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百花會自然是要去的,可是阿瑾倒是不怎麼緊張,那種相親大會便是沒去過,大抵也知道是個什麼樣子。只……阿瑾俏生生的指着謹言言道:“哥哥都有李姐姐了,難道也要去麼?”

謹言解釋道:“百花會雖然是爲未成婚的男女搭建了一個橋樑,但是也並不拘於未婚男女,便是已有婚配,也是可以去的。”

時寒好心的爲謹言補充:“雖然是變相的相看男女,但是這辦的年限多了,作用也更加不同起來。除卻原本的作用,還有就是可以聯絡感情。因此各府的夫人也是時常會參加。”停頓一下,時寒繼續言道:“便是你爹六王爺,去年也去過。”

阿瑾頓時熊熊烈火燃燒起來,怪不得去年沒有和他們一起去看哥哥,竟然是趁着他們離開京城,做這樣的事情去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阿瑾覺得,她爹果然是個不靠譜的渣爹,渣爹渣爹!每次覺得,他似乎要變好了,這個傢伙就會鬧出點什麼妖。

“阿瑾莫氣。”時寒好心的爲她順毛,“你爹便是去了,也勾搭不到什麼人。這點你放心好了。他名聲在外,便是尋常人家的姑娘,見了他都是要躲一躲的,不然傳出什麼不好的名聲,可如何是好?人都要臉的。便是私下裡怎麼齷蹉,面上還要顧忌大家的眼光,你想,這麼多人呢,大家可都看着。所以這也是即便是百花會辦的紅紅火火,倒是沒有出過什麼*亂之事的緣由。”

阿瑾:“人家都要臉,就他不要!”持續憤怒。如若說旁人會顧及身份,可她爹可不會呀,阿瑾幾乎已經腦補了六王爺勾三搭四的蠢樣!虧她娘還能忍受這麼個人!

“除卻六王爺,四王爺他們也去了,所以你萬不用覺得有什麼。各家女眷想着聯絡感情,男人自然也是一樣,這是一個好的契機。”

阿瑾:“說別人聯絡感情還行,說我爹,呵呵噠!”

“好了好了,你小小年紀,怎麼就這麼愛掐尖。這些事兒又哪裡是你能管的?你乖一些!還有你,傅時寒,你也是的,告訴阿瑾這些幹什麼。她只是個孩子。”謹言衝着罪魁禍首言道。妹妹總是最好的,其他人總是最壞的。

時寒笑的意味深長,“我不過是用事實告訴阿瑾,六王爺會變好,這絕對不可能。”

謹言:……

阿瑾:……有你這麼說話的麼?我哪裡希望我爹一直作下去!我是那樣的人麼?阿瑾盯着時寒,力圖用眼神兒讓他明白自己內心的含義。

時寒明白了:“你大可放心,他不會變好的。”

阿瑾:“人家不是這個意思啦!”跺腳!

幾人討論的歡實,就見六王妃差人過來尋阿瑾,相比於阿瑾,六王妃似乎更加着急呢,這不,一收到消息就喚了臻月樓的裁縫,說是要爲幾個姐兒做幾身好看的衣服,要知道,那日必然是爭奇鬥豔,她可不想兩個女兒被比下去。

再說,今次也是瀅月與阿瑾第一次參加百花會,自然該是一鳴驚人。六王妃越想越開心,連忙差人過來喚阿瑾,阿瑾與謹言對視一眼,謹言言道:“快些過去吧。”

時寒默默的跟上,絲毫不用招呼。

待阿瑾到了大廳,便是見到瀅月、阿蝶、李小姐幾人都在,她竟是最後一個到的,阿瑾含笑上前挽住六王妃的胳膊,言道:“孃親,您動作還真快呢,我剛知道,您就已經將開始動作了。”

六王妃拍她小手兒言道:“早些籌備,如若不喜,也是可以儘快調整。你懂什麼!來,看看這些料子,你喜歡哪個?”

阿瑾望去,大抵有二三十匹布,依次排列,各種顏色皆有,看着眼花繚亂。

六王妃笑言:“雖然李小姐是客人,可我也不偏不倚,你們每人選三身。本想着給你們多做幾身,可時間看着總歸是不太夠用。”

距離百花會還有半個月,確實是不夠用的。不少人家早早便是準備起來,因此並不匆忙。六王府之所以這樣匆忙,全然是因爲這麼多年的習慣。自從謹言去了祁連山休養,每年這個時候天氣正好,他們都是要去那邊看望謹言,這習慣一直持續了八年,大抵因此,六王妃竟是也忘了這茬兒。

而府裡每年這個時候都在籌備出行所需,也是漸漸的便不把百花會當成一回事兒了,時間久了,竟是全然忘了此事。更莫要提提醒六王妃了。如此看來,倒是陰差陽錯!

阿瑾笑嘻嘻問:“李姐姐也和我們一起去,我想,哥哥該是不放心了。”

她調笑,這話如若是已婚婦人說出,倒是無事,可偏是讓一個小女孩兒說了出來,委實有點不太對。六王妃瞪她:“你一個小姑娘,給我好生說話,如若再讓我聽到你這樣說話不着調,我定要拘了你好生的教育一番。”

阿瑾連忙言道:“我不敢的,孃親可莫要這樣。”

衆人聽了,只含笑。

阿蝶站在一旁,看阿瑾遊刃有餘的樣子,心中惱恨,同樣都是父王的女兒,只因爲阿瑾有個了一個做王妃的母親,便是處處比她更強麼?想到此,阿蝶緊緊的攥着帕子,期待這次能有一個好的歸宿。這麼多年,她真是受夠了。往年這個時候,六王妃都是要去祁連山看謹言,自然不會吩咐她們去百花會的事兒,因此她竟也是從來沒有去過,想到此,她就恨不能殺掉這個惱人的王妃。

她母親樣樣都好,只一個出身,便是隻能屈居妾的位置,甚至連提爲側妃都不可以,明明……明明她娘纔是父王的真愛呀!

想到此,阿蝶秀氣的眉擰了起來。

“阿蝶!”六王妃喚了一聲,見阿蝶沒有反應,不耐煩的又喚了一聲,阿蝶突然反應過來,立刻回神:“王妃!”

一副討好的笑臉,這個時候,只能暫時先巴着她了,待他朝她有了好的前程,必然要讓這個女人好看!

阿蝶畢竟還是年輕,雖然笑容可掬,但是眼中的憤恨卻是怎麼都藏不住,而這屋裡的也都是人精,自然看得出來。不說旁人,就是看着單純的阿瑾都能看明白,又何況其他人呢!

六王妃雖然看出,但是也不願意理她,只交代:“來者是客,李小姐先選,然後依次由小及大。阿蝶,到你了。”

阿蝶一看,果不其然,就在她發呆的時候,她最喜歡的那匹枚紅色的料子,已經放在了阿瑾身邊,她咬了咬脣,十分的不滿意,不過還是湊了上去,看來看去,指着另一匹顏色十分接近的言道:“我選這個!”

選完,又瞟一眼阿瑾身邊的布料,微微紅了眼眶。

阿瑾挑眉:這是鬧哪樣!我沒怎麼着你吧?

六王妃厭煩她這齣兒,不過也不樂意理她,大家只依次繼續下去。

待到最後,阿瑾選了湖藍、玫紅、淡黃三個顏色。阿蝶看自己選的顏色,不滿意起來,其實這也是她自己選的,但是看阿瑾似乎極爲滿意,她便是不滿意了,總是覺得,似乎自己選的不好。

越想越是委屈,阿蝶大眼淚吧嗒一聲就落了下來,六王妃本就在忍耐,見她如此,冷言道:“好好的,你怎麼又哭了?”

阿蝶自然不敢說自己是不滿意這布料,她連忙拭去淚水,言道:“我只是想我孃親了。”

如今蓮姨娘還被關在佛堂,也沒人提要將她放出來。六王爺隨口的一句既然要懲罰,那便是關在佛堂裡吧,便是成了今天這個樣子。他不提將蓮姨娘放出來,六王妃纔不會這麼做。而至於六王爺,早已經將此事忘了個乾乾淨淨。

“你孃親犯了錯,被王爺罰在佛堂,這是理所應當。我並未拘着你,不准你去看,你也每日都去,現在大家高高興興,你又在這裡哭哭啼啼,是個什麼居心?難不成?你就不盼着大家好麼?真是晦氣!”六王妃冷言冷語,阿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繼續哭:“王妃,我沒有,我自然是沒有的。您好心爲我做衣服,我感激還來不及,又怎麼敢找您的晦氣。王妃,您要知道,阿蝶單純,萬不會有那些歹毒心思的。”

阿瑾被她逗笑了,剛纔還一臉惱恨的看人,現在又說自己沒有歹毒心思,真是把旁人都當傻子了。只這個阿蝶也是有趣,分明是自己選擇的,但是卻又委屈個不行,這樣的人,最是小人。難不成,只有從別人手裡搶的,纔是最好?阿瑾本是玩笑的那麼一想,卻不知,阿蝶正是這麼一個性子。她原本也是中意自己選的顏色,可是看別人滿意,卻又恨不能搶奪他人了。

“你這話說的我可不愛聽,什麼叫好心爲你做衣服。咱們府裡何時短過你一分半分?現在只幾件衣服,你就這副哭哭啼啼的樣子,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平常指不定怎麼苛待你呢!”六王妃似笑非笑的,十分了然的看阿蝶,彷彿知道她打了什麼主意。

阿蝶一驚,有些惶恐:“我自然不敢!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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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六王妃擺手:“你來爲咱們蝶小姐量身,量完了便是讓她回房吧!大好的心情,全是敗了。”縱有外人,六王妃卻也不曾裝一分的熱情,還是與往常一個樣子。只那臻月樓的裁縫見了,心中倒是暗暗言道,六王妃果然如傳言裡的一樣,並不喜歡這個庶女。可是雖然不喜歡,但是卻也不曾苛待,該有的氣度還是有。不僅如此,也並不表裡如一的裝模做樣,這麼看着,竟是個性情中人。

又看那阿蝶小姐,好端端的,哭哭啼啼,明明是自己的意願卻又受了大委屈一樣,見了果然讓人心情不爽利。別說王府,就是尋常人家有這麼一個攪事兒精,想那主母也是十分的反感吧!

有時候就是這樣,你順了自己的心意,旁人倒是覺得你是表裡如一的性情中人,你勉強做樣子,許是旁人還不以爲然,現下的情形就是這麼個情況。

按理說,便是尋常的官家,也有自己的針線房,更何況是六王府這樣的地方,六王府確實有,但是針線房的人倒是不多。也大抵是做些小活兒,幾個主子的衣服,她一貫都是請了臻月樓來量,要說京中最好的成衣店,便是這家了。六王妃覺得,臻月樓的師傅做的十分和她的心意,因此這麼些年,只請他們登門。

這量身裁衣雖然看似簡單,但是也是極費時間,雖然來了三位裁縫,可也不是迅速就能量好。

“嘉和郡主!”時寒見阿瑾張着胳膊,仰着小臉兒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裡十分可愛,開口。

阿瑾剛開始還沒反應出來他是叫自己,要知道,他什麼時候這麼規矩過呀,都是“阿瑾阿瑾”叫個不停的。

她回頭:“唔”了一聲,看向時寒。

“前些日子,天家賞賜了我幾匹天絲,我當時未曾在意,現在想着,倒是十分適合你。一會兒我一起送到臻月樓,多給你做幾身。”語氣十分的尋常。可是……任誰都覺得這話有些不妥當了。

這料子最適合做的……是褻衣啊!

阿瑾:“好呢!真是太棒!之前皇爺爺也有賞賜我的,只是東西少人多,我稍微分一下,就木有了。我只做了兩身換洗,這下簡直是棒呆!時寒哥哥對我最好了!”

雖然他們是皇家,什麼都不缺,可是皇爺爺也不是隻有她爹一個兒子,後宮妃嬪也不少,因此這麼分配下來,倒是不多了。

阿瑾回答的十分自然,倒是讓旁人不好插嘴言道什麼,時寒微笑:“你喜歡就好。”

見傅時寒待阿瑾這樣好,阿蝶又是嫉妒紅了一雙眼!這個小賤人,賤人!

阿瑾覺得,小時候就抱準傅時寒這個大腿真是明智到極點的一個行爲了。雖然她是皇親國戚,雖然她也抱準了皇爺爺和貴妃娘娘的大腿,可是皇爺爺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時時都幫襯她。可是時寒哥哥就不同了,簡直是戰鬥力爆表又護短的典型,嚶嚶!

幾人心思各異,就看小廝匆匆進門,低聲與林嬤嬤稟了什麼,林嬤嬤頓時變了臉色,湊到六王妃身邊。

阿瑾有心想問,不過卻又忍了回去,這裡人多,總歸是不方便的。

待到一切處理妥當,屋裡除卻他們自己人,倒是也無旁人了。時寒笑言:“該不會……六叔又作出什麼幺蛾子了吧?”

六王妃從來不拿時寒當外人,冷笑言道:“可不正是如此。”

阿瑾看時寒一眼,就雖然自己是穿越黨,但是這個傢伙更像是一個重生黨啊,如若不然,怎麼會知道的這麼多,簡直對每一個人的性格瞭如指掌。

呃,也不對,如果是重生黨,怎麼會走到在現在這個地步,最起碼,他孃親不會死掉,可是,他也太聰明瞭!喵了個咪的,人比人氣死兒呀!有些人,真的十分有天賦!

林嬤嬤得到六王妃示意,言道:“剛纔小廝過來稟告,說是王爺進宮告了四王爺一狀。四王爺進宮,也不知爲何,竟是打了起來。四王爺如今昏迷了!而咱們王爺也被天家拘在了宮裡。”

阿瑾:她爹果然威武!果然又鬧事兒了!

“爹爹打了四伯父?”瀅月邊問邊是掏出了卦,嘟囔:“我算算他這次能不能一命嗚呼。”說的十分認真。

阿瑾笑:“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看死不了。”

聽聽這兩個丫頭的話,如若傳出去,可像什麼樣子,六王妃斥道:“你們好生的說話。”

兩姐妹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無奈,阿瑾嘀咕:“我們說的都是實話呀!”

瀅月手起卦落,嘆息嘖嘖道:“看着卦像,果然不太像是能死掉!”

謹言:……我的妹妹爲什麼都這麼兇殘!

六王妃遺憾道:“怎麼不死呢?”

謹言:孃親,剛纔不是還說妹妹不要胡說麼?您怎麼也跟着說了。

謹言想,如果有一天傅時寒這小子和他們反目成仇,他大概就算拼了自己也要第一時間弄死他,不然這多大的隱患啊,什麼內情都聽到了。

他擡眼看傅時寒,就見時寒也看他,嘴角勾着嘲弄的笑意,謹言一想,笑了起來,大抵是他也察覺到自己的心思了吧。不過謹言並不覺得羞愧,理直氣壯的看時寒。

阿瑾纔沒有察覺兩人的眼神“交流”,問道:“可是究竟是爲了什麼?”

林嬤嬤搖頭,具體情況誰人都不知曉,他們只是接到了這樣的通知。

阿瑾看時寒,笑眯眯:“時寒哥哥……”語調嬌嬌的,時寒挑眉。

“時寒哥哥和我父親一起調查四伯父,如今我父王讓皇爺爺生氣了。您總不能袖手旁觀吧。進宮幫我們看下是怎麼回事兒好伐!”

時寒笑了起來:“進宮呀?可是誰知道,天家是不是正在氣頭上。”他並沒有動。

阿瑾嘟嘴:“時寒哥哥最聰明瞭,時寒哥哥一定可以幫我的,去嘛去嘛!我又不是讓你搭救我爹爹,只是讓你看看怎麼回事兒呀!再說好端端的,四伯父怎麼會昏迷不醒呢!”

是呀,好端端的怎麼就會昏迷不醒呢。

“我可以去幫你們檢查一下他。”李素問開口,聲音依舊是沒什麼起伏。

謹言握住她的手,“此事不需你牽扯進來的。”

時寒笑言:“小世子關心四伯父,帶着女神醫進宮幫襯,傳出去未見得不是一則佳話。”

阿瑾:“你太賊了!”

時寒:“我進宮,哪裡及得上謹言世子進宮更好呢?既關心自己父親,又關心四伯父,委實十分難得。”

時寒說的有道理,謹言自然也是贊成,他本就想着進宮看一下的,自己父親被皇爺爺斥責,他哪裡有不到場的緣由。

事情便是這樣定了下來,謹言果然帶着李素問請旨進宮,而時寒也是陪着他們。這事兒,他總歸也是脫不了干係的。當時調查,他可是協助六王爺的不是?

待到進了宮,皇上仍是未消氣,謹言與時寒也不提更多,只言道,請李素問爲四王爺好生檢查一下,雖不知這事兒是不是六王爺造成,可是他總歸是牽扯了進來。

天家總算是不那麼氣憤,也這時,他們才知道具體情況。

當時六王爺進宮將四王爺培養少女,然後利用少女結交朝臣之事和盤托出,證據確鑿。天家震怒,立時差人去將四王爺帶進了宮。事情到此,都是極爲順利,可是,誰能想到接下來事情便是不受控制了呢!

四王爺甫一進宮,便是哭着喊冤,言道六王爺必然是爲了嘉和郡主之事報復於他。往常都是看六王爺哭喊,何時看過別人哭喊,六王爺覺得,真是四王爺搶了他的專利,因此十分惱怒,更可氣的是,他難能這樣硬氣的做了一件大事兒,竟然這人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還不承認,這點就讓他更加氣憤了,氣的不得了的結果就是,六王爺就抄了天家桌上的硯臺,直接砸向了四王爺。

四王爺正唱作俱佳呢,哪裡有什麼防備,更是想不到六王爺竟會如此,倒是閃躲不及,一下子被打中,這下他可是喊冤的更大聲。

六王爺憤怒到極點,兩人直接從御書房內廝打到御書房外,一個錯手,四王爺就被六王爺推到臺階下面了,現今,昏迷不醒!

聽了這樣的“傳奇”經過,謹言只覺得,他爹真是神人不解釋,可是他還是十分的誠懇:“皇爺爺,不管四伯父做了怎樣的錯事,爹爹將他推下臺階都是錯的。我請了李小姐與我一同進宮,如今她正等在門外,李家家學淵源,何不讓李小姐診斷一下伯父?”

謹言也是個會說話的,這一番話下來便是給此事有了一個定性,你看,四王爺還是做錯事了。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的是是非非。

“你的好意,朕明瞭,但是不必了。男女終究有別。而且太醫也看過了,你四伯父並不致命。想來也快醒來。”天家拒絕,他自然聽說了這個李素問。說實話,他是有些看不上李素問的家世的。不管怎樣,謹言都是六王府的小世子,自然可以有更好的妻子。李素問的身份,還是太低了些。

謹言也不強求,他本也不是真的要讓素問爲四王爺診斷,只是做做樣子。

“是。只……不知皇爺爺該是如何處罰父王?”他垂首。

“朕已經命人給你父王關在藏書閣了。”

謹言擡頭,藏書閣?他堂妹明依不是關在那裡麼?許是謹言的表情太過明顯,天家言道:“明依剛纔回府了。”

只有一個藏書閣,哪裡能關兩個人?再說明依本來就是被冤枉的,他也不樂意看這個女孩子繼續被拘在哪裡,此次到正好是個機會,可見,老六這渾人總是能夠陰差陽錯做些讓他滿意的事兒。

當然,滿意歸滿意,在他面前直接揍人,還全然不聽勸阻,這就是大錯!

“功不能抵過。六皇叔被關一關,也是好的。”時寒終於開口。

天家看他,微微眯眼:“好的?”

時寒點頭:“六叔查到了這麼多秘辛。雖然罪魁禍首是四叔,可是那些聽了枕邊風的大臣,總歸不能全數貶了吧?他們心中忐忑擔驚受怕,卻又會十分的惱恨。他們惱恨四叔有此陰險的招數,一樣也會惱恨六叔查到一切。更何況,有些支持四叔的,也會恨極六叔。六叔這樣單純的性格,如若不被關在宮裡,說不準出去就會被人陷害什麼!藉以打擊報復。您知道的,六叔平常不拘小節,恣意瀟灑,雖然這都是好的美德,可卻也是容易被旁人善加利用的。”

好的美德!你真敢說!謹言垂首。

“他們敢!”天家怒目。

時寒微笑:“爲何不敢呢!設個圈套,六叔未必不會被人糊弄。”時寒說的誠懇。

天家正要繼續言道什麼,突然就停了下來,他眯眼看時寒,突然笑了起來:“你這猴子,心思怎麼就這麼多,朕倒是差點被你繞進去。”

時寒可是誠惶誠恐呢!

“微臣言道,俱是實話。皇上仔細想一想,微臣說的是否有道理。”

皇帝冷哼,言道:“道理是有道理,但是你的話裡,也太多不切實際的東西了。給你六叔洗白到這個地步,也怪難爲你的。”又瞄一眼謹言,言道:“怎麼的,現在你們倆都是要給老六保駕護航?”

謹言立時:“便是父親千錯萬錯,也是謹言父親,謹言願意代替父親受罰。況……此事父親雖然魯莽了些,可終究是爲國着想。正是因爲四伯父做了這些不體面的事兒,父親纔會這樣惱怒。至於打架,那定然只是一時失手。畢竟,之前四王府也陷害了我妹妹,諸多事情混在一起,父親大抵也是意難平!”

時寒則是含笑站在一邊兒,又不說話了。

天家瞅瞅這個,瞅瞅那個,“聽你們說的,老六倒是委屈的不得了。”

“並不是如此。六叔自然不委屈,您懲罰的正合適。”時寒輕飄飄的言道。

天家白他一眼:“我看,整件事兒裡最不無辜的就是你。”

時寒可是要喊冤了:“微臣可什麼都沒做的。微臣自然算計不到四皇叔做那樣的事兒,更是算計不到六叔會揍人。一切都是天意的。”

“好了,朕瞭解你們的意思。你們也無需多言其他。老六查案雖然有功,但是總不能動手打人,罰他抄書三日。至於其他,不追究了。”並不提如何處理四王爺。

謹言連忙謝恩。

待到出了皇宮,就見李素問等在那裡,謹言上前,含笑言道:“無事,我們回府。”

時寒慢悠悠的走在兩人身後,調侃言道:“你們竟是忘了我也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