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酒下肚,穆子晴心頭也是一陣發熱,放下酒碗,卻又重新抱起酒罈倒了一碗酒,只是倒這碗酒的時候,她身上的儲物系統又啓動了一下。
端起酒碗,轉身對時宣道;“這碗我敬你。”
時宣怔了一下,道;“夫人,我……”
“夫人叫你喝就喝,怕什麼。”金三娘又從身後走了過來,緩緩地說道。
時宣眼中閃過一絲激動,看着穆子晴鄭重地點了點頭,接過碗一仰頭,竟是一干見底。
金三娘笑着對穆子晴道;“妹子,沒想到你竟然也是個如此豪爽的人,剛開始我還以爲你是個嬌滴滴的大小姐呢。”
穆子晴淡淡一笑,正想說些什麼,卻聽鍾佩粗聲粗氣地聲音在身後響起,“夫人,來,給我倒、倒酒!”
被他這麼一喝,穆子晴又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過身上前兩步,在他座椅旁邊溫順地蹲了下來。只聽鍾佩氣喘如牛,濃烈的酒氣頓時撲面而來。穆子晴皺了皺眉,輕聲道;“大王,你還喝呢。”
縱使穆子晴此刻打扮得貌美如花,但在鍾佩眼中也不及桌案上的一碗酒,醉眼朦朧的盯着那隻空空如也的酒碗,兩邊的鬍髯上也掛滿了酒珠,映着大廳的火光,晶瑩閃明。他粗聲粗氣地道;“今天如此高興,不喝個痛快那怎麼行,來!給我滿、上!”
穆子晴也不多說,抱起酒罈給他倒上一碗,鍾佩正要端起牛飲一通,穆子晴卻挽住了他的手,低聲道;“大王,我求你一件事,現在能叫人帶我去見見那個人麼?”
也不知是大廳裡太吵,還是鍾佩已經醉得失去了聽覺,又或者說是穆子晴的說話聲太小,沒讓他聽清楚,使得他把頭低下了一些,大聲道;“你說什麼?”
穆子晴貼近他耳邊,重複道;“現在能不能讓我去見一下那個人?”
鍾佩打了個酒嗝,道;“見誰呀?”
穆子晴擡眼看着他,道;“就是與我一起被帶上山來的那個人啊。”
鍾佩似乎突然清醒了一些,把目光移到了她臉上,看了她一會。
穆子晴心裡微微一沉,暗道——不會這麼敏感吧?
鍾佩放下酒碗,伸手輕輕的捏住她下巴,微微往一擡。那精緻的小臉蛋,在火光的在照映下,在朦朧的醉眼中,幾乎是完美的無可挑剔。眉目含情,嘴角含笑,黑髮輕輕飄灑肩畔,一雙眼眸水盈盈的似要滴出來一般,動人心魄的美麗,毫無遮掩的寫在臉頰之上,勾人魂魄。
縱然是不解風情的鐘佩此刻也耐不住心裡一陣盪漾,氣息也變得愈加粗重,嚥了口口水,聲音柔和了一些,道;“你、現在、都是我的人了,你還去、看他幹什麼,嗯?”
粗糙的手捏得粉嫩的肌膚有些生痛,可穆子晴一時間摸不準他的脾性,也只好忍痛順着他,嬌聲道;“大王,你就讓我去跟他道個別麼,以後我什麼都順着你還不行麼?就讓見他一次好不好麼?”
那嬌滴滴的聲音聽得鍾佩心中又是一陣悸動,臉上浮起一絲壞笑,一隻手臂搭在她肩上,嘿嘿笑道;“等我們今晚行了房,明天再去見他吧,嘿嘿嘿……”
穆子晴心裡一陣惡寒,但臉上卻裝出一副嬌羞樣,道;“大王,你就讓我現在去看他一眼麼,就一眼,看完之後我就回房裡等你,好不好,嗯?”
鍾佩醉醺醺的猶豫不語,穆子心念閃動之餘便拉下了臉,一把推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側過臉,怒道;“你不讓我去,我今晚上就不從你,哼!”
這一招果然湊效,只聽鍾佩又嘿嘿地笑了幾聲,道;“好吧,你就叫老三家的她們帶你去。”
穆子晴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急忙道了聲,“謝大王。”
鍾佩有些吃力地揮了揮手,道;“去吧!”隨即又端起了酒碗,對堂下一聲大喝,“兄弟們,來,喝!”
堂下頓時響起一片呼應。
“幹……!”
此刻穆子晴已沒有心情理會那些了,說罷更不稍作停留,站起身來,卻發現金三娘已經又跑到堂下去跟那些人喝到一塊去了,只剩時宣還候在一旁,她走前兩步對時宣道;“大王的話你都聽到了?快帶我去見那個人。”
時宣微微一怔,道;“夫人,是那個人啊?”
“啊?你不知道麼?”穆子晴詫異地看着時宣。但想想也是,她跟陸錦涵被帶上山的時候時宣又不在場,後來她跟另一個女子還有金三娘又一在侍候着她,幾乎是沒離開一步,她又怎麼可能會知道。
果然時宣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穆子晴窒了一下,隨即道;“那你快去問問大王吧。”
時宣點了點頭,走到鍾佩旁邊,低頭小聲了幾句,得到鍾佩的答覆後又走了回來,對穆子晴道;“夫人,我們走吧。”
穆子晴巴不得早點離開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幾乎沒作任何反應就朝殿外走去。然而,她剛纔在跟鍾佩說話,堂下的那些人自然不敢插嘴,可這會見她不打一聲招就要走,堂下的衆山匪卻紛紛嚷了起來。
“夫人怎麼這麼快就走了?”
“夫人……”
鍾佩一聲大喝打斷了他們的話,“隨她去!弟兄們,來!喝!”
金三娘轉頭看了看她們的背影,遲疑了一下,本想跟上來,但聽到鍾佩喝酒的口令卻也不再管顧了。
對身後的那些聲音,穆子晴充耳不聞,現在她已經沒有必要在他們面前獻媚討好了,剛纔之所以還要在鍾佩面前討好一番,那是因爲她不知道陸錦涵被關在了那裡,再加上她對這個山寨又不熟悉,萬一找不到,那可就麻煩了。因此她才耐着性子在鍾佩面前使了一番媚心術。這還是她在部隊的時候,無聊時跟一個做特工的閨蜜學的,沒想到今天竟派上了用場。
出了大廳,穆子晴又走在了黑暗中。時宣似乎很講究尊卑秩序,雖說穆子晴不認識路,但卻也不敢走在前面,只是緊緊的挽着穆子晴的手,並肩而行。或許古代人都是這樣的吧?穆子晴在心裡這樣想着,側頭問了一句,“有多遠?”
時宣向她看了一眼,道;“不遠了,夫人。”
穆子晴又道;“那我們走快一點吧,大王還在等我呢。”
時宣應了一聲,隨即兩人加快了一些腳步。穆子晴時不時側目觀察時宣的反應,見她眼皮似乎越來越重,一副想睡覺的樣子。想來是藥效已經開始發生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