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棋這一暈就是一陣兵荒馬亂,傻了眼的衆僕人在顧雲琴的呼聲中回神,手忙腳亂地擡人的擡人,請大夫的請大夫,報信的報信。
顧雲琴被人擠開落在了最後面,似憐憫似無奈地地看着顧輕染,幽幽地說道:“大姐姐,顧雲棋再過分你也不該……哎,現在不管怎麼說你要小心,母親她最疼三妹妹了,恐怕會找你麻煩。你最好現在就去找父親幫忙,我也會盡量幫你勸着三妹妹和母親的。”
“不用了,比起你幫忙勸說,我更希望你什麼都不要說。”顧輕染看着她,神色淡淡,眼底卻是幽深的冷。
顧雲琴一驚,怯弱的笑容都帶了幾分的勉強,不解道:“大姐姐這是什麼意思?”
“呵呵!”顧輕染輕笑,笑意未達眼底,“知道嗎,白蓮花、綠茶婊就是專門形容你這一類人的。所以,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裝了。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你不招惹我,我也不會管你是怎麼樣的人。不過……”
她語氣一頓,滿意地看着顧雲琴微變的臉色,笑容更深,“若是你主動招惹了我,顧雲棋的下場你也見過了。若是你覺得你的靠山比她還硬,可以試試。”
顧雲琴的臉色全然變了,她沒想到顧輕染剛回顧府,就看穿了她的本性。小心翼翼地分辨着顧輕染的臉色,良久,無果,看不出來她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只是話如她說,不管自己接不接受,就只有一個選擇。既然顧輕染已經看出,她也不再僞裝,怯弱一掃,表情有些陰冷:“顧輕染,那你說話算話。”說完,她便追着顧雲棋匆匆離去。
直到顧雲琴的身影消失,顧輕染才輕聲喝道:“看夠了嗎?出來!”
假山邊緣,一個小小的身影滾了出來。顧凌安翻身爬起來,衝着顧輕染討好地笑着,跑過來一把抱住她的腿,“大姐姐!”
顧輕染哼了一聲,捏捏他的臉,“小鬼頭,居然敢學着偷聽!要是被顧雲棋發現,你小心捱揍。”
這不無可能,顧凌安聽了她的話也縮了縮脖子,很顯然確實如她所言沒少被顧雲棋欺負。
顧凌安委屈道:“大姐姐,我沒有偷聽。是我先來花園玩的,見到三姐來了,我來不及離開,才躲起來的。”
又不是他想躲在這裡,可要是被三姐看見又要被欺負了。
“好,不是你的錯。以後一個人的時候碰到顧雲棋就躲遠一點,別被欺負了。出來玩多久了?”顧輕染見顧凌安這委屈樣,就知道過去被顧雲棋欺負得不輕,立刻轉移了話題。
顧凌安這才慌了起來,“我出來好久了,姨娘一定着急了。大姐姐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找你玩。”說着他匆匆的跑開。
顧輕染輕笑,待他離開,笑容卻越深,驀然說道:“怎麼,看了這麼久的熱鬧,還要我請你出來?”
青蜂紅鸞一驚,他們絲毫沒察覺花園裡還有其他人在,之前顧輕染的話她們只當是說的顧凌安。
見顧輕染的視線落在花園角落一顆蔥鬱的巨樹上,樹冠濃密茂盛遮掩嚴密,絲毫看不到有人的蹤跡。
隨顧輕染的話,一道白影從樹上飄然落下。
看清人是誰,青蜂和紅鸞不禁愕然,出現在眼前的是她們完全沒有想到的人。
顧輕染眸色微深看着顧凌逸,看似普通將門的顧府比她預計的隱藏得更深。
能夠避過青蜂和紅鸞,連她也只是隱隱察覺花園有人但不肯定,直到她踢上顧雲棋那一刻顧凌逸泄露了一絲氣息才能確定。
也是爲了引出這顧凌逸的藏身地,她纔對顧雲棋下這麼重的手。
顧凌逸也深深地看着顧輕染,神色毫不掩飾地探究,說道:“大妹妹和以前不一樣了!”
顧輕染在鄉野長大,就算有奶孃教導,在那個地方長大也該是有些單純有些粗野的。可是與顧輕染短短的幾次接觸,感覺完全不是。
“哦,不一樣?那我以前是什麼樣的!”顧輕染輕笑,淡淡的不屑,淺淺的嘲諷,隱隱的清冷透出一絲邪肆。
“過去的你,溫柔、可愛、善良!”顧凌逸頓住腳步,回憶着過去小小的她。
他比顧輕染大五歲,那時顧輕染生母未逝,他對那個被他稱作母親的人也有記憶。溫婉,善良,大度,是他記憶深處的印象。
主母未進門,庶子先出生,這是對嫡妻主母最大的恥辱。他的出現是個意外,這是他長大後知道的真相。
父親心儀雲家千金,雲氏書香門第,祖父也贊同。
可祖母一心想自家侄女賀氏嫁給父親,就在祖父派人準備提親的前日,在顧老夫人的支持賀氏下對父親下了藥。
他的母親是父親身邊的婢女,父親在勉強掙脫賀氏,母親卻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爲給父親洗漱進入了父親的房間。
婚期定下的第三月,母親被查出懷有身孕,差點被祖父讓人強行打胎。卻因顧老夫人的小心思,希望雲家因此退婚,將消息傳入了雲家。
出乎意料,雲家並未因此退親,更傳來雲家小姐的話,將他留了下來。更是自過府,就待他如親子,就算顧輕染出生後態度也無絲毫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