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慌張張的往下跑,摔了不知多少次跤,兩瓶酒也摔碎了,茶葉盒也破了,下山之後還有些驚魂未定。
稍停片刻,深吸了幾口氣,然後一溜小跑,一直到了村口這才停下來。
雙手按着膝蓋,大口的喘着粗氣,渾身冒汗,覺得心臟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轉頭望了一眼,一座山嶺擋在了“神芝山”的前面,就好似護衛一般,遙遙可以看到“神芝山”上茂盛的林木。
“真特孃的邪門!”回想着剛纔那一幕詭異的經歷,王澤剛還是心有餘悸。
看着手裡已經漏乾淨的酒,磕破的茶葉盒。
“幸虧沒買貴的,這還得二百多塊錢呢!這次虧大了!”
人沒見着,還白搭上了二百多塊錢,還摔了好幾跤。
“這是咋了,讓狗攆了?”回到家裡,看到王建榮狼狽模樣,他的母親一臉的驚訝,急忙上前給他拍打身上的草屑。
“這衣服都磕破了,人傷着沒啊?”
“我沒事,媽。”
“你見着王乾了?”
“別提了,他真不是個東西!”王澤剛將手裡茶葉往地上一扔。
“我在山上叫了半天,他都不答應,山上連條像樣的路都沒有,我好不容易靠近他那破小屋,結果撞邪了。”
“撞邪,大白天的怎麼會撞邪呢?”他母親聽後一愣。
“反正就是挺陰森的,莫名其妙的頭暈,媽以後你可別上山了。”
一旁的王建榮聽了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地抽菸,他已經猜到自己兒子經歷了什麼。
“這可咋整啊,我上哪給領導弄那種米啊!”
來到時候信心滿滿,覺得這麼點小事,那還不是手到擒來,他還尋思着山上種稻田的王乾會樂的屁顛屁顛,畢竟那可是村子裡人都嘲笑的對象,在山上呆了三年,啥都沒幹成,自己要是去,那麼就是施捨嗎?
結果現在倒好,人都沒見着,更不要說買米了。
“現在不都興網上購物嗎,你在網上打聽一下,從網上買點嗎。”他母親在一旁提醒着。
“我從網上找過,倒是有一種胭脂米和王乾種的很像,好的有好幾百,便宜的十幾塊一斤,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先買點試試,挑貴的買。”
“哎,我只能試試了。”王澤剛無奈的嘆了口氣。
滿懷希望而來,滿是失望離開,王澤剛離開的時候帶走了僅剩的那一點“胭脂米”。
“要不咱來年也試着種植那種稻米?”王建榮的老伴試探着問道。
“上哪裡弄稻苗,在去山上找人家要,還要不要臉了?”
“爲了咱兒子,臉面算什麼?”
“哪有那麼好種!”王建榮擺擺手,獨自一個人出門,在村子裡溜達消氣。
兩個星期之後,曲城,一個較大的集團。
王澤剛用一個塑料袋提着一小袋米敲開了領導辦公室的門。
“您好,領導,這是上次送給您的那種米,沒敢要太多,您先嚐嘗味道對不對。”
“好,好,好,澤剛有心了!”富態非常的領導笑呵呵道。
說了幾句話之後,王澤剛十分識趣的離開了領導的辦公室,回到自己的辦公桌,還是心情有些忐忑。
那天從村裡回來之後,他專門道網上查了一下那種粉紅色的米,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原來那種“胭脂米”乃是非常珍貴的稻米,古代還是專供京城皇宮的“貢米”。
只能在特定的地方生長,而且產量極少,幾乎已經面臨絕種,現在幾乎也是特供米,在市面上基本上是見不到的。
爲了買這種“胭脂米”,他還專門不遠千里去了傳聞“胭脂米”的產地,前前後後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可算是買到了幾斤米,花了好一萬多,就這人家還不願意賣。
他這次算是真切的體會到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他懷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着領導的召喚,但是領導卻一直沒有找他“談心”,彷彿把他遺忘了。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夏天,天氣開始變得炎熱起來。
“神芝山”上,王乾在地上畫下一個八卦祈雨法陣,這些天隨着他修爲的精進,對這些陣法、符籙的理解也進一步的加深。
無論是陣法還是符籙,在大部分時候其實都是人與天地、鬼神溝通的橋樑。
因爲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遊離在天地之間的靈氣、神炁是無法被直接利用的。
即使到了王乾現在這般修爲,周身經絡盡數打通,後天化先天,能夠身通天地,但是他能夠直接運使的靈氣和神炁仍舊有限。
因爲這些神炁散落天地間,而他自身的法力有限,神識感知能力有限,無法駕馭大量的神炁。
但是通過陣法、符籙卻可以,它們就像是特殊的橋樑和增幅器。
可以讓本身沒有打通天地橋的人溝通天地,也可以讓原本一分的法力能夠發揮出十倍乃至更大的威力。
第一次使用這“祈雨陣”呼風喚雨的時候,他只是最簡單依法施法,是“臨摹”,“照着葫蘆畫瓢”,現在再次施展,他卻已經有了更深層次的瞭解和感悟。
若是晴天,風雨不會自來,雷霆不會憑空而生。
他的神識散發出去,感受着天地之間的變化,通過法陣的加持,他對天地之間的風、水汽、溫溼感覺十分的敏銳,而且感知的範圍進一步的廣大。
他催動法力,通過陣法,溝通天地。
風來,
山頂之上起了風,起初只是清風,漸漸的風勢越來越大。
風起才能將四周的水汽聚集,水汽聚集了才能產生雨霧,雨霧有了纔會有雷霆。
山風呼嘯,山頂上的樹木搖晃不止,塵沙飛揚,草屑亂舞。
風止,
伸手一指,過了一會風勢果然小了一些,又過了一會風勢更小了。
就這樣,“神芝山”的山頂,一會狂風呼嘯,一會清風徐徐。
雲涌,
一聲輕呵,
山頂之上原本藍藍的天空突然白雲翻涌,就好似一朵朵的棉花糖,過了一會白雲變成烏雲,就好似被潑了墨。
遠遠望去,別處是晴空萬里,“神芝山”上卻是烏雲壓頂。
雲散,
翻滾的烏雲慢慢的變淡,成了白雲,白雲越來越稀,有幾縷陽光透過雲層照落下來。
不遠處,土狗蹲坐在地上,看着山頂上飛沙走石,風起雲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