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翹尾隨我來到辦公室。我的這間辦公室與其說是一間辦公室,看上去更像是一個豪華的私人休息間。設備齊全,在又寬又長的“L”型辦公桌的後面還有單獨的臥室可以休息。正廳前面是柔軟的真皮沙發,當然也有單獨的轉椅。辦公室的外面連接着秘書的辦公室,童翹跟在我後面進來,秘書看了頗有些詫異,不過看人是我自己帶進來的,她自然不會阻擾,只是問了是不是要倒水,我揮揮手對她說不用,然後叫她出去並順手帶上門。
“求我?”我看着童翹,“你憑什麼呢,憑什麼?”
“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真的嗎?”
“當然。”
“可以啊,我要你揹着你的丈夫做我一個月的情 婦,只要你做到,《雙螂》我讓你看個夠,還奉送上一百萬人民幣。”
“情……婦……”童翹一下子被震驚了。她瞪圓了眼睛望着我,那種無法掩飾的驚訝簡直就像老鼠見到了貓一樣,帶着一種與生俱來的害怕。
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這麼無聊,根本不像是我的性格。但是我真的有一種要羞辱她的衝動,我要叫她知難而退,我要讓她知道,她欠我的現在是時候一一償還。可以這時候我已經知道她失憶的事,她倒是爽快啊,把不愉快的事單純的遺忘了,一了百了,我呢,忍受過去帶來的傷害,獨自黯然神傷。
童曼之死!爸爸的去世,都是眼前這個女人惹得禍!
不過,這裡面並不代表我當時真的覬覦她的美 色什麼的,我還沒有想那麼多,只要想到這是羞辱她的最佳方式。其他的,我也就不多考慮了。
童翹猶猶豫豫的不發一言慢慢朝辦公室門口走去。
“慢着,”我把名片丟給她,“想好了跟我打電話。”
她將名片從地上慢慢撿了起來,然後離開了我的辦公室……
在童翹給我答覆之前我向阿信袒露了我的計劃。
“慕豐,你真的打算這麼對付那個女孩,不,女人……”阿信大約覺得稱呼已經結婚童翹爲女孩顯得十分矯情吧,於是匆忙的改口。
“你聽說過什麼叫知難而退嗎?”
阿信搖頭:“這個我知道,就是讓對方主動放棄……”
我冷笑着看着阿信:“也可以這麼說吧。”
接着我告訴阿信自己很小的時候看過的一個故事。這是一個童話故事。太陽和風比賽的故事。
“你聽過這個故事嗎?”
“有點印象。”阿信看着我,忍着笑,“不過,是個很老的故事而已。”
“是的。”我說。
這個故事很簡單,有一天太陽和風相遇了,他們兩個決定比賽,看看誰的本領大。後來他們用一個人來做試驗。他們比看誰能把那人的大衣脫下來。風使勁的吹,越吹那人就把大衣裹得越緊,所以風失敗了;然後是太陽施展本領,太陽釋放自己的溫度,在炎熱下,穿大衣的人終於把衣服脫了下來。太陽於是勝利。
我告訴阿信,這就是我的計劃,我要在無聲無息中打擊到她,並不正面嚴辭的拒絕。
“高招啊!慕豐。”阿信驚訝的道。
我哂笑,唯一讓我不安的事,童翹把對我的記憶遺忘了,這樣對她是不是有點不公平,不過我不去想那麼多。並很快找到說服自己的理由:這是她應該得到的懲罰。
三天之後,童翹來找我了。
站在我的辦公室裡面,她緊張而侷促不安,不過可笑的事,她這天刻意的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樣子,真是好笑,她想幹什麼,引 誘我,哈,她也未免太不自量力了,雖然她長得和她的姐姐一摸一樣,但是我愛的人是童曼,那個溫柔可人的女人。而不是這個只知道闖禍、爲所欲爲,從來只考慮自己的自私的女人。
“幕總,我答應你。”
“果然不出我所料啊,你這種女人就是典型的拜金主義的女人。”
我這樣刻薄的說她,她並不反駁,而是羞澀的低下頭。
很快,童翹搬着行李住進了我爲她特別準備的房間,就在我們酒店!
這雖然很有些明目張膽,但這恰恰是我的目的,我要光明正大的羞辱她,要她在衆人的眼光中變成一隻令人唾棄的可憐蟲。
第一天晚上。
童翹很不安的等着我的到來。
“你……你回來了,幕總。”
我走上前捏住她的手。
“啊,幕總,你放手,你把我的手捏得很疼。”
“別忘記了你現在的身份。”我迷迷糊糊的說道。
“你喝醉了,幕總。”
“你管不着。”
我忽然厭惡的放開自己的捏住她的手,然後一甩頭進了淋浴室。
嘩啦啦的水聲中,我回憶這天晚上來找童翹之前和阿美的聊天。
阿美是最先發現童翹住進酒店的,然後她找了個時間把我約出來喝酒。
“慕豐,我聽阿信說了,你跟童翹……”
“不是說找我喝酒吧,說這些幹什麼。”
“好吧,今天晚上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我是絕對奉陪的。”
阿美的酒量我是知道的,當初和童翹在紅竹寨的時候就早已經見識過了。
一杯杯的白酒下去,我的腦袋嗡嗡的直響,阿美的話也在耳邊一句句的飄來蕩去。
阿美說:“慕豐,看到你這個樣子我真的很難過,看到童翹的樣子我也很難過,你們兩個人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哎。”
阿美說:“我真的好懷念你們兩個在紅竹寨的日子,現在想起來,那段時光簡直就好像是一場童話一樣。”
“阿美,謝謝你。”
阿美說:“謝什麼呢,我現在根本就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來幫你走出心理陰影,但是我覺得你這樣做很不靠譜,你這樣是沒有用的,你以爲用羞辱童翹的方法就能讓自己遺忘掉一切麼,你想過沒有,想過童曼的感受沒有,那個你深愛的女子。”
“童曼……
”我當時已經喝得差不多,迷迷糊糊,“她死拉。”
阿美說:“是啊,她死拉,她死了你就這樣自暴自棄嗎,你有事業,有這麼好的出生,你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窮小子,你現在權利這麼大,你簡單的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一批人的工作,你隨隨便便就可以揮金如土,爲什麼你還要這樣,做這麼幼稚的事情。”
“我心裡苦……”
阿美說:“我懂,我真的理解你的,慕豐。”
我一把將阿美抱在懷中:“謝謝你……謝謝你……阿美。”
衝完澡出來,童翹坐在牀邊上一動不動的。低着腦袋,衝完這個澡我已經清醒不少,我一步步的朝童翹走過去,才走了兩步人就有些恍惚,我還以爲自己清醒了呢,看來都是幻覺,喝酒真不是我的特長,跟阿美比起來簡直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上。
我覺得自己簡直是要失去理智了。
“脫衣服……”我突然咆哮一聲。
童翹捂着自己的領口,嚶嚶啜泣:“一個月是嗎?”她咬牙切齒的樣子,這些天以來她在我面前那淑女的形象頃刻間不見了,她這時候這種決絕傲慢的樣子和我剛認識的童翹一模一樣。
“你……脫不脫……我們可是有協定的,你別忘記自己的身份,是我的情 婦!”
“我脫。”童翹一把撕開自己的上衣。接着別過臉去,似乎我這醉醺醺的醜態慘不忍睹,那也好,我巴不得躲開她的目光,但是我卻管不了自己的眼睛了,我看見“童曼”那雪白的身體又展現在了眼前,小曼,我輕聲呢喃起來,接着,不顧一切衝上前抱住了眼前的身體……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凌晨三點,一天中最冷最陰寒的時刻。
我看見躺在身邊衣衫不整的童翹因爲哭過,滿臉淚痕,她呼吸並不均勻,好像闖進了一個噩夢,眉頭緊緊的皺着,一個人這樣睡覺,應該是一件挺痛苦的事兒吧。
看着這些,我嘆氣,哎,我是不是瘋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麼,在霧都的時候,我童翹朝夕相處,形影不離,出生入死。那時候就好像做遊戲一樣,被她牽着團團轉。但是從來過非分之想什麼的。可是我現在繼承了爸爸的產業後,做了富家子之後爲什麼就變得這樣呢。以前窮的時候早聽說過一句話——男人有錢就變壞。果然是至理名言。哎。
以我今時今日的財力,其實想要美麗的女人,不論多麼天生麗質,都唾手可得。
可是我卻要這樣是羞辱童翹。
記得童曼跟我說過,她這個妹妹對別的事看得很淡,唯獨對自己的貞 潔看得很重。她是一個十分愛惜自己身體的女人,當初她那麼倔強的搶走玉蜻蜓也是因爲於巖風巧言令色的強佔了她的身子,我這樣做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麼。可是我知道,自己如此這番飲鴆止渴,就是要童翹對我謀生恨意,這樣我們兩個才公平了呢。
我起身從牀頭櫃上掏出一根香菸,走到窗前,外面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忽明忽滅的菸頭閃耀着灼灼的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