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賊,休走!”一個暴雷般的聲驟然響起。
尋聲望去,只見魏清單槍匹馬撲進了人羣。他力道渾厚異常,每揮動一次沉重的大刀都帶着一股雷厲風行的氣勢,大刀揮過之處均是人仰馬翻盾毀卒亡,使得那些本就慌亂不堪的嚴候峻所部聞風喪膽,見其撲來都紛紛避讓。
嚴候俊在一干將士的護衛下迅速向北面移動。他身邊的士衛都是從萬軍之中挑選出來的精壯軍漢,即便是在這種極爲被動的情況下也沒有出現絲毫的慌亂。見到如猛虎般的魏清一路砍殺過來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握緊手中的武器,毫不猶豫的迎了上去。
魏清一口氣暫殺了數十人。
嚴候峻身邊的一員將領喝道;“攔住他!”
混亂中,護在嚴候峻身邊的另外四員將領同時調轉馬頭朝魏清奔赴了過來。魏清再怎麼神勇也不可能神勇到無視四員大將的合力夾擊,一時間也奈何不得。
嚴候峻此時也沒有去呈匹夫之勇,他並不是忌怕魏清,而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不想被人纏住。帶領着部下衝殺到了那道高大厚重的盾牆前。儘管盾牆上伸出了無數長矛,可他卻沒有作絲毫的猶豫,大聲喝道;“殺出去!!!”
大刀揮出,夾帶着一股雷歷風行之勢,隨着一聲轟然巨響,幾塊厚重的大盾頓時斷成兩截……
“嚴候峻跑了!嚴賊休走!快放箭!!!”
隨着“嘣”的一陣弓弦聲響,無數的箭矢猶如雨點一般飛出。
那些身經百戰的老兵們,一聽到那聲響便知道會有箭雨要襲來。急忙伏下身子,緊緊的貼着馬背,不停的揮舞着鞭子抽打胯下戰馬,任箭矢在耳邊呼嘯而過。
有些身中數箭卻依然沒有落馬的則咬緊牙關任鮮血流淌,死死的夾住胯下馬腹跟着隊伍……
山上
因防彈頭盔在這些古人看來顯得太過怪異,穆子晴不想引人注目便把它收回到了系統裡,只穿一件防彈衣。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眼中充滿了震驚,濃重的血腥味使得她幾欲作嘔。按理說,身爲醫生不因該會這樣排斥血腥的,只因爲這裡的血腥味實是太濃重了。
周邊傳來一陣陣忽高忽低的痛苦呻吟聲引起了她的注意。尋着最近的聲音望去,只見一個渾身是血的傷員躺在死人堆裡奄奄一息的正看着她。
或許是因爲職業原因,穆子晴竟是情不自禁的走了過去,帶着幾分關切的問,“喂,你還好吧!”
“救我,救救我……”
穆子晴微一躊躇,最終還是回到了大石頭後面。啓動系統,跟取防彈衣一樣取出了一個一尺來高、一尺半長的銀白色箱子。箱子裡裝有各種手術器材跟一些急需藥品,以及繃帶手套之類的物品。別看只有那麼一隻小小的箱子,那可是按照納米壓縮芯片儲物系統的原理設計出來的,容量不可小視。
由於箱子是專屬配備,所以必須要有持有者的指紋認證後才能打開。這會穆子晴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打開這個箱子,因爲這具只有十六歲的身體顯然不是新世紀的那一具了。
母指在指紋端口處輕輕一按。隨着幾聲嘀、嘀傳統的系統聲響,箱子鬆動了一下。穆子晴微微鬆了口氣,還好能打開,這身體的指紋竟然是一樣的。
箱子打開後,一個小小的架臺就形成了。豎起的那一半井井有條的擺放着各種手術刀之類的醫療器械,下方則是放的藥品。
戴好手套口罩。先給那傷員注射了一支“濃縮血漿”。雖然只有那麼小小的一支,可它卻是相於的量,不但可以不用分血型,而且還帶有凝血劑的效果。
那傷員的傷口是在胸部,看樣子像是被利矛剌了洞,血不停的往外流。因爲他身上穿了鎧甲,穆子晴只好拿出剪刀,費了好一翻勁纔將那用牛筋繩縫製的鎧甲弄開。
見那傷員痛得抽搐,穆子晴便給他做了個局部麻醉,之後又拿出紗布與消毒液來給他清洗傷口消毒,再啓動了植入在體內的醫療系統。這時,她的一雙眼睛就有了掃描儀的作用。只要用眼睛在傷口處一掃,她就能清楚的知道傷的詳細的情況。
她身上的這套系統有兩大功能。第一個功能就是“x光兼智能分析”。只要啓動系統用眼睛一看,她就能清楚的知道病人得了什麼病。第二功能就是“生化檢測”只要把系統轉換爲“生化檢測模式”,不管是什麼毒都逃不過她的眼睛。除了這些,她的儲物系統裡還存放了一個全自動化的高科技手術室。在今後章節中,我會把這些精彩慢慢的呈現給大家。
剛給他注射進去的濃縮血漿的凝血效果起了作用,這會傷員的傷口已經不怎麼流血了。穆子晴的眼睛在傷口處掃描了一遍,發現並沒有傷到內臟,於是就拿出了羊腸線和縫針,熟練的給縫起了傷口。上好藥,包紮好,最後還給他打了兩針,然後再把他拖到較爲平坦的地方躺着。
有系統在,她處理傷員的效率非常高,幾乎是十幾分鍾處理一個。
那些傷員大多數都已陷入了半昏迷狀態,穆子晴做了什麼他們根本不知道。有幾個還清醒的已被穆子晴處理妥當,正躺在一邊眼巴巴的看着她手上以及箱子裡的那些東西,虛弱的眼神中有着好奇。
也不知過了多久,穆子晴正聚精會神的在爲一個傷縫合一條血管,冷不防一聲暴喝傳來;“幹什麼的?”
穆子晴吃了一驚,險些把剛縫合到一半的血管又扯了開來,心下不免有些氣腦。但這會她卻沒工夫生氣,畢竟救人要緊。
可她的不理會卻引來了更嚴歷的喝斥;“問你話呢!幹什麼的?”
兩次問話都沒得到迴應,幾個將士心中更加忐忑,看着那個臉上罩着塊布,手上也不知道套了層什麼東西的人,拿着兩把銀光閃亮的東西在弄着一具屍體,感覺就像是傳說中吃人的妖精在挖人的心臟,使得他們身心懼顫。相互對視了一眼,舉着長矛一步一步的逼近過去。
就在他們快要靠近時,一個被處理好的傷員在一邊緩緩的道;“她是大夫,在給我們療傷。”聲音雖然有些虛弱,但是那幾個將士還是聽見了。
“療傷?”
幾個將士頓時放鬆了下來,收回長矛走到穆子晴身邊,好奇的看着箱子裡面的那些東西。
“這是什麼?”
“不知道,我沒見過。”
……
穆子晴專注的給傷員縫着傷員,沒空去理會那些議論。可漸漸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剛開始他們還都只是站着看看,熙熙攘攘的說個不停。可隨着議論的昇華,有些人卻忍不住想伸手去拿一件過來看看。
穆子晴最終還是忍不住爆出一句“不許動!”
“呃!這麼兇。”
“人家吃飯的傢伙怎能讓你動?”
……
處理好傷員,穆子晴輕吁了口氣,擡手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擡頭一看才發現——呃!被圍觀了。
那些將士把她圍了個水泄不通,一個個跟看怪物似的把目光全落到了她身上。
第一次讓人這樣圍觀,穆子晴多少有些窘迫,摘下口罩說道;“你們看着我幹什麼?”
那些將士無動於衷,更可恨的是,有些人在她摘下口罩後,眼中竟是充滿了火一樣的精光。雖然她那具身體還沒怎麼發育,但那皎好的臉蛋輪廓卻是存在的呀。
面對那些高出自己一大截的將士,和那些不安份的眼神,穆子晴有種被狼羣包圍的感覺,心裡不禁有些發毛。表面的鎮定卻壓不住心裡的不安,急忙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打算儘快離去。就在這時,一個充滿着嚴歷的聲音在人羣外圍響起。
“你們都圍在這幹什麼?還不快點去做事!”
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羣頓時肅靜,衆將士很快就讓開了一條路,紛紛的叫了聲,“牧將軍。”
一個年約二十四五歲的高大將領走進場中。身形有些清瘦,但卻很精神,穿一身鐵黑色盔甲,腰間掛着一把長劍,深邃的眼眸中隱隱能見幾分狠歷。冷冷的掃了衆將士一眼,“你們站在這幹什麼?”
沒有人敢作答,只是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到了穆子晴身上。此時她還穿着防彈衣,在那將領看來不免有些怪異,冷冷問道;“怎麼有個女子在這?你從那來的!”
穆子晴收拾好東西站起身,看了那將領一眼,說道;“我是來這裡採藥的。”
將領疑道;“採藥?這滿地屍體的人家見了躲還來不及呢,你一個女孩子家的怎麼敢跑這裡來採藥?”
看着那張不太友善的臉,穆子晴覺得有必要解釋清楚,說道;“在你們還沒來之前我就在這裡了,礙於你們在打架所以我就一直躲在這,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剛纔守在這裡的那位將軍。”
將領見她語氣平靜,不像是個平常姑娘該有的膽量,心中疑雲更重,聲音便狠歷了幾分,“大戰都結束這麼久了,那你怎麼還在這?軍營向來都是女子的禁地,我看你是有意在這裡蠱惑軍心,來呀,給我拉下去砍了她!”
穆子晴沒想到他會突然變臉,急道;“喂!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講理呀,我好心留下來給你的士兵療傷,你卻這樣不問青紅皁白的要把我殺了!你還講不講道理呀?”
“療傷?”
將領環顧了下四周。這時,那些圍觀的將士早已遠遠的散開了,那些處理好的傷員便落入那將領眼中,有些都已經能坐起來了。將領走過去檢查了一下那些傷員身上的包紮。戰亂年間的將軍受傷無疑就如同家常便飯,對傷口的包紮術自然也懂得一些道道。看到處理過的傷口,臉緩和了幾分,轉過頭問道;“這些都是你處理的?”
穆子晴不想去頂撞他,點點頭,“沒錯。”
幾個已能說話的傷員插嘴道;“牧將軍,饒了那姑娘吧!”
那將軍站了起來,淡淡道;“既然你懂醫術,那就跟我到軍營去吧!那裡有更多的傷員需要救治。”
穆子晴不想去,說道;“你不是說軍營是女子的禁地嗎?我要是去了那豈不是犯了你們的軍紀?”
將領不當穆子晴這是在推辭,正色道;“你是大夫,可以另當別論。”
穆子晴不假辭色,“我要回家了。”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將領的話音剛落下,幾個將士便立馬攔住了她的去路。
穆子晴轉過身,有些氣腦的道;“你到底想怎樣?”
那將領來到她面前,冷冷道;“你救了不該救的人,所以你不能走。”說着,拔出長劍,“唰”的一聲就朝一個還處在半昏迷狀態的傷員砍了下去,鮮血就象噴泉一樣噴出老高。穆子晴被嚇得瞳孔猛地一縮。這時她才發現那個傷員的衣服跟他們不一樣,想來是剛纔山下那一方的人。
看着那雙殺氣逼人的眼睛,和沾滿鮮血的長劍,穆子晴頓時妥協了,說道;“我只是個大夫,我只知道救人,要不這樣吧,我跟你去軍營,不過你要答應我,等治好了那些傷員後你要放我走。”
將領道;“這個就由不得你。”
穆子晴真是恨死了身上的儲物系統爲什麼就不能回收活體生物,要不然她非把這傢伙收進去不可。強忍着一腳踹過去的衝動,說道;“去你軍營可以,但是你要保證我的人身安全總行了吧!”
將領點了點頭,道;“那是自然。”
穆子晴暗自翻個白眼,遇上這樣的瘟神她也沒辦法,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先活下來,然後再找機會——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