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出一口煙,望向身後的女人,她好像在說夢話,身子不自然的扭動,腦袋緊張的搖晃了一下,然後我清晰聽見她喃喃自語: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夢中,她一定想起了什麼吧。
我決定離開她幾天。我需要靜一靜,很需要……
去哪兒呢,去霧都吧,我想去那走走,我對自己說。
於是我招呼也沒打一個離開了星平市。下了飛機,我和阿美坐上了前往紅竹寨的船隻,是的,臨行我邀請阿美陪同,她欣然應允。
“謝謝你,阿美,謝謝你陪我來這兒散心。”
阿美是一個十分開朗的女孩子,一般情況下是很難看見她收起自己笑容的,可是這天,風和日麗,萬里無雲,扶着甲板上的欄杆,阿美神色頗有些凝重。風吹過她的髮梢,她那一頭瀑布一樣的披肩長髮被溫柔的撩起,她美麗極了。
“說什麼呢,我很開心你需要我陪你來玩。”
“不過,可惜的是紅竹寨。你在這做了這麼久導遊,早玩膩了吧。”
“不會的,我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我在紅竹寨這條線做了這麼久的導遊,已經有很深的感情。”
我呵呵一笑:“那再好不過了。”
下來船我們在紅竹寨玩了兩天。和第一次來不一樣,這次跟着阿美走我看到了不少美輪美奐的景色。
我們去了這兒著名的雪山。
別看阿美是資深導遊,但是在攀登上我作爲男性的體力優勢很快就顯示出來。
海拔四千米得雪山當然不是說我們兩個人就敢輕易涉險的,我們只是在規定的安全範圍內嘗試野外踏足的樂趣。
那天早上我們約好了去看日出。凌晨四點鐘的時候阿美就把我叫起來了。
“這麼早?”
“當然了,你以爲我們現在出生可以到達目的地嗎?我們還要爬山呢。”
果然,我們驅車趕來的時候,前往看日出的人已經一堆一堆開始在山下集結,他們這些遊客大多數都是跟着導遊團的,阿美甚至在其中看到不少昔日熟悉的同行。有一些甚至還熱情上前打招呼。
“哇,阿美,帶男朋友來了啊。”
我以爲阿美要爭辯,沒想到的是她溫柔的看着我笑,對那些揶揄她的同行也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態度。
這下起鬨的人就
更來勁了。
“什麼時候結婚啊,阿美,可要記得請我去喝喜酒哦。”
“去去去,你還來勁了啊,你個小鬼頭。”跟阿美打趣的是一個半大的小夥子,比我小,油嘴滑舌的,看樣子是阿美要好的夥伴。
我們在山腳下用完早餐後就準備出發了,想起此前那些人對阿美的擠兌,我笑着說:“阿美,沒有給你造成困擾吧?”
阿美笑起來:“沒事呢,這些人……就是愛胡鬧的,你越跟他們說他們還越起鬨呢,你信不信。”
“不過我覺得他們都挺喜歡你的。”
阿美羞澀的低下頭:“什麼呀,我也挺喜歡他們的呀。”
我們一邊走,身邊的人就越少。
“我們還要往上走麼?”阿美看見我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在後面氣喘吁吁。
“累了嗎?”
“還好啦,這條道走了多少年了。”
“那我們到下一個站點就停下來吧。”這座雪山上專門開闢出來給遊客通道,一路上設置了不少休息的站點,主要是賣些紀念品、茶水、糕點之類的東西。
“恩。”
走了將近一個小時我們終於停下來,選了一塊穩固的岩石,我們兩個掏出隨身攜帶的設備疊了坐墊。
“等着吧,一會兒就出來了。”
“從來沒在這麼高的地方看過日出啊。”我笑着說。
“雖然我已經看過很多次了,但是每次看我都有不同的感覺。”阿美攏了攏耳鬢的髮絲,走得急,她的頭髮都有些散亂了,不過,在微微的晨光我覺得身邊的她倒是顯得十分真實,一種十分貼近的感覺,也說不上來是滿足還是欣賞,總之,讓人覺得舒服。
往後是皚皚的白雪覆蓋在聳入雲霄的山峰上。往前,是深不見底的深淵,就好像坐在飛機上看雲層一般,眼前不知道是霧還是雲得白色棉絮狀物體讓人彷彿置身仙境一樣。
不過,這些雲比在飛機上看到的更加稀薄也更加的飄逸哩。
身邊的不時的有人焦急的走過並不停的嘟囔。
“哎呀,怎麼還沒出來呢?”
“是啊,害我起得這麼早。”
“走上來累得慢死,早知道多睡一會,坐轎子上來多好。”
各種各樣的抱怨都有,阿美聽了衝我呵呵的笑。
“你
看這些遊客,真實好難伺候哦。”
“不過,在你眼中都是小兒科吧,是不是?”
阿美笑:“那當然,我是肯定有辦法對付他們的,嘻嘻。”
“看——”就在我們兩個說說笑笑的時候,遠處一片雲層在緩慢的移動,它的顏色是那麼的瑰麗,好像一塊從熔爐裡面抽出來的鐵塊,全身通紅的色澤卻又不似烙鐵紅得那麼透徹、均勻。
“要出來了。”阿美淡淡的道,和我的興奮不一樣,她輕輕籲出一口氣,她表現出來的是一種釋然。
果不其然,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剛纔還只是微小的一片紅色,轉眼之間,這微小的一塊區域好像一隻灼熱的白熾燈侵染了周圍的一大片雲彩,記得有一個詞是形容神像的,好像叫佛光普照,那含苞待放、半遮半掩尚未完全出來的旭日現在就向它四周圍的空間釋放出金燦燦的佛光。
“哇。”我一聲驚呼,因爲這“佛光普照”的場面並未持續多長時間,矯健的旭日一下子好像垂釣者水中的浮漂一般恍然間跳了出來,那一刻我的眼睛都幾乎要刺得睜不開,我又想起來一個詞來,更覺得這個詞形容眼前的景象是最妥帖不過的——光芒萬丈!
“明天我們還來看日出好不好?”我興奮的好像一個孩子一樣跳了起來,衝阿美大喊。
“好,好。”她望着我甜甜的笑,可能是在笑我傻兮兮的樣子吧,我想一定是這樣的。
接下來的三天我們每天都在這兒看日出。
一天之計在於晨。早起的好處是運動一天下來,生活特別的充實。
自然,我們兩個的話也比平常的時候要多得多,好像永遠有說不完的話題,不過在和阿美聊天的時候,我腦海中總不由自主的閃過童曼的身影。
我非常懷念曾經和童曼在海邊遊玩的時刻,她說她想游泳,但是那次她沒有勇氣去遊,我每次想到這裡心就覺得生生的痛,我連她這麼小小的願望都無法滿足,我有什麼資格去愛她呢。人真的是一種非常奇怪的動物。就好像感情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說不清楚一樣,人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我和童曼在一起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幾個禮拜。但是一起卻經歷了那麼多不可思議的事。
對於很多人來說,可能談一年、兩年甚至三年的戀愛也不見得有我們兩個之間那麼巧合。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天註定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