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劉氏集團出來,李小姿就接到了陳飛飛的電話:“小姿,我想問一件事,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和陳婷婷有關?”
李小姿停下腳步,有點訝然:“你怎麼會這麼問?”
“感覺,女人的感覺。”陳飛飛的聲音暗啞低沉:“是不是我想太多了?”
李小姿躊躇了一下,還是告訴陳飛飛實情:“是她搞的鬼。”
電話那端的陳飛飛沉默下來。
李小姿有點擔心:“飛飛,別想那麼多,陳婷婷這個人就是犯賤。”
陳飛飛苦笑:“小姿,我真的不明白,她已經擁有那麼多東西了,爲什麼還要對付我?是因爲那件事嗎?”
“不是。”李小姿知道陳飛飛的心思。“就算沒有那件事,她和你也會越走越遠。”陳婷婷心術不正,註定和陳飛飛分道揚鑣。
“小姿。我很難過。”陳飛飛的聲音裡有着一絲疲憊。“這麼多年,我一直當她是親姐姐一樣看待。”
李小姿明白陳飛飛的心情。一個人會失望,是因爲對那個人還抱着希望。若沒有希望,又怎麼會有失望?“飛飛,人和人之間存在緣分的,若是緣分盡了,自然就會分開。你不要想太多了。”
“那你呢?”陳飛飛有點害怕。“你會不會離開我?”
“傻瓜。”李小姿坐上新買的瑪莎拉蒂,關上車門。“我們當初不是說好了嗎?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你還記得這個約定啊?”陳飛飛的聲音明顯輕鬆了許多。“我還以爲你忘記了。”
“我怎麼會忘記這麼重要的約定?”李小姿答道。“你呀,別胡思亂想了。”
“叩叩叩”當敲擊玻璃窗的聲音傳來,李小姿連忙回眸,就看到了藍斯宇彎着身子,對着她笑。
“飛飛,我有事,改天再和你聊。”李小姿掛斷了電話,拉下了玻璃窗。“藍先生,你怎麼在這裡?”
“我看到你從劉氏走了出來。”藍斯宇的聲音一如以往那樣溫潤悅耳。“最近在忙什麼?好久沒有見到你出現了。”
“我哪有什麼事情忙?還不是瞎忙。”李小姿的美眸一轉,“家庭主婦就是這樣的。”
藍斯宇的眼眸閃過一絲黯淡的光。“這是你新買的車嗎?”
“我老公送的。”李小姿沒有隱瞞,“他說是驚喜。我還真的被他嚇了一跳。”
“你老公很疼你。”藍斯宇帶着一絲酸味。“有空去喝一杯咖啡嗎?”
李小姿搖頭。“我得回家煮飯了。”
“難道你沒有興趣知道珠寶大賽,你的作品得了多少名次?”藍斯宇問道。
“你這樣做是違規操作。”李小姿的眼眸閃過一絲冷冽寒意。“再說,我對自己的作品也有信心。”
“只是喝一杯咖啡的藉口而已,你何必那麼緊張?”藍斯宇笑了笑。
“不是不想去,是真的不行。”李小姿還是拒絕了藍斯宇的要求。“我老公等我回去煮飯。”
“小姿,你在躲我。”藍斯宇篤定地說道。
李小姿擡眸,定定地看着藍斯宇一眼。“我爲什麼要躲你?再說,我作爲一個家庭主婦,回去煮飯給老公吃,是稀鬆平常的事情,怎麼到了你眼裡,就成了躲避的行爲?”
琥珀色的眼眸瞬間黯然,藍斯宇低着聲音:“我只想和你多說幾句話而已。”
“我們是朋友,僅此而已。”李小姿很慎重地說道。“希望你能明白朋友的界限在哪裡。我才能繼續當你是朋友。”
李小姿的意思非常清楚,聰明如藍斯宇,怎麼可能會聽不出?“上次,是我冒犯了。”
“過去的事情,我不會放在心裡頭,同樣地,我也不希望再次發生。”李小姿的表情十分嚴肅。“這是我的底限。”
藍斯宇想裝傻,也裝不了。“我爲那天的事情致歉。”
李小姿不想過多提起那件事情。“我現在要回家了,改天再聊。”
“改天再聊。”藍斯宇選擇了撤離。“希望下次見面,我們可以一起共事。”
李小姿閃過一絲笑意。“希望如此。”也僅僅是如此,李小姿在心裡補充了一句話。
藍斯宇望着淺藍色的瑪莎拉蒂遠去,琥珀色的眼眸閃過一絲隱光。
夕陽漸漸西沉,落日的餘暉像是碎金子灑滿了大地。劉子君闊步走出軍校,往公交車站走去。他把車借給了一個同事,今天只能搭公交車回家了。
在公交車站,站着一對母子,母親一直拿着手機不停地說話,兒子自得其樂地玩足球。
劉子君蹙着眉頭,掃了一眼孩子的母親,那個女人白了劉子君一眼,徑直走到公交車站的另一邊,繼續煲電話粥。
劉子君暗自嘆息,這樣的母親,實在是不合格,難道她一點都不擔心孩子的安全嗎?公交車站臨近馬路,孩子才五六歲,萬一衝出馬路怎麼辦?
男孩似乎感應到劉子君的關心,回頭,衝着劉子君一笑,又玩起手中的足球。劉子君想也不想地站起身,衝着孩子微笑:“到叔叔這邊來。”
那個女人見到劉子君衝着兒子講話,急忙衝了過來,對着兒子吼道:“我不是說過了,不許和陌生人說話?”
孩子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露出了一絲委屈,一絲無辜。
劉子君氣結,真的沒有想到會遇到這樣蠻橫不講理的女人。若是男人,他早就一拳揍過去。“看好你的兒子。”
劉子君的聲音裡帶着一絲蕭殺的味道,嚇得那個女人急忙把兒子拽到身邊,狠狠捏了兒子的肩膀一下:“不是跟你說了嗎?乖乖呆在媽媽身邊,你到處亂跑做什麼?”
孩子忍着痛,五官微微皺起。
劉子君看着就覺得心疼,要是他的兒子,他怎麼也捨不得讓孩子跟着這樣的母親生活。
手機鈴聲驟然響起,劉子君不得不移開視線,接起電話。
電話一接通,劉子君就聽到妻子柔柔的聲音透過信號傳了過來:“老公,你今天幾點回家?”
劉子君望了一眼公交車的方向,有點不確定:“不知道,我現在在等公交車。”
“什麼?”李小姿大吃一驚:“你的車壞了?”
“沒有。”劉子君悶悶說道。“就是借給同事用來搬家。”
李小姿在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那你幾時能回來?”
“我不知道,快的話,也要一個小時。”劉子君估計了一下時間。“慢的話,至少要一個小時半。”
李小姿一下子失去精神了。“怎麼這麼久?”
“想我了嗎?”劉子君低低笑了。“你放心,我會盡快趕回去的。”
李小姿沒有心思繼續講下去。“我先去煲湯吧,你什麼時候回來,記得打我手機。”
劉子君嗯了一聲,就掛掉電話。
“吱------”刺耳的剎車聲驟然響起,劉子君擡眼望去,就看到心驚動魄的一幕。男孩子的足球跑到馬路上,不知危險的孩子跟着衝了出去,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疾馳而來,差點撞上了男孩子。若不是有個身影如閃電般衝了出去,抱着孩子就地一滾,那個孩子肯定被壓成了肉餅。
“啪地”一聲,孩子的母親手機掉落在地上,雙眸裡盛滿了恐懼。
劉子君一個箭步衝上前,將孩子抱到一邊,仔細看了一眼,見孩子的臉色蒼白,手臂上有一大片的擦傷,就安撫地摸了摸孩子的後背:“別怕,沒事了。”
說完之後,劉子君轉向那個見義勇爲的女子:“你沒事吧?”
女孩子擡起臉,露出一張劉子君熟悉的臉龐。“教官,我沒事。”
劉子君一怔,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女子是秦蕾。“秦蕾?怎麼是你?”在劉子君的眼裡,秦蕾是一個嬌寵出來的刁蠻千金。“你怎麼會在這裡?”還令也話。
秦蕾的臉上綻放了一抹燦爛的笑:“我學會開車了,今天準備自己開車回家。結果,半路上看到教官往這邊走來,就想着下車載你一程,誰知道,一下車,就看到這個孩子衝出馬路,若不是教官教的好,我的性命就交代在這裡了。”
劉子君五味雜陳,“你今天的表現很出色。”他的眼睛移到匆匆趕過來的母親身上,一雙黑眸閃着冷厲的寒意:“你是怎麼做人家母親的?放任孩子在一邊玩,自己煲電話粥?”
孩子的母親有點委屈:“他平時不是這樣調皮的。”
劉子君暴跳如雷:“你怎麼說出這種話?你到底是不是孩子的母親?如果不是的話,把孩子交給他親生母親。”
孩子的母親露出了一絲委屈的神色。
劉子君雙手叉腰,俊朗的臉龐充滿了怒意。站在一旁的車主小心翼翼上前問道:“沒事吧?沒事我先走了。”
“走什麼走?”劉子君衝着車主怒吼,“孩子都沒有驗傷,你趕着去投胎嗎?”
車主手足無措。“這點小傷,沒有什麼大礙的……”
“你再說一次?”劉子君揪住車主的衣領。“我告訴你,你要是再說一句,我揍你滿地找牙。”
車主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暗暗叫苦,今天真的是出門不利,怎麼遇到這麼一個煞星?
秦蕾走上前,輕聲細語:“教官,我沒事,就是擔心孩子的傷。”
劉子君聽到秦蕾的聲音,不禁放緩了語調。“你們都去醫院檢查,萬一真落下什麼毛病了,及時發現也是好事。”
秦蕾沒有反對,車主也沒有反對,至於孩子的母親更加不反對。
四個大人帶着一個小孩,浩浩蕩蕩去了醫院。
“教官,疼。”秦蕾在包紮傷口的時候,緊緊抓住劉子君的手臂,失聲叫道。
劉子君暗暗翻了一個白眼,這種程度的疼也就叫做疼的話,這個秦蕾還真的是嬌氣了。
秦蕾以爲自己喊疼,會讓劉子君心疼,結果,劉子君眉眼動都沒有動一下。於是,她加強了語調:“真的好疼啊。”
“這點疼算什麼?”劉子君不解風情。“作爲一個軍人,就要忍得了疼痛。”
秦蕾的雙眸閃過一絲驚詫,怎麼也想不到,到了這個節骨眼,劉子君會說出這樣的話。
劉子君看出秦蕾眼裡的沮喪,就安慰道:“沒事,過兩三天就會好起來。”
秦蕾很想抓狂,關鍵不在這裡好不好?她現在就想得到劉子君的心疼,關注,而不是這種安慰的語氣。
“教官,我開不了車,這幾天也不能上課了。”秦蕾的聲音柔軟似水,“你說我該怎麼辦?”
能怎麼辦?劉子君扶額:“你可以請假。”
秦蕾氣的腸子都打結了,這個男人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可我怕落下課程,趕不上進度。”
劉子君非常懷疑,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升起來了?“你沒有發燒吧?”其實,他想說的是,你沒有撞壞腦子吧?
秦蕾咬緊了銀牙,若不是眼前的男人讓她心動,讓她無法割捨,她早就發脾氣了。“沒有,就是擔心趕不上大家。”既然急火攻不了他的心房,秦蕾就選擇了慢火攻心。
“這點小事,你不要擔心。”劉子君真的沒有聽清楚秦蕾的暗示,還以爲秦蕾改邪歸正了,想奮發圖強了。“等你病好了,找其他學員瞭解一下就可以了。”
秦蕾嘟着一張紅脣:“他們都是半桶水,還不如我了。教官,不如你幫我?”。
“我不會。”劉子君直接拒絕。“我教的是體能訓練,其他課程我幫不了你。”
秦蕾再大膽,也不敢明目張膽說出自己的目的,只能壓下內心的悸動,裝出善解人意的樣子:“今天的事情,謝謝教官了。”
劉子君眉頭微微一皺,“那個母親,實在是不合格。”
“是啊。那個孩子真可憐。”秦蕾附和劉子君的話。“怎麼投胎在那個女人的肚子裡去了?”
劉子君聞言,置之一笑:“現在的大人,都是父母嬌寵出來的。沒有吃過苦,也沒有經歷過多大的波折,責任心薄弱,對人對事,任性妄爲。”
秦蕾的額頭冒出了冷汗,這話,怎麼聽都不對勁。“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們,現在的生活競爭強,壓力大,誰還有心思花那些時間去想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