘆了口氣,解釋道:“小姑娘,你難道還不知道嗎?這都是因爲魔頭啊!”
“魔頭?”
姜竹疑惑道。
“就是那個殺千刀的魔頭林唐啊!”老伯使勁槌了槌手中的鋤頭,憤怒萬分道:“這個魔頭要殺那羣仙人,導致現在百姓都沒有仙人庇護。邪祟出來作亂,我們這羣百姓只能遭殃!”
他指着全村,潸然淚下道:“我們村子本是一個有千戶的村子,前後五個月的時間!現在只剩下**戶人苟延殘喘!這該死的魔頭林唐哦!怎麼還不去死!這種人就是害人精!該千刀萬剮,下油鍋!”
聽到老伯憤恨的聲音,姜竹有些尷尬回頭看向林唐。
好在林唐並沒有生氣,這種話語聽多不怪,何況前幾天剛從一個酒莊裝了滿滿一壺美酒,心情還算不錯。
聽到老伯的話,他甚至都沒有看一眼。
“老伯,你們這麼多人,難道沒有反抗過邪祟嗎?”姜竹回過頭,繼續問道。
“反抗?”老伯眉頭一挑,溝壑似的臉上滿是不快:“你這女娃娃說的有意思。我們只是凡人,難不成還能打贏這羣邪祟?”
“你們不知道凡人能打贏邪祟嗎?離這裡不到百里的何家村,幾天前不是打退了邪祟妖潮嗎?”姜竹說道。
“他們?哼哼。”老伯悶哼兩聲,不屑道:“靠着邪門歪道的手段擊退邪祟,跟那個魔頭林唐有什麼區別!我們這裡可是仙人管轄的地盤,怎能容忍這種手段!何況我們還有仙門賜下的靈符,凡人造的東西,還能有仙人們的靈符厲害?”
“你們不試試,怎麼知道。”姜竹開口道。
“女娃娃,你有仙人厲害?”老伯反問。
姜竹搖了搖頭。老伯頓時嘆氣道:“是吧,我們只是凡人,仙人們都處理不好的事情,我們怎麼可能解決得了?你說得何家村,肯定是投戈倒向那個魔頭林唐啦,學了一些邪門歪道。女娃娃,你可千萬別這樣啊!”
“來,我這裡還剩下幾張靈符,你和這幾個公子就用着吧。過幾天,前方的城鎮會有仙人來發靈符,到時你也可以去領。”
說着,老伯掏出幾張摺疊得工整無比的靈符塞進姜竹手裡。
老伯轉身離開的時候,他又對姜竹開口道:“女娃娃啊,你跟這位公子出門在外太危險了。一定要注意安全。邪祟妖潮要是來了,那可是遮天蔽日。一定要找個房間,將靈符貼在門上,直到妖潮邪祟離開。”
姜竹捏着那幾張靈符,百味陳雜。
明明有更有效的方法對付妖魅邪祟,可他們怎麼就將他們視爲邪門歪道呢?
五個月的時間。
破魔箭的問世都是三個月之前了。如果願意使用那些工藝,何至於此?
離開那個村莊之後,林唐和姜竹發現那裡並不是個例。
整個蘭陵金氏的城鎮村莊,幾乎都是如此!
少數的村莊使用那些工藝抵禦邪祟妖潮,別的地方不僅沒有效仿,反而將他們視作異類,羣起而攻之!這些村莊,沒有死在邪祟妖魅的手下,反而被自己的同類欺凌,甚至是殺死!
這羣人無一例外都心懷憤恨,離開了蘭陵金氏地界,背井離鄉,如同流民去了其它地界村莊。
背井離鄉,這在百姓心中比生死還要痛苦的事情,他們卻做了。
姜竹知曉這一切後,心中憤怒無比。
“公子,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做!”姜竹憤懣地問林唐。
林唐沒有回答。反而開口道:“不是說城鎮裡會有仙門的人分發靈符嗎?去看看。”
姜竹不明所以,點了點頭。
他們進入就近的城鎮,不出意料,城鎮也是一片荒蕪。街道上人寥寥無幾,一個個都慘無人色。臉上掛着難以掩蓋的憂慮。
他們進入一家客棧,只有掌櫃一個人在,見到客人來,幾乎樂開花。
“兩位吃飯還是住店?”掌櫃搓着手,喜笑顏開。
這都幾個月了,自從天下被那個魔頭林唐鬧得天翻地覆之後,妖潮時不時出現,每次出現都會死不少人,現在是人心惶惶。客棧好久都沒開張了。
“兩間房。多上些菜。”姜竹拿出一些銀子給掌櫃。
掌櫃看了一眼,有些尷尬的開口道:“不瞞兩位。因爲妖潮,現在糧食價格都翻了好幾番,這些錢,不夠。”
姜竹也沒有多說,又拿了二十兩,可掌櫃還是說不夠。
“三餐,兩間房,至少得五十兩。”掌櫃有些尷尬道。
“這麼貴?”姜竹嚇了一跳。雖然不缺錢,但五十兩夠他們在其他地方住上半旬了!這簡直比黑店還黑!
掌櫃一聽,談起道:“兩位一路走來,是不是隻看到我這一家客棧?”
姜竹點了點頭。
“要是兩位在外面走一圈,就知道爲什麼啦。現在百姓沒有仙人們庇護,邪祟作亂,都不敢耕種,吃的喝的,那是一天天少。蘭陵金氏地界的物價,都高上天了!”掌櫃嘆氣道,“也不是我坑兩位,若是不願意,小店也留不住。以前開店是輕快,現在啊,是懸着腦袋做生意啊!”
看着掌櫃一臉悽慘的模樣,姜竹也不懷疑。仍是交了銀兩。
握着那些錢,掌櫃先是一喜,然後潸然淚下。
“兩位,你們還是早些離開蘭陵金氏地界吧。”掌櫃開口,“別的地方雖然用邪門歪道抵禦邪祟,但終歸還是有效。最近的何家村就行。”
“既然如此,你們怎麼不去?或者怎麼不使用那些方法?”姜竹反問。
“仙門腳下,怎麼能使用邪門歪道呢。”掌櫃苦笑,“除非所有城鎮一起使用,不然就跟山城鄆城一樣。”
山城鄆城,正是曾經使用了這些工藝的城鎮,但一個被自己人滅了,一個被迫背井離鄉。
“也不瞞着兩位。現在待在這裡,也是想着能發筆橫財,能做成一單,比以前十天半個月都划算。我還有妻子兒子,已經送出去了,能讓他們生活好過一點,我死也無所謂了。”掌櫃嘆道。
姜竹沉默,林唐也並不插話,只是默默聽着。
掌櫃領着他們到了兩間打掃好的房間,並且給了他們幾張靈符,囑咐他們晚上一定要貼在房門上,預防邪祟。
姜竹又問了關於靈符發放的事情,掌櫃說明日就是靈符發放時間,到時所有人都可以去領取。
他們打定主意,一定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