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時寒很想告訴阿瑾,其實如若想勝,也未必沒有可能,這個世上就是有一種局勢叫做絕地反擊,只是,看阿瑾洋洋自得的額模樣,時寒倒是不好意思說更多了,如果這次還讓阿瑾輸了,怕是她就要惱火了,還是讓着她幾分吧。

時寒攤手:“既然如此,我們還要繼續下去麼?”

阿瑾怒了努嘴,笑了起來:“自然要繼續,難能這樣大殺四方的局勢,如若再不好好虐一虐你,我會覺得不爽。”阿瑾得意洋洋,這樣能夠絕殺傅時寒的感覺真是太爽了,要知道,這樣的機會可不多。這個人,十分的沒有風度,別說是和她,就連和皇爺爺下棋,都絲毫不肯讓步,真是讓人看不明白。

時寒見阿瑾眼看就要翹尾巴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覺得,自己百分之百可以贏?”

阿瑾笑:“那是自然。怎麼?傅時寒,你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哎呀呀,那你來呀,來呀來呀!”阿瑾仰着臉,一臉的“有本事你來,你來!”

這種挑釁,時寒覺得自己還是接下了。

“那我們繼續。”時寒微笑:“如若我若是贏了,怎麼辦?要不要下些花紅?”

阿瑾看時寒胸有成足,頓時倒吸了一口氣:“你竟然還覺得自己能贏?就這個局勢?”

時寒無辜的挑眉:“其實啊,不管什麼局勢,都不能輕易放棄,也許,我可以絕地反擊呢!怎麼樣?謹言,要不要來賭一賭,賭一賭我們誰能贏?”

阿瑾這才明白過來,時寒所言到的花紅,是針對哥哥謹言而來的,而並不是她,她也好奇,哥哥要不要賭。

謹言看向了阿瑾,阿瑾見他眼神裡有狐疑,頓時憤怒了:“哥哥,你不相信我能贏?”

謹言呵呵一聲:“雖然看起來你是必贏。但是……還真不好說。”

阿瑾覺得自己被激怒了,自己再不厲害也不至於如此吧。

“你怎麼可以這樣看低歐文?我很能幹的,我怎麼就不能贏?我……”阿瑾小臉兒紅紅的辯解,看妹妹這樣的急切,謹言覺得,還是讓孩子多點信心吧。這般想着,便是言道:“既然如此,那就賭。時寒,你覺得,我賭阿瑾會贏。”

時寒這時笑的更加厲害:“你賭……阿瑾會贏?”時寒語調長長的。

謹言認真點頭:“我賭阿瑾會贏,我自然是相信我的妹妹,我就不相信這樣的頹勢,你還能贏,這根本就不能發生。”

時寒低頭看了看,笑,他對謹言言道:“我再讓阿瑾兩步,如何?”

噗!

阿瑾頓時就噴了,傅時寒,你這樣有自信真的好麼?這這這……這分明就是看不起我的棋藝啊!

謹言挑眉:“你這樣讓步,該不會是想讓阿瑾贏吧?如若這樣就沒什麼意思了。”

時寒搖頭:“不,我這樣是加重你可賭注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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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瑾覺得,自己有點聽不懂這兩個人說話了,他們究竟要賭什麼啊,這樣說話,太奇怪了有木有。可是不管阿瑾怎麼想,時寒和謹言卻是心照不宣的,他們都不言語,只是互相對視着笑。

半響,謹言言道:“我不會拿我妹妹的幸福纔出來做賭注,即便是這個局勢十分的有利。這是我做人的根本。”

阿瑾:“咦?”

時寒搖頭:“不是拿你妹妹的幸福出來做賭注,只是,只是希望謹言能夠放我一馬。”這樣見天兒的搗亂,其實也蠻讓人憂心的。

謹言頓時笑了起來:“你不是不怕麼,也不在乎啊!”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兩個人搭腳的被子。意有所指,時寒不爲所動。

“這不同。”

阿瑾總算是後知後覺的明白了兩人的意思,她看着兩人,豪氣的感慨:“哥哥,和他們賭,我不會讓你輸的。哼(ˉ(∞)ˉ)唧,傅時寒哪裡是我的對手。”

謹言很想說,雖然他沒有阿瑾那樣瞭解傅時寒,但是也知道,如若不是十拿九穩,他是不會如此言道的,這就是傅時寒的性格。

可又看阿瑾殷殷期待的眼神兒,他終究是笑了出來,“好,賭!阿瑾不會讓哥哥輸的對麼?”

阿瑾耀武揚威,“你看看現在的局勢,就這樣的情況他還要讓我兩步,他不是找死麼?你放心,我必然會贏!”

“那好!都聽你的!”

不過是一炷香的功夫……

我一定會贏!話猶在耳,謹言看着妹妹輸的可憐兮兮的樣子,頓時無奈的笑了!阿瑾被傅時寒絕地反擊,一通虐,簡直是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她死死的盯着傅時寒:“你你你!你不是人啊!怎麼會這樣厲害,怎麼會!”

時寒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他溫和的笑:“我贏了不是很正常的麼?你忘記了麼?;連皇爺爺都不是我的對手。”

阿瑾撓了撓頭,她在戰局中不斷的撓頭,好好的包包頭已經成了雞窩一樣的存在。

“可是你怎麼會贏?啊啊啊!”阿瑾可憐巴巴的看向了一旁的謹言:“哥哥,我不是和他唱雙簧啊,嗚嗚!”

謹言微笑:“我自然知道你不是。我們小阿瑾怎麼會偏着外人呢!其實,這倒是也可以預料的結局了。”言罷,起身出了門。

看謹言的背影,阿瑾慢動作的轉頭看時寒:“哥哥是……哥哥是什麼意思?”

時寒微笑:“大概,就是料準了你一定會輸。”

…………

話說六王府一片和諧,而遠在祁縣的方誌蘊卻不是如此了。王師爺十分擔憂的看向了他們縣太爺,言道:“大人,您看,六王爺這是……這是什麼意思?”

這樣突如其然的來,突如其然的走,讓人十分看不明白啊!

方誌蘊也有幾分不解,不過更讓他想不到的是,六王爺竟然打算將他的女兒嫁給自己。不過,倒是也可以想到,他選擇的果然不是自己的兩個嫡出的小郡主,而是已經發瘋的蝶小姐。他修長的手指摩挲着官印,半響,問道:“你說,六王爺爲什麼會覺得,我就會同意娶趙蝶?”

王師爺見他如此言道,撇了撇嘴:“據說那個蝶小姐已經瘋掉了,但凡是有點能力的,都不至於想攀這樣的人家。只是在下看着,六王爺倒是也沒什麼惡意,許是,他就是那麼一提?如若不是這樣,也不會就此不再提了。您說對吧?”

雖然接觸的不多,但是王師爺僅是憑着這一點點的接觸便是可以肯定,這個六王爺真不是壞人啊,哪有這樣的壞人,做事兒顧頭不顧尾的,而且傻了吧唧的。這樣的人,能恣意的活這麼大真是太不容易了,如若不是會投胎,這位已經蠢死了好麼!

所以說啊,人呀,不管如何,還是要有一個好的出身,如若不然,哪裡會如他們考量的那般。

方誌蘊頷首,他也是明白王師爺的意思,仔細想想,倒也是這麼回事兒。

“不管他們如何,我們都做自己就好,不用太過謹慎,原來如何,將來便是還如何。”方誌蘊交代王師爺。

王師爺頷首:“我知道的,說起來,我還以爲六王府真是要鬧事兒呢,誰知道變得這樣快!六王爺……呃,六王爺,真是與一般人不同啊!”

方誌蘊頷首:“是呀,與一般人不同。六王府的其他人,也是夠特別了。”

王師爺想了想,也是笑了起來:“可縱然如此,人倒是挺好的。”

方誌蘊點頭,“確實。”

兩人又是言道了一會兒,方誌蘊交代王師爺準備一下該準備的文書,這年底了,很多東西都要有個論斷,他們也不閒着。

其實他曾經也想過,六王爺這件事兒會不會影響他年底的政績考覈,可是又一想,確實就如同他與王師爺一同言道的這般,六王爺他們家,應該不會如此的小心眼。

事實證明,他們確實沒有小心眼,不僅沒有小心眼,更讓他們想不到的是,這次的年底考覈,倒是讓方誌蘊離開了祁縣。

只是,這一切都是後話了!

六王爺沒有爲難方誌蘊,但是卻讓許多人注意到了此人,其中既包括二王爺,也包括四王爺。可是四王爺關注方誌蘊,卻並非是看中他的才華,倒是覺得可以將他打造成一把利刃來對付六王爺,大抵是存着這樣的心思,四王爺便是喚來了萬三。

“你去一趟祁縣,給我好好的聯絡一下方誌蘊,我要這個人爲我所用。”四王也如此交代。

萬三微微蹙眉:“王爺,此人,似乎不妥當吧?”

萬三覺得,如若自己是四王爺,斷然不會像他這般,很多事情,自己都是可以看透,他卻偏是要往着相反的方向走。實在是蠢笨異常。

四王爺不樂意了,這話如若是一般人言道,早被他罵的狗吃屎,而萬三到底還是跟了他很多年的人,他還是信任萬三的,可雖然信任,口氣卻不怎麼好:“什麼時候,輪到你可以和我說道理了?本王讓你做什麼,你去做便是。”

萬三深吸一口氣,直諫:“王爺,方誌蘊雖然沒有什麼好的背景,可是皇上對他印象還是很好的,我們這樣拉攏人,未見得是一件好事兒。雖然六王爺去找了茬兒,可不要忘記了,這件事兒詭異的不了了之了。究竟如何,我們誰人也不知道,這樣冒險的去拉攏人,總歸是不妥當的。一旦……一旦方誌蘊參您一本呢!不要忘記,方誌蘊這個人還有一個很厲害的老師。”

方誌蘊的老師便是當朝內閣成員之一,內閣四位閣老,沈大人,沈毅的大伯;虞大人,虞貴妃的哥哥;還有另外兩位其中一位便是當朝大儒季大人。

而方誌蘊的老師便是這位季大人。說起來,方誌蘊倒不是季大人教出來的學生,只是那一年大考,季大人是主考官,按照慣例,那年的學子,都會稱呼季大人爲老師。而方誌蘊算是比較得季大人欣賞的一個年輕人。

“可他們的師徒,實在名不副實,我倒是覺得,沒什麼意義。你看他們私下,接觸的也是不多。”四王爺言道。

萬三語重心長:“不是說接觸的少,關係就一定不好,很多事情,不能端看表面,就像是這次,您並不知道六王爺與方誌蘊達成了什麼樣的共識,這樣貿然的就去拉攏人,實在是讓我們很被動的。”

萬三苦口婆心的勸,好在,四王爺還是能夠聽進萬三的話的,他仔細想了一想,十分惋惜:“這樣好的機會,我們竟是沒有把握住。”

萬三言道:“王爺,雖然六王爺讓您厭惡,可是這個時候,我們還是要針對其他人才好,六王爺,他委實不足爲慮。”

停頓一下,萬三繼續言道:“您想,如若您登上了皇位,六王爺又算什麼呢?您要踩死他,還不是易如反掌?我們何苦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潑髒水呢!這個時候,我們要拿出十二萬分的精神對付其他人,您有沒有發覺,近來五王爺也並不過來了?”

自從五王妃去世,五王爺確實反常的不得了,其實他們都揣測,五王妃也是在外面有人了,但是卻有什麼都調查不出來。

想來也是,當年蘇家已經給能滅口的人都滅口了,如若不是天意弄人跑了一個,必然不會是今日這個局面。

可這些,萬三他們都不知曉,他們也不關心五王妃是如何死的,他們關係的是,五王爺究竟什麼意思!

“說起來,我看老五近來倒是和趙沐打的火熱。我看趙沐的意思,分明是要支持老五。你說,老五會不會就此和我們爭奪皇位?”四王爺憤怒,他斷然想不到,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人竟然打算另起爐竈,可是他也忘記了,五王爺,本身也是皇子,他自然也有想當皇帝的想法。

萬三嘆息:“我看着,倒是有這個可能的,您也知曉,五王爺其實在五王妃死之前就與我們來往的少了。說起來,還是明玉小姐那件事兒讓兩家起了隔閡。”

明依十分不喜歡這個姐姐,萬三自然是知曉的,在可能的情況下,萬三都不會放過默默的給明玉上眼藥,其實他也是可以將明玉處理掉的,但是明依說得對,將她留着,也是一個很好的擋箭牌,如若有點什麼事兒,明玉是一個很好的靶子。他們如若貿然將人弄死了,除了惹人懷疑,不會有任何好的效果。

四王爺狠狠的錘了一下桌子,他自然是知道因爲此事,可是,吃虧的明明是他們家明玉,而且,如若不是這件事兒,明玉這個時候怕是已經可以議親了。正是出了這樣的事兒,他們明玉的婚事,倒是也無限期的擱淺了。

“不過此事倒是也未必都是壞事兒。”萬三繼續言道,四王爺蹙眉看他,不理解這話中究竟是何等意思。

“您想,在明玉小姐出事之前,五王爺是不是已經隱隱在很多事情上壓您一頭了。蘇家也算是比較顯赫的一家,朝中關係錯綜複雜,五王妃孃家比咱們王妃有權勢,便是一件大事兒。可是出了明玉小姐的事兒,蘇家不是迅速敗了麼?雖然有很多他們自己的緣由,但是天家是不會容許有人欺負他的孫女兒的,不管這個孩子他喜不喜歡,總歸是自家人。想來也正是他的默許才讓蘇家到了今日的田地。”

四王爺點頭贊成,“你說的有道理。”

“所以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萬三語重心長的言道:“可這種種事端也讓我們看明白了一個道理,以後五王爺的話,我們可不能全然相信了,我總歸覺得,齊王爺突然與五王爺交好這事兒不太對。可是究竟哪裡不對,倒是也不可知,可是您要知道,齊王爺可是爲了能夠納蘇柔爲妾,徹底得罪了嘉和和傅時寒。不光是他們,連崔家對齊王府都是有大介懷的。現在崔敏還傷着呢!”

“看樣子,齊王爺對蘇柔倒是真愛了,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如若不是真愛,怎麼會靠攏老五。蘇柔可是蘇青眉的妹妹,而蘇青眉則是當初的五王妃。想來也是爲了蘇家吧!

萬三覺得,齊王爺那樣流連花叢的人會對蘇柔一見傾心,總是不太對,可是現實給人的感覺卻又真的如此,現在想想,總是一個字兒,怪!

“不管如何,我們靜觀其變吧!”四王爺言道。

萬三恭敬:“是!”

正要告辭,就聽外面傳來吵鬧的聲音,沒有任何通報,明依便是一把推開了書房的門,她蒼白着臉色落淚,“父王……”

四王爺變了臉色:“你的規矩呢!誰準你不經通報就這樣衝進來的?”

明依:“父王,您快去看看,快去看看許側妃吧。她被母親推到了。”她帶着淚,整個人彷彿十分害怕,聽了這話,四王爺頓時變了臉,他迅速的起身,直接衝了出去,萬三連忙扶住搖搖欲墜的明依,趁着沒人注意,輕聲言道:“你怎麼樣?”

明依雖然臉上帶着淚,聲音卻鎮定的不得了,她低聲:“我沒事,許幽幽怕是要早產了。”

萬三:“你要小心。”

明依自然是知道的,她頷首之後便是迅速的跟了上去,與此同時,萬三也跟了上去。

事情很簡單,自從明依倒戈,四王妃便是恨到了極點,除卻對許幽幽的憎惡,更有對明依的痛恨,痛恨這個女兒背叛了她。

而今日的一切,也都是明依一手造成的,她原本就已經激怒了四王妃和明玉,今日更是故意在四王妃面前對許幽幽噓寒問暖,她如此如何能不讓四王妃惱怒,四王妃惱怒的結果便是衝動的不管那些,她直接推到了許幽幽,現場頓時一片混亂,縱然有婆子立時衝了上來,可是許幽幽還是不太好了。

待到來到屋子,大夫已經在那裡了,看着披頭散髮的四王妃,四王爺惱恨的衝了上去,直接一個巴掌便是打到了她的臉上,他憎惡的言道:“你這個毒婦,你這個毒婦。你怎麼能下去這樣的手,她有了身子啊!你謀害皇嗣,你究竟有什麼歹毒的心思?”

王府的婆子都是許幽幽的人,她們還等着許幽幽登上王妃之位,她們能夠更近一步,看這個已經被貶爲側妃的毒婦如此,可不就氣極了。四王妃在兇悍也不能在這些婆子手裡討到什麼便宜,她暗地裡已經捱了很多下,這下被四王爺如此一打,頓時摔在了那裡。

可饒是如此,她還是憤恨的盯着四王爺身邊的明依:“是你,是你給王爺找來的是麼?我如若知道你今日是這個樣子,當時就該掐死你,生你下來,真是我這輩子做的最錯的決定,你個死丫頭,你個死丫頭,你竟是幫着別人欺負你自己的母親,你還有點親情可言麼?”

明依頓了一下,哭着言道:“母親,可是,可是許側妃肚子裡的,也是我們的親人啊!他是我們的小弟弟啊!”

小弟弟三個字戳痛了四王妃的心,她更是氣急敗壞:“你胡說,你胡說,我和你說過了,她和我們一絲的關係也沒有。什麼弟弟?你說什麼?只有我生的,纔是你們的弟弟。你這個死丫頭,你就會胳膊肘往外拐,我……啊!”四王爺聽她這樣說,更是氣急敗壞,幾乎不管那許多,便是直接上前不斷的踢打,四王妃本就已經披頭散髮,被如此一打,更是搖搖欲墜,彷彿時刻都要昏倒。

“我讓你歹毒,我讓你歹毒,我殺了你……”

看四王爺如此暴打自己的母親,明依面上十分的憂傷,可是內心卻暗自生出一股子的歡喜,她高興,她十分高興,這個時候,她才覺得舒坦。

母親從來都只會偏心姐姐,從來都只會對她又打又罵,既然如此,那麼她便是要看她更加悽慘,更加悽慘的模樣兒!

如若這世上的仇人要排個一二,那麼明玉最恨的便是阿瑾,可明依不是,明依最恨的便是明玉,而第二就是這個好母親,這個時時刻刻只會對自己姐姐好的好姐姐!

她不在乎自己,那自己就要讓她知道,結果會是如何!

明依強壓住自己內心的喜悅,哭着言道:“父王,不要打了,不要打了,許側妃還在裡面,我們的小弟弟還生死未卜啊!”

許是明依的哭喊起了作用,四王爺總算是停下了動作,他焦急的問道:“孩子怎麼樣?我的兒子怎麼樣?”

小丫鬟嚇得瑟瑟發抖,她帶着哭意言道:“大夫說,不太好,他說主子身子不太好。”

四王爺聽了,晃了兩下,彷彿不能承受:“孩子呢,本王問的是孩子,許幽幽如何,並不重要!”

如此誅心的話,他竟然在這個時候說了出來,小丫鬟咬着脣,心裡痛苦,但是還是言道:“不知道,現在大夫還在裡面,現在還不知道的。”

就在幾人說話間,就看在裡面幫忙的婆子衝了出來:“啓稟王爺,事情,事情不太好了。”

“怎麼樣!孩子怎麼樣!”四王爺猩紅了眼睛問道。

“大夫說,大夫說只能許側妃似乎不太好,情況危急,只能保一個。您看,您看該是如何纔好?”婆子雖然十分急切,但是還是將話問了出來。

四王爺根本就沒有猶豫,直接言道:“自然是保孩子。你告訴大夫,如若我的兒子有個三長兩短,我必然要讓他陪葬,必然要讓你們都陪葬,給我滾進去。”

明依聽了,微微垂下了頭,偷偷露出一抹笑意,許幽幽,你也不過如此,不過是個生孩子的工具罷了!

其實她也是考量過這一點,如若她真的死了,那麼對自己纔是最好的。

現在四王府女子雖然多,但是身份比較講究的除了她的母親便是許幽幽,其他的身份太低,如若孩子生下來許幽幽就死了,那麼,四王爺必然要續絃,續絃又不是立刻可以娶進門,那麼這孩子,最合適的地方便是放在她身邊,就算四王爺沒想,她也可以利用萬三來說動他。她的年紀,再有個三四年再出嫁不成問題,如若父王唯一的兒子只跟她只認她,想到這裡,明依得意的笑。到時候,這四王府的後院,可真是掐在她的手裡了。

所以這個時候的明依則是默默祈禱,祈禱許幽幽可以順應天命的趕緊去死。

四王府一團混亂,這時其他人也都得到了消息,阿瑾聽說許幽幽下午動了胎氣,到晚上還沒有生出來,感慨着古代生孩子,果然是生死攸關的一件大事兒。

又因着四王爺並沒有想瞞住,因此許幽幽是因爲何等事情突然發動也是傳的沸沸揚揚。

待到晚飯之後,阿瑾來到六王妃的房裡,六王妃此時正在於林嬤嬤說話,見阿瑾來了,笑:”我說什麼來着,就說這丫頭一定會過來吧?你們看,可不就是如此。”

阿瑾笑眯眯的拎着小帕子,言道:“您是我的母親啊,自然可以猜到我的想法。如若您什麼都不知道,那隻能說明,您這個母親不太稱職呢!”

如此強詞奪理,簡直讓六王妃歎爲觀止,不過饒是如此,她還是笑着言道:“你倒是有理了。來,快過來坐。”

阿瑾連忙上前抱住六王妃的胳膊,笑眯眯言道:“孃親,你說,四伯父府裡,該有多少人睡不着呢!”

六王妃嘲諷的笑:“應該是全都睡不着吧!”

對四王府,她是沒有一絲好感的,只是,女人生孩子總歸是可憐。

“也不知,許幽幽能否熬得住這一關。”六王妃言道:“雖然我不喜歡四王府的人,但是許幽幽總歸沒有對我怎麼樣。好好的一個孩子剛生下來就沒了母親,總是讓人覺得心酸的。”

外面都在傳言,四王爺保孩子不保大人,其實這點六王妃也沒有什麼意外,如若不保孩子,纔是十分奇怪的。正是因此,不管六王爺做了什麼,六王妃都覺得,自己可以忍受,自己也要維護六王爺。除卻不愛六王爺,有一件往事,她一直都沒有言道過,那便是,當年生阿瑾的時候情況十分危急,按照正常人的心思,大抵都是要保孩子,就如同今日四王爺所做的這般。那個時候,特別是在謹言當時身體不好的情況下,一個健康的嫡子,十分重要,可是六王爺卻十分堅定的要保住她,他曾經言道過,孩子可以再有,可是沈美芙卻只有一個。

自然,之後母女二人都是平安,那時六王妃是十分感動的,不管愛與不愛,她永遠都記得六王爺爲她做的,這點,一般男子是怎麼都比不上的。

“娘,你想什麼呢?”阿瑾看她發呆,問道。

六王妃笑着揉了揉阿瑾的頭:“沒什麼!只希望,許幽幽能像我那時一般渡過難關。”

阿瑾附和着點頭:“我也希望許幽幽好好的,她好好的,四伯父纔不會去禍害別人,這樣的壞蛋,只會讓女子過得痛苦,我可不希望更多的人因爲嫁給他而難受了。”

六王妃真是哭笑不得,她看着阿瑾認真的小模樣兒,忍不住言道:“你又知道了。”

阿瑾認真:“我自然是知道,阿爹不是什麼好相公,可四伯父更不是,他這樣的人,最讓人不齒。”

六王妃語重心長言道:“這世上,好男人不多,不是你想的那般簡單,不是我自誇,如你哥哥謹言這般的,到底是少。”停了一下,六王妃繼續言道:“所以我一直都覺得,時寒這孩子不錯。我看着他長大,也知道他的心結,如若成婚,他會是一個好的丈夫的。他對妾室的厭惡,甚至會超過你。”

阿瑾嘆息:“時寒哥哥小時候真的挺可憐的。”

六王妃:“是呀。所以說,一個人小時候的經歷是很容易影響他長大的一些行爲的。傅時寒就是這般,他親眼見了自己母親受了多少妾室的苦,所以他不會如一般男子那般。你哥哥也親眼見了我過得是什麼樣的生活,雖然我自己覺得很好,可是你哥哥卻不這麼認爲,大抵是這般,他也會嚴格的要求自己,這就是小時候的影響。可是外面那些男子,他們沒有這些經歷,所以他們不明白的。”

阿瑾支着下巴,笑眯眯:“母親說的很有道理哦。不過我想,也是因爲我哥哥是個世間難得的好男子。”

六王妃笑:“你這小狗腿。”

阿瑾嘟嘴:“我說的都是真的啊,哥哥好也是因爲母親會教育。母親,你覺得,皇爺爺會如何處置四王妃?她如今已經不是正經的王妃了,側妃下一步是什麼呢?”

六王妃被她逗笑,忍不住言道:“你呀,真是會拍馬屁。”

阿瑾無辜道:“我說的都是實話呀!”

六王妃笑了起來,笑夠了,言道:“你四伯母的事兒,你怎麼看?”

這相當於又將問題推了回來。

阿瑾老實的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我覺得,事情也要看許幽幽他們母子的結果。要看她和孩子的安全。如若她平安生下一個兒子,四王妃的結果會最好,大抵會被貶爲侍妾之類的吧!畢竟她的孃家也沒什麼加持了!如若許幽幽死了,亦或者生一個女兒,再或者,結果更難些,那麼四王妃的結果可想而知。四伯父那人心狠手辣,不會放過她。他會將沒有兒子的遺憾賴到四王妃身上。例如說,正是由於她的行爲才讓許幽幽提前發動,動了胎氣,這樣賴人,也是有可能的。”

六王妃覺得,她閨女看四王爺看的還是挺準的。他確實就是這樣一個人,如若不然,也不會走到今日這般。

“你都知道,又爲何來問我呢?事情雖然不一定百分之百如此,但是也十有八九會如此走向了。”六王妃冷笑搖了搖頭,“這樣的齷蹉小人,只會將問題推到別人身上。”

阿瑾伸手撫平六王妃緊皺的眉頭,言道:“母親,你不用擔心,四王爺蹦躂不了多久的。皇爺爺在,總是不好動手,但是皇爺爺……”阿瑾實話實說,“皇爺爺終歸年紀大了,如若他提前退位亦或者……反正,那個時候,只要四王爺沒有登上皇位,我們便是可以動手。只有親爹纔會護着兒子的,兒子再蠢,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可是如若旁人,例如兄弟什麼的,可就不這麼想了。我想,不管是誰登上皇位,都不樂意見一個曾經與自己不斷爭奪皇位的人繼續蹦躂吧?那個時候如若我們動手,其實最好。”

“哦?”六王妃看着阿瑾,不解,她自然知道阿瑾前邊說的意思,只是後面的最好倒是讓她有幾分疑惑了。

阿瑾笑眯眯言道:“是呀,最好,相當於將一個把柄放在了新君的手裡。這不是很好麼?爲了表現兄友弟恭,爲了表現自己的手足情深,新君總是要有一個好兄弟的,我們送上了把柄,阿爹不就是好兄弟麼?既沒有能力,又作死,這樣的人,最讓人放心呢!有時候,適時的做些錯事兒,對自己也是最好的。”

六王妃看着阿瑾,半響,言道:“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

阿瑾點頭,她有幾分不好意思:“我也知道不該這麼壞,可是,我說的都是人之常情啊!”

六王妃:“阿瑾這般,我倒是放心了許多。我們總歸都會老,阿瑾這樣,真的很好。”

阿瑾笑:“我這樣想,還好麼?”

六王妃點頭:“很好,這樣我才相信,阿瑾能夠護住自己,做母親的,最希望見到的便是如此。你現在還小,等你將來有了孩子便是明瞭,我也希望我的孩子光明磊落,可是現實的情況,身在皇家,許多事情都是不允的。”

阿瑾笑了起來:“母親放心好了。”

“伸哪伊呀手,摸呀伊呀姊,摸到阿姊頭上邊噢哪唉喲,阿姊頭上桂花香……”一身唱聲響起。

阿瑾頓時豎起了耳朵,這是……這是傳說中的十八摸咩?

在她苦逼的嬰兒時期,就曾經聽她爹六王爺唱過,今日竟是又聽到了,說起來,真是好久都沒有聽過了,嚶嚶噠!

果不其然,進門的正是六王爺,他哼着小曲兒進門,見阿瑾在,嫌棄的撇嘴:“哎呦喂,你怎麼也在這兒?”

阿瑾挑眉,一字一句言道:“我不能在這兒麼?”

六王爺嘖嘖:“大晚上,你不在屋裡準備睡覺?”

阿瑾笑的花一樣:“今晚,我要和孃親睡。”

六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