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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就在離開操場的時候,小許突然被跑道與綠茵之間的坎兒絆了一下,一個趔趄沒站穩,摔倒在地上。

坐在地上的小許沒什麼反應,仍然一臉微笑的樣子,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和吳滌非。

倒是不遠處的教官看到了,像一隻受了驚襲的公羚,飛一般向我們奔跑過來。

看着地上的小許,他一臉緊張地問:“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怎麼這麼不小心?啊?崴着了沒?”

小許一邊微笑地看着教官,一邊站起來。

我走到他身邊,伸出手拉他。

“靠,疼!”小許一下子使勁攥住我的手,左腳像觸電一樣從地面彈起,右腳單腳往前跳了好幾步。

“快坐下!”教官大聲喊到。

我扶小許坐到綠茵上,幫他解開鞋,脫掉襪子。

教官也蹲下來,把小許的腳放在自己的腿上。用手捏了捏小許的腳踝處,說:“這下完了,肯定是崴着了。”

教官上的是軍體學校,對運動扭傷什麼的應該很清楚。

聽到教官這麼一說,小許臉上的微笑才消失了,十分緊張地問:“那會不會影響到明天的閱兵啊?教官?”

“你問我,我還問你呢,都這個節骨眼上了。《哈十八免費txt下載》”年輕的軍體教官好像比小許還要焦急,這大概是他畢業以來領授的第一次重要任務吧。

教官看看我和吳滌非,都比小許要矮一點兒,最後他決定還是由他來背小許,他比小許高,也壯實一些。讓我拿着小許的鞋跟在後面,一起去學校門診部,叫吳滌非趕緊回隊裡通知隊長教導員們來門診部商量對策。

到了門診,醫生看了之後,輕描淡寫地說軟組織損傷什麼之類的,我理解大概就是崴着了的意思。

醫生說:“沒關係的,開了一瓶紅花油,回去揉揉,推推,過兩天就好了。”

“他是明天閱兵的軍旗手,過兩天,過兩天就完蛋了!”教官急了。

醫生好像一點兒也沒被教官的語氣惹惱,依然不緊不忙的說:“那就打封閉吧。”

這個時候,隊長和教導員也來到急診室。

女更年一進門,披頭蓋臉地說,怎麼受傷了呢,這麼不小心說明還是從思想上重視不夠,對這次閱兵的重要性認識不到位,然後她才彷彿很是關切地問傷情怎樣。哈十八免費小說

我真想上去抽女更年一耳光,從我們幾個知道擔任旗手開始,到近兩個月以來繁忙的課程之餘見縫插針式的訓練,我們幾個對這次閱兵的重視程度,爲這次閱兵付出的汗水,可以說不比任何人少。尤其是小許,他的訓練量比我和吳滌非還要多,我知道,爭強好勝的他是異常珍惜這次閱兵機會的。

“他們幾個挺重視,可能是許品邑的訓練量大一些,訓練完了又沒有及時調整放鬆,這才崴了腳,我也有責任。”教官打斷女更年的指責。

“現在的問題是明天能不能上,上了影響不影響?”隊長的聲音不大,但說的都是一些關鍵的。

“醫生剛纔說明天如果一定要上的話,可以提前一點時間打封閉!”教官說。

我站在小許的一側,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小許用一種近乎渴望的眼神等待着隊長的決定,那意思好像是在表示,別說打封閉了,只要能讓我上,你們怎麼着都行。

隊長猶豫了一下,說:“這事兒不是小事,先回隊裡吧,等我請示一下學校訓練部之後再說。《哈十八免費txt下載》”

教官和我們一起回到隊部,回去的時候我想背小許,但教官說小許個頭比我高一點,怕再摔着,兩個人都上不了,那就毀了,還是他來。看着小許趴在教官的後背上,我的心裡特別感激教官。

到了隊部,隊長很快撥通了訓練部領導家的電話。

我們幾個都屏神靜氣地聽着隊長說的每一句話。隊長把事情經過簡單說了一遍,把醫生關於可以閱兵之前打封閉的話也彙報了。

小許的眼睛盯着隊長耳邊的話筒一動不動,好像想聽到電話的那頭到底會怎麼決定。

“領導讓你接電話。”隊長把電話交給了一邊站着的教官。

教官有點不解地接過話筒。

“……”

“我覺得打封閉應該沒問題吧?時間也不是特別長。”教官說。

“……”

“哦,哦,行,也可以——但還是儘量讓受傷學員上吧,練了有兩月了不容易。”

“……”

教官拿着話筒聽了很久,那邊好像是在訓斥教官。

放下話筒,年輕的教官走到小許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沒辦法,我已經爲你爭取過了。《哈十八免費txt下載》還捱了頓批。”

學校訓練部爲了在有總部相關部門領導來觀摩的閱兵儀式上做到萬無一失,放棄了訓練了近兩個月的小許打封閉繼續上的方案,決定讓比小許的個頭還高出一點的教官替代小許,讓他作爲旗手參加閱兵。

小許坐在隊部的椅子上,嘴脣微微張着,沒有說什麼。他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看着桌子上教官剛剛放下的電話,在教官輕輕地拍他肩膀說話的時候,小許的眼眶中立刻盈滿了淚水,看得出是在使勁忍着,沒讓淚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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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說趁晚上還有點兒時間,讓我、吳滌非跟他合練幾遍。

儘管我們幾個都是他一個動作一個動作練出來的,但畢業他教,我們練,讓他自個兒也真架式地練起來,而且明天就要正式閱兵,估計他的心裡也不是很有底。

隊長特別支持,他覺得這個年輕的教官不僅幫我們隊裡解決了一個這麼棘手的大問題,還如此認真盡責,讓他很感激。他在走道里叫了一聲:“二班長!”

陳昕就跟個壯男答應似的,立馬出現在隊長面前。

隊長讓陳昕把小許扶回寢室,並吩咐陳昕打點熱水泡泡腳,然後抹紅花油之類的。

看着陳昕扶着小許一跳一跳地走回寢室,我的心裡特別不好過。當一回兵,能親身經歷一次閱兵不容易,而閱兵上能當上護旗,這更不容易。儘管我也特別在乎這次閱兵,但看着小許在陳昕攙扶下走回寢室落寞的背影,我真的希望崴腳的是我,我不想看到他那種失望的表情,至少我覺得我的承受能力要比小許這爭強好勝的傢伙要強得多。

隊長和我們三個人到操場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操場上明天閱兵的標語橫幅,標兵位置的標記,主席臺上的佈置,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就等着天亮之後一個個方隊從主席臺前正步通過了。

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沒有月亮,星星也很少。只有不遠處宿舍樓上的燈光爲我們照明。

其實教官根本不用再練的,他的動作沒的說,遠遠在我們三個人之上。身材也是沒的說,站在我和吳滌非的中間,他的成熟似乎要比小許的青春更顯得威武,更像一個旗手。但在我的心裡,我還是希望走在我們中間的是小許,我與他一起在全校學員的注目當中,踩着樂點,走過主席臺,走過這短短的一截跑道,然後佇立在所有方隊的前面,最先接受首長的檢閱。可是,這都不可能了,小許怎麼這麼倒黴呢??

在我們和教官走第一遍的時候,隊長就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他對這種臨時搭配能有這種完美的效果大概非常滿意了,應該是放心明天不會因爲我們隊的失誤而影響全院大局。聽說整個閱兵工作結束後,訓練部的領導在講評的時候,表揚了我們隊的護旗手,特別是臨時救場的教官,但也批評了我們隊長包括訓練部,說這麼重要的閱兵,爲什麼旗手不多訓練幾個呢,沒有考慮到突**況,造成工作被動。

後來在教官的要求之下,我們又走了幾遍,熄燈前我們回到宿舍。

我回到宿舍放下武裝帶,就跑到隔壁二班。

小許躺在牀上,腳放在牀前的一個高凳子上邊,背靠着牀後的牆壁,牀的上鋪遮住了光線,我走近了纔看清他在燈光暗處的臉。

“還疼嗎?”我問他。

“不疼,就是有點腫了。”小許回答我說。

我的目光轉向他放在凳子上的腿,他的腿毛挺重的,正好到腳踝處,這更顯得他腳踝的紅腫處那麼扎眼了。

我用手輕輕摁了摁,摸了摸他的小腿想安慰安慰他,突然意識到是他們宿舍,他們班還有人呢,就把手收到來,心裡覺得特鬱悶。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軍校光陰 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