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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餘光瞄了眼站在黑暗處的於諾雪,夏夜咬咬牙,不去看皇甫烈的神情,垂首低聲對左炎說道,“帶我走。.
夏夜的語氣雖輕,但還是清清楚楚地飄進兩個男人的耳朵裡,皇甫烈神色複雜地盯着夏夜看了好幾秒之後,毅然地鬆開了手,默不出聲。
左炎的嘴角浮現急不可見的笑意,淡褐色的瞳眸斜掃過臉色微變的皇甫烈,如同高傲地君王摟着他最愛的皇后般,左炎摟着夏夜的肩膀,轉身步履筆挺地離去。
黑暗中,一雙墨色的黑瞳凝聚了駭人的風暴,只是一瞬,變又消失不見,快得令人無法捕捉。
坐到車上,夏夜遠遠的還能看見皇甫烈的身影被汽車的遠光燈拉得好長好長。
“炎,我是不是做錯了?”
夏夜沒精打采地垂着腦袋,望着正在開車的左炎,她的胸口有點悶,有點疼……
“沒有,你做得很好。”
給了夏夜一個鼓勵的眼神,左炎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如果他可以沒有經過小夏的允許就接另一個女人回家住,爲什麼小夏不能夠跟他以外的人走?
然而夏夜卻依舊沒辦法釋懷,她喃喃自語地說道,“烈說過,我是他的老婆,這輩子都不會變。我應該相信他的,我從十八歲那年就對他一見鍾情,好不容易在八年後的現在和他重逢,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才稀裡糊塗的如願嫁給了他,我……”
夏夜忽然沒了聲音,以爲是她太過傷心,才哽咽不能言,左炎安慰道,“別想那麼多了。晚上不回去,那你決定了沒有,要在哪過夜?”
左炎等了半天,都沒有聽到答覆。
偏頭一看,原來夏夜早就倚在車椅上,毫無防備地睡着了。
淡漠的瞳眸染上溫柔的流光,左炎性感的嘴角輕勾,小夏她……還真是一點變化都沒有,對人全然沒有防備的心裡。
——華麗麗滴分界線——
上弦月,落地窗,深藍色的窗簾隨風擺動着,月光透過窗戶充盈着大都以灰色爲主色調的狹小房間。
月華如洗,映在牀頭熟睡的人兒身上,氤氳成夢幻的暈黃清輝,彷彿一觸碰就會變成幻影,消失不見。
帶着一點點的顫抖,左炎小心翼翼地覆上夏夜的睡顏,確定其不會像無數個夜晚那樣,無法觸碰。
修長的手指一路大膽地下滑,若有似無地劃過她凝滑的肌膚,最後來到她胭脂色的脣瓣,輕輕摩挲。
如同一些刻骨的風景,即使已經看過千百遍,也不會心生厭倦,每一次都像是全新的探險,新鮮而又有趣。
就像在心底生了根,發了芽的這個人,哪怕再看上幾千億個光年,興趣不減。
坐在牀沿,靠着牀頭的左炎凝視着眼前的這張清新可人的睡顏,justbecauseofyou,my1ove。
能夠帶給我這種感覺的人,唯有你而已。
幾縷髮絲因風調皮地落在了夏夜的鼻尖,熟睡中的人兒皺了皺鼻子。
溫柔地撥開那幾縷不聽話的髮絲,左炎輕撫夏夜的額頭,終於不再懼怕,她只是他因爲思念過度而產生的幻覺,每一次只要一觸碰她就會消失的這件事情。
離開的這十年以來,沒有一天他不在想着能夠像此刻一樣,能夠陪在她的身邊,靜靜地注視着她。
在國外的那些日子,一年年,一天天,從最初剛出國時每一天都想,到後來幾乎沒有時間不想,到最後只能靠工作來強迫自己不去想關於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
“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小夏。”
從很久很久很久以前開始。
輕如夜風的低吟,躺在牀上的人兒無意識地嚶嚀了一聲,旋即又甜甜睡去。
左炎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也只有在夏夜睡着時,他纔敢放任自己傾吐藏在心底已久的秘密。
我愛你,是我不敢說出口的秘密。以前是不想,現在是不能……
爲什麼,他們相遇的時間總是不對?不是太早,就是太遲……爲什麼?小夏……
左炎就這樣倚靠着牀櫃,深情地凝視着夏夜,一動不動。
晚上,不敢回公司給他安排的酒店,怕明天一大早會有媒體的圍追堵截,於是只能開着車,漫無目的的在公路上繞了又繞,兜了一圈又一圈。
副駕駛座上睡得酣甜的人兒還是沒有轉醒的跡象,原想就那樣開到天亮也好。
沒想到,鬼使神差地開回到了以前住的這間小公寓。
想見的人就在身邊,但是他卻什麼都不能做……
癡戀的視線落在她空無一物的指尖,目光閃爍!
也許他還有機會!
牀上的“睡美人”卷而長的顫了顫,左炎宛如火燙般地收回了那隻“輕薄”夏夜臉頰的手。
嘴角扯開寵溺的笑意,目光如水,“醒了?”
“唔……這裡是哪裡?”
孩子氣地揉揉眼睛,夏夜環顧了下四周,發現這房間給她一種似曾的感覺。但是由於房間裡只開了一盞暈黃的落地燈,所以她沒能看清楚房間的擺設。
“你再仔細看看。”
左炎,傾身按下牀頭的開關,示意夏夜仔細看清楚現在所待的這個房間。
昏暗的房間因爲燈光,一下子亮了起來。
灰色的衣櫃外頭貼着與之格格不入的米奇卡通貼紙、深灰色的書架上擺滿了滿滿的漫畫書,就連貼着淡灰橫條花紋壁紙的牆上,都有形態各異的哆啦a夢那圓滾滾、胖乎乎的身影。唯一沒有卡通身影的,是躺在角落裡安靜的黑色鋼琴。
如果不是沉悶的房間佈局,乍一看,這房間還真的會讓人有一種這是一個女孩子的房間的錯覺。
太清楚這房間是誰的偉大作品的夏夜雙手捂着嘴巴,瞠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轉過頭看着左炎,“天,這裡不是賣掉了嗎?”
在炎出國後的第一年,她幾乎還是常常會忘記炎已經不住在這裡的事實,在遭到別的小朋友嘲笑她是個假小子,哥哥又忙於學習,沒空陪她的時候,她總是習慣性的會來這裡坐坐、躺躺、看看。.
在第二年的某一天,她再來的時候卻發現炎配給她的鑰匙已經打不開房門了。那時候她還大呼小叫的找來房東,以爲是門鎖壞了,還主動提出可以由她出錢把新門鎖給換上。
後來才知道原來這間房子在炎的允許下,已經被賣給其他的業主了。
想念也需要具體的實物作爲支撐的,所謂的睹物思人。
炎的這間小房子是他們回憶最多的地方,沒了這間房子,她對炎的想念無從寄放。於是從那時候起,慢慢地,慢慢地強迫自己不要去想炎,時間久了,也就真的逐漸逐漸地被埋在記憶的深處了。
“呵呵。回國後就託經紀人重新買下這裡了。我以爲你會記不起來這裡?”
左炎淡笑,褐色的瞳眸因爲夏夜的話語流轉着溫柔的暖光。
“怎麼可能會忘!”
不高興地瞪了左炎,夏夜神情激動地跳下牀,在狹小的房間內走了一圈,在鑲有相片牆的那堵牆面前停下。
手心緩緩地壁上沾滿了灰塵的黑白相間的相片牆,夏夜激動地轉頭望着身側似乎同樣感慨萬千的左炎,“我沒想到……我沒想到它們還在……”
這組黑白相間的相片牆,是她和炎兩個人共同設計,去找別人不要的木頭材料,炎在上面着色,她就負責拼裝,每一片都凝結了他們兩個人的心血。
而這上面的照片……
“啊!爲什麼這些照片都還在?”
仔細一看裡面的照片,竟然仍然是十三歲炎陪着她去野外做課外練習的一組照片!照片上的她正在她在花叢中中間捉着蝴蝶,好回去做成老師交代要做的蝴蝶標本。炎拿着捕網跟在她後面,還有夏夜的傍晚,他們去田間,捉閃亮的螢火中蟲……
那時候多快樂啊……
她以爲早就被之前的業主給處理掉了!
“呵呵,我在剛看見這組照片的時候也嚇了一跳。特地打電話問了下之前的業主……”“他是怎麼說的?”
雙眸璀璨,夏夜催促着,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觸上面的照片,茶色瞳眸有些許哀傷的神色,他轉過頭,看向夏夜,“小夏真的想知道嗎?有時候知道事物背後的故事,並不見得會快樂!”
至少在聽了這個故事之後,他慌了心神。當機立斷地決定斬斷國外所有的演出,馬不停蹄地趕來,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也許,早在許多年前他就已經遲了……在他選擇沒有開口之時……
“要聽,要聽,我要聽!”
夏夜用力地點頭,扯着左炎的手臂,身體挨近他,和小時候一樣對最信任的他撒着嬌。挨不過夏夜的清秋,左炎凝視着發黃的彩色照片,牽着夏夜的手,走到背靠着照片牆的茶色沙發上落座,用他獨特的低沉嗓音緩緩說道,“多年以前,有一個小男孩,喜歡上了一個小女孩。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常常結伴去附近的那座山上捉蝴蝶,追逐螢火蟲,還一起去海邊撿貝殼。小男孩永遠都不會忘記,每一次小女孩和他在一起時,那笑得猶如風鈴般悅耳的清脆笑聲。
再長大一點點,清秀的小女孩越發出落地亭亭玉立,身邊不乏有不少優秀的追求者。長大了的小男孩有好幾次都差一點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對她表白。但是考慮到兩個人的家庭背景實在相差太大,他始終不敢跨出那一步。
大學時,他們考上了同一所城市的同一所大學。女孩出衆的容貌和才學使得她一進入大學就成爲衆多男生趨之若鶩的對象,但是女孩統統都沒有答應。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是家境卓越的富二代,相比之下,男孩只是小康之家的家境真的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在畢業分配的時候,他選擇了北上。女孩選擇留在家鄉。他原來想着等他功成名就,能夠給女孩一個安穩的未來時,再向她傾吐心中的愛意。後來,他的事業一步步地做大,逐漸的在業界小有名氣,後來他終於在北方扎穩了腳跟。
那一年,他滿懷激動心情的,躊躇滿志地回到家鄉。
那一天,他正好趕上她結婚的喜宴。
想要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想要知道到底是怎樣的男人讓她心甘情願地嫁給他。
他幾經掙扎,終於還是去了她的婚禮。
婚宴上,她溫柔、幸福的笑意刺痛了他的眼,男孩幾乎落荒而逃。
悲傷滿溢,他躲到無人的陽臺上,想要平復一下快要窒息的心情。
一轉頭,她逆着光,正對着他盈盈一笑,一如初見。
她說,你知道嗎?我從小時候就開始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你。我以爲你也是喜歡我的,畢竟你對我那麼好,那麼好。我一直在等,等着你對我說一句喜歡。我想,如果當時你說,你喜歡我,希望我能夠給你足夠的時間,消除你內心隱藏的自卑。我想,即便是點老天荒,我都會毫不猶豫地等下去。
可是我一直等,一直等。我等過花季雨季的每一個晴天雨天,我等過二十歲的每一個春夏秋冬,我等過二十五歲的每一個白天晚上,我都沒能等到你的表達。
於是,我對自己說。如果二十七的這一年,你依舊沒有任何的表示,那說明,這些年來是我誤解了你溫柔的意義,你其實,並沒有起過與我共度一生的念頭。
今天是我二十七歲的生日……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每一個春夏秋冬的晴天雨天,每一個晴天雨天的白天晚上我都沒有停止過愛你!
今天是你的二十七歲生日,那就代表期限還有效是嗎?拜託你,請跟我走!
男孩鼓足了勇氣跟女孩告白,用盡畢生的力氣把女孩擁在懷裡,女孩淡淡地搖了搖頭。她輕輕地要他放開,語氣輕柔地道,太遲了……
離去時,她踮起腳尖,在他的額頭上印上一吻,月光下,她晶瑩的淚滴如星辰,落在他苦澀的脣畔。
那一晚,從來沒有吸過煙的男孩子的身下,滿滿一地的菸蒂。
後來的很多年,男孩都單身一人。他買下了這間空置已久的房屋,只是因爲在這間房子的陽臺上,能夠看得見他們曾經有過許多美好回憶的阡陌田埂。
我們的組照片恰是勾起了他對初戀的回憶。”
“那後來呢?後來爲什麼這間寓所又回到了你的手裡?是因爲主人太過傷心,無法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喜歡的女人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所以才把這間寓所給賣了嗎?”
左炎搖了搖頭,“不,恰恰相反。”
“嗯?”
夏夜不解地擡頭望着左炎。
“後來,他遇到了一個不那麼是他動心。但是對他很好,很適合做妻子的女人。他的妻子是一個對愛情很勇敢的女人,是她先追的她。她炙熱的愛情讓他終於領悟到,爲什麼女孩當時會說太遲了,因爲一顆心久久得不到迴應,也是會逐漸冷卻的。
是時候該放下那段來不及綻放就凋萎的初戀。
於是男孩決定賣了這間寓所,重新開始。”
如同古老唱片的默盤,這段前業主的往昔的舊時被左炎磁性的嗓音一敘述,夏夜有一種昨日重現的感覺。
青梅他嫁,竹馬另娶。從今往後我把你放在最深最深的心底,無人可替。
“好可惜……可是也是那個小竹馬也太傻了……”
默默地愛了那麼多年,爲什麼就是藏在心底不說呢?!
“太傻?”
左炎輕輕地重複着。
“對啊!如果那個女孩真的愛他,怎麼會介意他的出身呢!我覺得,感情這種事該出手時就得出手。感情又不講究先來後到,遲一步,就有可能造成咫尺天涯。還是我聰明,看中烈的時候果斷上了他!哈哈哈哈!”
提及自己當年的“英勇壯舉”,夏夜的言語裡就有掩藏不了的驕傲!
感情哪經得起一再的遲疑啊!
“呵呵。是啊……太傻。太傻,太傻,如果早知道……又何必……”
左炎突然舉步走去陽臺,擡頭望着清冷的月光。
是錯覺嗎?她怎麼覺得炎的眼角有什麼東西在閃動?
唔……一定是她纔剛睡醒,眼花了。
夏夜追了上去,倚在他身旁的欄杆上,擡頭眨了眨眼,又揉了揉眼睛,再看向左炎時,他的眼睛是一片的平靜。
果然……剛纔是眼花了啊!
“哎……不過我還是覺得好可惜啊。小竹馬付出了那麼多,愛了那麼多年,就因爲遲了那麼一步,從此咫尺天涯。好傷感……”
“是嗎?我卻覺得有些羨慕?”
“嗯?不明白……”
夏夜背對着欄杆,手肘撐在欄杆上,側頭望着左炎。
“小竹馬默默付出了那麼多年,還是沒能換來小青梅的相攜白首。青梅他嫁,竹馬另娶。基本上,算是個悲劇了吧?還有什麼可羨慕的呢?”
“呵呵。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如同小時候那樣,動作輕柔地揉揉夏夜的碎髮,左炎輕聲地說道。
總有一天……
——華麗麗滴分界線——
清晨,音樂和陽光一起醒來。
乾淨、跳躍的空靈音符,通過黑白相間的鍵,在房間裡舒緩地飄揚。
如同夏日海面上翱翔着幾隻白色的海鷗,微風吹過海平面上的點點帆船,迷人的藍色海面上一對相戀的情人相互嬉戲打鬧着……
夏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像這裡就有乾淨的空氣和清爽的海風。
“這曲子好好聽!炎……你的琴彈得越來越好呢!”
斥着腳,夏夜快步走到鋼琴所在的位置,半眯着眼睛,趴在琴蓋上,凝眸注視着坐在鋼琴前,十指嫺熟地演奏着曲子的左炎,神色陶醉。
“吵醒你了?”
美妙如天籟的音樂聲曳然而止,左炎闔上琴蓋,站起身看着眉頭有些微蹙地夏夜,有些歉意地問道。
“嗯 ̄ ̄ ̄ ̄纔不是呢!我很喜歡聽炎彈鋼琴的,爲什麼要停?這首曲子很好聽!我都聽得入迷了呢!”
夏夜搖頭,扯着左炎的手臂,央求他把曲子彈完。
從來不忍心對她說不的左炎又重新在鋼琴琴前面落座,修長的十指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躍動,靈動、清澈的樂符號緩緩地溢出……
剛開始時,曲子輕鬆、跳躍的,如海風輕拂柔軟的戀人沙灘。後半段,曲風陡然一轉,迷人藍色的海面,原本正在嬉戲追逐的戀人,其中有一個人駕帆遠航,另一個人在漫長地等待中蒼老了心境,那麼蒼涼……那麼哀傷。
曲末。
“好悲傷……爲什麼曲子的後面要續這樣傷感的調子?”
夏夜坐到左炎的身邊,託着手,十分不解地問道。
明明之前是那麼歡快的一首曲子……
“因爲來不及了。”
左炎再度闔上琴蓋,轉過身,擡眼看向夏夜困惑的眼眸,進一步地解釋道,“這首曲子是作曲的人原本要跟心愛的那個人告白時演奏的。他想要在他們認識的那座城市,在百萬人的面前,演奏這最歡快的曲子,讓那座城市的所有聽得見樂符的人都能夠爲他見證他們的愛情。
可作曲家失去了那樣的機會。是回到這座城市之後不見了心愛之人的身影。所以前後的曲風纔會截然不同。”
又是前面甜蜜,後面悲傷的故事!就像昨晚說的那對青梅竹馬的故事,也是一再的錯過。
夏夜蹙着眉心,偏頭看着左炎,“炎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感傷?我知道你從以前起做曲子的能力就好厲害的!你可以改變這個曲子的調調啊!搞不好比原作者更家出色呢!這麼傷感的曲子,好聽是好聽,可是聽了使人感覺怪難受的……”
“呵呵。不提音樂的事了。”
左炎站起身,將窗簾全部都拉開,陽光一下子擁簇着全跑進了狹小的房間裡來,他轉過身問道,“小夏今天還是執意要去上班嗎?萬一媒體的人堵在你的單位……”
“安啦!就憑我的身手!小小記者能耐我何!來一個我擋一個,來一雙我退敵一雙!嘿嘿!炎要對我有信心哦!”
夏夜比了個有力地砍殺的手勢,對左炎眨了眨眼,揚起俏臉,滿是信心地說道。
“雖然媒體會追到這裡的可能性不大。但是爲了保險起見,等一下你先出門。我等經紀人來了再出去。記得,如果真的有幾家媒體在樓下等着,你就一律推說不知道。我的公司自然會處理的,知道嗎?”
左炎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嗯嗯!知道啦!我上班快遲到了,先閃了哈!炎拜拜 ̄ ̄ ̄”
走到玄關處,打開房門的夏夜對左炎揮了揮手。
直到嬌小的身影被消失在樓道的轉角處,炙熱的視線才從慢慢收回。
返身回到破舊公寓的左炎,左眼皮一直在跳動。
有些不安的左炎掏出口袋裡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華麗麗滴分界線——
這世上總有一些事,哪怕你有着滿溢的信心,也是無能爲力的。
“您好!請問你就是華生醫院院長項亦揚的前妻夏夜小姐麼?請問你與我們的國際大明星左炎是什麼樣的關係?照片上的親吻是真的嗎?你們在一起交往多久了?
這件事你的局長父親是否知曉呢?他對這間事的態度如何?
婚禮上爲什麼您的兒子會摟着一個長相斯文俊逸的男人叫爹地?夏小姐,請問你一共有幾個男人在同期交往?”
比刀子還要尖銳上幾分的問題連珠炮彈似地砸向一出了小區的大門,就遭到大批媒體瘋狂圍追堵截的夏夜徹底傻眼。
當警司的她總不能知法犯法,真的一人給他們一個過肩摔、刀手切,然後讓媒體告她蓄意傷人罪吧?
趕緊以手掩面艱難地穿越“人牆”以及各種攝像機、攝影機的她沒來由地想起,每一次看新聞聯播,國家領導人在出席各項活動時,媒體的閃光燈也總是閃個不停。
很榮幸她“享受”了一把“大人物”的待遇,不過,她一點也不開心!
上次她和亦揚離婚被媒體傳得沸沸揚揚,強悍地佔據各大主流媒體頭版頭條的版面,她老爸就差沒有對她家法伺候!
這次萬一被他那個刻板的老闆知道她上了這類八卦新聞的頭條,不手刃親女纔怪!
“夏小姐!請您回答我們以上的幾個問題好嗎?”
“夏小姐,夏小姐……”
幾乎算是落荒而逃,夏夜狼狽地苦難地“突出重圍”,然而媒體還是在後面窮追不捨。
是一雙大掌的出現,拯救了她!
“各位媒體朋友,各位媒體朋友。有什麼問題請儘管問我,我是evan的經紀人。關於evan和這位夏小姐的事,我最清楚。有什麼問題儘管來問我好嗎?”
和媒體打交道多年的席方平伸手擋住離夏夜最近的媒體的鏡頭,以他肥胖的身子將她護在他的身後,擡頭對媒體朋友彬彬有禮地問道。
伸手不打笑臉人。
媒體和明星又本事相互依存的關係。局面弄得太僵也不好。
在夏夜的嘴裡根本問不出些什麼,現場有媒體開始動搖,是不是要追着什麼都問不出來的夏夜不放。
就在媒體猶豫的空擋,席方平低頭對夏夜小聲地說道,“夏小姐快走!遲了就真的很難走得成了!這裡交給我處理就好!”
“好!謝謝你了!炎的經紀人!”
認出席方平就是那天在餐廳出現的左炎的經紀人,夏夜對他感激地笑了笑。在他的掩護下,迅速地在從他的腋下穿過,溜出被媒體重重包圍的小區門口。
“呼!好嚇人!這些媒體簡直比猛獸還要兇猛!”
逃離了媒體追蹤的範圍,夏夜站在街角,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脯。
警局所在的地方要過斑馬線打的纔可以。
還沒走到斑馬線,一路上,發現有好多行人對着她指指點點,並時不時地說一些類似,“好像!真的好像。”
或者“是她吧!就是她吧”之類的莫名其妙的話。
走過一個巨型廣告屏幕的下方,有好多人正在仰頭看着上面播放的每日新聞。
現在的人都這麼關心時政啊,不錯,不錯……
心裡這麼想着,趕着打的上班的她腳步未停。
沒走幾步,夏夜就驚愕地發現她被行人給圍上了!周圍的議論聲更加大了起來。
她莫名其妙地環顧行人,其中有幾個路人好心地指着後面巨大的屏幕,示意她看後面的大屏幕。
夏夜莫名其妙地背轉過身,這一看,她的下巴差點就沒能合攏!
小嘴微張,夏夜驚訝地看着巨大的屏幕上播報着炎和她的新聞,標題駭人!——歌壇天王巨星戀上警界女警花!婚外戀情曝光!
曝光你m啊,曝光!
夏夜無語地看着屏幕上充斥着她和炎親吻的畫面,確切地來說,是那晚炎蜻蜓點水般地吻了她一下的那一幕。
不知道是角度的問題,還是有人故意爲之,現在她所看到的照片,像極了是兩對熱戀中的人在擁吻!
更具爆炸性的是,屏幕上還有昨晚她和炎在一起的每一個細節,包括今天早上炎在彈琴給她聽的畫面!
由於是偷拍的緣故,照片的畫面不是很清晰,但足夠把她和炎的臉照得清清楚楚。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在偷情的戀人,哦,天,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據知情人士透露,這位夏姓女警司於三個月前與我市醫學界龍頭華生醫院的獨生子,現任華生醫院院長,業界有着醫學界天才魔術手之稱的項亦揚結束長達八年的婚姻,且與三個月不到的時間閃電與一位神秘人士結婚。這一次,這位女警司又火速與國際創作才子evan擦出愛的火花。這段婚外情究竟會朝哪個方向發展,那位神秘人士又是何方人物,他……”
神秘人士!婚外情?
烈?!
哦,上帝!烈不會也看到這些新聞以及這些照片了吧?
再也無心看屏幕上方的新聞視頻,夏夜推開擁擠的人羣,急急忙忙地去攔了一輛出租車。
歸心似箭。
如果烈也看了這段新聞,並且相信媒體所說的,她和炎有些什麼,諾雪、若緣兩姐妹又在烈的身邊添油加醋一番,那她和烈的婚姻會不會亮起閃閃的紅燈?!
夏夜望着窗外向後掠去的風景,心亂如麻,不敢再胡思亂想下去……本書全集.請登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