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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便用您孫女的命來賠我兒子的命。”良久,完顏赫面無表情地對濟國公說了句。

濟國公的眉頭微微皺了皺,他派去那些刺客的時候,明明讓他們將蕭未央帶出來,竟然失敗了?真是無能,刺殺夏展顏失敗,連將蕭未央帶出來都未做到。

“我的孫子孫女加起來好幾十個,不差未央這一個,但是你的孩子,卻只有這一個,你當真要爲了那個女人,不顧他的性命?退一萬步講,那個女人若知道你在她和孩子之間選擇了她活着,那她也該是生不如死吧?”濟國公嘴角現出一絲冷笑。

“那就別怪晚輩得罪了。”完顏赫的目光透着陰森。

話音剛落,他便迅猛地往濟國公面前竄去,濟國公雖然腦子反應出完顏赫要挾持自己,但到底年紀大了,出手慢了半拍,他剛一起身,完顏赫的短刀便架在他的脖子上。

蕭太后嚇了一跳,“赫兒,你這是做什麼?”

“既如此逼我,便別怪我手下無情。”完顏赫說着,便押着濟國公出了門去。

濟國公黑着臉,氣的幾乎要炸掉,卻也沒法子,只得挺直了身子走了出去。濟國公帶來的隨從不敢輕舉妄動,便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以期尋找機會下手,將濟國公從完顏赫手中救出來。

門外的幾個大臣見了,腿都嚇軟了,想上前勸幾句,又自覺身份不夠貴重,言語不夠分量,萬一激怒了完顏赫,一刀宰了自己,死也是白死了,掂量了幾番,都默不做聲了。

“若我有個差池,你信不信蕭家軍幾日後便踏平京都。”濟國公一路走着,一路對完顏赫冷聲道。

“京都這塊地方是我從漢人手裡搶過來的,我既然能搶得來,便能守得住。”完顏赫冷笑了下。

“想不到你竟會爲了女人不分是非輕重。”濟國公繼續冷哼。

“您不也是爲了您的孫女?”完顏赫也冷哼。

濟國公被嗆了一句,想了想,完顏赫說的也是有理,竟無法反駁,只能用一連串的冷哼來撐起自己的劣勢。

“你仔細想想,我這把老骨頭了,死便死了,可你的孩子可還有大把的人生。”走了一路,見侍衛拿着繩子過來,濟國公又道。

“您放心,我的孩子若是有半分差池,您那一大家子都得給他陪葬。”完顏赫冷聲說完,便接過侍衛手中的繩子,將濟國公的雙手綁了個結實。

濟國公聽了這話,不但沒氣,反倒仰頭笑了起來,而後對完顏赫道:“你小子,有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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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國公被押往兵部大牢,簫岐同見了,嚇了一跳,他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扣押濟國公,論起來,他還要濟國公喊一聲叔爺。但人是完顏赫帶來的,他又不能不理,這可令簫岐同犯了難。

一不做二不休,簫岐同乾脆解綁了濟國公,將二人帶往兵部後院自己用來歇息的堂屋,譴下人泡了茶來,這才道:“都坐,都坐,這其中定是有誤會,談攏了不就好了。”

濟國公不言,完顏赫也不語,各自擰眉靜坐着。

簫岐同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到底發生什麼誤會了?”

“你看我們這個樣子像是誤會嗎?”濟國公斜睨了簫岐同一眼,“現在京都南北城門各有軍隊駐紮,我不信你這個兵部尚書竟不知情?”

“所以我才說這其中定是有誤會,”簫岐同連忙陪着笑,“都是一家人,搞的如此緊張多不好。”

“你問問他,簡直斗膽包天,竟然爲了一個區區漢女,跟老夫叫板,老夫我馳騁沙場半生,怕過誰?”濟國公瞪着眼睛看了完顏赫一眼,哼了一聲。

“我完顏赫又怕過誰?”完顏赫不服氣地回了一句。

哼。濟國公又好氣又好笑地扭過頭去,不再說話。

“你看,我就說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原來是爲了女人,這些小事坐下來攤開不就沒事了?”簫岐同又和稀泥道。

“哼,你評評理,我把自己從小寶貝大的孫女嫁給他,他竟不知好好對她,這口氣我無論如何咽不下去。”濟國公挑着眉怒道。

“攝政王怎麼會爲難一個女孩子呢?”簫岐同看了完顏赫一眼,忙對濟國公道:“您老人家是從哪裡聽到的風言風語啊?我前幾日還在宮裡見到過未央,和攝政王一道去給蕭太后請安,面色紅潤,好着哪。”

“好個p。”濟國公忍不住爆了粗口,而後扭頭看了看完顏赫,“你敢不敢讓未央前來當面對峙?”

“那可不行,未央現在可重要着呢,我還指着她來換我的兒子呢。”完顏赫一口回絕。

“說你就信,不都說你智勇雙全嗎?我看也是個傻蛋,若不是今日聽你母后說起,我倒還不知你有個兒子。”濟國公對着完顏赫,輕蔑地撇了撇嘴,索性將真相說了出來,“未央說你不近女色,自大婚便從未踏足過她的房門,放着自己自家的美玉嬌妻不要,你倒出去鬼混,真是半點未將我濟國公放在眼裡,你說你該不該打?”

濟國公此次來,不過是想嚇唬嚇唬完顏赫,南門駐紮的大軍不過兩千人,不過以他濟國公的威名,這點排場也不算什麼。卻不料完顏赫這小子壓根未懼他,卻來了個反撲,他許久未遇到這樣像樣的對手了,此刻只覺得痛快。

“該打,該打。”簫岐同連忙贊同濟國公的話,拿眼睛暗示了完顏赫一眼,“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不懂憐香惜玉呢?”

聽簫岐同如此說,濟國公也哼了一聲,表示贊同。

“我這次本來想殺了那個漢女,帶未央離開,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把未央留下來,你們儘快生個孩子出來,這孩子我要培養他做我們蕭家的繼承人。”濟國公氣哼哼地說道。

完顏赫聽了這話,忍不住給氣笑了,都說人老了便成了老小孩,這話倒真是一點不假,剛剛還鬧得差點兵戈相見,一轉眼倒催着自己趕快生孩子了。

“笑什麼?未央哪一點配不上你,蕭家與完顏家世代聯姻,皆爲大金的貴族,血統高貴,比起那個不知哪來的漢女,未央不知要好多少倍。”濟國公不滿地說道。

“我如今已過而立,自然知道何樣的女子適合自己。”完顏赫不冷不熱地回了句。

“你……”濟國公又怒了,他看看簫岐同,“你看看他這是什麼態度,竟好似老夫我還求着他不成?當初可是他自己同意聯姻的。”

“都消消氣,冷靜冷靜。”簫岐同忙安撫道,頓了頓又對完顏赫道:“說起來這是好事啊,男人嘛,有個三妻四妾很正常,何況你這樣貴重的身份,你的府裡過去不是住着七八個妻妾嗎?若那漢女沒有容人之量,她也實在不配你。”

“並非顏兒不容人,是我自己放不下。”見簫岐同說顏兒的不是,完顏赫忙說了句。

聽完顏赫這般護着顏兒,濟國公氣的將頭扭向一邊。

“這個……”簫岐同也快無語了,完顏赫如此不上道,他也沒法圓下去了。

“這樣吧,既然你這麼迷戀那個漢女,老夫便退一步,你將她也娶了,三女共侍一夫,這總行了吧?”濟國公忍了忍道。

完顏赫沒有說話。

濟國公的眼睛都瞪圓了,氣惱道:“你回去好好想想,難不成真的爲了一個女人血流成河山川失色?那這個女人便是禍國殃民的罪人。”

完顏赫垂下眼眸,未言。

“明日我聽你的答覆。”最後濟國公又道。

也只能如此了。

見二人不再爭執,暫時算是握手言和,簫岐同暗暗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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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大半天的折騰,完顏赫再回到王府時,已是黃昏時分了。

攝政王府已經收拾沖刷乾淨,上午那一場廝殺竟好似未曾有過。完顏赫命人將蕭未央放了出來,明日,明日的事明日再說罷。

夏展顏一直在迴廊上等着,見到完顏赫回來,忙跑上前去,認真打量了完顏赫一番,見他一切都好,這纔將手放在心口,舒了一口氣。

“讓你擔心了。”完顏赫上前握住顏兒的小手,歉意道。

“可是這一切都是因爲我嗎?”顏兒望着完顏赫,眼神裡皆是深深的痛苦,眼前的一切絕非她所願,她絕不願意完顏赫爲了愛她,弄的衆叛親離鬥爭不斷。

“怎會是因爲你,是我自己的選擇。”完顏赫的大手在顏兒粉白的小臉上蹭了蹭,柔聲說了句。

顏兒低下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因爲完顏赫連午膳都未用,故而晚膳便提早了些。顏兒沒什麼胃口,整個晚膳都在幫着完顏赫佈菜。完顏赫看着顏兒低眉順眼的模樣,瓷白的小臉帶着鬱鬱寡歡的神態,叫人忍不住想要去疼惜。

“是不是被今日發生的事嚇到了?”完顏赫看着顏兒,溫柔地笑着。

“我想你還是跟你母后和解吧,這樣鬧下去對誰都不好,我只要準兒能夠平安回來,其他的,我都不爭了。”顏兒終是將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

從最初的抵死不能接受完顏赫大婚,到如今的默許蕭未央和萬齊優的存在,她終究是一步一步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