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先生已經說過了,要你們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不可影響藍欣桐小姐的清譽!”恆瑞沒好氣地睨了面前的人一眼,轉目望向宋然,“宋警官,如果在事情調查清楚之前,再有人把藍欣桐小姐當成摔壞花瓶的那個人,我們將以誹謗罪告他!”
他沒好氣地看着宋然,隨後便雙手環抱在胸前等待着宋然錄指紋,就在這時,人羣中一抹身影往外走。
“你去哪兒?”說話的人是咪蒙,看着女人匆匆往外走,她一把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宋警官,我懷疑她就是摔碎花瓶的人。”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女人氣急敗壞遠遠地看着咪蒙。
兩個人的行爲吸引了宋然的目光,一雙漆黑的眸子微微閃過一抹精光,就聽到咪蒙振振有詞,“我哪有胡說八道?如果不是心虛爲什麼在大家錄指紋的時候你要跑?還有,剛剛指認桐桐的人就是你,我看你就是想嫁禍!”
女人被她這樣一說,面色有些蒼白了,小心翼翼地轉過臉來望着旁邊的人,更是多出幾分慌亂。
宋然一把上前抓住了準備離開的李樂,房間裡前所未有的寂靜讓他們都不免蹙了眉。
女人被這一幕嚇得花容失色,坐在沙發上的恆瑞終於忍無可忍,站起身來,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隨後走了上來。
“說,是不是你!”冰冷的質問聲讓女人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你做什麼?你嚇到她了!”羅教授發出一聲撕聲揭底的吼,就在這時,站在角落裡旁觀許久的秘書冷冷地走上前來。
“怎麼?她怕嚇,藍欣桐小姐就不怕麼?把她的指紋給我錄下來!”她語氣冰冷,阮偉明身邊的人都有一種霸道,和他本人比起來毫不遜色。
女人顫抖着,咬着紅脣,終於,“我……是……是我不小心的……那個花瓶一定很貴,我……我賠不起!”
她顫顫巍巍地說着,可卻換回秘書一個冷笑,‘啪--’一個耳光抽在她的臉上。
女人錯愕地擡起頭來望着秘書,就聽到她不徐不疾的話音,“我和藍欣桐一起長大,她做事我很清楚,你以爲她很好欺負是麼?”她冰冷的話音驟然響起,周圍猛地沉入一片寂靜。
然而,即便是此時的藍欣桐,恐怕也有些記不起這個幫助她處理後續事件的秘書究竟是哪一個了。
……
“偉明哥哥……”藍欣桐看了眼窗外不斷閃過的車輛和樹木,嚥了口口水,緩緩道:“你知道嗎?被誣陷這樣的事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可是隻有這一次,我很開心。”
阮偉明心疼地看着她。
“我呀,以前總是覺得自己就是那美少女壯士,壯士,你知道吧?我和咪蒙兩個人,每天嘻嘻哈哈,覺得自己百毒不侵,可是你一回來,我才知道,原來自己還是那個小姑娘,那個每次闖了禍都想要躲在你身後讓你保護我的小女孩。”
“我知道這樣很不好的,可是爲什麼,只要你回來了,我就可以肆無忌憚,我就可以很懦弱很膽小……”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
阮偉明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嘴角倏地漾出一抹笑意,緩聲道:“小桐這麼做讓我很開心,因爲只有這樣,我纔可以知道現在的小桐還是我的小桐。”
“偉明哥……”藍欣桐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失神地看着他。
“怎麼,我說的不對?”
“沒,沒有……”她訥訥地搖頭。
“小桐,我聽說了你在泰國發生的一些事情,原本我是不願意提起的,害怕傷害到你,可是小桐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你不去面對,是永遠過不去這個坎的。”阮偉明意味深長地說。
“我……”藍欣桐沒想到阮偉明會提起這件事,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嘴脣甚至強烈地顫抖起來。
“小桐,你沒必要那麼緊張,我知道,洛擎天那個人不好對付,你受苦了。”阮偉明一臉心疼地說,“可是你要知道,過去的終將都會過去,你不能夠永遠都沉浸在痛苦中沒有辦法醒來,對嗎?”
藍欣桐微微閉了閉眼睛,她不願意理會司長峰,可是在阮偉明面前,心卻突然脆弱地一塌糊塗。
淚水,不知不覺地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偉明哥,我也希望自己足夠堅強,可是,我是不是還是太無能太懦弱了?”她的眼睛晶瑩透徹,透出一股小動物般的無助。
阮偉明猛地踩了一腳剎車,一把將藍欣桐攬入懷中,任由她的淚水打溼自己的襯衣,“小桐乖,小桐不哭,偉明哥在,會一直都在。”
“不是的,不是的!”藍欣桐的聲音悶悶的,她想要抑制自己的難過,卻在阮偉明說出那樣熟悉的話之後,淚水徹底決堤。
“你沒有一直在我身邊,你走了,你走掉了。你也好,院長媽媽也好,你們都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就走掉了。你們都是壞人,是壞人!”
藍欣桐的哭訴讓阮偉明的心跟着不斷地顫抖,他此時才意識到自己當年的離開對於這個尚不成熟的小丫頭究竟是多麼大的打擊。
後來,他也找過她,可是她去了哪裡?這件事幾乎無人知道,甚至連孤兒院都不曾聯繫的上她。
再後來,突然有一天,報紙的正版版面上都是司長峰與藍欣桐爲未婚夫婦的報道,那個時候他在想些什麼呢?
他在想,大概只是個同名同姓的人吧。
讓人調查了她的背景,他纔可以確信,這個女人就是他那個曾經護在身後的妹妹,那個讓他魂牽夢縈這麼多年卻又苦苦找尋不到的人兒。
只是,後來又發生了很多事,或者也有他的私心在裡面,他沒能在第一時間找到她,若是真的第一時間可以找到她,那麼她是不是就不會遭這麼大的罪?
“小桐,對不起,偉明哥總是沒能第一時間找到你,是偉明哥的錯。”他不停地安撫她,卻突然覺得有些無力。
“我討厭你,我討厭你們……”藍欣桐嗚嗚地哭着,似乎要將這些日子受的委屈統統發泄出來。
……
“你就這麼把維森留在那裡了?”莫離一臉錯愕。
“是啊,我說爵爺,偉大的爵爺,你怎麼就把維森留在那裡了呢?要知道,洛擎天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
司長峰目光沉靜,“他留在那裡比留在這裡好得多。”
“好什麼好?洛擎天對他就不是利用?這一次落入魔爪,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呦,小蘭兒你是不是暗戀人家維森,怎麼這麼擔心?”莫離調笑道。
“呸,只有你這個冷血動物才一點事都沒有。”
莫離挑眉,安瀾看了眼司長峰,連連解釋,“爵爺,我說的不是你。”
“其實我只是在想啊,洛擎天把小桐抓過去卻只是要了維森,以他做生意的角度來說,這件事可並沒有多划算啊。”
“他要去了我們在東南亞幾乎所有的勢力,你覺得他的胃口還小麼?”
“可是他確實適可而止了,畢竟人家沒能夠在咱們歐洲的勢力上摻上一腳。
“那是他自己也知道他根本沒那麼大本事,要知道,貪心不足蛇吞象。“
“呵,你知道的倒是多,可是你想過沒有,藍欣桐是多麼大的一個把柄,洛擎天竟然那麼輕易地就放棄了,不覺得奇怪麼?“
安瀾動了動眼皮,“按你的說法,他可以將整個司家都要了去。“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也許,他這樣做,除了想要報復我們之外,還有另外的目的。“
“什麼目的?“安瀾問。
“這個嘛……和你說了也不懂。“莫離故弄玄虛。
“我呸,是你自己胡編亂造吧?”
“除了我之外,他還有一個特別想要對付的人,以前不知道那個人還活着,現在卻是未必。”司長峰緩緩開口,這也是他當時肯放手的根本原因。
“特別想要對付的人?爲了他妹妹?”安瀾問。
“想必,維森也一定找了他很久了。”莫離意味深長道。
“靠,完全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安瀾一臉不忿。
莫離摸了摸他的頭算是順毛,然而他卻更加激動起來,“你他媽別摸老子的頭,你摸不起!”
莫離:“……”
……
阮偉明想把藍欣桐帶回自己家,可是想了想,又不能不顧她自己的意願。
他倒是很想讓小桐搬出來和他一起住,總是住在司長峰那裡根本不是個事。
但是小桐……
阮偉明的眸光晦暗不明,況且司長峰那裡……
想了想,阮偉明還是將藍欣桐帶到了司長峰的大樓。
一把將她從車中抱起,大概是因爲大哭一場的緣故,藍欣桐疲倦地睡了過去,阮偉明將她帶到哪裡她根本就不知道。
司長峰對於阮偉明的出現表現得有些錯愕,“小桐她……”
他的眸光一動不動地定格在藍欣桐的身上,阮偉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低聲道:“有沒有休息室?”
司長峰連忙將休息室的門打開,讓阮偉明將藍欣桐放下。
兩個人從房間裡出來,阮偉明纔好好打量了一下司長峰的辦公室。
“爵爺的辦公室竟然這麼簡單,還真是讓我有些吃驚。“
“OL總裁的辦公室,恐怕不是我這小地方能比的上的。“司長峰請阮偉明坐在沙發上,秘書很識相地泡了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