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回 高衙內被蒙大鬧逍遙館 林萱悅急智迴護夫君家(下)
高衙內一聽,眼睛睜得老大,早上看到的兩個美豔女子的倩影迅疾掠過腦際,心神便飛快地進入到左擁右抱着這兩個世間罕有的麗姝而享受極樂的快活當中。於是,高衙內便笑着對林萱悅說道:
“好!好!好!還是掌櫃娘娘會做事,就這樣,不要耗費時辰,你趕緊安排!”
“不過,這兩位麗姝身價甚高,往常一般人物都不敢造次染指,如今要一下都安排與高公子,就怕高公子又說開銷太多,一時間銀子不趁手。”林萱悅略作擔心地說道。
“哈哈哈!掌櫃娘娘,你放心好了,小爺說過,小爺缺的是快活,不缺銀子!你儘管安排好,讓小爺我高興就行,包管銀子不成問題。”高衙內說道,“不過,話說回來,昨夜的錢可不準收取,是你沒按我說的做,欺矇了小爺!”
“棲宿了姑娘,連纏頭都不給與,這天地間,哪來的理?”盧嘉瑞在一邊聽見,便質問嚷道。
“相公你也別說話,這裡我是掌櫃,我說了算!”林萱悅止住盧嘉瑞,示意他收起手中的劍,說道。然後林萱悅轉臉對高衙內,滿口答應說道,“那自然,奴家只收今日的銀子,昨日的只當奉送高公子的見面禮,高公子玩得快活便好!”
“好!爽氣,就憑掌櫃娘娘的這份爽氣,小爺心頭的怨怒便消去了一大半!”高衙內說道,然後就催林萱悅趕緊安排。
林萱悅吩咐桂香,先去叫念奴嬌和綺羅香準備。她在店堂裡招呼僕役使婢將外邊圍觀的人羣勸散,叫盧嘉瑞帶來的軍牢放開高衙內的跟班讓他們回去,再讓軍牢們將館裡被打傷倒在地上的僕役拉起來架走,又吩咐僕役使婢們收拾整理好被打砸得一團亂的店堂,然後她才陪高衙內上樓去。
念奴嬌和綺羅香兩人早已整頓好妝容,在念奴嬌房裡等候。高衙內一進入房內,登時便被這兩位嬌豔無比的美人兒攝取了魂魄,身體不由自主一般漂移了過去,都不理會林萱悅這個掌櫃娘娘說什麼的了。
林萱悅還是依例交代了念奴嬌和綺羅香幾句,便轉身帶門退去。門尚未合攏,林萱悅就聽得裡邊傳來了高衙內浪虐之聲以及念奴嬌和綺羅香矯情或嬌嗔絮語。林萱悅心裡暗笑,這高衙內不過是一隻浪蕩的花頭鴨,心性淫慾,其實內中無物,身輕體浮,顯然抵不過兩個技藝出衆的姑娘兩輪搜刮!
林萱悅下樓來,見盧嘉瑞坐在那裡喝茶,便問說這裡沒事了,爲何還不回衙門去。
“這廝還在,我怕後邊又鬧出什麼亂子來,娘子應付不來,等等娘子看。”盧嘉瑞說道。
“相公不必擔憂,除了刀兵相見,奴什麼事情應付不來?如今好了,相公安心回衙門辦理公事去吧!”林萱悅說道。
“今日衙門裡也沒什麼事情,我不回去也無妨。”盧嘉瑞說道。
“那相公身穿官服在此,不但於相公不宜,於逍遙館做買賣也有礙。不如相公先打發軍牢們回去,相公到奴房中,脫下官服,只穿便服,奴與相公吃酒取樂,疏解一下胸中鬱氣!”林萱悅說道。
“娘子你又想——”盧嘉瑞盯着林萱悅看,詭秘地微笑道。
“想什麼想?好意讓相公在這吃兩杯淡酒,別淨想好事!”林萱悅瞪一眼盧嘉瑞,也笑着說道。
“好,那酒我就不吃了,回衙門去!”盧嘉瑞邊說邊起身,徑直就朝門外走去。
“唉!唉!唉!”林萱悅趕忙起身叫住盧嘉瑞,盧嘉瑞只顧走,卻不停歇,林萱悅只好輕輕嘆氣。
而盧嘉瑞卻只是到門外交代軍牢們收隊先自回衙門,然後又轉身回來,對着林萱悅笑。這回林萱悅才知道盧嘉瑞只是逗她玩耍,其實並非真的要走。
“相公說了不吃酒,奴也不留相公了,相公走吧!”林萱悅索性臉一沉,對盧嘉瑞說道。
“嘻嘻嘻!美人留酒,我怎會不吃呢?快點進房去,我站在這裡礙事,到裡邊我還有話與娘子說哩!”盧嘉瑞涎着臉,拉起林萱悅的手兒,說道。
“好,那就吃酒歸吃酒,奴就不跟你廝纏了!”林萱悅倔強地說道,然後與盧嘉瑞進到自己房中去。林萱悅預備在館裡的房間在一樓,離掌櫃房不遠,進出倒是方便。
“方纔娘子甚是威風,嘴巴又是八面玲瓏,要不是娘子強幹,怕是事情會鬧得不可開交,如何收場也不得而知了。”一進到房中,盧嘉瑞不像往常就與林萱悅摟抱廝纏的,坐到客位上,對她說道。
“要不是奴一力阻攔,難道相公真要拿了他高衙內關去監牢?他老爹可就是相公的頂頭上司,要尋一個由頭免相公官職還不是易事一樁?等將相公的官爵褫奪了,再找個由頭將相公誣陷治罪,相公的身名家產恐怕頃刻坍塌。相公與他慪氣,實在是得不償失。”林萱悅給盧嘉瑞斟了一盞茶,給自己也斟了一盞,喝了一口,說道。
“嗯,想不到娘子一下間就想到那麼多,我倒還沒想得那麼透徹。”盧嘉瑞說道,“不過即便他回去央告他老爹,也未見得就能褫奪我官爵呢!”
“相公卻不當去冒這個險。也許高衙內那廝說得對,蔡太師未見得會爲着相公這個他的幾十個可有可無的假子之一,和同爲朝廷重臣而日常相處還要相互維護的同僚衝撞,更不會爲此翻臉。相反,高衙內是高俅的親兒子,他高俅卻必然是力保的。一旦鬧出什麼大事件來,倒黴的只會是相公!”林萱悅說道。
“娘子倒是洞若觀火啊,這掌櫃當得聰明起來了!”盧嘉瑞誇讚林萱悅道,話鋒一轉,又繼續說道,“娘子一下給高衙內那廝安排念奴嬌和綺羅香兩個,讓他如何消受得了?還說昨夜的不收取他銀子,豈不是虧本與他了麼?眠花宿柳不付纏頭,要讓人傳出去,非但說他高衙內無恥,我家逍遙館也會被恥笑!”
“哈哈哈!”林萱悅笑了起來,“相公以爲奴發傻啊?奴會把昨日的錢銀以及今日打爛的傢俱什物賠償,通通全都算到今日的開銷當中去一併收取。說是不收,其實一文也不會少收,反正明日到時,奴估摸着高衙內那廝已經被念奴嬌和綺羅香兩個弄得神魂顛倒、身虛體疲、頭眼昏花的了,也沒有什麼心神來算計賬款。他自己也說的嘛,他不缺銀子,只缺快活,奴給了他人間極欲極樂,他多出點銀子,也是應該的嘛!”
“娘子如今真是個精明的買賣人,要不是女兒身,說不定便成了一個大商巨賈。”盧嘉瑞說道,然後又問,“還有,娘子將五姐說的那般不堪,娘子就不怕別人拾了話頭,傳到她耳邊去?”
“奴不就是爲了緊急時解圍開結才那般說的麼?至於五姐那邊,還勞煩相公先去跟她說,免得醜話傳了過去纔跟她說,就遲了。”林萱悅說道。
“好,我回頭先跟明荷說去。”盧嘉瑞答應道,話鋒一轉,盧嘉瑞又說道,“說起來娘子這裡的僕役也太不經打,就他帶來的兩三個惡奴,便將館裡鬧騰得如此狼狽,要不是我聞報立刻快馬趕來,怕是店堂白白給他砸了,人被他打傷,他自己卻走了,館裡是人財兩失了!回頭娘子招幾個健壯些的僕役,尤其要找兩三個彪悍些的充當門役,免得再被人欺負到頭上來。”
“相公說的是,要不,門役就相公也幫奴找找。”林萱悅說道。
“好,娘子今番好好伺候我,我就幫娘子找找!”盧嘉瑞笑嘻嘻地說道,站起身來,拉過林萱悅要親暱。
林萱悅卻正正經經的站過來,替盧嘉瑞脫去官服官帽與靴子。盧嘉瑞伸展一下腰身,也幫着林萱悅卸去妝飾,脫去衣裳,一邊說道:
“要不娘子也給我安排一次人間極欲極樂,讓我也消受一回,知道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滋味?”
“你想得美!”林萱悅一捏盧嘉瑞的屁股,說道。
“哎喲!”盧嘉瑞疼得喊了一聲,然後笑着說道,“讓娘子安排一個姑娘與你我一起玩樂,我又不是要娘子另外安排兩個姑娘與我,撇開娘子尋歡,娘子也可以一起享樂的,有何不可?”
“今番老孃就蕩婦一個,將相公搜刮淨盡,省得相公多有她念!”林萱悅這時也孟浪起來,忽然間一個勁的將盧嘉瑞推向牀榻。盧嘉瑞在不經意間便被推倒到牀榻上了。
“唉喲,等一下,等一下,先吩咐使婢擺上酒菜,我與娘子先吃幾杯,再慢慢來事也不遲!”盧嘉瑞忙亂中說道。
“哈哈哈!”林萱悅大笑起來,就騎到盧嘉瑞身上,附下身子去解脫盧嘉瑞衣衫,一邊說道,“不行,老孃如今就要趁着相公空虛,先搜刮相公一輪,然後再吃酒,等下酒足飯飽,任由相公作弄,看相公還能折騰老孃否?!”
“那好,吃酒前由娘子作弄我,吃酒後由我作弄娘子,咱們比試比試看,誰作弄得更舒服暢爽!”盧嘉瑞也只好笑嘻嘻地說道。
說罷,盧嘉瑞便放鬆身子,配合林萱悅的動作,兩個人翻雲覆雨起來。
翌日,高衙內會如林萱悅說的照單付清棲宿逍遙館的銀子麼?高衙內還會在逍遙館鬧騰出什麼事故來嗎?欲知後事,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