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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展顏看了看露香和簡雲,二人皆不言,看上去很想吃一頓館子的樣子,夏展顏便也只好點點頭,在座位上坐了。

兩位護院見王妃進了飯莊,此刻已晌午,應該是去用餐的罷,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便一個留下繼續看着,一個飛身回完顏府向完顏赫報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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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陳望所言,果然不大一會兒,菜便上來了。

菜的賣相不敢恭維,陳望品嚐了一下,食材也不新鮮,更別談味道了。

夏展顏與陳望的感覺是一樣的,她自小家世便好,飲食上一貫講究,後來遇見完顏赫,府裡的廚子所做膳食,也都滋味甚好,故而夏展顏對食物的味道有種長久積累出來的經驗。這家飯莊生意慘淡不是沒道理的,食材用的隨便,廚子做的散漫,快倒閉了也是應該的。

掌櫃的一直站在一旁,看着陳望的表情。經由中間人牽線,如今陳望是這間飯莊掌櫃的救命稻草,他還指望着陳望能買下這間飯莊,令他不至於賠死在這裡。

陳望放下筷子,在店裡慢慢踱步,又登上二樓,推開窗子,張看外面的景象。

掌櫃的亦步亦趨跟在後面,“我這店幽靜,面積大,這些桌椅板凳都是新的,不必再添置什麼便可直接開店了。”

“幽靜,說明你這店址偏僻,面積再大又如何?桌椅板凳都是新的,看來掌櫃的生意一直不大好啊。”陳望笑笑。

掌櫃的聽了,不由一窘,陳望是精明人,他原用不着說這些沒用的,便推心置腹道:“陳爺您與我們這般小生意人不同,這店到了您手裡,自然就不同了。”

“掌櫃的過譽了,死店除了人爲,還有風水問題,救活談何容易。”陳望轉了一圈,也便下了樓。

掌櫃的忙跟上,急急道:“別人或許不可,陳爺您定是可扭轉乾坤的。”

“不必多說,掌櫃的開個價吧。”陳望停在樓梯,回頭看向掌櫃的。

“三千兩。”掌櫃的咬了咬牙。

“寫契約書吧。”陳望沒有還價。

掌櫃的疑心自己聽錯了,眼看着陳望往櫃檯那面走去,忙跟了上去,忍着心內歡喜,拿出筆墨紙硯,工工整整寫了份契約書,蓋上印章。

陳望受了契約書,從懷裡掏出三張銀票遞給掌櫃的,“其實你這店頂多值兩千兩。”

掌櫃的一愣,他年事已高,閱歷頗深,自然知道陳望多出這一千兩不過是貼補他賠進去的銀子,不由面帶感激道:“陳爺,您是慈悲心腸,老朽多謝您。”

陳望只是笑笑,再未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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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下這飯莊已經易主到在下名下,王妃可有何想吃的麼?”陳望返回飯桌前,笑着問夏展顏。

只這樣一會兒工夫,陳望便將這飯莊購置了下來,夏展顏不由愣了。

“不如來碗陽春麪?”見夏展顏一臉的錯愕,陳望又道:“或者,王妃可有隨我一道去後廚,我可以教你做陽春麪。”

陽春麪三個字輕易勾起了夏展顏的好奇心,是啊,她吃了這麼久的陽春麪,竟從不知這面是如何做出來的,如果學會了做陽春麪,哪日爲完顏赫做一碗也是頂好的啊!

思及此,顏兒便開心地點了點頭。

“王妃請隨我來。”陳望說着,轉身領着夏展顏往後廚去了。

後廚裡,兩個無精打采的廚子正倚在門邊坐着,見來了人,便猛然站起了身。

“你們去領了薪水便可以離開了。”陳望對二人說完,便踏進了後廚。

後廚內有些雜亂,陳望不由皺眉,他一向愛乾淨,尤其是膳房,決不能油膩雜亂,不免暗想,這後廚真是要好好修整一番了。

陳望清洗出一個瓷盆,倒了面,打了一個雞蛋在面裡,一邊和麪,一邊跟夏展顏講解和麪的技巧。

夏展顏挽了袖子,洗淨了手,躍躍欲試。

陳望便讓她上手試了。袖子太寬鬆,動輒掉下來,陳望便幫着她重新將袖子挽好。顏兒的手腕上還帶着今晨歡愛時,完顏赫吸吮出來的紅印,陳望見了,眸色兀自沉了下去。

完顏赫趕來時,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顏兒舉着胳膊,陳望在幫她挽衣服袖子。完顏赫的怒氣蹭地從心底升騰起來,面上卻極力隱忍着。

“顏兒,你在做什麼?”完顏赫進了後廚,看着顏兒,沉聲問道。

“咦?你怎麼來了?”顏兒見了完顏赫,自然是開心的,她揮了揮自己的手,“陳掌櫃教我做陽春麪,等我學會了,便可回去做給你吃了。”

完顏赫聽了,面色愈發陰沉了,走到顏兒身邊,也不言語,將顏兒的手按進水中洗淨了,便拉着顏兒往外走去。

完顏赫的力氣大,捏的顏兒的手腕要碎了一般,顏兒吃痛便掙扎了起來,“放手,好痛。”

“赫寧王,”陳望見了,心下不忍,忙喊住完顏赫,“王妃並未做錯什麼。”

完顏赫也不說話,回身便給了陳望一拳,而後沉聲道:“我知道,錯的是你。”

陳望本也是習武之人,若平常,他便也躲過了,只不過完顏赫出拳太過迅猛,加上他憂心夏展顏,分了心,便結結實實吃了完顏赫這一拳。鼻子登時流了血。

夏展顏見了,簡直懵了,“完顏赫,你瘋了嗎?”

完顏赫不理顏兒,繼續盯着陳望道:“往後你莫要生這些多餘的事端,不然便不是一拳的事了。”

陳望未言。眼睜睜看着完顏赫拉着夏展顏離開了。挨的那一拳,他並不在意,他只是擔憂,完顏赫不會爲難夏展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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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赫攜着顏兒上了馬,便打馬離去。

赫寧王鐵青的臉色比三年前還甚,這是自王妃來了之後,從未有過的事。便是王妃刺傷了他,他也未曾這般陰沉過。

露香看的戰戰兢兢,忙拎着那些胭脂,起身對陳望彎身一禮,拉着簡雲離開了。

馬背上,完顏赫將顏兒摟的死死的,他很反常,顏兒感覺到了,便掙扎,然而越掙扎,完顏赫的胳膊越鉗的厲害,直令顏兒覺得喘不過氣來。

“完顏赫,你放開我。”幾番掙扎不過,顏兒也惱了。

完顏赫正在氣頭上,自然不會聽,顏兒便低頭咬住他的胳膊。這是第二次,反抗不過的顏兒,咬上完顏赫的胳膊。

正憤怒中的完顏赫,想都未想,便捏了顏兒的下巴,擡起她的臉,而後狠狠吻上去,他咬顏兒的嘴脣,咬顏兒的舌頭,奔馳的馬上力道不好掌握,一個顛簸,便咬破了顏兒的嘴脣,血腥之氣在二人的口中同時瀰漫開來。

顏兒又痛又氣,在完顏赫懷裡掙扎,卻又掙不脫,眼淚便不爭氣地落了下來。好好的,怎麼會這樣?她實在是想不明白。

就這樣一路飛馳回了完顏府,下了馬,完顏赫又一路拉着顏兒回了內院的臥房。

下人見了,紛紛避讓,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但是赫寧王的臉色真的很不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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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赫將顏兒帶回臥房,便將顏兒推到在牀,他雙手撐在顏兒兩側,擰着眉對顏兒道:“往後不許再去見那個男人。”

護院回來稟報,說王妃與一個男人在茶樓喝了茶,又去飯莊用餐,完顏赫起初還疑惑會是誰,只待見是陳望,這才暴躁不已。莫非這一路與陳望同行,顏兒竟何時與陳望私下約了今日相見?

“什麼男人?我與陳掌櫃不過是偶然遇見。”顏兒惱怒地喊道。

完顏赫快被氣瘋了,卻不忍傷顏兒分毫,只伸手將牀幔呼啦一下拽了下來,扔到地上,“偶爾遇見?喝了茶又去用膳,他還教你下廚?幫你挽袖子?你可知他對你……”

話說了半截,完顏赫又生生忍住了,陳望對顏兒的心思,他察覺了,而顏兒未必察覺,他不想提醒了顏兒,令顏兒反倒對陳望念念不忘了。

該死的,完顏赫暗暗惱火,曾經的楊安,他也未動過這麼大怒,可見他是真的將陳望視爲威脅了。

“你不但跟蹤我,還不信任我?”顏兒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完顏赫。

完顏赫盯着顏兒,依舊陰沉着臉,心裡暗道: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不信任陳望,他一步步有心接近,你卻天真不設防,顏兒,你會不會有天愛上他呢?

這個問題令完顏赫嚇了一跳,不過一個陳望,他竟會如此不自信了。

見完顏赫陰沉着臉不言,顏兒氣惱地想要起身,卻被完顏赫重新按在牀上。

“你到底怎麼了嘛?”顏兒惱火地質問。

“答應我,以後不許再見陳望。”完顏赫終於開口。

顏兒聽了,不覺有些好笑,“都跟你說是偶爾遇上的,你這人,怎麼如此不可理喻了呢?”

“我不可理喻?”完顏赫又怒了,到底還是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我還不是怕你被亂了心思?”

“我不會,是你自己胡思亂想。”顏兒也怒了。

“不會?你當初不口口聲聲愛楊安嗎?結果如何?還不是與我在一起了。”完顏赫脫口而出。

顏兒瞪着完顏赫,以不可置信的口吻問道:“你是這樣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