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跟河馬是怎麼認識的?”換作在平時蘇紫斷不會主動問起對方的隱私,也只有趁着酒興,女孩子的天性便顯了出來。
“我們是初中同學,那個時候我剛讀初一,他讀初三,一直追我,但我沒有答應。”
“早戀,絕對的早戀。”
“纔不是呢,我們真正確立關係其實是在大一。雖然高中的時候我去過他參軍的部隊看過他,但在大一之前我們之間都還是朦朦朧朧的。”
“大一?不會吧?”
“真的。就是大一到學校報道的時候,他送我來。雖然家是在C城,但學校在南,家在北。第一次過集體生活,很不習慣,也很排斥其他人,根本不愛說話。後來終於熬過了軍訓,一個月後我回家。一下車,我就看見他蹲在車站那裡等我,不知道等了多久,因爲之前我沒有告訴他什麼時候到家。說出來不怕你笑,我一看見他,我當時就哭了。”
“覺得見着親人了?”
“對,就是那種感覺。很奇怪吧!或許長久以來我習慣他在我身邊,但自己一直不敢正視這段感情,一是覺得自己太小,二是覺得感情是件太不可捉摸的事情,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變了呢?可當時我一看見他,就在想,其實你明明就喜歡他,就已經習慣這個人的存在了,爲什麼還要拒絕呢?”
“幸福啊!”蘇紫伸了個懶腰。
“那你呢?”倪真側過頭看着她。
“我?我不幸福。”蘇紫不能適應由人到己的落差。
倪真沒有追問,兩個人就這麼沉默着。
“初中那三年在我的記憶裡是一片灰,灰得看不見別的顏色。”很久很久以後,蘇紫才緩緩地開口,“那一年,我沒有考上重點初中,被分配到了我們那裡最差的一所中學。上學的第一天,我穿着一條白色的裙子,那個時候還沒開始發育,自然不知道要穿小背心什麼的。因爲我的分數最高,老師叫我當班長,分配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在黑板上寫課程表。
我記得自己搭着一個板凳站在講臺上,突然下面就有一陣笑聲,然後笑聲越來越大,我扭過頭,他們又都不笑了。等我一轉身對着黑板,笑聲更刺耳了。我知道他們是在笑我,卻不知道是爲什麼。我想當時我的臉已經紅透了吧,突然有個男生就大聲叫着說:不知羞!居然不穿背心!然後又是鬨堂大笑,接着又是那個男生在叫:她的內褲是白色的!
我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扔下粉筆我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