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得痛快了,幾個老小子活動着手關節,看那一幫混賬倒在地上呼爹喊娘。心裡真是痛快得很。可到底不是在國內,也不是在瑞士。
美國這一塊還得看劉銘曄的人脈,他打了電話,很快有人過來替他們收拾爛攤子。
“你們倆好好的,怎麼跟人打起架來了?”遲重光好奇,他活動得熱了,把一件襯衫都敞開了,露出結實的肌肉。他皮膚顯白。跟齊子辰那樣麥色肌膚的人站在一塊就顯得有點過分的白。劉銘曄打完電話正好走過來,齊子辰看了他一眼。劉銘曄就說:“好好的就不會打架,不好纔打。”
說話間走到一個彎腰躺在地上呻吟的白人身上,一腳踩上去。那人就殺豬似的的叫了起來。叫聲響徹夜空。讓這麼多年習慣了救死扶傷的遲重光心臟一陣一陣的收縮,不禁眯了眯眼睛。他走到劉銘曄旁邊,嘖嘖出聲:“你是我們這幾個人中間最好說話的一個,這麼幾年沒見,怎麼有向老賀靠近的趨勢?”
說到賀鈞遠,遲重光往後看了那幫龜孫子一眼,替他們暗自慶幸。幸好今天賀鈞遠不在,今天賀鈞遠要是在,就不是讓他們叫聲悽慘一點這麼簡單了。不說缺胳膊少腿。起碼都得在醫院躺上十幾二十天吧。
劉銘曄冷笑一聲:“現在向他靠攏也不晚。”
劉銘曄因爲方沁的事情。這六年來就沒有跟賀鈞遠聯繫過。遲重光他們幾個又是走得近的,也同樣沒跟他們聯繫過。眼下相見還能向當初一樣,沒什麼隔閡,這也真是虧了多少年一起上學拼命、出去喝酒打架打出來的情義。
遲重光邊笑邊說:“你跟他靠攏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外號。絕命殺手。那可不是什麼好的綽號。”
想到往昔,齊子辰也不禁開口說了起來:“絕命殺手。你起的?”
遲重光訕訕笑了兩聲:“他哪次出手不叫人從此以後都不敢再出去混了的?以前那所私立學校,因爲他改惡向善的學生是有多少啊?我這也沒有說錯。”
他說得高興了,也不管齊子辰剛纔那句話裡藏了多少“殺機”,也不管身邊兩個人會不會哪天就在賀鈞遠面前把他給賣了。接着說道:“當時學校裡不少女同學對他表示好感。長腿大波臉蛋也不錯。是個男人都把持不住。那丫的,居然硬生生把人那麼自由奔放的女同學嚇得從此以後看到我們哥兒四個都繞到走。”
齊子辰還記得那一回的場景。那是個鄰校的女學生,都以爲國外的學校跟國內的有什麼不同,除了每天同樣有繁重的課業外,也一樣是喝酒打架到處泡妞談戀愛。國外的女學生尤其奔放,特別熱衷追求自己想要的男孩子。那個女孩子據說是他們校舍裡最受歡迎的女生,大約就和國內的什麼校花差不多。賀鈞遠上學時候就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死樣子,就像男人總喜歡攻克冰山美人,女人也同樣喜歡挑戰高難度,他越是不苟言笑,生人勿近,越是有女人想要挑戰他那張冰塊臉。記得那天是聖誕節,那女生穿着超短裙,勇猛的跑過來給賀鈞遠送聖誕賀卡,上面火辣辣寫着示愛句子。他們四個本來是打算一起出去喝酒通宵的,突然來了這麼一茬,都說別打攪賀鈞遠渡過一個難以忘懷的聖誕夜了,識趣的就要揮揮手走人。沒想到賀鈞遠把那賀卡直接往人臉上一拍,看都沒看,就用一口叫人驚豔的流利英文告訴那女同學,她要是寂寞難耐,他可以立即幫她找幾個人上門服務。嚇得那女同學當下尖叫着就跑掉了
遲重光連連搖頭:“真是暴殄天物!”
劉銘曄也不禁鬆動了眉毛,賀鈞遠的確是長了一張得天獨厚的臉,偏偏他並不花心,這實在叫許多男人看不明白,也叫許多女人心中暗恨。劉銘曄想到許佩口中的那位葉真真,他吐了口氣,終於第一次主動提及方沁。
他說:“賀鈞遠真的已經不再在意我跟方沁的過去?”
遲重光嗤了一聲:“他什麼時候介意過?”島臺鳥圾。
說時轉過臉望向齊子辰:“是不是老三?”
齊子辰頜首:“你結婚時候把我們幾個都排除在外,我們怎麼好意思上門去討你的喜酒喝?更何況賀鈞遠那個人,個性與脾氣是一等一的差,你先撕破臉,他怎麼都不會再給你搭那個臺階。這一回你的確要謝謝葉真真。要不是有她這個契機,恐怕我們幾個也就那樣了。”
劉銘曄沉默了一會:“葉真真,我可能見過她。長得很不錯。”
遲重光哼哼唧唧了兩聲,再度發表言論:“我就說男人還是視覺動物。你們瞧,要是葉真真長得跟個豬扒一樣,老賀還會不會愛她愛得死去活來!我賭一包衛生紙,他絕對不會!”
說完往兩位好友身上觀望過去,不料齊子辰跟劉銘曄齊齊送了他一雙白眼,口中異口同聲吐出兩個字“膚淺”。惹得遲重光哎哎哎哎個半天只能把一口氣咽回去。誰讓他至今爲止沒有好好談過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戀愛,連個發言權都沒有。
劉銘曄的車子就停在不遠處,齊子辰跟遲重光並未開車過來,劉銘曄喝了酒,也不好再開車。幸好他剛纔打電話的時候把這一層也想到了,他們才往車邊一站,立刻就有人小跑過來給他們開車門,充當他們的臨時司機。
劉銘曄坐在副駕駛位置,介紹說:“這是Mike。”
他未多說什麼,那人一點頭,齊子辰跟遲重光也點了點頭,算是招呼過了。劉銘曄大伯是從美國華爾街發家的,最開始,他的大伯生性頑劣,被他的爺爺趕出了家門。他的爺爺過世之後,他大伯也不肯回去,仍舊是將家中所有的生意都交給了他的父親,獨自在美國闖蕩,他大伯當時手中資金並不多,又不肯要他父親的幫忙,後來能夠做得這麼成功,自然會踩到某些界限。齊子辰雖金盆洗手,但做過那些事情,就不可能退得乾乾淨淨,從此之後半點不沾,所謂金盆洗手,無非是以灰白爲主,不再涉黑罷了。遲重光從未沾染這些的,劉銘曄眼下這麼介紹,也是有他的考量。
一路上話不多,到了劉銘曄剛定下來的酒店,三個人一齊上去。
遲重光唏噓嘆氣:“你大伯就真打算把所有事情都交給你,不再找個年輕漂亮的,生個老來子什麼的?”
人在道上闖蕩,必然會失去些什麼,劉銘曄的大伯也是一個。他有過同甘共苦的戀人,最後卻未能攜手到老,從此不肯再娶,回到劉家之後,將劉銘曄當成了自己的接班人。
劉銘曄按下樓層鍵,單手放進口袋裡:“一生得一人,何必非要有什麼老來子?”
齊子辰贊同:“臨老繁殖,也是苦力活。”
遲重光差點噴出來,閉嘴不再多說。
樓層上得極快,不一會他們就到了劉銘曄所住的樓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