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穆沐順手拉住藍欣桐,“小桐,你先等一下。”她的語氣顯得無比急切。
藍欣桐有些排斥地掙脫她,“有什麼話你還是趕快說吧,我時間不是很多。“
即便她有很多的時間,也不是那麼願意浪費在這裡。
“我知道,你一直都因爲當年的事情而怪我,可是你不知道,當年的事情我是真的有苦衷,這份苦衷也沒有辦法和任何人說。”穆沐的聲音無比哀慼,“我想過要回來,可是,可是我根本回不來啊……”
她一直都被關在監獄裡,怎麼可能出的來?
“我現在其實並不想要再提當年的事,穆姨,我已經不怪你了,可是我曾經說過吧,不要試圖在我身上找到些什麼了,我對此,真的無能爲力。“藍欣桐這話已經說的相當直白,其實在她心裡,穆沐一直都是個見錢眼開的女人,既然當年她爲了錢恨不得將孤兒院那用來救命的錢都拿走,那麼今天想要從自己的身上獲取利益根本一點也都不奇怪。
“小桐,我在你心裡就是那樣的人嗎?”穆沐眼淚汪汪地看着她,眼角的魚尾紋更加明顯,蒼白的臉色染出濃重的淒涼感。
“你不需要知道我究竟是怎麼看待你的,難道你到現在還要繼續和我插科打諢下去麼?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藍欣桐一邊說着,一邊一臉無奈地看着自己的腕錶。
不是她過於警惕,而是穆沐今天出現的時間確實有些奇怪。
她都已經這麼多天沒有出門爲什麼就只是今天在外面逛一逛就能夠碰上她呢?
這一定不是巧合,排除了巧合,那麼就只有一個答案,是陰謀,而且是有人一直跟蹤她,甚至可能連她身後的保鏢都不能察覺。
藍欣桐深深地爲自己的機敏感到高興,真是的,自己這樣偵探的想法其實從中學開始就有了好麼,雖然自己上的是高專,其實潛力還是滿巨大的呢。
“我和你講一個故事吧。”穆沐的目光倏然變得悠遠而茫然,帶着幾分痛苦的空洞感。
“我曾經有一個不錯的朋友,她在大家族裡做保姆,雖然家裡的主人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但是因爲女主人特別溫柔,對她也很好,所以她一直留下,始終陪在女主人的身邊。”
藍欣桐不甚明瞭地望着她,只覺得她講的故事根本就是狗血劇的開頭,中間不知道會不會出現什麼引誘主人然後懷孕的狗血劇情。
當然,也可能是這個家族因爲遭受敵人的襲擊而主人身亡,留下嗷嗷待哺的孩童。
穆沐似乎完全陷入回憶當中,而藍欣桐的腦子裡已經出現了兩萬字的小說情節。
“女主人很善良很單純,是普通大家庭裡難得見到的溫婉之人,他們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女兒不大,只有幾個月的樣子。她來的有些晚,不知道這個家裡出現什麼事,只知道女主人的身體一直都不太好。她的臉色總是十分蒼白,平常即便是男主人對她呵護備至也免不了住院吃藥。”
“她以爲女主人是因爲生產才導致的虛弱,後來漸漸地,她才發現一些異常。男主人對自己的唯一的兒子並不是那麼重視,反倒總是盯着唯一的女兒看。那個小女孩很可愛,就像是女主人的翻版呢。”
“可是那個孩子一點也不討男主人的喜歡,女主人總是小心翼翼地看着孩子,似乎也總是害怕孩子落到男人的手裡。我那個朋友有些不明白,爲什麼女主人一定要像防賊一樣防着男主人呢?那個時候女主人什麼都沒有說,臉上卻總是浮起無比痛苦的表情。”
“再後來,應該過了沒有幾個月吧,女孩還沒有一歲大,女主人突然跑到保姆的房間,拉着她的手懇求,帶着孩子走,越遠越好,保姆一時驚呆了,拿着女主人給的錢,不知所以地匆忙跑掉了。直到她走了很久之後,才直到那個家發生了強烈的動盪,他們都說,男主人瘋了,而女主人,死了……”
“所以呢?”藍欣桐安靜地望着穆沐,“你想告訴我什麼呢?幫助你的朋友尋找那個孩子?”
“小桐,你難道還不明白嗎?”穆沐無比急切地看向藍欣桐,“你,你就是那個孩子呀!”
她驚叫出聲,然而就在她打算繼續的時候,一個粗壯的男人臂膀瞬間將她拎了起來,“你這個盜竊犯,在監獄裡待了這麼久,竟然還沒有學乖,現在又繼續騙人了?”
藍欣桐看着面前的男人,並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然而,後面跟過來的男人身上的制服她卻無比熟悉。
是警察……
“穆女士,既然你被人舉報了,現在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警察對穆沐道。
藍欣桐的眉頭緊緊擰成一個川字,她有些憤怒地看向穆沐,她還是在騙她嗎?
即便最開始沒有抱着任何希望,可是她還是選擇了和她談談,結果自己面對的就是如此的欺騙嗎?
“這位小姐,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和我們回去一趟參與調查?”警察轉過身問藍欣桐。
可是藍欣桐卻一直死死地盯着穆沐,“穆姨,你真的是……”不知悔改!
穆沐咬着嘴脣拼命地搖頭,甚至連眼淚都簌簌地流了下來,警察無比輕蔑地看了她一眼,“好了,像你這樣的慣犯還是不要裝了,你總是這麼演戲,以後就準備着一輩子都老死在那裡吧。”
“不是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穆沐見到警察似乎總是想到不愉快的事,她拼命搖着頭,可是警察並沒有放過她的打算。
“這位小姐,有些筆錄需要做,您還是和我們回警局一趟比較好。”警察看着藍欣桐的樣子,再次將自己的話重複了一遍。
然而就在藍欣桐沒來得及回答的時候,身後的保鏢不知道什麼時候竄了出來,“我們看到了全程,還是我們和您回去吧。”
“這位小姐纔是當事人。”警察對於突然出現的兩個人感到無比震驚,真不知道他們是用怎麼樣的速度竄出來的。
“我們可以作爲這位小姐的代理人,她和這位女士的談話我們聽了一清二楚。”保鏢趕緊解釋。
藍欣桐整個人都不好了,雖然你們是來保護我安全的,可是總是聽牆角這件事真的好嗎?真的好嗎?
警察就在不知不覺中被兩個保鏢忽悠走了,藍欣桐還沒來得及回神,另外一個保鏢已經將她拉走。
“我自己可以走!”對於這種完全不理會她感受的行爲,藍欣桐還是實力拒絕的。
“少夫人我們也知道這樣讓你很爲難,可是我們這自己也沒辦法不是?爵爺已經打過電話來了,您必須在二十分鐘之內到家。”對於保鏢來說,天大地大也沒有司長峰的命令大,於是藍欣桐小姐自然也不在話下地被遣送了。
然而,一路上,藍欣桐卻更加迷惑,穆沐和她說這些真的是爲了騙錢麼?雖然,她說的那些話真是不靠譜。
講什麼自己是一個大家族的女兒,所以現在她還應該有遺產可以繼承麼?想來還真是可笑。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好像從她成爲司長峰的未婚妻的那一天開始,就總是有莫名其妙的人找上門,甚至連騙錢的都已經出來了麼?
此時的藍欣桐才稍稍有些明白,所謂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究竟是什麼意思。
而司長峰的辦公室裡,氣壓低的嚇人。
“我們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不過既然穆沐現在已經到了我們手裡,自然不會擔心她還過去找藍欣桐。”安瀾也是一臉緊張,明明打算按兵不動,可是誰知道那個穆沐竟然真的開始作死。
“把她好好看起來,還有她說的話小桐究竟信了幾分?”司長峰原本沒有打算調查藍欣桐的身份,事實上,這個世界上還真的知道藍欣桐身份的人大概也只有穆沐一個人。
原本他自己也不甚明瞭,如今穆沐的話都說到這種程度,他就算是猜也能猜到個大概。連維森自己都不知道吧,那個曾經夭折掉的妹妹,其實還活着。
他的母親爲了保住這個孩子究竟花費了多少心血?司長峰緊緊握住的拳頭上青筋暴出,所以,所有的姻緣際遇大概只是命中註定。
以前,藍欣桐問他,明明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爲什麼我們會相遇和相愛呢?
小桐,原本就沒有所謂的不是一個世界,我們註定相遇和相愛,因爲這就是我們的緣分和命運。
“我現在馬上去處理穆沐這件事,不過維森最近有些奇怪。”安瀾看着司長峰的眼睛,他最近的精神狀況不是很好,總是時不時釋放冷氣,搞得他連玩笑兩個字都不知道該怎麼寫了。
“怎麼?”
“我們一直派人在他的別墅外盯着,以往那裡進駐的都是一些保鏢,但是這一次竟然進去不少穿白大褂的醫生,而且看上去並不像外科。”安瀾抿了抿脣道。
他始終都顧忌着維森與他們之間的情誼,可是到了這個份上,唯一能夠做得,也不過是各爲其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