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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上午,我去洪偉他們隊找他。

其實,他和我就在同一個樓裡面,只不過是樓內的各個隊爲了便於管理,用木條將通道間的門封死了。我要找他,只能從外面迂迴過去。

到他們隊的時候,洪偉正在宿舍跟的幾個人吹牛呢。看到我,立刻從馬紮上站起來,筆挺地來了個立正,油了叭嘰地說:“稀客啊,俺們師兄大駕光臨了。”

接着就給他們班的人介紹說:“嚴亮,我們海軍的,比咱早一屆,在他們那一年考了個海軍第一。不過咱學校在海軍那一年一共就招了三名,哈哈。”

看着像是自己逗自己樂的洪偉,我真想上去踹他一腳。

一位老成點兒的學員,估計是他們班長吧,很禮貌地對我說:“你好。”

我也點頭打了個招呼,就叫洪偉一起出來了。

“請你吃個飯吧中午?”

“爲什麼?”

“因爲我白白收了個SONY啊,你小子哪兒來的錢,破產了吧?”

“別跟我談錢,多俗啊!”洪偉故意裝成一幅不食人間煙火卻吃的比什麼人都多的文學青年語氣說,“洪某平生最恨錢利二字。”

“滾,早知道這麼貴,我都不要了。”

“爲什麼?不喜歡?”

“喜歡,不爲什麼,就說吃不吃吧你?”

“吃吃吃,不吃白不吃。”

洪偉回隊裡請了假,換了身便裝出來了。

我們去是新街口的一家餐館,也是洪偉推薦的,我估計這小子以前可能來過。

餐館裡的光線不是特別明亮,說是飯館,倒有些酒吧似的感覺,MS很有情調。我們倆坐在一個小隔間裡。不到兩個平方的空間放着一張不大的長形桌,兩張寬寬的高背椅,有點像在火車上對面而坐着似的。在我對面的牆上掛着一張色彩豔麗,構圖極爲繁亂的油畫。從頂上吊下來的燈散發的光,被一個淺色的玻璃罩籠在這個很小的空間裡。

大白天的開個燈,感覺有些不太自然。

服務生在門邊安靜地等我們點菜,洪偉搞得是他請客似的,也不徵求我的意見,自作主張的點了,還要了一瓶紅酒。

不一會兒,服務生就送來了我們點的東西,並將兩個別緻的高腳杯放在桌上,動作熟練地倒上了紅酒,看着服務生微笑地說了聲“祝您用餐愉快”就離開了,我總覺得那服務生似乎是知道我們什麼似的,笑的怪怪的。

“我請客還是你請客啊?感覺你來南京比我還早似的。”我坐在這個小隔間裡,竟然覺得有些渾身不自在,說話的聲音好像都變得乾巴巴的。

“怎麼樣,這地方還不錯吧?”

“不錯個P,兩個大男人躲這裡,怕別人不知道咱們是啊?”

“咱們是啥?”

洪偉佯裝不知我說的啥,認真地低頭吃魚。

“沒說怎麼知道我生日的呢?”我問。

“吃魚,吃魚,多吃魚可以補腦,讓人變聰明的。”洪偉得意地邊吃邊微笑着,沒有回答我。

“知道海里面的鯨魚吧?嚴亮,你得吃那種魚!”

“爲什麼?”

“那種魚的份量才能夠你補腦變聰明啊。”

“靠,存心要找不愉快是吧?”

“哈哈哈——我都說過我留了你們那一年新兵的花名冊,上面有你生日的,笨!”

洪偉塞得滿嘴的東西還沒嚥下去,端起酒杯說:“老嚴,生日快樂啊!”

“謝謝。”

洪偉以前都是叫我“師兄”,要麼稱呼“嚴亮”,一聲“老嚴”一下子讓我想到了小許。心裡一緊,情緒立刻低落了下來。

我放下酒杯,靠在椅背上,看着對面牆上的那張油畫,好像意識有一些遊離起來。

“咋了?”

“沒怎麼。”

“老嚴——”

“拜託,你還是叫我嚴亮吧!”

“靠,不讓叫師兄,老嚴也不能叫。你這人還真TM麻煩!”

“才知道吧。”

“嚴亮!”

“說——”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跟你們隊的‘林宇飛’有一腿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