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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赫這才意識到自己憤怒之中口不擇言了,想挽回已經來不及了,怔怔看着顏兒半響,才低聲說了句,“抱歉,顏兒,我不該這樣說的。”

“但是你已經說了。”趁完顏赫愣住,顏兒起身將他推開,往臥房外奪路而去。

“顏兒,”回過神的完顏赫急忙追上去,從後面摟着顏兒,“是我口不擇言了。”

“你放開我。”顏兒最恨完顏赫用自己的力量來牽制她,她總是掙不脫,則越來越惱火。完顏赫忽然的暴怒令她又驚又怕,又委屈。

“不放。”完顏赫仍摟着顏兒。

“快放手。”顏兒幾乎是用盡力氣喊道,她惱的小臉通紅,擡起腳便狠狠踩上完顏赫的腳。

顏兒踩的並不算痛,但她的不妥協卻令完顏赫惱火,他試圖將顏兒扳過身來,豈料一鬆手,顏兒便掙脫了他的鉗制,飛快地往臥房外跑去。

完顏赫隨即跟了上去。

顏兒剛跑出內院,便被完顏赫追了上去,他捏住她的手腕,“你想跑哪兒去?跑去找陳望?”

“你這個瘋子。”聽完顏赫又提起陳望,顏兒的目光簡直要瞪出火來了。

“瘋子?”完顏赫將顏兒扛在肩頭,轉身便回了臥房,“我便瘋給你看。”

回到臥房,完顏赫將顏兒往牀上一扔,隨手將剛剛扯下的牀幔撕了,纏住顏兒的雙手,又綁住顏兒的雙腳,“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休想解開你。”

言畢,完顏赫轉身便離開臥房。

他太生氣了,顏兒這小東西從未這般與他針鋒相對過,哪怕她稍稍示個弱,他便不忍心再對她發脾氣的。難道不是因爲陳望,她才變得如此不妥協?

完顏赫怒氣衝衝離開完顏府,在府門口遇見匆匆趕回來的露香與簡雲。

“不許去內院,讓王妃一個人好好反省反省。”完顏赫對露香厲聲道。

露香嚇的簡直魂都要沒有了,驚恐地看着完顏赫大步離開。

“寧王不會將王妃的腿打斷了罷?”露香顫抖着聲音問簡雲,忙疾步往內院去了。

簡雲也跟了上去,“寧王不是不讓你去內院嗎?”

“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得知道王妃是否安好。”露香頭也不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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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院門口,站着白妙春與胡順,胡順是聽到響動,去搬白妙春這個救兵來的。豈料到了內院,內院的門被完顏赫從外面鎖住了。

露香的眼淚唰的落下來,“天啊,王妃現在如何了?”

“到底發生何事了?”白妙春皺着眉看向簡雲。

簡雲便忙將上午發生的事情,來龍去脈跟白妙春說了一遍。

聽到陳望的名字,白妙春不由嘆了一口氣,果然還是出事了。這陳望,他到底要幹什麼啊?

“寧王去哪兒了?”白妙春又問胡順。

胡順只搖搖頭,“寧王正在氣頭上,老奴也不知他會去哪兒。”

白妙春只得又問了簡雲那間飯莊的地址,二話不說,便往那邊去了。

而完顏赫出了完顏府,一肚子的氣惱無處發泄,竟一路去了百花閣。

見到赫寧王,百花閣的媽媽簡直笑的嘴巴都要咧到腦後了,自赫寧王回到大金,人人都道他得了一個寶貝般的王妃,天天寵的跟什麼似的,她還只當赫寧王再也不會踏進她的百花閣。

“赫寧王,”媽媽一路從樓上撲了下來,“天啊天啊,您一來奴家這百花閣簡直蓬蓽生輝。”又對夥計道:“快快快,麻溜的,帶寧王去上好的包間,好酒好菜全都端上。”

而後,媽媽又忙對完顏赫道:“奴家這就去將我這百花閣最美的姑娘都給寧王您喚來,可着寧王您挑。”

完顏赫也不言語,陰着臉跟着夥計往樓上去了。

只待完顏赫上了樓上,媽媽才撫了撫胸口,自言自語道:“我的娘哎,寧王這臉色可真是夠瞧的,我可得把這位爺給伺候好了,別惹出亂子纔好。”

邊說着,媽媽便去招呼姑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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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一會兒功夫,七八位花枝招展的姑娘跟在媽媽身後,扭着腰肢進了完顏赫的包間,也不敢落座,一字排開,等着完顏赫挑選。

完顏赫也沒細端詳,不耐地往座位上一指。

媽媽趕緊咯咯笑了,對着那幾個女妓道:“快快,都坐,好好伺候寧王。”

女妓們便一一落座,兩位姿色最美的被媽媽安排在完顏赫身邊,一左一右坐了。

“寧王,您還有何吩咐?”媽媽媚聲問道。

完顏赫揮了揮手,媽媽便彎身施了一禮,“那奴家便退下了,不打擾寧王您的好興致了。”

媽媽一陣風似的離開,而後關上了包間的門。

完顏赫仍舊不語,只擰眉在想着心事,幾個女妓眼神默默交會,大氣也不敢出,包間裡的空氣凝重的快結冰了。

直到夥計端了茶來,纔有女妓起身,邊爲完顏赫倒茶,邊柔聲道:“寧王,請您用茶。”

完顏赫卻也沒有去接那杯茶,只伸出手攬住那女妓,“賞給你喝了罷。”

女妓聽了,忙謝過完顏赫,順勢又往完顏赫的身上貼了貼。

一股子脂粉的香氣竄入完顏赫的鼻腔,令他不由眉頭又皺了皺,自從有了顏兒,他便受不了別的女子身上的味道。於是便鬆開了手,愈加心煩意亂起來。

飯菜陸陸續續上了桌,酒也上來了,在座的女妓硬着頭皮幫完顏赫佈菜,完顏赫卻一口未動,只悶悶地喝着酒。

有女妓端起酒杯,弱風扶柳般地走到完顏赫身邊,敬酒。

完顏赫也不言,只兀自獨自喝着。

“寧王……”女妓彎下身子,將自己豐滿的胸蹭在完顏赫的胳膊上。

完顏赫扭頭看那女妓,長得倒也說得過去,便伸手在那女妓的胸上摸了摸,去不料,他剛一上手,腦子裡邊浮現出顏兒的模樣。

多年之前,完顏赫與人應酬時去過諸多**,逢場作戲這種事做過不是一回兩回,說習以爲常也不爲過,並未覺得有任何不妥。

但現在不行了,他的腦子裡都是顏兒,顏兒……這小東西簡直如影隨形,令他對任何女人都提不起興趣。她佔領了他整個人,整顆心,使他失去了尋歡作樂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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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顏兒,完顏赫便再也坐不住了。自己剛剛在氣頭上將她綁了,也不知有沒有傷到她……思及此,完顏赫騰地起身,掏出一張銀票往桌子上一拍,便離開了包間。

女妓們全都愣住了,呆呆看着完顏赫離開的背影。

媽媽在門外也不免疑惑:“寧王,您這是去……”

話未落音,完顏赫已經下了樓去。

媽媽忙進了包間,詢問發生了何事。女妓們如實答了,又將完顏赫留下的銀票遞給媽媽。媽媽接過來一看,赫然五百兩,不由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出手這麼大方的財神爺,可惜再也不會留戀煙花之地了。”

“媽媽何以見得?”有女妓不信。

“哼,”媽媽白那女妓一眼,她閱人無數,自然精明到通透,“別說你們幾個,恐怕全天下的女子加在一起,也抵不過寧王妃對寧王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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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妙春尋到了那間飯莊,陳望已將鼻血收拾乾淨,與飯莊的原掌櫃做財物清理。扭頭見白妙春走進來,心下了然,指了指一旁的座位,“先坐,我很忙。”

白妙春只得先在一旁坐了,看着陳望與人議事。他鼻子上青紫一片,不知鼻樑斷了沒有。

這一等便是好久,白妙春幾乎快沒了耐性,飯莊原掌櫃才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離開了飯莊。

“你是來爲我治病的?”陳望送走原掌櫃,回身對白妙春笑道。

“我是來治你腦子的病,”白妙春沒有好氣地說道:“好好的,你去招惹寧王妃作甚?我又不是沒對你說過,寧王妃的心思你動不得,怎麼樣?鼻樑沒斷?”

“我骨頭硬着呢。”陳望自嘲一笑。

“你說你圖什麼?我一向看你是穩妥的,不料你如今竟這般荒誕起來,你害了自己不說,連寧王妃也被你連累,她被寧王鎖在內院裡,還不知情況如何。”白妙春憂心忡忡道。

“完顏赫怎麼王妃了?”陳望一情急,竟直呼了完顏赫的名字。

“你看看你又失了分寸了……”白妙春痛心不已。

“王妃怎麼了?”陳望卻不理會白妙春,又追問道。

“我也不知,只知道寧王將她鎖在內院裡,不知如何了……”白妙春頓了頓,便起身,“我還是回寧王府看看,萬一王妃有何不妥,我也好診治。”

“此言甚是,你快回罷。”陳望聽了自然贊同不已。

“你無礙罷?”白妙春走了幾步又回頭,打量着陳望。

“不礙事,你快回。”陳望不耐地揮手。

白妙春便疾步離去。他是真的很憂心夏展顏的情況,不爲別的,只爲完顏赫。白妙春知道夏展顏對完顏赫來說有多重要,他怕完顏赫在氣頭上做出了過激之舉,事後只會令他自己追悔莫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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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赫策馬回了府,急急打開了內院的門,而後三步並作兩步進了臥房。

見顏兒仍在牀上,完顏赫不由鬆了一口氣。卻又心疼不已。

“顏兒……”完顏赫輕聲喚了一聲,此刻他已完全冷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