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只是跟他說黃昊在追你,至於是不是在談,我不太清楚。”這的確是實話,任之信沒有一口否認,也沒有順水推舟,任老爺子一開始還有點不滿,後來自己又想通了:“女孩子嘛,讓人多追追也是好事,省得讓他們黃家以爲蘇丫頭是咱們送上門給他們的。”任之信沒有答話,算是默認了任老爺子的想法。
只是,當他在跟蘇紫複述的時候,心還是覺得有些微刺。在他這樣的年紀,的確犯不着跟一個汗毛還沒脫完的男孩子較勁,但不可否認的是,黃昊有的他沒有,他有大把青春,跟蘇紫站在一起,那就是金童玉女,更重要的是,黃昊有資格追她,愛她,甚至娶她,但任之信卻沒有。他的挫敗感恰恰來源於此,他仗着的不過是蘇紫的一往情深而已。但他卻不敢擔保某一天蘇紫在他這裡受傷了,疲憊了,會不會回頭就投進了黃昊的懷抱。這樣的假設,他甚至不敢斬釘截鐵地回答--絕對不會。
如果真要把愛情當成一場征服,那麼任之信對蘇紫,還遠遠談不上完完全全的征服,因着這些不確定,他只能加倍地對她好,加倍地掏心掏肺,體貼備致,只有這樣,他纔敢在結局那天到來的時候,放心地把主動權交給蘇紫,讓她心甘情願。
蘇紫翻看着報紙,被一篇專欄的文字所吸引,所以一點也沒察覺到任之信回答她的語氣。她不想因爲這個話題繼續什麼,在她看來,愛與憎是黑白分明的,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她跟黃昊怎麼樣,她自己心裡清楚,犯不着跟誰解釋,當然,她也相信她不需要跟任之信解釋,如果他連這點自信也沒有,她想她不會一條路走到了今天。
任之信說完那句話,發現蘇紫半天沒回音,側頭一看,發現她看報紙看得認真,好象每個字都要咬進肚子裡的感覺。
“在看什麼呢?”
“一篇專欄,寫得真好。”
“說什麼呢?”
“她說她喜歡喝酒,也喜歡玩一種刀片遊戲,她說用刀片割手的快感不亞於喝醉酒時的感覺。”
“胡說八道。”
“我跟她想的一樣。”這篇專欄很短,大概只有1000來字,看得蘇紫心思流轉,她想起了自己的初中,原來也有其他人跟她一樣,在晦澀的青春期用另類的方式尋求生理的釋放和心理的快感。蘇紫瞄了一眼作者欄--樂未央。
樂未央,長樂未央,惟願與君長樂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