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決賽

次日清晨,升龍鎮學堂,擂臺比武大賽舉行決賽。

天不作美,正逢陰天。前幾天都是豔陽高照,今日一改以往的春光明媚,反倒陰雲密佈,遮的周圍環境一片模糊。雲層如濃墨染色,黑漆漆的,而且壓的極低,人的呼吸都有些費力。不時從遠處傳來幾聲悶雷,“轟隆隆”,由遠而近,讓人心驚膽顫。

“今天不知怎麼了,陰的這麼厲害。”劉信擡頭瞧着天空上密佈的雲層,隨口道。

“狗日的,偏偏在決賽的時候變了天,萬一有片雲彩不長眼,豈不把我們澆成落湯雞!”馬克也舉目瞧這陰晦的天氣,張嘴罵道。

“馬哥,別扯閒篇了,你不是在想着和天作對吧?”瘦小的路斯白了他一眼,笑道。

大龍二虎聽了一旁“嘿嘿”傻笑。

“哼!”迴應路斯的是馬克的一聲冷哼。

他們幾個早早的趕到看臺,並選了個極佳的位置以利於近距離觀看。

天氣雖然灰暗,也擋不住升龍鎮人的熱情。比劉信他們更早就有人來了。三個一夥,五個一幫,提前佔領有利的位置。隨後,人流不斷,演武場地內開始嘈雜、喧囂。人潮攢動,場面有些混亂不堪。

“嘩嘩嘩嘩……”

一隊整齊的方陣進入學堂的演武場。百十號人,在一個騎馬的帶領之下,直奔大演武場的中心位置。

“護衛隊來了!”有人叫道。

這一彪正是升龍鎮護衛隊。隊長黃啓騎馬頭前開路,後面的隊員一律跑步緊隨其後。遠遠看去,隊伍裝束五顏六色,長的也是高矮胖瘦、參差不齊。但是,個個板着臉孔,一副老兵姿態。他們中間多半都是從學堂擂臺賽上打出去的,作爲學生武者的前輩,他們有資格炫耀,有炫耀的本錢。

一身戎裝的黃啓端坐馬上,不怒自威。他手中的馬鞭向空一揚,人馬止住。隊員自覺整理隊形,呈四列縱隊依次排開,如石雕泥塑一般巋然不動。

黃啓策馬在隊列前迂迴遊走,口中喝道:“諸位隊員,今日乃是我升龍鎮學堂擂臺賽的決賽,各方友人齊聚一堂,我們一定要盡忠職守,維護場內秩序,嚴禁杜絕滋事、攪擾賽場之類事件的發生。”

“陳虎聽令!”

“有!”

“命你率領十人,看守演武場正門!”

“得令!”

“孫平聽令!”

“有!”

“命你率領十人,前往看臺維持治安……”

……

軍令如山,黃啓一口氣將隊員安排妥當,才緩緩跳下馬來,由隊員牽着離開,自己正襟走向貴賓看臺。這一方看臺人還未滿,除了當地有頭面的人物,臨近鎮子的一些貴客也都受邀前來。黃啓找到族長劉軻,在他身邊坐下。

劉軻今日身穿盛裝,衣服雖不是特別名貴的材料,但是穿着相當得體。一身肥大寬鬆的青色長袍,腰束玉帶。加上平日裡舉止文雅,落落大方,他今天給人的形象是莊重正派,尊貴不俗。

滿面春風的劉軻逐一和周圍的人打着招呼,輕聲客套、寒暄。

這時主持本場擂臺賽的裁判老師已飛身跳上擂臺。抱拳稟手道:“諸位貴客,肅靜,肅靜!諸位,稍安勿躁!今日乃是我升龍鎮一年一度的盛大節日,本來要加一些墊場賽,只是天氣不佳,恐怕因雨而耽擱了比賽,所以墊場賽臨時取消。首先預告一下進入決賽的對陣雙方名單:張凱,上屆亞軍選手,十四歲;劉青峰,上屆季軍選手,十三歲。現在,決賽選手可以上場做熱身活動,一炷香後,比賽正式開始。”說罷,裁判老師揹負雙手,直挺挺站在擂臺上,穩如泰山。

……

遙遠的極北之地洪荒森林中心有一片龐大的湖泊,名柳葉湖。東西貫穿幾十餘里,像一道天然屏障把洪荒森林隔成兩部分。洪荒森林爲原始森林,面積巨大,方圓縱橫上萬裡。其內多參天古木,奇珍異獸。

據說創世神創建這一世界之初,就有此森林。歷經多少年演變,森林裡的原始獸類已進化成魔獸級別,兇險而殘暴成了洪荒森林的代名詞。一般武者或法士只敢在洪荒森林外圍走動,撲捉都是些小型的獸類,洪荒森林裡面就變爲人類的禁區之一。

洪荒森林到處都是冰天雪地,氣候惡劣。然而和洪荒森林別處不同,柳葉湖周圍,這裡幾乎是另一個世界。不僅沒有蠻獸異種,而且環境極爲清新雅緻,嫩草遍地,花香瀰漫。各種奇特樹木鬱鬱蔥蔥,綠意怏然。在柳葉湖邊倚着一株參天古樹修建有三間草房,面朝湖水。

草房的門“吱呀”一聲推開,自房裡走出一個約五、六歲大小的娃兒。身穿着一件紅色肚兜小褂,青色短褲,手持着一把亮晃晃的小個雙尖鋼叉,揹着個小魚簍,出門先打了個哈欠,然後轉身叫道:“蛇兒,龜兒,你們都出來吧。”

不多時,門內便爬出了一條三尺長的小青蛇和一個一尺大小的綠色烏龜。

只聽小娃兒說道:“整天呆在屋裡,也該活動活動身體,跟我下湖捉魚去。”

小娃兒赤着腳丫,踩的鬆軟的土地,留了一串串清晰而小巧的腳印。他徑向湖邊直走,臉上笑嘻嘻的一副可愛的模樣。

湖邊有條小船,停靠在木樁搭建的碼頭上。

小娃兒信步走上碼頭,一下跳到船上。船體明顯一晃,小娃兒“撲通”一聲,一屁股跌坐在小船上。他咧開嘴笑了起來,露出兩排潔白如玉的小銀牙。

“吼吼……”

這時,遠處的山谷裡傳來一聲聲低沉的咆哮,像是巨大的魔獸在互相攻擊爭奪地盤,聲音震動的湖面都微微蕩起漣漪。

“哼”小娃兒鼻孔裡哼了一聲,面色隨即陰沉了下來:“蛇兒,你去警告它們一下,別再打擾我們的興致,不是義父常告誡我們要珍惜生命,勿殺生!我倒要劈開它們的腦袋,看看它們晶核的成色。一品以下的晶核我可看不在眼裡,這些弱智低能的傢伙。”

小青蛇“嗤嗤”吐着細長的蛇信,蛇身猛的向空中一竄,迎風見漲,眨眼間變成一條十丈大小的巨蟒,身邊雲霧繚繞,呼吸之間猶如悶雷陣陣。它在空中略一盤旋,劃出一道閃電疾馳而去。

“龜兒,我倆去捉魚,你快一點不行嗎?跟我混了這千百多年了,別的還行,就改不了這慢騰騰的脾氣……我說,快點吧,你總是想惹我這暴脾氣,丫的,龜兒!”小娃兒氣鼓鼓的衝着小烏龜叫道,粉嘟嘟的小臉憋得有些泛紅。

小烏龜擡頭瞧了一眼小娃兒,“嘿嘿”笑道:“我說小白,捉什麼魚呀,我隨便打個噴嚏,它們就自動上來了。你說你暴脾氣,我看小蛇那廝纔是個暴脾氣,也不懂得開玩笑。”

“你懂什麼!捉魚,我要的是那份情趣,閒的無聊,哪能不調節調節?對了,龜兒,最近我覺察到了一絲義父的氣息,你呢,可曾感覺的到?”

“是啊,我和小蛇都有感覺,大約在萬里之外的東昌大陸上。”

“我們去看看如何?雖然義父不讓我們亂動,但只是悄悄看看又有何妨?”

“那好,我把小蛇拉回來再說,讓它去教訓這些愚蠢的魔獸,還不都給拆散架了!它知道我們出門,一定高興的不得了。”小烏龜身體暴起一團白霧,待白霧飄散,它已經無形無蹤。

小娃兒悠閒的躺在船頭,微閉二目,享受着難得的點滴愜意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