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於麗麗家,一夏和於麗麗在家等着。
“爺爺,歡迎回來。”明一夏過去推明文軒的輪椅。
“爸,歡迎回家。”於麗麗也走過來說道。
“誒了,好,好。”明志昆老了,逢此大難以爲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自己還能活到現在,還能看到兒子孫子,一時間不免熱淚盈眶。
“爸,我去做飯了,今天我們一家人可以吃一次團圓飯。”於麗麗說。
“好,辛苦你了,麗麗。”明志昆說。
“爸,你到這邊來坐。”明文軒將父親推到客廳沙發邊,“爸,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什麼事”他希望兒子不要就此生事,讓大家都不愉快。可是看兒子這神情,不容樂觀。
“爸,我這件案子,我懷疑阿一是故意報復我,讓我受了這牢獄之災。”明文軒說道。
一夏聽着便冷笑:“明先生,如果我大哥真要報復你的話,那就讓葉家兄弟什麼也不做,說不定現在你還牢裡呢?”
明文軒臉色泛白,見兒子的神情是冷漠的,女兒的表情是譏諷的,他不由心裡一痛,眼眶紅了:“爸,我知道,我對不起一夏和阿一,他們恨我也是應該的。可是,可是這個案子,連人家檢察官都說了,如果一早就提出了關於我手傷的體檢報告,可能根本不需要審訊。人家都懷疑,是我們明家在浪費司法成本。”
“文軒,你手受傷的事情我幾乎都忘記了,必竟這麼多年了,也難怪阿一會不知道。你問問大家的,有誰還記得,就連你自己都不記得了不是嗎?”明文軒這些年生活安逸的很,需要手用力的運動他幾乎不做,想要什麼就可以擁有什麼,完全不影響正常的生活,哪裡還會把當年自己受過的傷放心上。
“我……”明文軒是一時想不起來,更或者坐牢那一刻他人就傻了到那麼,壓根沒想這件事。
“爸,我想重回公司上班,好嗎?”明文軒知道這件事根本沒證據,他說什麼也沒用,自然也不在糾纏。
“文軒,我想讓你多陪在我身邊。”明志昆握住兒子的手說,“而有馬上要過年了,怎麼都要等過完再說不是嗎?公司就交給阿一和一山吧!”
明文軒心裡慪啊,可是父親的態度很堅決,他今天提早到醫院,就是想跟父親說這件事,誰知道根本沒什麼機會,因爲明一山也很早到了。
現在他想回公司,父親還不同意,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就是,馬上過年了,現在你也是濱市乃至全國的風雲人物,一言一行受人關注,還是在家歇幾天再說吧!”於麗麗不鹹不淡的說道。
“對了,阿一。”明志昆立即岔開了話題,看向明懿,“你說有沒有可能讓一祈出來,這樣我們一家人能過一個年呢?”
明懿看着爺爺,他很明白老人的心情,但是讓明一祈從精神病院出來,他是不會同意的。
“爺爺,我前幾天去看過二哥,他在那兒住的挺好的。再說了,他現在關在精神病院是服從司法判決的,怎麼可能輕易出來呢?”明一夏立即說道。
“阿一想想辦法還是可以的,今年明家發生了太多事情,不管怎麼樣還是在家裡過年比較好,這樣一家人好歹可以團員一次。”明文軒說道。
這下連明一山都覺得大伯和爺爺說的道理。
“爺爺,一祈暫時還不能出醫院。像二嬸說的,現在明家風頭浪尖上,無數的眼睛盯着。一祈要是出了醫院,對明家的不利傳言只怕會更多。”明懿說道。
“我看你擔心的是對你的不利傳言吧!”明文軒說道。
“阿一說的很對,是我老了思慮不周。”明志昆聽孫子這麼說,便立即說道,“就聽你的吧,阿一。現在阿一就代表明家,對他的不利傳言也是對明家的不利傳言,明家纔不能有任何波折。”
“就是,就是。”明一山也立即說。
“夏,你不是跟那個苗醫生在交往嗎?過年看他會不會在國內,要是在國內也領家裡吃個飯,要不是他我也不能坐在這裡,我還要鄭重的謝謝他。”明志昆說。
“好的,爺爺。”一夏忙說。
“阿一,你什麼時候也把繆馨和小琛也帶回來,不管怎麼樣她嫁給了你,就是你的妻子,怎麼可能明家所有的重要日子,她都缺席呢!”明文軒說道。
“馨馨估計是工作忙,不要勉強。”明志昆說,“等她不忙了,你跟她說說,回來吃個飯,我想跟她聊聊。”
“我會跟她說的。”明懿說道。
“聽說繆馨又懷孕了,阿一,恭喜你呀,又要做爸爸了。”於麗麗道。
“馨馨懷孕了!”
“馨馨懷孕了!”
明志昆和明文軒異口同聲的說,他們是才知道這個消息,很是震驚又意外。
“是,快三個月了。”明懿回答。
明志昆和明文軒都沉默了幾秒鐘,明志昆便說:“那大好事呀,明家有曾孫了。”
明懿沒說話,他從爺爺的眼神裡看到無奈,悲涼 ,其實並沒有多少喜悅。
興許是住了這麼久的醫院,終於回到家裡,以前明志昆就是跟二兒子住的,這裡有他的房間。所以吃完飯,他就累了,明一夏和明一山推着他回房間睡覺。
結果他剛躺下,明懿準備帶着一夏離開,明志昆突然睜開眼:“阿一,你留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明懿只好留下來,讓一夏一山出去,關上門後他坐在牀邊表情平靜的看爺爺。
“阿一,你爸爸這個案子,是怎麼回事啊?”明志昆不傻,阿一做事素來滴水不露,做事精細縝密,他父親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留後招,或者真像文軒說的,他其實玩了一把呢!
“你也認爲,我在報復明先生嗎?”明懿問。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明志昆對孫子是越來越瞭解,文軒和漫雲對他是很不好,甚至沒有顧及親子親情,但他壓根不在意了,更別說要報復。
“我不過是引白嘯軍出來罷!一個人始終藏在暗處,太被動了,得讓他出來曬曬太陽。”明懿說。
“……”明志昆吃驚的看着孫子,“你也見到了白嘯軍?”
“嗯。”明懿迴應,“他自認自己狠狠報復了你,以他的性格一定會出現在你面前的,那天我在醫院等他出現。”
明志昆瞬間就明白了,暗暗爲孫子的心機吃驚,他對白嘯軍瞭解的很徹底會,這一招引蛇出洞運用的很嫺熟。
“爺爺,你不會怪我故意利用了明先生吧?”明懿問。
“當然不會,你做的對,你也是爲了明家。”明志昆現在對孫子的所有決定都是支持的。
“我們明家對不對起他們!”明志昆感嘆一聲。
“的確。”明懿應道。
聽着這話,明志昆怔怔的看着孫子,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迴應。
“阿一,你原諒你爸爸吧,你看他現在這個樣子。”明志昆說着眼眶都紅了。
“他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明懿反問,“難道你就沒有想過,爲什麼他會變成這樣嗎?”
明志昆怔住,看着孫兒癡癡的發愣。
“再說,他未必在乎我原不原諒他?”明懿笑容中略帶諷刺,他從來不曾在父親的眼眸中看到一絲一毫的溫情。
明志昆也很無力,他想抓住孫子的手,結果明懿反握住他的手。
“你好好休息事情吧,有些錯已經犯了,有些人註定要受到懲罰誰阻止也沒用,就算我也一樣。我擋得了一次擋不了第二次。”明懿說。
明志昆眸中帶淚,卻不知道如何言語。
“我走了。”明懿鬆開了爺爺的手。
“那白嘯軍……”明志昆仍想從孫子口中吃到定心丸,想知道他對白嘯軍會怎麼做?
“白嘯軍怎麼了?你想知道我怎麼處理他?”明懿太瞭解爺爺,他一個眼神自己就馬上懂了,“抱歉,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我沒辦法處理他?如是他要對明家做什麼,只要是正當的,我無法阻止。爺爺,這次的事情我不是要幫爸,相反我要他吃點教訓,至於他是不是因此怨恨於我,又或者他還有其他的想法,其實我也不關心,也不會去在意。”
“我不是這個意思。”明志昆急忙解釋,“你爸爸他,的確是自己不爭氣。”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明懿很淡漠了。
“馨馨,她應該知道她舅舅回來了吧?”明志昆問。
明懿沒回答,馨馨應該是知道的,甚至都見過了,只是她從不曾跟自己提。既然她沒跟自己提過這件事,他就裝作不知情了。
“不管怎麼樣,白嘯軍的事情總要化解。”明志昆見明懿不說話了,他又說,“要不你跟他談談,可不可以補償補償他呢?”
明懿聽着深深笑了:“補償,怎麼補償呢?家破人亡要怎麼補償呢?”
明志昆像被點了穴,身體瞬間僵硬。
“爺爺,在暗處的還不止白嘯軍。白嘯軍這個人,還是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人,一是一,二是二,不會有下作的手段。可是其他人呢,他們要的,是明家徹底完蛋,明家人都生不如死,你看一祈就知道了。”明懿道。
明志昆全色泛白,看着孫子無法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