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磺璧堂安頓後,驚魂甫定,不久農曆年到了。除夕夜風雨交加。全校集合包餃子,這是中山創校後的傳統,許久沒吃過熱飯的孩子們。興高采烈地吃了真正家鄉味的年夜飯。
元宵節飯後。有一些人到祠堂外小河邊的空地燃起幾堆火,幾百個人圍坐在火
邊。有人說,現在離家一天比一天遠了,日本人佔領半個中國,如今仍在追殺不已,哪一天才能回到家鄉?一時之間,哭聲瀰漫河畔,一些較小的女生索性放聲號掏。在這樣的哭聲中,國文老師郝冷若帶着大家唱那首傳唱後世的《松花江上)(張寒暉詞曲)
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
那裡有森林、煤礦,
還有那滿山遍野的大豆、高梁。
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
那裡有我的同胞,
還有那衰老的爹孃。
九一八!九一八!從那個悲慘的時候,
九一八!九一八!從那個悲慘的時候,
脫離了我的家鄉,拋棄那無盡的寶藏。
流浪!流浪!整日價在關內,流浪!
哪年哪月,才能夠回到我那可愛的故鄉申
哪年哪月,才能夠收回我那無盡的寶藏印
爹孃啊,爹孃啊!
什麼時候才能歡聚在一堂?
此歌寫出後,由當時在中山中學教音樂的馬白水老師教唱。不久,這首歌從湖南唱到四川,伴着近千個自東北漂流到西南的流亡學生。八年後,同樣一羣學生又唱着這首歌由西南迴到支離破碎的家鄉。這時代悲劇下的流亡三部曲,透過一首歌在河岸哭聲中唱出了遊子的漂流之痛;由抗日到,唱遍了萬里江山,初來臺灣時,仍伴着無數哭聲唱了將近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