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煙霧升起,男人刀刻般冷厲深邃的五官隱在一片薄霧中看不真切,可那兩道漆黑幽深的眸光卻直直穿透過來。
眼神從腳下開始,一寸一寸往上移,他明目張膽到無禮過分的眸光讓莫瀟雲有一種撲面而來的羞辱感,彷彿自己正一絲不掛地立在男人面前,被他評定着優劣好壞。
那麼個俏生生的小女人,腳下踩着白色的細高跟,纖細玲瓏的腳踝露着,生嫩白皙,上面是同色系的九分褲,俏臀柳腰,水藍色的網格雪紡衫襯得她年輕朝氣,長髮披散,又多了幾分女性特有的柔美,一邊髮絲全都捋到了肩後,露出玉白小巧的耳垂。
他記得,耳垂是她身上最爲敏感的部位之一,親熱時他只要含住那裡,她立刻抖成一片。
身爲職場白領的她,這身打扮清新靚麗,優雅別緻,讓人眼前一亮,視線都移不開了砦。
看來這三年她過得很不錯,是老闆照顧周到,還是那個男友滋潤有方?
反觀他自己,被無藥可醫的失眠症折磨了三年,險些命都丟了鰥。
這般一對比,陳子敬眼瞳越發黑沉,那目光帶着寒氣,凜冽陰鷙。
莫瀟雲覺得站不住了,空間裡寂靜無聲,她只能聽到自己越來越轟隆的心跳,怕再呆下去心臟就要爆裂開來,她忽而轉身,逃也似地出了會議室,丟下一句:“我去給陳老闆泡茶。”
進了茶水間,裡面沒人,她終於能喘口氣。
緊張慌亂的思緒一團糟,她只想什麼都不管不顧地扭頭走人,可想到席鶴軒對她一慣而來的關照,終究是做不出這樣不負責任的事情。
深吸幾口氣平定下來,她又想起昨晚席鶴軒的話,暗罵着自己沒出息。
她又沒做錯什麼,爲什麼每次一見那人就一副手足無措心虛緊張萬分惶恐的樣子?!就算是以後要逃,至少面對他時不能失了方寸,沒了底氣。
如今都當媽的人了,居然還這麼膽小,以後怎麼給女兒撐起一片天?
心神恍惚,瓷杯裡的開水都滿了她都未察覺,手指燙的“啊”一聲趕緊縮回來,又忙衝到水管下澆涼水。
疼痛喚醒了神智,她越發懊惱,真是沒出息沒出息沒出息!幹什麼怕他!幹什麼嚇成這樣!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畢竟是在公司裡,這人還能把她強了不成?!
心裡做好了建設,莫瀟雲終於一咬牙鎮定下來,泡好茶水走出去。
再度踏進會客廳,她已經恢復了往日在公司裡自信從容的模樣。
“陳總,請喝茶。”
收了托盤,她便要退出去,準備去取一些產品圖冊給這人看看,不料那先前始終緘默冷峻的男人忽而有了動作,凌厲地一把扣住她的手,下一刻,長腿一動,他靠在皮椅裡高大挺拔的身軀便直逼過來,將女人抵到了會議桌邊。
莫瀟雲大吃一驚,可隨即冷靜,丹鳳眼斜睨過去,聲音壓到最低最冷:“陳總裁這是什麼意思?昨晚一巴掌不夠?”
話音未落,男人擰着她的手腕一把反剪到背後,她身子本能地前壓,飽滿的胸口便抵到了男人堅硬強壯的胸膛。
會議室門口正好有人路過,見狀不由得脖子往裡伸了一下,一臉驚愕訝然的神情。
陳子敬微微擡眼,刀棱一般滿含煞氣的目光瞪過去,陰寒冷惻,不等他開口,那員工嚇得落荒而逃。
“你幹什麼?!”莫瀟雲終究是動了火,兩人捱得太近,這還在公司,她得要臉面!
陳子敬不說話,咬着牙面目森冷,冰寒僵硬的身軀強勢地往前抵了下,莫瀟雲明顯感覺到自己胸前抵着他的那一部分被擠壓的變形——
“……”她氣得說不出話來,漲紅着臉,用力掙扎。
“扭什麼?”男人終於開口,清清冷冷。
“陳子敬你到底什麼意思?談生意就談生意,你這是姓***擾!”莫瀟雲氣得雙目噴火,小臉鐵青。
她掙扎,被他輕易化解,整個人唯有往後儘可能地壓腰,才能避免不跟他親密接觸。
“莫秘書還當自己是警察?”他笑了下,大掌擡起捏住她小巧的下顎,就那樣粗魯的用力將她往後下壓的身子硬生生拉了回來。
莫瀟雲疼得皺眉,覺得下顎的骨頭都要被捏碎了,不懂這人什麼時候變得這般蠻橫粗魯,“我是不是警察都可以告你***擾!這是在辦公室,信不信我叫人了!”
男人嘴角的笑意加大,惡魔一般,“我信,你叫。”
莫瀟雲:“……”再度語塞。
“你把他們都叫進來看看我們是什麼關係,我看以後還敢有誰打你的主意。”男人繼續說話,輕緩低沉的語調很是優美。
“我們是什麼關係?我們早就沒關係了!”莫瀟雲要氣炸,偏偏還要壓着脾氣不得發作,“陳子敬你到底怎麼回事?這天底下你就找不到一個女人了是不是?我就不信這分開三年你沒個女人!你去找她們啊!來折磨我幹
什麼!”
男人皺了下眉頭,隨即垂眸,平靜的眉眼海一般深沉,清淡凜冽的嗓音悠悠傳來:“我若說我這三年沒有女人,你信是不信?”
莫瀟雲一愣,掙扎的動作停住,眼簾擡起,盯着他。
莫名其妙來這麼一句,什麼意思?
他有沒有女人跟她有半毛錢關係?
“這事兒跟我有關嗎?”心裡這樣想着,嘴上也就真的問了出來。
男人平靜的眉眼瞬間戾氣瀰漫,臉色也冷沉的可怕,“……跟你無關?”
他掀了掀脣,剛硬的身軀越發往前擠,似乎要被將擠碎壓扁的樣子,“那三年前你臨走前去醫院看我一眼,什麼意思?”
臉色刷的僵住,血色一點一滴消退,莫瀟雲前一刻強硬的態度頓時發虛,連眼神都瞥開。
他還是知道了……
“……嗯?什麼意思?”男人執拗地將那張冷豔的小臉扳過來,慢條斯理地追問,非要得到一個答案,“不是那般決絕嗎?又去看我是什麼意思?”
她被逼得走投無路,紅脣抿成一條直線,眼眸一橫,咬牙道:“你千里迢迢找到這裡來,就是要問這個?”
男人緊緊定着她,目光鋒銳凌厲:“對!”
莫瀟雲冷眸回視,嘴裡爽快利落地說:“我去看你能爲了什麼,當然是看你死沒死!你要是死了我就沒必要逃這麼遠了!誰知道禍害遺千年,你居然沒死!”
她一句一個死字,聽得男人本就冷峻的面色愈發陰鷙,渾身堅硬的肌理一條一條拉緊。s173言情小說吧
見他整個人陰沉的恐怖,尤其是那雙眼,冷峭深邃的如同要吃人一般,莫瀟雲心裡莫的痛快了幾分,越發來勁兒,“陳四少以爲我去看你是爲了什麼?對你念念不忘餘情未了?抱歉,我還沒有那麼下賤,明知一個男人接近我是爲了報復,爲了玩弄,我還要不知廉恥地貼上去,我當時只盼着你——唔——”
泄憤般暢快的譏諷還未結束,男人便像是捕食獵物的雄獅一般撲了上來,一口咬住她不斷吐出凌厲字眼的嘴脣。
莫瀟雲一愣,腦子裡一片空白,可隨即反應過來,心裡憤怒的小宇宙徹底爆發。
“陳子敬!唔,你混蛋!放開我!”她用盡全身力氣,拳打腳踢,可惜這幾年太忙太累,她疏於練習,身手大不如從前。
那些反抗被男人輕易化解,而後像是被徹底惹怒,他什麼都不管不顧了,一把抱起她,將她丟到厚實光滑的會議桌面上,修長有力的手指扣住她優美的脖頸和纖細的腰肢,高大偉岸的身軀壓下來,狠狠地吻她!
那個帶着懲罰報復性質的吻,冰涼冷酷,沒有絲毫激情與***,只帶着令人不寒而慄的氣焰和怒火。
莫瀟雲瘋了一般掙扎,拿起方纔的托盤想砸下來,可被他一掌揮開,落在地板上發出驚人刺耳的聲響。
這麼大的動靜,外面的同事們肯定聽到了,可是居然沒人敢進來看看!
靈活的舌頭挾帶着強烈的男性氣息,從她因疼痛而不得不微微開啓的齒關中長驅直入,強勢霸道地攻佔着每一寸領地。
盛怒之下的男人力道太恐怖,莫瀟雲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要碎了,嘴脣火辣辣的疼,舌頭也像是要斷裂一般。
瘋了,瘋了!
這個男人瘋了!
他竟在她公司的會客廳裡這般對她!
甚至那兩扇門都還大咧咧地開着!
莫瀟雲憤怒、羞辱、憎恨、傷痛,滿心複雜的情緒無法形容,只想着自己怎麼就這樣倒黴,招惹上這種恐怖霸道的混蛋!
兜裡手機忽然響起,打斷了兩人間硝煙瀰漫的鬥爭,莫瀟雲如蒙大赦,掙扎着去摸手機,同時用力反抗想要跳下桌面。
可男人兩條長腿像鋼鐵柱子一般定在她雙腿中間,她推不開,下不去!
“陳子敬!不要……讓我恨你!唔,放,放開我!”掙不脫,手機還在繼續唱着歌,她拼命地搖頭晃腦,到處躲閃,一隻手在桌面上慌亂地摸着什麼,忽然碰到了那個猶在冒着熱氣還燙手的瓷杯。
那一瞬間,她也是被氣得失去理智,哪裡還能考慮這一衝動下去的後果,只管提着杯子起來往男人身上砸——
陳子敬聽到杯底與桌面摩擦的聲音時便意識到要發生什麼,大手凌厲地揚起,精準地一把揮開了那個裝滿熱茶的瓷杯!
可是,杯裡滾燙的液體卻帶着慣性依然向兩人潑來!且由於他的阻攔,方向發生了一些偏差!
眼看着那水就要落到莫瀟雲身上去,男人高大的身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側身擋上來,同時雙臂將桌上的女人扯下來,嚴絲合縫地扣在懷裡。
那一瞬間的變故太快,莫瀟雲根本就無法反應,只是本能地尖叫一聲,縮着脖子揚手去擋臉。
她哪裡想到,陳子敬會比她更快,且毫不猶豫地把她拉進懷裡,用自己高大的身軀,寬厚的肩背,擋住了那滾燙的開水。
動作幅度太大,她抽出一半的手機被撞落在地,正好觸碰到了開機鍵,屏幕上亮了起來。
莫瀟雲被他護着的姿勢,腦袋自然下垂,正好就看到手機上的屏保照片,頓時嚇得心跳驟停!
下一秒,不知從哪裡來的一股力道,一把掙脫開陳子敬的懷抱,往前一步彎腰下去搶了手機扣在手中。
那個瓷杯被陳子敬一掌掃開,砸到了落地窗上,幸虧落地窗的鋼化玻璃質量夠好,沒碎,但是猛烈的撞擊發出恐怖的聲響,杯子被撞擊後又落到地面,不可避免地碎成了渣渣。
開水還在地板上冒着熱氣,剛剛泡開的茶葉凌亂地潑了一地。
滿室混亂。
許是她臉上的心虛太明顯,陳子敬看出了什麼,無暇去顧自己很可能已經燙傷起泡的脊背,狹長的俊眸眯了眯,看向她不自覺藏到背後的手機,腦子裡靈光一現,墨黑的眸盯着她:“誰的電話?”
她咬着脣,“不知道。”
本來就是,沒來得及接,怎麼知道。
“手機拿來。”男人大掌一攤,霸氣地伸出去。
“憑什麼!”
男人不跟她廢話,仗着腿長手長,動作凌厲而迅速地拽住她,一把拉回來,劈手去奪她手機。
莫瀟雲嚇得一陣窒息,幾乎要尖叫出聲,情急之下乾脆一把將手機用力扔出老遠!
不負所望,手機被那樣猛烈地扔出去,落地時碎成了幾半。
陳子敬盯着粉身碎骨的手機看了看,視線收回,落在還被他半捆在懷裡的女人臉上,薄脣輕啓:“這不覺得這樣做是欲蓋彌彰嗎?”
莫瀟雲心裡冰涼,臉色都僵的不自在了。
確實,這樣的舉動肯定引起了他的懷疑,若是他有心去調查——
心裡很慌,慌得血管突突突地震動聲都能聽見,可她嘴上卻還是辯解着:“什麼欲蓋彌彰?我做了什麼?我手機裡有些不方便給旁人看的東西,比如我跟男人的親熱照,我不想讓陳總裁看,不行嗎?倒是陳總讓我刮目相看了,如今不僅喜歡當衆猥褻女性,還有了窺人*的癖好,就不怕被我披露出去陳總顏面掃地?”
她故意把自己說得不堪,希望能把方纔摔手機的異常舉動尋個合乎情理的理由,打消他的懷疑。可惜,精明銳利如陳子敬,又哪是這麼好糊弄的?
手機落在地上,她倉皇去撿時,他目光隨過去看了一眼,依稀瞥到手機屏保是一張寶寶圖片。
他再冷酷再古板再不解風情,也知道現在人們氾濫成災的幾個習慣。
單身的曬美食,結婚的秀恩愛,當媽的狂曬娃——她一個單身女人,充其量也就是有個五大三粗的男友,手機屏保弄個寶寶照片幹嘛?
除非——
挺拔精瘦的身軀猛然一震,他凌厲深沉的雙眸冰棱一般射向跟他撇開距離的女人,那顆千瘡百孔的心臟霎時劇烈搏動起來,叫他險些緩不過氣。
“你是不是瞞着我什麼事?”他整個人沉靜下來,眸光疑慮,帶着說不出的嚴肅慎重。
莫瀟雲挑眉,“我瞞着你什麼事,你倒是說說?”她表面鎮定的很,可心裡已經緊張到極點。
她知道,陳子敬一定是看到了什麼,起了懷疑,心尖越發抖起來。
男人皺眉,盯着她看了又看,眼神圍繞着她的三圍。
生了孩子的女人,不管產後身材恢復的再好,這三個地方多少會有變化。
不過,還有一種更直觀的判斷方法。
打定主意,他沒有心情再跟她咬文嚼字,長腿一邁動作冷厲地上前去抓她。
莫瀟雲早就戒備着,幾乎是在他有動作的瞬間,她便奪路而逃,可惜還是輸在女人天生的劣勢上,她被陳子敬再度扣進懷裡。
這一次,他沒有強吻,沒有亂摸,而是上來直接去解她褲子的鈕釦!
莫瀟雲簡直氣得頭頂冒煙,用力蹬地一上一下的亂蹦亂跳,拼了命的掙扎,鞋子都甩出老遠,再也顧不上顏面什麼的,大聲喊着“來人來人!”
她知道這人要幹什麼,他肯定是懷疑了,肯定是懷疑了!
他要看她的肚子,看她是不是生過孩子!
她產後身材恢復的很好,從形體基本看不出什麼,只是小腹留下了妊娠紋。這幾年要養孩子要租房子她也沒有多餘的資金去買修復保養品,那些紋路經過時間的洗禮已經變得銀白淺淡,但只要細看,還是能發現。
這個男人太恐怖了!
陳子敬打定主意要乾的事,天塌下來也要進行下去。縱然莫瀟雲反抗成這個樣子,可他依然不爲所動,沉着臉駭人的表情,大掌蠻橫用力地解她衣褲。
“陳總裁這是幹什麼?我這秘書是新人,若是有什麼招待不週做的不好怠慢了陳總,您跟我直說就是了,哪用得着您親自動手教訓?”就在兩人鬥得如火如荼,就在陳子敬解開了女人腰間鈕釦準備把
褲腰拉下去時,敞開的會客廳門口大步優雅地走進來一人。
席鶴軒臉上端着笑,清揚悅耳的語調打斷了一室凌亂,眸光直直盯着兩人,又掃過一地狼藉。
陳子敬動作一窒,莫瀟雲如蒙大赦。
虛弱地閉眼喘了口氣,莫瀟雲從男人懷裡彈跳似的蹦出來,都不敢去看那人一眼,漲紅了臉手忙腳亂地提好褲子,光着腳撿了鞋子和手機零件,落荒而逃。
出了會客廳,莫瀟雲無暇去管同事們看向她的眼神了,抖着手把五馬分屍的手機安裝好,按下開機鍵。
屏幕破了,但好歹還能用,她慶幸不已,也不管現在是上班時間,匆匆收拾了東西直奔電梯。
她記得官格的號碼,進電梯後便趕緊撥過去,一等那邊接通,凌亂慌張的口氣便問:“官格你在家嗎?”
那端,官格正跟蔣夏一起吃泡麪,聞言微微驚訝,“在啊!我跟大壯都在,出什麼事了?”
“莫莫呢?”
“小丫頭還在午睡呢。”
莫瀟雲心裡害怕極了,說話都在抖,“你們幫我一個忙好不好?叫醒莫莫,再幫她收拾一些衣物,我馬上回來!”
官格聽得一驚,“這是要幹什麼?出什麼事了?”
莫瀟雲奔出電梯,衝到馬路上攔住一輛的士坐進去,長話短說:“那個人找來了,很可能已經知道了莫莫的存在,我不能讓他看到孩子,不能讓他把孩子搶走!拜託你們,趕緊幫我收拾,時間來不及了!我馬上回來了,你們收拾好後直接帶着莫莫和行李到小區門口!”
頭一回聽到女金剛這樣方寸大亂慌張無措的說話,官格聽得心跳加速,泡麪都來不及吃,起身衝進小丫頭睡覺的房間,“行行行,我明白了,你別急,我這就收拾!”
蔣夏不明所以,追着他進屋,“咋了啊?出什麼事了?”
官格收拾着莫桐語的衣服用品,聞言指一下牀上還在熟睡的小丫頭,“大壯,你快把莫莫叫醒!女金剛說莫莫的老子找來了,要跟她搶孩子,她現在嚇得都要哭了,說要馬上回來帶着莫莫跑路!你趕緊的,把莫莫叫起來!”
蔣夏“哦”一聲,卻還愣着,“可這能跑到哪裡去啊?那人既然知道了自己有個女兒,肯定她們母女跑到哪兒都能找到啊!”
官格焦頭爛額,“哎呀,你管那麼多幹什麼!我覺得女金剛既然不肯跟那個男人在一起,肯定就是那個男人不夠好!大壯,看在女金剛給咱們做了幾年飯的份上,這個忙一定得幫到底!她們母女倆倉皇逃路怎麼行?萬一被那個男人抓住呢?大壯,我決定誓死追隨!”
蔣大壯被他一番話說得義憤填膺,咧嘴笑了,“靠!老子認識你這麼多年,一直見你娘炮的模樣兒,今天真他媽血氣!像個男人!”
“你他媽少廢話了!趕緊的!”
兩個男人齊心協力,片刻的功夫就把小丫頭那麼多東西收拾妥當了,裝了滿滿一行李箱,又給莫瀟雲帶了一些生活必需品。
只是,收拾東西簡單,叫醒一個兩歲多還在熟睡的小娃兒,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莫瀟雲的電話再度打來時,蔣夏正抱着喚不醒的莫桐語起身,小丫頭睡覺被吵,有起牀氣,哼哼唧唧地開始鬧。
“你們還沒收拾好嗎?我已經到小區門口了。”莫瀟雲很着急,催促着。
官格提着行李,分身乏術,把手機夾在肩膀上,大聲嚷嚷着喊:“我們收拾好了啊!可是莫莫沒睡飽,被我們吵醒了在鬧,大壯搞不定她!”
莫瀟雲真是無語!既然孩子沒睡好,那就不叫醒她了嘛,直接抱着走還不行?
男人看孩子,真是太不靠譜!腦子都不知道變通!
知道這小魔女鬧起來是什麼樣子的,莫瀟雲立刻頭大,趕緊跟師傅解釋了一下,讓師傅等等,她飛快地推門下車。
衝回家門,小丫頭還在嚎啕大哭,蔣夏抱着她要走,可她蝦子一樣亂蹦亂跳,小身子崩成一條扁擔似的,抱都抱不住。
這若是個大孩子,蔣夏就直接扛着走了,可這麼個小女娃兒,他又不敢下手太重,只能由着小丫頭鬧騰,他不住地哄勸。
哎,莫瀟雲皺眉,無奈,也真是難爲了兩個大男孩。
“莫莫,我們去遊樂場好不好?”莫瀟雲上前抱起女兒,摸摸小丫頭哭紅的臉蛋,耐心地哄。
莫語桐看到媽媽,哭聲止住了,卻還是一抽一抽的。
“莫莫,你不是讓媽媽今天早點回來陪你嗎?你看媽媽回來的早吧?我們去遊樂園玩好不好?”把女兒凌亂汗溼的頭髮撥到腦後,莫瀟雲繼續柔聲哄勸。
小丫頭性子活潑,並不是那種愛哭鬧的孩子,聞言立刻點點頭,稚嫩的嗓音甜糯地說:“好,莫莫要去遊樂園。”
“真乖!”莫瀟雲抱起女兒,前一刻還在哭鬧的小丫頭,此時眼眶紅紅鼻涕吊着,卻又已經笑得甜甜的了。
看了下官格,見他提着
行李箱,還揹着一個雙肩包,莫瀟雲匆匆問了句:“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
她一手抱着女兒,騰出一手去拉行李箱,卻聽官格說:“你帶着莫莫又提着行李怎麼行?我跟大壯陪你吧!”
莫瀟雲大吃一驚,“那怎麼行?你們還要——”
“哎呀,這都什麼時候了,我們那都是小事!等你安頓好我們再回來!”官格很是仗義。
莫瀟雲感動不已,點點頭。
一行三人帶着孩子正要出門,蔣夏一摸荷兜,“等等!我手機還在房間充電,我去拿手機!”
官格頭也不回地提着行李往外衝,嘴裡催着:“你丫快點!”
話剛落下,面前被一人堵了住,他步伐一頓,本能地問:“你是誰啊?”
莫瀟雲安撫着女兒,聞言轉頭過去,霎時停了心跳,臉色煞白!
“莫小姐。”孫煒棟恭敬有禮的聲音在瞬間冷凝的空氣中響起。
莫瀟雲無法做出反應,懷裡的女兒動了動,從她身上滑下來。
官格腦子反應快,頓時明白過來,一時傻住。
這人也動作太快了吧!
陳子敬沉着臉踏步進來,剛毅冰冷的面龐陰寒瀝瀝,周遭空氣都被他凍得冰封。他依然穿着那件被潑了滾燙茶水的襯衣,顯然是從凌風科技直接追到這裡。
視線停在莫瀟雲石化的臉上,清冷不帶一絲溫度,隨即慢慢下落,定在那小女娃身上——頃刻,一向凌厲漠然不泛波瀾的漆黑深瞳,彌上激動跳躍的光。
女兒……他的女兒……她給他生的女兒。
強行壓抑着要衝上前跟那個可愛小人兒擁抱說話的衝動,陳子敬記着當下要處理的重中之重!
官格之前那些仗義和豪爽,此時被陳子敬的氣場扼殺於無形之中,他悄悄退步回到莫瀟雲身邊,動了動嘴皮子,沒發出聲兒。
孫煒棟跟王隆的視線在官格身上瞟了下,心裡俱都是失望。
良禽擇木而棲,莫小姐要離開四少,至少也得找個更好的吧,怎麼看上了這樣窩囊的小白臉。
他倆心裡鄙視着,陳子敬冷厲肅殺的眸光亦淡淡瞟了官格一下,卻皺眉泛起疑惑——跟昨晚看到的那個似乎不是同一人。
“靠!我手機充電器好像壞了,充了這麼久手機還是沒電!”一屋子死寂中,蔣夏盯着手機大步衝出來,懊惱地嚷嚷。
衆人一驚,全都看向穿着背心大短褲的蔣夏,除了陳子敬面色淡然,孫煒棟、王隆跟那門口立着的幾個保鏢,全都是一副驚悚不敢置信的模樣!
這、這——居然有兩個男人?!
孫煒棟瞪着眼,目光在風格迥異的兩個男人中飄來飄去,而後又小心謹慎地瞄向他身邊不發一語的老闆。
果然,本就冷峻不悅的四少,此時鐵青着臉寒惻惻的表情是他從未見過的恐怖模樣。
他甚至懷疑老闆會不會上前去直接解決了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居然想帶着陳四少的女人跟女兒私奔!
對,孩子……
孫煒棟這纔想起最重要的一點,眸光忙看向站在莫瀟雲身邊的小女娃。
那粉雕玉琢的小女娃顯然被這樣的陣仗嚇住了,抱着媽媽的腿,大眼睛滴溜溜地到處轉,帶着謹慎與防備,停在陳子敬身上。
這小女娃……太像他家總裁大人了!
孫煒棟驚歎連連,陳子敬卻無動於衷。
蔣夏衝出來後,陳子敬冰冷寒肅的目光便從官格臉上移過去,認出蔣夏纔是昨晚跟某人在小區路上打情罵俏的那個。
這個女人,好!真是好!
居然有本事同時周身在那麼多男人之間!
滯重的空氣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莫瀟雲怔怔地立在那裡,完全忘了該如何反應,僵硬的表情如同帶了青銅面具一般,連喜怒哀樂都看不出了。
直到,耳邊隆隆地傳來男人似笑非笑卻又陰鷙冷厲的聲音。
“莫瀟雲,你竟帶着我陳子敬的種跟兩個男人廝混在一起!可真是叫我刮目相看!”那一字一句咬的極重,彷彿要把她放在齒間一下一下磨碎似的。
莫瀟雲猛然一驚,如夢初醒般,這才摟着女兒往後退了退。
官格也反應過來,忙高聲對峙:“你這人怎麼說話的?難怪女金剛要帶着小丫頭逃跑!”臉色臭就算了,嘴還這麼毒!女人是要哄得好不好!
他一開口,陳子敬冷冽如刀一般的視線便看過去,登時嚇得官格一愣,住了口。
“這樣沒出息的小白臉,你也看得上?”他回過視線,重新定在女人臉上,面色冰冷,如覆寒霜,口氣滿是輕蔑和侮辱。
這下不光是官格看不下去,蔣夏也火了,“喂!你這人怎麼說話的?我們兄弟倆是好是壞,還輪不到你來說話!”
蔣夏鍾愛健身,練了一身誇張的腱子肉,說這話
時手臂一揚,眉眼挑起,指着陳子敬走上前,一副要動手的模樣。
王隆隨即上前一步,身後的保鏢也行動起來,不待蔣夏近身,他已經被幾個身手利落的黑衣保鏢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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