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回 陷罪案沃基昌奔避岳丈家 接蠻客奉香兒樂赴逍遙館(中)
盧嘉瑞來到焦繡珠房中時,也是油燈微明,焦繡珠也已上牀歇息,卻還未睡着。焦繡珠見盧嘉瑞過來,便連忙招呼盧嘉瑞一同上牀就寢——她以爲盧嘉瑞是爲着要與她歡愛而來的。
可是盧嘉瑞並不急着與焦繡珠上牀安寢,而是坐在牀榻邊上跟她說女兒女婿回門投奔的事情,又把自己的擔憂和安排說了。
聽到盧嘉瑞說這幾日都要在自己寶珠院中靜養,焦繡珠高興起來。她起身坐着,挪過來,趴在盧嘉瑞身上,激動得雙手開始在盧嘉瑞身上撫摸。盧嘉瑞也只好迴應着她的熱烈,將焦繡珠抱着。兩人就親咂起來,手腳相纏,動情處,焦繡珠便撕扯盧嘉瑞的衣衫,還暗使些力氣,要將盧嘉瑞推倒,以效于飛之樂。
盧嘉瑞卻及時止住,就在焦繡珠扯衣之時,騰出嘴來說話道:
“今日瑞榮坊揭幕開張,事情繁多,忙亂了一日,如今又困又累的,且夜已深,趕緊歇息,明日再說吧!”盧嘉瑞說道。
“相公是不是又到了別人房中作弄夠了纔到奴房中來歇宿?”焦繡珠嘴角一撇,問道,然後直接就伸手去抓盧嘉瑞的命根子,感覺綿軟如無物,便又說道,“果不其然,在別處吃飽了來,只當奴這房是間客舍!”
“日間午後陪廉大人和白大人到逍遙館消遣,二姐拉扯進她房中,就——”盧嘉瑞只好實話實說了。
“既已飽餐,又這等夜深,到奴房中來,卻又不能給奴舒爽一回,那相公還來這裡幹什麼!”焦繡珠一下不高興,便躺下,扯過衾子蓋上,將身子向裡邊轉過去,自顧睡去。
盧嘉瑞也自覺有些理虧氣短,不便多說什麼,只好自己脫去衣衫,躺到牀榻上去,輕輕扯過一角衾子蓋上,再慢慢些靠過去,伸手將瓶兒拉回親熱,將就歇息。
翌日,盧嘉瑞睡到日上竿頭方起牀,其時焦繡珠早已起去,在外間逗官祿玩耍,廖媽媽已準備好午飯了。盧嘉瑞起牀,銀彩伺候盧嘉瑞洗漱完了,便吃午飯。
下午,盧嘉瑞就在焦繡珠房中,與焦繡珠一起逗官祿玩耍。官祿一歲多了,卻對盧嘉瑞有些生疏,盧嘉瑞要抱他,他便掙扎,要跑開,再不放手,他便嚎啕大哭。
“官祿有些膽小怯生,奴婢來抱抱!”每當此時,奉香兒便過來抱起官祿,官祿便止住了哭。
“官祿就要奉香兒,習慣了,連奴抱他都沒那麼好使。”焦繡珠說道。
“官祿,走過來,爹爹這裡!”盧嘉瑞蹲在地上,對官祿招手。
奉香兒便將官祿放地上,兩手牽着,要導他走向盧嘉瑞,嘴裡說道:
“官祿,走幾步,走到爹爹那邊去!”
誰知,官祿望望盧嘉瑞,便轉了身,倒反往回走。
焦繡珠拿來一隻小鈴鐺,到盧嘉瑞身邊,搖起來,鈴鐺“叮噹叮噹”的響。官祿才又轉過去,往盧嘉瑞這邊走了幾步,停下來,看看盧嘉瑞,看看鈴鐺,卻沒再往前走。盧嘉瑞看桌子上有糖塊,便拿來一塊,對官祿揮了揮,說:
“官祿,有糖吃咯,快過來,爹爹給你糖吃啊!”
於是,官祿再移動腳步,往盧嘉瑞走去,一手掙開去搶糖塊,一手掙開去搶鈴鐺,一步踉蹌,結果站立不穩,倒在地上。盧嘉瑞忙將糖塊塞到官祿手上,焦繡珠則趕忙將官祿拉起,再將鈴鐺塞到他手上去。幾個大人都笑了起來。
“還是有好吃的,有好玩的,才管用,小孩子都如此。”焦繡珠說道。
“好吃好玩,人之天性也!大人也一樣啊!”盧嘉瑞說道。
“大人嘛,相公說的怕還缺一項!”焦繡珠瞥了盧嘉瑞一眼。
“還缺什麼?”盧嘉瑞頓了一下,問道。
“好色!”焦繡珠噗嗤一笑,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道。
盧嘉瑞只好跟着苦笑一下:這焦繡珠真敢說,就當着奉香兒、金彩、銀彩等下人面前,還有官祿,竟說這等葷話。好在官祿還小,聽不懂這等話語,而其她下人都一下低下頭去,假裝沒在意聽。
盧嘉瑞就這般在焦繡珠房中與焦繡珠逗官祿玩耍了一個下午。盧嘉瑞卻一直惦記着昨夜跟冼依良的約定,晚飯後,便推說有事要到書房去。焦繡珠早已有心謀劃好今夜要跟盧嘉瑞好好玩耍一番,想攔阻,盧嘉瑞卻說事情要緊,非得去。焦繡珠無法,也只好放他去,但心下狐疑不已。
盧嘉瑞離開焦繡珠寶珠院,只到書房轉一轉,便到後院冼依良房中去,然後就一直在依良房中綢繆、廝纏。夫妻兩人浴桶中洗了鴛鴦浴,牀榻上演了龍鳳鬥,至晚夕二鼓後方返回至焦繡珠寶珠院中。
那時焦繡珠已經入睡,盧嘉瑞敲外間門,銀彩開了。盧嘉瑞敲裡間門時,卻不見焦繡珠起來開門。盧嘉瑞用力敲,門扇震響,裡邊依然悄無聲息。
盧嘉瑞問銀彩六娘睡了多久?銀彩說才睡不久,奉香兒也在裡邊陪着官祿。盧嘉瑞叫銀彩去拿鑰匙來開門,裡邊卻上閂反鎖了。
盧嘉瑞有些氣惱,便使勁的敲打門板,竟將裡邊官祿震醒,嚇得官祿大哭起來。盧嘉瑞聽見奉香兒與焦繡珠在低聲安撫官祿,卻始終不見有人來開門。
盧嘉瑞知道焦繡珠負氣,故意將門反鎖,不讓自己進去,便想再敲也沒用,只好作罷。他將銀彩拉到外邊,問六娘究竟爲何置氣?
“奴婢也不知道。”銀彩答道。
“當真不知道?”盧嘉瑞追問道,“不實話實說,當心責罰!”
“奴婢直說,求老爺饒恕!”銀彩撲通跪在地上,說道,“晚飯後老爺說去書房,六娘就叫金彩與奴婢兩個早些兒準備好熱水,收拾牀褥,備好茶點在裡間,還讓廖媽媽備些酒菜在竈間,以便萬一老爺要吃酒時用。六娘又跟奉香兒說,讓將官祿小牀搬到奴婢房中去,晚夕讓她帶官祿到奴婢房中歇息。看六娘是盼着老爺早來房中歇息的。”
“我有事不能早來嘛!”盧嘉瑞說道。
“奴婢有罪!”銀彩突然間就連連磕頭,說道。
“你有何罪?”盧嘉瑞對銀彩的突然舉動迷惑不解,詫異地問道。
“奴婢該死!老爺去書房過後,六娘見久待老爺不至,便叫奴婢去老爺書房察看,奴婢去了,便回來如實稟報說老爺不在書房。六娘又叫奴婢去各處看看,看老爺究竟在哪裡,奴婢便去了。奴婢察看到老爺在大娘房中情狀得實,便又回去如實稟報了六娘。六娘聽聞之後,便氣惱起來,咒罵不絕,將備在房中的茶點都扔了出去,又將竈間準備的酒菜扔了一地,嚇得官祿都直哭。奴婢愚笨,奴婢無知,奴婢該死!”銀彩說罷,又連連磕頭。
盧嘉瑞看銀彩跪地上連連磕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想她純樸老實,也是聽主人的話,不好責備。而自己倒是有些排布不妥,許久之後纔到院子來一趟,卻讓焦繡珠連續兩晚向隅,滿心歡喜的等候變成泡影,如同通紅熾熱的炭火堆被潑了一盆冷水。焦繡珠氣惱,那也是人之常情。盧嘉瑞便對銀彩說道:
“這次我就不責罰你了,往後我的行跡,對人怎麼說話,要想得仔細,免得惹來主人不睦,對你沒有好處!”
“是,老爺!多謝老爺寬貸!往後奴婢一定不亂說話,維護老爺在先!”銀彩又磕了幾個響頭,一邊說道。
“起來,回去歇息吧!”盧嘉瑞說道,然後走出焦繡珠院子,自回書房歇息去。
翌日,盧嘉瑞依舊到焦繡珠寶珠院去,一番勸慰,又起誓這幾日篤定就只在她院中消磨,且直至晚夕掌燈時候,盧嘉瑞再沒有任何要離去的意思,焦繡珠這才寬下心來,情緒轉爲愉快。
焦繡珠笑靨漸現,愉快地支使金彩、銀彩等安排好各項預備事項,晚飯後,還吩咐將幾個小菜、幾碟果仁糕餅與鮮果以及一瓶葡萄酒擺放裡間小桌上,然後將她們打發開,就與盧嘉瑞對酌慢飲。兩人在閒話嬉笑與廝纏中,酒意微醺,情慾見長,到了那欲焰熾熱燒肝時候,便雙雙寬衣沐浴,如同墮入了情缸欲甕,百般廝磨,千般綢繆,共造那高唐好夢去。(本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