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微笑着眨眨眼睛,“那你同意我跟你去辦公室,我就不唱了。”
“行了!”雨濃瞪了他一眼,轉身向前走。
流年見她同意了,自然開心,殷勤地替她摁電梯。
電梯門開了,把手擋在門邊,防止電梯感應不靈,夾到她。
待她進去,直接按了她辦公室的樓層,顯然是之前打聽過的。
紀雨濃對這一切視而不見,她很清楚,對流年表現出的任何一絲友好,都會被他誤會。
既然明白不可能,就不要給他任何希望。
到了雨濃的辦公室,流年將玫瑰花放在她的辦公桌。
然後拿出包裡的一盒藥,“上次姐姐給你的消炎藥吃完了吧?這是我重新從她那裡拿的,再吃兩天就好了。”
他倒了一杯溫開水,將藥遞到她面前,“吃吧。”
“……”
紀雨濃想了想,“你放在那,我一會兒自己吃。”
“不行,我要看你吃下去我才安心。”
她低斥,“我又不是小孩子。”
他笑眯眯地說,“又不是隻有小孩子才需要照顧,女人也要男人呵護呀。”
男人……紀雨濃不由擡頭,看了看這個身材高大,五官初初長成的男孩。不知道爲什麼,聽他自稱男人,總是有種奇怪的感覺。
大概是一直以來都將他當成弟弟,從未從一個女人的角度認真看過他吧。
見他固執地遞着藥,她伸手接。
流年卻敏捷地退開了,笑嘻嘻地,“我餵你吃。”
“紀流年!”她慍怒。
“雨濃姐,別鬧了,乖乖吃藥好不好?”
“……”胡鬧的是他吧?
紀流年說着,已經上前一步,將藥遞到她嘴邊。
紀雨濃總覺得尷尬,而且當他表明心意之後,連他的靠近她都開始不習慣了。
“吃呀,你如果不吃的話……我就一直站在這。”流年眨巴眨巴大眼睛,仍然笑眯眯地。
雨濃沒有辦法,就着他的手吃了藥,又從他遞過來的杯子裡喝了水……感覺自己真像一個行動無法自理的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好了,第一件事情完成了,現在是第二件事。”
紀雨濃都準備趕人了,見他突然蹲下來,警覺地問,“你還要幹什麼?”
“按摩……雨濃姐,你的傷口雖然恢復得很好,但是很容易留疤。女孩子都不喜歡身上有傷痕對不對?所以我向姐姐學了按摩傷口的辦法,促進血液循環。”
“……”紀雨濃承認,聽到這句話,她的心微微觸動了一下。
卻見他幫她脫掉鞋襪,小心地幫她把打底褲退上去,便看到了……小腿上被包紮起來的傷口。
當下就皺眉,“這一定是嬸嬸包的吧?有點業餘。”
紀雨濃無語,“我自己包的。”
“哦哦,是嗎,那個……呵呵”,流年有點小尷尬,不過他一向反應快,立即又說,“雖然有點業餘,不過看上去很細緻哦,雨濃姐果然是一個很細心的人。”
“……”有時候,紀雨濃很想砸開流年的腦袋瓜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
明明只有六七歲的心志,但有時候說話完全是個小大人,而且很會哄女孩子開心。
這究竟是天賦還是後天養成的?
流年小心地把她傷口上的紗布撕開,她感覺到痛,“嘶”了一聲。
流年立即問,“弄痛你啦?”
她看着他有點小緊張的表情,搖頭笑道,“沒事。”
那長長的傷痕已經開始癒合,留下一條烏黑的印跡。流年轉頭,從帶過來的小包裡拿出一瓶配製好的藥汁,用棉籤小心地塗抹在傷口上。
那動作輕柔地,彷彿在呵護空氣裡飄浮的小氣泡。
然後手指輕觸在她傷口的周圍,力道非常柔和地按摩。
這樣看,流年的手其實非常漂亮,指頭又細又長,膚色又白又均勻。這樣的手,適合彈吉他,彈鋼琴。
他指腹軟軟的觸感碰到傷口邊緣,一點都不痛,反而有一種癢癢的感覺,很舒服。
“那是血液在加速循環,以後每天這樣按摩,傷口好了之後,一點疤痕都沒有。”流年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學了多久?”
“按摩嗎?”流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姐姐說我
太笨了,學了三天才學會。”
“你不笨。”
三天能學到這樣,已經很厲害了。
流年一直都很聰明,如果那一次他的腦袋沒有受傷,現在一定很有成就了吧?畢竟他是一個音樂天才啊。
流年笑開來,露出一排貝齒,“雨濃姐對我最好了。”
“我的確對你好,流年……但是你記住,我是你姐姐。”
他已經按摩完,站起來,“不是跟你說過嗎,我有姐姐了,不要你做姐姐。”
“好了,前面兩件事情都做完了……”吃藥和按摩,“現在我們要開始第三件事了哦。”
“第三件是什麼?”
紀雨濃坐在沙發上,一雙腿被流年平放在茶几,剛剛按摩過,藥液揮發,空氣裡有一種淡淡的中藥味。
流年在雨濃身邊蹲下,仰着頭問,“雨濃姐,你爲什麼會這麼生氣?前一段時間都不接我電話,也不回我郵件。若不是我到公司裡來找你,你根本不會理我對不對?”
紀雨濃沒有說話,臉色卻一點點沉下來。
“因爲我說想娶你,你不高興了嗎?”
既然他問到這來了,把話說清楚也好,“對。”
“你不想嫁給我?那你想嫁給誰?”
“別的男人。”
“爲什麼別的男人可以,我不可以?”
流年鼓着嘴巴,“他們對你好,我也可以對你好啊……你是覺得我長得不好看,還是性格不好?這些都可以改的。”
“不是長相和性格的問題。”
“那是什麼?”
“我會永遠對你好的,等我以後掙了錢,會給你買大房子,還有最好的車。我姐姐說過的,我以後可以開個人演奏會,可以賺很多錢,我全部交給你,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流年說完,又想了想,“你如果跟我結婚,什麼事情都不用做,所有的家務我都請保姆。我也可以跟姐姐學做飯,你想吃什麼我都做給你。”
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擡頭弱弱地瞧着她的臉色,“這些還不夠嗎?”
“……”紀雨濃沉着嘴,說實話,她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這個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