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傅時寒離開了京城,不過離京之前,他還是與景衍認真言道了一番,景衍聽說瀅月對方誌蘊有點意思,頓時眼睛瞪得銅鈴一樣大,他就不明白了,自己這樣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男子,怎麼會敵不過方誌蘊。

大抵是景衍太過不可置信,時寒竟然覺得頗有意思,他拍拍景衍的肩膀言道:“你的路,還很艱辛!”

景衍看自家表弟這樣高興的表情,頓時覺得兄弟之間其實也沒什麼感情。對傅時寒來說,手足情都是屎,一點點也不差,都是屎!

他斜睨着傅時寒,問道:“你還是我的表弟嗎?”

時寒挑眉,無辜道:“我自然是,真是不知道,你已經老得連這件事兒都心存懷疑了。”

“既然是我的表弟,怎麼就不知道幫着我點呢!連這個重要的消息也才通知我,你耽誤我多少事兒你知道麼?虧我處處爲你着想,在你勾搭嘉和郡主的路上添磚添瓦,可是你呢,你就這樣回報我的一片真心?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景衍真是痛心疾首:“你不幫我也就罷了,通風報信還慢半拍。”

時寒長長的“哦”了一聲,言道:“不管是早還是晚,都不能改變什麼吧!再說,我與阿瑾如何,都和你沒什麼關係吧?”

景衍捶地,“你太沒有兄弟情義了。你你你!”

時寒微笑:“其實,方誌蘊也並不值得你多擔憂。趙瀅月只是覺得他們或許有緣,並不是就一定看上了他,只要你適時的表現,說不定就會手到擒來。”

景衍嘆息:“我怎麼就不能像你一樣順順利利呢!”

時寒可沒覺得自己順順利利,他可做了多少事兒啊。且不說過去那些付出,就看現在,趙謹言還死死盯着他呢!

“說那些沒用,你自己好好表現吧。”

“表現有用麼?”景衍翻白眼。看他如此,時寒覺得,自己不幫一下這個表哥似乎真有點說不過去,他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說,舅舅和舅母着不着急你的婚事?”

這不廢話麼?

景衍繼續翻白眼,他這一天幾乎沒有別的事兒了,就是翻白眼、再翻白眼。

時寒覺得,有時候人蠢起來,真是沒治了。他嘆息一聲,冷靜言道:“你急,旁的人更急,你們家的長輩,更急。”

言罷,時寒離開。

景衍有點不明所以,他比時寒年紀大,父母更是愁的不得了,這不很正常的麼?以爲人人都和他一樣,沒有約束自己做主?這麼多年,他爹孃幾乎要罵死他了好麼?提他們做什麼啊!他這好不容易能夠娶一個人,結果就遇到了這樣的事兒,你說……哎哎,等等!好像不太對啊!

時寒話裡的意思是……

景衍一高兒蹦起來,直接追了出去,待到大門口,終於追上了時寒,傅時寒看他匆忙的拉住自己,無奈了。

“你到底要幹嘛!”

“你說,你的意思是讓我爹孃幫我去提親,你是這個意思吧?”景衍期盼問道,不過問夠了,又自己言道:“不行不行,可不能這樣,我要娶一個人,自然是光明正大的,怎麼還能利用父母這事兒壓人呢,這樣可不對。”

時寒看他絮叨,也不多言其他,只是靜靜,一字一句:“隨你便!”

“你別隨我便啊,你說,你說你……”景衍有點語無倫次,時寒看他這傻呆呆的樣子,覺得自己有點不懂了,他不懂,景衍怎麼突然就喜歡上了趙瀅月,更是不懂,景衍怎麼喜歡一個人智商就會低到這個地步。

“不管怎麼樣,感情總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可是人……總歸要先劃拉到自己這邊。如若你不知道如何做,可以看我。”

這麼多年,他一直堅持的,可不就是這一點麼?

時寒的話還真是觸動了景衍,看他再次陷入發呆狀態,時寒抽出自己的衣袖徑自離開。

景衍這下總算是明白了時寒話裡的意思。他仔細琢磨了一番,糾結起來。

如若去告訴他爹孃,他們一定會欣喜若狂的去提親,這是必然的。可是那樣總是給人奇怪的感覺,人家也沒有說要嫁給他,不是給人一種強娶的感覺麼?

可如若不說,好像也不太好啊。如若瀅月真的喜歡上旁人呢,那個時候,他可就得不償失了。要知道,阿瑾最開始也沒有喜歡時寒啊,烈女怕纏郎,許是娶回來她很快就會喜歡上自己了,也好過自己這樣天天在家裡惦記,連去都不敢。

景衍十分糾結,待他終於想出了個好歹,時寒已經離開了京城。他感慨,這下子,想在找人聊聊都是不能了!他的智多星啊!~~~~~~~~

景衍十分不舒服,可是他更不舒服的是,媽蛋,誰能想到,方誌蘊來京城了,不僅來京城,還去了六王府,他幾乎一高蹦起來,這可如何是好!方誌蘊這是誠心和他搶媳婦兒啊,和他過不去,他可不能這麼坐以待斃。

而方誌蘊人家又哪裡有這樣的意思呢,他這次進京述職,左思右想,還是決定來拜訪一下六王府,畢竟,六王爺和世子爺、小郡主還是去過他們祁縣的。想來……這些人都是好相處的,他也算是禮數周到。

只方誌蘊並沒有什麼更多的銀錢,便是帶了些祁縣的土特產,六王爺聽說方誌蘊過來拜訪,頓時激動的和六王妃言道:“你看,我說他是愛慕我的吧,你們總是存着懷疑的態度,如果不是這般,他如何會直接過來呢。”

六王妃纔不理會六王爺的抽風,立時差人將方誌蘊迎了進來。方誌蘊這是第一次來王府,見四下佈置的十分雅緻,與六王爺的風格截然不同,便是揣測,這大抵是因爲六王妃溫柔。

待到進了正屋,就見六王爺、六王妃與世子謹言都等在了那裡,他立時請安。

六王妃見他翩翩少年,儒雅俊朗,不禁感慨,如若真讓阿蝶嫁給人家,可真是委屈人了。

謹言將方誌蘊讓到座上,方誌蘊將禮物放下,十分自然:“這是在下一些心意,都是祁縣的土特產,上次你們都走的匆忙,並未嘗過。想來你們也是會喜歡的。”

他說話,慣是有股子這樣的自信。如若是往常,謹言是不喜歡這樣的人的,但是經過上次的一件小事兒便是讓他明白,方誌蘊的自信在於對自己的自信,也是對這樣東西的自信。如若不然,他斷然不會用這樣絕對的口氣。

“那我們可要好好的試試了。多謝方大人,難爲王爺在祁縣那般胡鬧,你還想着他。”

六王爺可不管六王妃如何言道,他滿心想的都是,自己要怎麼溜走呢?雖然他不怎麼想傷害方誌蘊的一片心,但是關於他好男風的傳言,那絕對是假的,不管什麼時候,他都一樣還是喜歡女子的,這點是必須的,沒有任何疑問。

方大人看六王爺心神不定的樣子,有些好奇他爲何如此,不過他還是笑言:“王妃說笑了,哪裡胡鬧,說起來,雲開也有不對。”

雖是如此言道,可又不會往下說的更多,大傢俱是笑了出來。

也這個時候,六王爺總算是想到了出去的理由,他站了起來,六王妃看他突然站起,疑惑的打量他:“怎麼了?”

六王爺十分認真:“我去叫阿瑾他們過來,算起來,你們也是舊識。這次方大人過來,想來阿瑾也想得出來打個招呼啊!”呵呵,最好再由阿瑾留下方誌蘊,做廚子是不可能了,可是也可以給他們加個餐吧?再說,那土特產他們那會做啊!還是得方誌蘊來的。不過……這屋裡的人,誰提出讓方誌蘊做完飯再走也不好看,唯有阿瑾可以啊,小姑娘麼!不懂事兒也是可以理解的,呵呵呵,自己真是太聰明瞭。

不愧是多年的夫妻,六王妃覺得,六王爺一撅屁股,她都知道這廝要拉什麼屎。而六王爺似乎也不怎麼避諱她,他看她一眼,眨了一下眼睛,暗通信號。

六王妃細不可查的嘆息一聲:“好!”

六王爺歡天喜地的衝了出去,方誌蘊見狀,嘴角微微抽搐,不是他不明白,這六王府,真是太奇怪了。至於六王爺的畫風,更是全然的不敢讓人直視。

阿瑾本來好好的在房裡練字,看六王爺衝了進來,之後又是一通交代,雖然他說的比較急,可阿瑾還是明白了他要表現的意思。

簡單的說就是,他爹希望能夠留方誌蘊做點吃的。如若能住幾天多做幾天飯,那真是就更好了,這就是她爹的意思。阿瑾覺得,真是丟人都沒這麼個丟法。

不過,阿瑾還是答應了下來,誰讓這是自己爹呢!

六王爺見阿瑾答應了,搓手言道:“既然這樣,你就過去吧,我就不過去了。免得讓方誌蘊生出更多的心思,既然不給他希望,就不要吊着他了。我不是那樣的小人,我這人十分磊落呢!如若他問起,你就說突然有人喊我。瞧我,說的這是什麼話,他是一定會問我的,畢竟,他這次來拜訪就是來看我的。”

阿瑾:“……”

阿碧阿屏:“……”這個腦子,真的不用去叫太醫看一看麼?真的不用麼?

阿瑾艱澀言道:“好!如若他問起,我就這麼說。”

人家是一定會問,可是那都是出於禮貌好麼?您怎麼可以這樣做做多情。阿瑾乖巧的來到了大廳,方誌蘊見嘉和郡主到了,立時起身:“下官見過郡主。”

其實六王爺這次做的並不合適,哪有讓一個郡主出來見小縣令的,可是六王爺已經開口了,他說別的也不好聽啊!

許是風塵僕僕,方誌蘊衣着並不十分乾淨,這點與傅時寒一點都不相似,京中的公子哥俱是講究體面,是斷然不會如方誌蘊這般。想到此,她笑了起來:“方縣令,快請坐吧。想來方縣令一路趕路,風塵僕僕吧!”

阿瑾本來也沒什麼意思,但是方誌蘊卻一下子明白了過來,他垂首看了一眼自己的衣着,有幾分羞澀的笑:“雲開失態了。”

雖然年紀比嘉和郡主大上了好幾歲,可是方誌蘊覺得在嘉和郡主面前,他總是有種自己年紀小的感覺。

“我述職之後便是收拾東西來了這邊,倒是忘記了換衣,唐突衆位了。”方誌蘊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卻也並不羞愧的誠惶誠恐。

六王妃瞪了阿瑾一眼,言道:“方縣令莫要放在心上,阿瑾也是無心之言。”

阿瑾直接便是笑了出來:“我名聲不就是張揚跋扈、仗勢欺人麼?既然如此,我爲什麼就不能是故意的呢!方縣令,你說對吧?我上次去祁縣,可是就想找方縣令你的麻煩呢。如若不是爹爹再三勸阻,我真是要一盆黑狗血潑在了縣衙大門。要知道,這些我都是做的出來的。”

雖然她如此言道,可方誌蘊卻絲毫不覺她有什麼刁蠻。外面還傳言六王爺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是據他親眼所見,六王爺爲人雖然有些不着調,但是總也不是壞人。哎,對,六王爺呢?他溫和的笑:“郡主玩笑了。方某雖然不算得與郡主交往頗多,可是也知道,郡主斷然不是傳言裡那般。再說,就算是如傳言裡那般又如何呢?郡主做事,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這話當真是講的滴水不漏。

停頓一下,方誌蘊言道:“不知六王爺……?”

阿瑾攤手:“我爹不好意思見你!”

“呃?”聽了這話,不僅是方誌蘊,連六王妃和謹言都有些愣住,阿瑾繼續言道:“我爹之所以讓我出來,可不就是看我是個姑娘麼?女子說話就算不得體,也失不得什麼體面。”她笑了笑:“我爹可是希望由我勸着您,留下來住幾日呢?自然,最好是……您能包辦了我們家的膳食。”

這話讓阿瑾就這樣坦蕩的說了出來,六王妃覺得,這父女倆的臉皮也真是太厚了,一般人大抵都說不出這樣的話。讓一個縣令留下來做飯,真好意思啊!

“我爹說他在的時候我開口有點難看,所以,他遁了。”阿瑾認真的笑,樣子十分甜美。

方誌蘊看她突然揚起的笑臉,頓時呆住了,他就這樣愣愣的看着嘉和郡主,半響,反應了過來,更加不好意思,可他還是努力的平復了自己的心情:“我留下,總是不太得當。如若王爺覺得我做菜好吃,可以隔三差五的來祁縣坐坐。”

言罷,擡起臉,認真:“郡主也一起。”

阿瑾倒是不想他會如此言道,她笑:“你放心好了,我爹不會將你留下來不讓你走的。許是吃了幾天,他就膩了。”

方誌蘊堅決的搖了搖頭:“如若雲開真的在此住下,不管作甚,都並不妥當。多謝王爺和郡主的擡愛。”

阿瑾本來就沒想讓方誌蘊住下來,他不肯,阿瑾挑眉,她挽住了六王妃的胳膊,笑眯眯言道:“孃親,你可要給我作證,我是邀請過,還再三邀請過方縣令了,可不能讓爹爹說我不幫他。”

六王妃拍了拍她的手:“你呀。”

阿瑾笑眯眯:“待夏日天氣晴好,我們去祁縣,方縣令可不要嫌我們討人嫌。”

方誌蘊看着阿瑾的眼,言道:“自然不會。雲開恭迎幾位大駕光臨。”

“咳咳!”謹言突然咳嗽了起來,也不知是如何,阿瑾看他咳得臉都紅了,連忙起身衝到自家哥哥身邊:“哥哥,怎麼了?你不舒服?”

謹言搖頭,臉色蒼白了幾分,“沒事兒,阿瑾莫要擔心。”

阿瑾看他臉色都變了,認真:“不行,我去叫太醫,你不能這般不顧惜自己的身體。”

謹言拉住阿瑾,言道:“其實也沒什麼。你忘了,你嫂子的醫術就很好,他們再好,也好不過你嫂子,真的沒事兒。”

阿瑾依舊是十分憂心。方誌蘊見趙謹言似乎太好,也並不久留,立時告辭。謹言不舒服,六王妃也沒什麼心思應酬旁人,便是差了人送方誌蘊離開。

方誌蘊離開王府,回身望去,就見“六王府”三個大字,不知怎麼的,他腦海裡竟是突然回想起了剛纔嘉和郡主的模樣兒,她嬌俏卻又一臉燦爛的言道“我張揚跋扈”,能將張揚跋扈說的這樣理直氣壯,古往今來也是沒有了吧?

又想第一次相見,她一身大紅的披風,白色的狐裘領,許是趕路,渾身帶着倦色的感覺,可縱然如此,卻又雙眼明亮。

她既跋扈,又磊落。

不知怎的,方誌蘊突然就覺得,自己腦子裡,一時間全都是她。雖然見的不多,可是卻滿滿都是她,笑容可掬的,嬌嗔俏皮的,不可置信的,灑脫磊落的,一切都是她……

方誌蘊就這樣站在六王府的大門口發呆,卻不知,已經有兩幫人盯上了他。

六王爺躲在暗處,看他面色柔和,彷彿想到了什麼美好的東西,嘴角帶着笑意,整個人柔和的不得了,頓時覺得,這人必然是因爲見到自己才如此的,他是在覬覦自己,妥妥的覬覦自己。

天呀,被一個少年暗戀的感覺好辛酸!少年,你一腔癡心要錯付啦!

而另外一邊,則是丞相府的人,景衍安排了人看在這裡,而方誌蘊這樣,分明是有什麼不妥當。這樣發……春的感覺,簡直不能更明顯。想到此,他們便是覺得,大概,少爺要不開心了!

方誌蘊萬萬沒有想到,他的反應已經被兩幫人誤會,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六王府,他終於擡腳離開。

方誌蘊,嘉和郡主也是你能覬覦的麼?他苦笑了一下,有時候人就是這樣,明明知道不可能,可是還是忍不住去想,想得多了,自己又分外的痛苦。

看方誌蘊帶着一絲哀傷離開,六王爺更是堅定了他自己的看法,必然是求而不得,可是,這又是怎麼可能的呢?且不說王妃對他情深意重,就看玉真,對他也是十二萬分的好,這幾年,他對原本的生活越發的覺得無聊了,有她們陪在他的身邊,也是極好的,極好的。方誌蘊啊,以後,你還是離我遠些吧!

這廂六王爺如此,另那廂,小廝連忙回去稟告了這邊的一切,景衍一聽,頓時毛了,也不管那三七二十一,直接衝到了孃親景夫人那裡。

這麼些年,景衍一直都單身一人,怎麼也不肯成親,真是讓景夫人傷透了心,往日裡,她都懶得搭理這個兒子,今日見他風風火火的衝進了書房,冷下來了臉:“你的規矩呢?”

這景家也是奇怪,且不說景丞相,便是景大人夫妻都是各自一間書房,景夫人坐回做生意,這人人都知道。

雖然士農工商,商比較低,可是本朝界限並不十分明朗。不少大戶人家也有自己的生意,特別是景夫人家千金散去還復來的胸襟,真是一般人都無法比擬。

“我似乎說過,沒事兒,你少出現在我面前,我看你煩。”

景夫人真是被景衍氣極了,絲毫不給他面子。景衍也是不當回事兒,慣是嬉皮笑臉,這次也不例外,他撲通一聲直接跪了下來,這一跪,倒是嚇了景夫人一跳。

“你這是幹什麼!”

“娘,你幫幫我好不好?你幫我去提親吧?”景衍笑嘻嘻的抱住了景夫人的大腿,景夫人掙脫了兩下,沒掙脫開。

雖然內心極度震驚加驚喜,可是面上卻又不顯,她繼續冷着臉言道:“你這是幹什麼?提親?你說笑吧?你不是說不想成親麼?”

景衍:“娘忘記我那些混賬話吧。我不是東西啊,我哪裡知道,我會這麼快就喜歡上一個姑娘啊,娘,你幫我吧,你幫我去提親好不好?你是我親孃啊!這事兒您如若不幫我,還有誰肯幫我啊?”

景夫人狐疑的上下打量景衍,努力讓自己抻住,這個時候可不能由着這小子走,而且,他這樣衝了過來,別是什麼不三不四的姑娘吧?想到這裡,景夫人更是嚴厲:“你說的是什麼人?幫你提親,也要看是什麼人,我當年便是與你說過,我不在乎姑娘的門第,京城中比我們好的鳳毛麟角,反正一般的姑娘也好不過我們家,但是你可不能娶一些不三不四的姑娘進門。如若你敢那般,我定然要打斷你的狗腿。”

景衍一直覺得,這不是他親孃,怎麼他的腿就是狗腿了,親情麼?

傅時寒沒有親情,他娘也沒有,他活的好累,嚶嚶!

“娘啊,我是那麼不懂事兒的人麼?你相信我,我要娶的纔不是壞女人。實際上,我要娶的,真是鳳毛麟角那個鳳……”景衍哀怨臉:“如若好娶,我還用衝過來找您麼?”

景夫人吃了一驚,她驚訝言道:“你要娶誰?”

皇上的年紀已經沒有待嫁的公主了,只有幾個王府的小郡主,她仔細想了想,有嫡出小姐的,除了三王府、四王府再就是六王府了。

景夫人覺得,應該不會是四王府,四王府和六王府不對付,他也沒少在其中攙和,對四王府成見頗深,不該是四王府的人。至於六王府的,是個人有眼睛就知道嘉和郡主和傅時寒情投意合,也不該是六王府,那是……三王府?

“你喜歡的是三王府的哪個郡主?”景夫人問道。

景衍驚訝的擡頭,他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我喜歡她們幹啥,我都記不住她們的長相!我喜歡的,喜歡的是瀅月!”

景夫人聽了,以爲自己聽錯了,“你說誰?”

“瀅月,六王府的瀅月郡主趙瀅月。”景衍覺得,他娘這耳朵也不咋地啊!

景夫人頓時想到,對呀,六王府可不止一個小郡主的,只是嘉和風頭太盛,讓人忽略了瀅月,倒是不想,她兒子喜歡的竟然是瀅月。

沉靜了一下,她問道:“你和她說了?”

景衍哀怨的搖頭:“我又不是傅時寒,怎麼會那麼厚臉皮。”

景夫人覺得,我氣就是氣你沒有傅時寒那樣的厚臉皮,人家那孩子雖然看着冷冷清清的,但是真是長精神啊,很小的時候就知道給媳婦兒找好,你呢!現在還要你孃親我上門。

“你就是個豬。”景夫人痛斥,斥責夠了,露出笑臉:“不過……眼光還行。”

景衍:“娘,你快些給我提親吧。不然六王府給她嫁出去怎麼辦?”

景夫人覺得自己一口氣差點上不來:“你這個時候知道着急了,早你幹什麼去了。你放心,你不着急,我還着急呢,我這就親自去六王府探一下口風。最好便是讓天家指婚,如此纔是好看。”

景衍:“還可以這樣啊!”

景夫人豪氣:“一切都交給我。你不用管了,放心,我一定讓你給媳婦兒娶回來。”

景衍感動:“這麼多年,第一次感覺,您真是我親孃啊!”

景夫人白他一眼,沒有繼續計較。

而這時,六王府,阿瑾死死的盯着哥哥謹言,問道:“哥哥說說吧,爲什麼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