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阿美童曼的事。她笑着望着我:“我真的很羨慕她。”
我低着頭笑,覺得她這樣說話真是和容易讓人誤會呀。
還好,阿美很快糾正自己言語的不當:“你不要誤會啊,我對你是當真心的朋友,不是那個意思。”
“謝謝你。”真的很感激阿美這麼善解人意。
她知道的,現在我的心中根本不可能馬上裝下去另外一個女人。我懷念着童曼,一顆心滿滿的裝載的都是她的一顰一笑。
“你呢,從來沒有聽你說過你的愛情。”
“我啊……”阿美好像想起來什麼事,眉頭很緊張的蹙了蹙。
這個時候我們兩個剛剛看完日出,太陽越升越高。它升的越高,雲層就變得越發的稀薄,它照耀出來的光芒就顯得越發的鼎盛。在一片結實、寬闊、平整的岩石上面,沐浴在清晨的金色曙光之中,我們兩個好像是金壁輝然的雕塑。特別是當我側過腦袋看阿美的時候,長着披肩長髮的她被光線這麼一襯托,真的像從雲端飛下來的仙女一樣呢,非常的美麗……
阿美輕籲一口氣:“哎。”
“怎麼了?”
“我和你很類似。在我做導遊的第一年,我認識了我們旅行社的一個同事阿宗。你知道登山救助隊嗎?”
“就是那些營救被困遊客的人,是嗎?”
“恩,阿宗身材高大,力氣也大,在我們旅行社他就是登山救助隊的。我剛來旅行社的時候爲了熟悉路線。旅行社介紹了一位地陪帶我,那位地陪人很懶,帶我的時候三心兩意的,帶了兩次她就不願意了。所以有一次我自己也迷路了。那一次就是阿宗把我從山裡帶了出來。後來有事我就經常麻煩他,慢慢就熟悉了。”
“呵,聽你這麼說,他人不錯的樣子。”
“是的,我們旅行社的人都喜歡他。後來他跟我交往,旅行社不少女孩子都生我的氣呢,說我是狐狸精,不知道怎麼勾 引了他,哎,不管怎麼樣,反正我們兩個在一起了。”
“那不是挺好的嘛,後來呢。”
阿美搖搖頭:“你不瞭解阿宗這個人,他哪兒都好,就是太英雄主義了。據我瞭解,在來我們旅行社之前,他還幹過海邊救生員、專業潛水員,你看看他的工種,都是這樣的……”阿美顯出頗爲無奈的神情。
“怎麼了,這些工作類型雖然有些偏門,但是都是非常有趣的工作呢。”
阿美說:
“可是我不喜歡,你沒發現麼,這些工作都是非常危險的工作,非常危險……”
“我明白了,阿宗喜歡有挑戰的工作。”
阿美嘆口氣:“哪是喜歡挑戰的工作啊,他喜歡的是充滿英雄主義的工作,喜歡幫助別人,喜歡救助別人,喜歡在別人絕望的時候從天而降,他覺得他好像是救世主一樣,他簡直就想拯救世界呢。”
“看你說的,有那麼嚴重嗎?”
阿美忽然低下頭去,再次擡起來的時候臉上掛滿了淚花:“我說錯了嗎?我沒有說錯,要不是這樣,他怎麼會死呢?”
“什麼?”
“恩,”阿美哽咽起來,這位叫阿宗的男子看來真是阿美心中不能觸碰的軟肋呢,“有一次,雪山發生了雪崩,當時旅行社在那條線路上剛好又業務,其實那些人早就在半山腰的驛站停留了下來並沒有進山去,就是因爲雪崩了,發射塔被損,所以沒有信號和旅行社聯繫上,於是阿宗一個人去接那些人,結果就失蹤了……”
“失蹤?”
“恩,你說在這種毗鄰原始森林的雪山下面,一個好端端的大男人失蹤後還可能生還麼,我最遺憾的也是這裡,我們連他的屍體都沒有找回來啊……”
“說不定還活着呢。”我並不瞭解這些知識,阿美是專業的,知道的比我多,在這種情況下能否生還她大約是真的心中有數。哎,我不由得也爲那個叫阿宗的男人惋惜,有這麼好的一個女朋友在身邊,他怎麼都不知道珍惜兩個人的生活,一點不愛惜生命呢。
“不會的,你不懂,這種情況下不可能生還……”
那天從雪山上下來我們兩個人的心情都有點抑鬱。
都是我不好,要是知道這個話題會這麼沉重我何苦去提,所以那天我換着法的想喚起阿美的好心情,畢竟要她來這兒做我的導遊心裡已經很過意不去,看着她又這麼傷情,我真的於心不忍。
就在這個時候阿美接到了一個人的電話。
“圓圓要結婚了。”
“誰?”
“圓圓,我表妹。”
我努力回想着,終於有了一點印象,記得我和童翹在石街被於巖風的人追殺逃到了一個大學城附近,在那兒的一個電玩廳裡面,童翹曾經聯繫了一個叫圓圓的胖女孩,也是這個女孩引薦才認識了阿美。
阿美的心情終於好起來,這時候我們剛吃完午飯,於是聽見阿美說:“那我們現在就趕去
吧,也不遠。”
“可是,不大好吧,我們。”
“哎呀,我都無所謂的,你這麼扭捏幹什麼呢。”阿美這一點是最灑脫的,在她的世界觀中世俗什麼的永遠都在情誼後面排着隊……
“好。”我於是看着阿美笑着點了點頭。
在趕往圓圓婚禮場地的車上我問阿美:“圓圓和你很親?”
阿美搖頭:“說起來也不怎麼親,是姻親,不是嫡親。”
“哦,原來如此。”
“是啊,你想嘛,我是少數民族的,她是漢族的,怎麼可能是嫡親呢。”
“不過你那個表妹我見過。”
“是不是童翹帶你認識的。”
我忽然啞然了,不想提起童翹,提起她來,現在的好心情都要被破壞了。
阿美很快警覺:“對不起。”
“沒事。”
我們兩個趕到的時候圓圓異常的興奮。
“誒,這位帥哥是。”
我衝圓圓笑笑,這個要做新娘子的女孩身材並沒有因爲要穿婚紗了顯得消瘦,大約她是瘦不下去了,否則以一個女孩子愛慕虛榮、天生愛打扮的性子怎麼能容忍自己挺着這一身的脂肪走進婚姻的殿堂呢。
“他叫慕豐。”阿美指了指我道。
圓圓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那濃重的眼影使勁的閃啊閃的,鼓鼓的眼珠子使勁兒的轉啊轉,真像一隻熊貓啊。
“啊,我想起來了,呀,你怎麼變得更帥了,一身名牌呢,上次……”圓圓激動地拉着她表姐阿美的手臂,“表姐,上次翹翹來找我,他也來了,誒,他不是翹翹的未婚夫嗎,怎麼翹翹沒來。”
剛纔在車上的時候我爲自己因爲阿美提起童翹生氣有點慚愧,這時候我主動接過話茬,想彌補阿美覺得可能傷害了我內心產生的歉疚,於是道:“她有事。”
阿美鬆一口氣,看着我點了點頭。
“啊。多可惜啊。怪不得我打她電話都打不通呢,她可是我的好姐妹。”
“好啦好啦,新娘子,明天就嫁人了,還一驚一乍的。”
兩個女孩子接着就婚紗、妝容這些問題喋喋不休。
“我到外面走一走。“
“恩。“阿美衝我溫柔的笑。
圓圓用怪異的眼神眯眯笑着望着我們兩個。似乎覺得我們過於曖昧了,不過她確實想多了,我和阿美——僅僅只是好朋友,僅此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