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瀟雲嚇得一驚,當即想到陳子敬曾授意保鏢把姜尚海打到肋骨斷裂的事,忙厲聲喝住:“陳子敬你幹嘛!你放開他!”
她毫不猶豫護着野男人的舉動對某人來說無疑是火上澆油,可這人就是這般,越是生氣憤怒到極點,冷峻的臉色就越發平靜優雅,眸色深沉的令人看不出情緒。
他清冷淺笑,視線灼灼盯着女人,玩味式的開口:“這兩個,我若是隻能放過其中之一,你打算護哪個?”
莫瀟雲面色悚然一怔,死死瞪着那張英俊冷笑的臉,懷疑自己耳朵壞掉了!
他居然惡劣到這樣的地步砦!
明知他是誤會了,可此時此刻,她倔強地不想解釋,只想着這人憑什麼!憑什麼光天化日之下可以這樣囂張跋扈!
“陳子敬,我跟你三年前就沒關係了,你這樣——鰥”
“不說?那就兩個一起揍。”男人挑眉,優雅輕緩地打斷她的憤怒,下一刻,保鏢上前,衝着躲在莫瀟雲身邊的官格。
“陳子敬!!”莫瀟雲厲聲一喝,本能地去護官格,可是小丫頭抱着她的腿,被媽媽大聲一嚷嚇得愣住,閃閃淚花含在眼中。
“靠!你們這幫人憑什麼抓我!老子報警了!”官格拳打腳踢,可他天生就是瘦弱書生型的,那幾個保鏢很快像捉小雞似的將他制住。
“帶出去,別嚇着我女兒。”陳子敬目光冷淡,可聲音出奇地柔和。
莫瀟雲此時也顧不得女兒了,官格跟蔣夏這幾年幫她很多,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受牽連,她衝上去攔保鏢,卻被陳子敬一把抓住手腕拽回來,輕而易舉地控制住,“你留下,我們之間的賬得好好算!”
這話落下,孫煒棟很自覺地也跟着保鏢一行人出去,順勢帶上了門。
“陳子敬你混蛋!你要是敢動他們一下我跟你勢不兩立!”漂亮的丹鳳眼中瞬間席捲起狂風驟雨,莫瀟雲再也控制不住渾身燃燒的怒火,一巴掌擡起來就要下去。
“哇……”可是,那一巴掌還未落到男人臉上,身後孤零零站着的小丫頭“哇”一聲哭起來。
動作僵住,莫瀟雲回頭,看到女兒被嚇得面色慘白。
陳子敬蹙眉,眸光柔柔地盯着幾步開外的小人兒,嘴裡指責着女人:“你嚇着女兒了。”
下一刻,修長筆直的長腿邁開,將女人丟在一邊,朝着那哭得傷心的小女娃走去。
莫桐語一頭披肩長髮烏黑濃密,因爲午睡剛起還沒來得及紮起來,就那樣柔順地垂着,微微可愛地捲曲。齊齊劉海下,那小巧的五官精緻而柔和,完全是童年陳子敬的翻版,只是稍稍柔美化了一些。
此時,小丫頭紅潤潤的小嘴巴委屈地癟着,原本是要嚎啕大哭的,可當看到這個高大英俊的叔叔朝她走來,她無端端地覺得不敢哭出聲,嘴巴合上去,只是那雙烏黑撲閃的大眼睛,還可憐兮兮地蓄積着淚花,滿滿的搖晃,如同一汪珍珠碎鑽似的,隨時都要流淌下來。
看着那麼個小小人兒,陳子敬蹲下去,可縱然這樣,頎長的身軀依然比孩子高出許多。
看出小姑娘有些緊張害怕,他不自覺地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臉上的表情柔和一些,再柔和一些……
小丫頭小小玲瓏的身段套在一件粉白色的連衣裙裡,軟綿綿的一團叫人看着心裡就軟乎乎的,可此時,那柔弱圓滾的小肩膀一抽一抽地,讓人只想把她抱進懷裡好好疼惜。
這樣想着,他也就真的伸手出去了,可是那伸出去的大手,卻控制不住的顫抖,像是深怕一慣大力的他會碰碎這個小精靈似的。
莫桐語懷抱着一隻大嘴猴,軟乎乎白嫩的十指摳着猴子嘴巴,無措極了。見面前這個很好看很好看的叔叔盯着她,她懵懵懂懂地,不知道該怎麼辦,無辜迷茫的大眼睛便擡了擡,看向媽媽。
可莫瀟雲此時還能做什麼?他已經看到了女兒,怕是再也藏不住了。
唯一讓她欣慰的是,陳子敬這般反應,應該是很喜歡這個女兒的吧?
“寶貝……”陳子敬見小姑娘僵着一動不動,軟白粉紅的指頭不住地摳着懷裡的猴子,知道她還是害怕,輕輕喚了一聲。
誰料,就是這樣溫柔的聲音,也嚇得小丫頭一愣,懷裡的大嘴猴……掉了。
圓乎乎的小腦袋低頭看了下,大嘴猴落在帥叔叔的腿下,她似乎想撿起來,可又……不敢。
這麼大點的小娃兒,心裡想什麼全都天真無邪地寫在那張臉上。陳子敬看得心裡軟綿綿的一片,剛毅深刻的五官泛起不可思議的溫柔,大手提了大嘴猴起來,又遞到小丫頭面前,“給你。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小丫頭十個手指頭攪在一起,揉啊揉,淚珠子不小心滾下來,她忙一把抹掉,烏黑溼漉漉的眼神看看大嘴猴,又擡起來看看帥叔叔,而後,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又看向媽媽。
“媽媽……”小嗓子抖着喊了聲,想去媽媽那裡,可是帥叔叔擋在面前,一動不動地盯着她,她不敢動。
那一聲“媽媽”,甜甜糯糯的,雖然不是叫他,可陳子敬聽着,也覺得心都要化掉了。
如果這樣細軟甜糯的嗓音,也能叫一聲“爸爸”,他是不是會高興得昏死過去?
光是那樣想一下,心臟的位置便傳來一陣悸痛,他不自覺地蹙眉,俊臉沉了一下。
沒辦法,心跳太快,承受不住。
見小丫頭想要不敢拿,他笑着,把大嘴猴塞到她懷裡,小丫頭這下順勢接住了,粉紅水嫩的小嘴巴動了動,禮貌地說:“謝謝叔叔……”
男人眉心一跳,喉結止不住滑動一下,“你叫我什麼?”
“……叔叔。”
“不。”男人微笑着,清冽低沉的嗓音帶着說不出的溫柔,伸出手去摸了下小丫頭滑嫩嫩的臉蛋,嗓音有些顫抖,“我是爸爸,寶貝叫一聲爸爸,好嗎?”
活到三十多歲,陳子敬從未有過這樣溫柔與人對話的時候。縱然陳子昕那般粘他,縱然他對陳子昕還算是細緻耐心,可他也只是不冷不熱地對待妹妹。
女兒終究是女兒,無法取代的存在。
爸爸?小莫莫眼珠兒動了動,似乎受驚了,整個人愣呼呼地盯着陳子敬,這般細細一看,似乎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無端端地對眼前的帥叔叔生出了幾分好感。
陳子敬也看出小女孩的心理變化,繼續溫柔耐心地哄勸:“寶貝讓爸爸抱一下好不好?”
他摸着女兒臉蛋的大掌垂下來,落在小丫頭不堪盈握的柔嫩肩膀上,微微用了力,想把小丫頭拉到自己懷裡來。
可小莫莫哪裡反應過來,她只想着爸爸兩個字,想着媽媽說爸爸去了天國,那麼爸爸這是回來了嗎?
心底裡對眼前的帥叔叔是有好感,可是幼小的孩子總歸是怕生,她愣住,不肯動。
莫瀟雲終於看不下去了,上前來提醒道:“陳子敬,孩子太小,什麼都不懂,你這樣強迫會嚇壞她的!”
男人頭也不擡,眉眼間的溫柔似要滴下水來,再度勸說:“寶貝,我是爸爸啊,爸爸,懂嗎?寶貝乖,讓爸爸抱一下,就一下,好嗎?”
這般輕緩溫柔的語調,耐心又細緻,哀求一般,小丫頭心軟軟,無端覺得“爸爸”好可憐。
小腳丫動了一下,往前邁。
“莫莫!”莫瀟雲心裡一慌,似乎擔心女兒很快被這人收買,下一步就是被他帶走,忙叫住。
小丫頭愣住,水汪汪的大眼擡起看媽媽,猶豫。
陳子敬依然不理某人,甚至暗地裡故意跟她較勁兒似的,英俊的眉眼含着柔柔的笑意,拉着小姑娘軟綿綿的小手,套近乎,“寶貝你叫莫莫?”
“莫莫是小名,我叫莫桐語……”稚嫩甜糯的嗓音解釋道,語調歡快飛揚,顯然對陳子敬的防備又鬆懈了一些。
男人自然懂得,一邊跟她說話一邊悄無聲息地拉着她朝自己靠攏,“莫莫,那你今年幾歲了?”
“兩歲多……”媽媽是這樣說的,其實她也不懂兩歲多是什麼意思。
回答完這個問題,小丫頭已經被男人拉到了腿邊,“莫莫,爸爸抱你一下,好不好?”
隔得近了,小莫莫盯着陳子敬仔細看,從他漆黑深邃的眸中看到了自己小小的影子,忽然就笑了一下,伸手去指,“莫莫在蜀黍的眼睛裡,好小好小……”
陳子敬看着女兒的笑,心跳的越發快了,想着小丫頭應該不會抗拒,他試探着收攏雙臂,將女兒小小軟軟的身子摟在懷裡。
終於,終於,小身子靠在了他的胸前。
陳子敬顫抖着,把腦袋埋下來,輕輕放在女兒肩上。小丫頭身上淡淡好聞的奶香味瀰漫在鼻端,一股說不出的濃情溫暖席捲全身,他情不自禁地閉上眼,蓋住眼底翻滾的熱潮,清晰地聽到左胸處的心跳一聲大過一聲。
無法控制的激動,無法形容的心潮,陳子敬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個兩歲多的女兒存在這世上。
他以爲此生能再見到這個女人已經是萬幸,從未奢望過他們之間還能有開花結果的一天。
這個女人,竟懷着他的孩子還跑這麼遠,幾年來一點一滴的消息都不透露。
如果不是他尋過來,她是不是這一生都不打算讓他知道自己有這樣一個惹人疼愛的女兒?
他到底是該恨她,還是謝她?
心潮澎湃,情緒愈發失控,他情不自禁地緊了懷抱,恨不得將女兒揉進身體裡去的樣子。
小丫頭起初安靜地任由他抱着,可後來被他大力擠壓着小身子,頓時不肯了,嘴裡叫着嚷着,小胳膊小腿兒的也撲騰起來。
莫瀟雲怔怔地盯着陳子敬懷抱孩子的模樣,雖然最初她是不願陳子敬接觸女兒的,可當看到他抱着孩子時微微顫抖的高大身軀,心裡泛起鈍鈍的疼痛。
女兒的呼喊掙扎驚醒了她,她回過神來忙彎腰下去拍打那人:“喂,你弄疼孩子了!輕點!放手啊!”
可男人卻像是沉浸在什麼幻覺裡一樣,一動不動地沒有反應,只是那樣執拗地抱着小丫頭。
“媽媽,媽媽……我怕——”
女兒小手伸出來,求抱抱,莫瀟雲去抱,又怕生生拉出來扯疼小丫頭,急忙心疼地又去叫那石化一般的男人,“陳子敬!你聽到沒有!你弄疼女兒了!放手!放手啊!”
她牟足了勁兒去拉扯男人,摳着他的大手往下扯,廢了好大的力那人終於有了反應,鬆了手。
莫瀟雲一把去抱女兒,被嚇住的小丫頭也正好撲進她懷裡,緊緊摟着她脖子。
那僵硬蹲着的高大男人,被莫瀟雲一把力道推開,竟直直朝後坐到了地上,臉上的表情依然定格在摟抱住孩子的那一刻。
莫瀟雲安撫好女兒,纔看向那坐在地上的男人,見他面色蒼白,眉宇輕蹙,似乎正忍受着什麼痛苦,不放心地喚了聲:“陳子敬……”
小莫莫也盯着他,好奇地問:“媽媽,這個叔叔,真的是莫莫的爸爸嗎?”
事已至此,隱瞞無用,莫瀟雲點了點頭。
小丫頭嘴巴微微一張,看向陳子敬,嘴裡無意識裡呢喃:“……爸爸?”她有爸爸了?而且這般高大好看,叫她好喜歡!
那呆坐在地,正默默承受着心臟痙攣的男人,聽到這一聲輕輕的呼喚,眼眸緩緩擡起,迎向女兒晶瑩的視線,僵硬的臉上總算換了副神情,嘴角慢慢勾起笑。
爸爸,他終於聽到這稚嫩甜糯的小嗓子,也這般動人地喚他爸爸了。
他做爸爸了!
可下一秒,他坐在地上的身軀卻漸漸朝着地面倒去。
莫瀟雲嚇壞了,幾乎是本能地撲過去,“喂,陳子敬!你怎麼了?!”
男人堅硬的身軀微微蜷縮,大掌擡起似乎想到身上摸索什麼,涔白的嘴脣艱難地蠕動。
莫瀟雲急壞了,忙擡頭去叫外面的人,後來聽清他說的是“藥,藥……”忙伸手在他身上翻找。
摸出一個白色小藥瓶,她匆匆看了一眼,似乎是治療心臟疾病的,立刻擰開蓋子倒出一粒,塞進男人口中。
外面的門“啪啪”敲着,孫煒棟的聲音傳來,莫瀟雲這纔想起剛纔這人離開時把門帶上了,忙吩咐女兒:“莫莫,去開門。”
小丫頭也看出情況緊急,咚咚咚地跑過去,搬了小凳子放在門後,站上去,擰開門鎖。
孫煒棟隱約聽見裡面有人呼救的聲音,可是敲門未開,還以爲自己聽錯了,正狐疑着準備走開時,門又突然開了。
他一愣,回頭朝裡看去,一眼瞥見躺在地上的老闆,頓時大驚!
“他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就這樣了!”莫瀟雲看着孫煒棟進來,急聲問道。
“陳總幾次受重傷,心臟早就負荷過重,不能受刺激的。”孫煒棟凝聲解釋。
莫瀟雲想也知道是這回事。
聽說當年他在部隊裡時就因爲受重傷,心臟不能再承受超負荷的執行任務纔不得已退役。後來他們在緬甸經歷了那一劫,他更是九死一生,這顆本就出了問題的心臟肯定越發不堪一擊了。
“那現在怎麼辦?送他去醫院?”心臟問題可不能輕視,母親當年就死於心臟疾病,她害怕陳子敬會出事。
不待孫煒棟說話,那躺在地上吃了藥丸的男人便漸漸緩過來,沉沉吩咐了一句:“扶我起來。”
莫瀟雲見他死不了,心裡的擔憂放鬆,一時又冷着臉,不理會了。
孫煒棟無奈地暗歎,叫了王隆進來,兩人一起小心翼翼扶着陳子敬,轉移到客廳沙發上。
莫瀟雲見門開了,忽然想起被拉出去的官格和蔣夏兩人,趕緊起身衝出去。
“官格,蔣夏,你們沒事吧?”見那兩人就在門外走廊站着,莫瀟雲上前急聲問道,拉着他們轉來轉去的打量。
官格被轉得都要暈了,忙說:“哎呀,沒事啦,不要擔心!我們沒捱揍!”
“沒捱揍?”莫瀟雲似乎不信,陳子敬那人狠起來她是見識過的,就算不要人命,也得打個半殘。
蔣夏抱着膀子,翻了翻白眼,雲淡風輕地解釋說:“還是我機靈。趁着他們下手前,我說我跟格格是一對兒,他們就住手了。”
“什麼?!”莫瀟雲大吃一驚。
官格似乎不好意思似的,一巴掌拍在蔣夏一身腱子肉的肩背上,“你個死大壯!以後我名聲壞了娶不到老婆,你他媽負責!”
“我靠!老子聰明救你一命,你要不要恩將仇報?你有種你進去跟小莫莫的老子說,你跟女金剛是一對兒啊!”
“你妹的!你胡說什麼呢!”
眼看着這兩人胡亂扯起來,不着邊際的,莫瀟雲無語地翻白眼,趕緊又回去。小丫頭一個在家,面對着陳子敬,可不要又被嚇哭了。
可是,她再進去時,眼睛一瞪差點懷疑自己看錯了。
誰能告訴她
,那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抱着她可愛伶俐的女兒,那般溫馨有愛的畫面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子敬收腸刮肚,把三十多年積累下來的與人交流的技巧笨拙地用了個遍,總算是能勉強跟兩歲多的小丫頭聊上天了。
他若是早知道有一天自己會突然蹦出一個女兒,那些年他一定跟子昕好好打交道,至少得弄清楚小丫頭們都喜歡玩什麼吃什麼,也不至於此時想跟自己的女兒聊聊天都這般痛苦無奈。
孫煒棟立在沙發一側,盯着自家老闆溫柔耐心的模樣,臉上也是久違的笑意。
老天爺總算是公平的,開眼了一回。這幾年,他這個特別助理是親眼看着總裁大人過得如何艱難,經常深更半夜還在辦公室裡忙着公務。
其實也不是有那麼多忙不完的工作,只是老闆睡不着,即便是藉助藥物,也只能維持人體所必須的睡眠。
三年的瘋狂下來,華商的事業版圖不知又擴張了多少倍。可他知道,老闆不開心,甚至一點都不關注,他的心早已經隨着某個女人的離開而鎖住了,這世上怕是再沒有什麼事能讓他掛念一下。
可此時,這個懵懂無知的小丫頭,卻能叫他全身心地放鬆下來,笨拙地重複着毫無意義的聊天內容。
比如:
“莫莫喜歡什麼玩具?”
“莫莫喜歡大嘴猴……就是這個!還有媽媽!”
“媽媽不是玩具……”
“哦,那莫莫也喜歡媽媽!”
“除了喜歡媽媽,還有什麼呢?”
“還有格格,壯壯……”
格格,壯壯?
陳子敬嘴角抽了一下,這是什麼東西?
孫煒棟趕緊解釋:“老闆,就是外面那倆男人。”
某人的臉色霎時沉下來,嚇得懷裡的小丫頭一僵,不敢動了。
莫瀟雲走進來,一把抱起女兒,對着沙發上的男人下逐客令:“陳老闆,這是我的私人地盤,你未經允許闖進來,未免太不禮貌,請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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