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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瑤偏頭瞧了宇文婉兒一眼,只見少女粉面含春,嬌媚可愛。低頭優雅地吃着飯,口中並未發出任何聲音,就連筷子都不曾碰到碗壁半點。
兩排長而密的睫毛,如兩隻小刷子,忽閃忽閃地眨動着,遮住了正在出神的眼睛。微微側着頭,雖然並不明顯,卻也看得出是傾向於任飛燁的。
此刻,任飛燁卻是在說着話:“我就知道,閒雲樓如何做得出那樣別緻的菜來?單單聽着名字,便知是妹子教給他們的。”
今日中午,陳嫂與魏嫂做了一桌子菜,其中有一半都是辣菜。身爲青陽鎮上唯二出名的酒樓的少掌櫃,任飛燁如何不知道,對手酒樓中最新推出的拿手菜?
再一看秦羽瑤桌子上這一道道,分明比閒雲樓裡的菜式還多,哪還有半分疑問?他一面挾了一筷子菜進碗裡,一面不無可惜,看向秦羽瑤道:“妹子,你有這樣多的菜色,爲何單單就賣給了閒雲樓?哪怕分兩道給我們碧雲天,不也是很好的麼?”
秦羽瑤眸光微轉,瞧了宇文婉兒一眼,然後輕笑道:“你到底是蹭飯來了,還是談生意來了?”
任飛燁不由住了口。他也是一時吃得動心,才忍不住多嘴了。要知道,在飯桌上談生意,並非時刻都是合適的。有時候,竟是極失禮的。比如這時,他立即便道歉了起來:“都怪我多嘴,我不說了,我吃飯。”
秦羽瑤輕笑一聲,收回目光。餘光又瞟了宇文婉兒一眼,只見她的眼中似乎閃過一抹笑意,不由得心中一震,立時有些愕然。
“怎麼吃得這樣少?可是胃口不好?”這時,宇文軒挾了一筷秦羽瑤喜歡的菜,送到她的碗裡,關切地問道。
頓時,其餘人的目光紛紛落到秦羽瑤的身上。
陳嫂問道:“夫人,可是今日做的菜不好吃?”
心頭閃過的微亂,頓時便被攪了去,秦羽瑤笑着答道:“我只是覺着今日的菜格外好吃,便忍不住吃得慢了些,想細細品味。大家都吃吧,不必看着我。”
話音落下,陳嫂便放心地收回目光。魏嫂卻微微有些臉紅,小聲說道:“夫人喜歡就好。”
原來,秦羽瑤今日挾的菜,多半都是魏嫂做的。方纔秦羽瑤吃飯屢屢出神,落入心細的魏嫂的眼中,原先還有些忐忑,只以爲秦羽瑤不喜歡她做的菜。聽了秦羽瑤的解釋,頓時心裡喜悅起來。
來到這裡大半個月了,魏嫂從一開始的猶疑觀望,到現在已經是徹底折服。夫人,是個真正的好人。不擺架子,不磋磨人,只要做好了她吩咐的事情,別的竟是再也不管。在這裡做事,真是從身體到心裡,全都舒坦透了。
故而,便一邊吃飯,一邊觀察秦羽瑤喜好的菜色。待得秦羽瑤挾哪一道菜多了兩筷子,便暗暗記在心裡,準備無事時多琢磨琢磨,爭取做得更好吃些。
且說秦羽瑤方纔還有些小心思,被宇文軒一打岔,頓時拋在腦後。盯着寶兒和宇文婉兒囑咐起來,只叫他們多吃些,不要挑嘴。
飯桌上,宇文軒素來是不大出聲的,宇文婉兒不知是有心事還是怎樣,竟也不大說話。而三秀都還未從綠蔭閣的無恥中恢復過來,生怕一開口就是怨憤,攪了大家的心情,便也只悶頭扒飯吃。
故而,除卻任飛燁一開始常常與小黎搭話外,便只有秦羽瑤偶爾囑咐寶兒與宇文婉兒了。一頓飯,吃得有些怪。
秦羽瑤自然察覺出來了,只不過,她見宇文婉兒並沒少吃,便沒有放在心上。且,只見宇文婉兒吃得最多的竟是辣菜,不由得笑道:“婉兒喜歡這菜,不如我包些辣椒給你帶回去?”
宇文婉兒吃了一肚子辣菜,此刻舌頭都是灼燙的,故而碗碟剛被收下去,便端了茶杯衝口。聽到秦羽瑤的好意,又抿着口中的辣味,不由得有些糾結起來。
然而,這糾結也只是存在了一瞬,便被她拋到腦後,當下笑着點頭應道:“那好。回頭我拿這個給……我爹嚐嚐,說不定他也喜歡。”
宇文婉兒差點露餡兒,不由得胸口撲通撲通跳了兩下。餘光瞥見任飛燁走過來,便低頭住了口。
只聽任飛燁朗聲笑道:“妹子,也給我包些吧?我爹我娘也喜歡吃,只不過閒雲樓的生意火爆,方掌櫃又不給碧雲天面子,竟是買不着的。”
秦羽瑤便笑道:“那是沒有的。”
任飛燁沒想到她拒絕得如此乾脆利落,不由得有些愕然:“妹子,你怎麼偏心的?阿婉喜歡吃,你就給。我喜歡吃,你就不給?”
“阿婉可不會打閒雲樓的主意。”秦羽瑤也不遮遮掩掩,就這樣落落大方地說了出來。
任飛燁直是傷心道:“妹子,你可是把人看扁了。”
秦羽瑤便笑道:“誰叫咱們做的生意是一樣的呢?既是同行,總歸要防着些的。況且,我今日可是好生招待了你一頓,你就知足吧。”
任飛燁頓時噎住,沒有話說了。
宇文婉兒卻笑了起來,也不消如何嬌柔做作,就那樣隨口一笑,便是說不出的驕豔明媚:“原來你們竟是同行。如此說來,這頓飯也不該給的。”
輕飄飄的一句打趣,直叫任飛燁又噎住了:“阿婉,你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宇文婉兒便擡頭睨了他一眼:“怎麼?阿瑤心疼我,你嫉妒了?有本事你也叫阿瑤心疼你啊?”
任飛燁被她如此一問,不由得有些心虛。那晚跟宇文婉兒說過,他想娶秦羽瑤的話,此刻想起來,直是一陣不自在。摸了摸鼻子,又看了一眼宇文軒。
只見宇文軒端坐在秦羽瑤身邊,端着茶杯優雅地輕啜。在他旁邊,寶兒也是一本正經地坐着,學着宇文軒的模樣,一手扶杯託,一手捏杯耳,一邊輕輕吹着熱氣,一邊小口飲着。
父子兩人生得八分相似,動作也是同出一轍,落入任飛燁的眼裡,直是覺得眼睛都有些刺痛。他連忙收回視線,掩飾着笑了起來:“我可沒那個本事。妹子自從跟閒雲樓合作後,便不肯跟我走近了。”
“你這人好生稀奇,阿瑤不肯跟你走近,你竟不傷心麼?竟能夠厚着臉皮來蹭飯,我倒是有些佩服你。”宇文婉兒低頭把玩着垂在肩頭的髮梢,狀似無意地問道。
任飛燁的餘光不由得又看了一眼宇文軒,只見宇文軒連頭也沒擡,顯然是不曾將他放在眼裡的。心裡一時苦笑,一時又想突出自己在妹子心中是不同的。
故而清了清嗓音,朗聲答道:“妹子跟我說過,商場上是對手,商場下仍舊是朋友。妹子防着我,也就是在跟生意有關的時候。這有什麼說不得的?卻是再正常也不過了,我爲何要傷心?”
此話一出,倒是讓宇文軒擡起頭,有些意外地看了任飛燁一眼。他早知道秦羽瑤交朋友混不忌諱,只看是否有眼緣,倒是不曾正眼打量任飛燁。然而此時,倒是有些明白了,秦羽瑤高看任飛燁的原因。此人,倒是個心地磊落的,且難得的是心思剔透,不是個傻的。
“你這一頂又一頂的高帽子往我頭上戴,無非是讓我也包些辣椒給你了。”秦羽瑤有些好笑,“行吧,我便給你也包一些。”說着,起身往廚房去了。
任飛燁便大大地咧開嘴巴,衝宇文婉兒挑了挑眉,笑容格外燦爛。
宇文婉兒不由得也笑了起來,隨後閉上嘴巴,朝任飛燁翻了個白眼。
任飛燁也不見怪,坐在一旁,對她問道:“你家住哪裡?我對青陽鎮上也熟,怎麼竟從不知誰家有如此漂亮的姑娘?”
這話說得可謂輕浮,宇文婉兒若非對他的爲人有些瞭解,此刻怕是要將他當成登徒子,抽出鞭子便朝他臉上甩去了。然而即便知道,臉色也不好看:“誰家有漂亮姑娘,你竟是爛熟於心麼?”
任飛燁絲毫危機也不曾感覺,頗有些得意地道:“至少知道七七八八。”
宇文婉兒不由得有些無語,爲什麼看他跟別人說話的時候,她每每覺得他的眼睛裡散發出溫暖耀眼的光芒,忍不住被他吸引。而當他坐在身邊跟她說話時,她總是說不出的嫌棄,竟不是很想理他?
“你怎麼不說話?你家住哪裡?我家最近得了些好茶葉,改日託人給你送去?”任飛燁爽朗地道,他對朋友一向很大方。
宇文婉兒白了白眼:“住天上。”
“天上?是雲彩上面麼?不知道上面的宮殿是什麼樣的?是戲文裡唱的那樣,全都是飄浮在半空中的島嶼麼?”任飛燁饒有興致地問。
宇文婉兒不過是隨口一說,哪裡知道他竟當真了?一時又有些抓狂,此人的腦回路竟是怎樣的?便直是稀奇地瞧着他,時而皺眉嫌棄,時而展眉憐憫。驕豔明媚的小臉兒上,表情無比豐富。
任飛燁只見小姑娘挑剔中略帶嫌棄的眼神,不由得哈哈大笑:“你不想說便算了。改日我給了妹子,叫妹子捎給你吧。”說着,站了起來,往門口看去。
原來,秦羽瑤恰好包了東西過來,任飛燁瞧着她手裡的兩隻包裹,笑道:“妹子,哪隻是給我的?”
秦羽瑤遞了其中一隻包裹過去,笑道:“這個給你,拿去炒菜吃吧。煮了菜蘸着吃,味道也是不錯的。”
辣椒是閒雲樓的機密,盛產之地已經被柳閒雲買下圍了起來。故而,辣椒之物,秦羽瑤是不可能給任何人的。尤其辣椒裡都帶種子,萬一給了任飛燁,被有心人種出來便壞了。
秦羽瑤相信任飛燁,不代表他相信任掌櫃,故而索性只給任飛燁一罈做好的辣椒醬。至於宇文婉兒,她宮裡倒是有小廚房,只不過那廚子都是李貴妃的孃家找的,叫他們嚐到辣椒的奇特之處,難保不會研究出什麼來。故而,給宇文婉兒的也是一罈辣椒醬。
宇文婉兒倒是不講究這個,她對秦羽瑤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但凡阿瑤給她的,都是阿瑤所能給的最好的。故而收到包裹後,便只是親密地抱住她的手臂:“阿瑤,你對我真好。”
秦羽瑤笑着揉了揉她的頭,道:“你是在家裡坐着,還是到我布坊裡瞧瞧?”
“去你布坊裡瞧瞧。”宇文婉兒立即站起身道。
於是,秦羽瑤叫了三秀,便一起往布坊裡去了。寶兒眼巴巴地看着大家都出門了,心裡也想去,然而他看了看宇文軒,只見親爹面上一片淡然,便知是沒戲了。乖乖地進裡屋睡覺去了,睡醒後還得唸書呢。
自從宇文軒來了後,每日早上給寶兒佈置了學字的功課,到了下午則教他讀些啓蒙的書,對他進行悉心教育。故而,寶兒雖然有些羨慕外面的世界,然而爹爹是得來不易的,便格外珍惜跟宇文軒相處的機會。宇文軒叫他做什麼,也幾乎無有牴觸的。
任飛燁已經早一步抱着一罈子辣椒醬,喜滋滋地走了。秦羽瑤挽着宇文婉兒的手,一路上與她指着道路兩邊的好玩意兒,偶爾摻一兩句:“這種東西,也就任飛燁才喜歡了。”或者:“這地方常常是任飛燁來耍的。”
每每提到任飛燁的名字,宇文婉兒的注意力便更多上兩分,讓秦羽瑤漸漸確定了,不由得有些憂愁起來。誠然,任飛燁是個不錯的男子,但是宇文婉兒更是天之驕女,兩人在身份上是不般配的,如果宇文婉兒對任飛燁生了心思,卻該如何掐斷纔好?
初戀,原是最美妙的感情,可是產生的時機、對象是錯誤的,最後便只能結出苦果。秦羽瑤一面憐惜這份珍貴的感情,一面又不想叫宇文婉兒走上偏路,直是苦惱得不行。
然而宇文婉兒是個聰明的女孩子,秦羽瑤想了想,還是沒有妄論什麼,便把她所知道的任家的事,漸漸與宇文婉兒道了出來。從任家所管的碧雲天,是公孫家的產業,而公孫家又是太子一系,等等都說了出來。
宇文婉兒的面上倒看不出來什麼,只是點頭,表示她知道了。秦羽瑤注意了一路,只發現了宇文婉兒聽到太子宇文景時才露出些輕蔑不屑的表情,其餘時候竟是沒有別的異樣。這不禁又讓她覺得,是不是她多想了?
宇文婉兒臨出宮前,便跟皇帝說過,吃過午飯就回去,必不多待。故而,便只是在秦記布坊待了一會兒,又見到了秦羽瑤雕刻的人形模特,頗讚歎了幾句之後,便回宮了。
秦羽瑤送走她時,心裡還有些惋惜。她看得清楚,宇文婉兒較之上次見到時,已經有些不同了。她,似乎成長了許多。且,她走上馬車時,那驕傲得筆直的背脊,彷彿僵硬了一下。而後,便鑽了進去,隨着緩緩拉動的馬車遠去了。
秦羽瑤越回想,便越覺得難過。宇文婉兒,並不想過那樣的生活。可是,宇文婉兒是天家公主,都連自己喜歡的生活都無法選擇。別人呢?身份不及宇文婉兒的別人呢?秦羽瑤愈發明白,若想要過上心中嚮往的生活,只有往上攀,往上爬,讓自己強大起來,同任何人都有談得上的籌碼。
此刻,京城門口,一輛低調的馬車停下,接受守城衛兵的盤查。他們乃是良民,路引等物都齊全,故而很快放行了。
馬車裡頭,坐着一男一女。男子生得書生氣質,女子生得明麗美豔。此刻,女子伸出一條腿,由男子給她輕輕捏着,在車廂裡微暗的光線下,聲音有些輕快:“都是程哥的主意好,這才叫咱們順順利利地出了青陽鎮。”
原來,這兩人正是一早逃跑的薛程仁與木如眉。兩人原是趁着木掌櫃出殯,拉着棺材進墓地的時機,將金銀細軟藏在隨行的車底下。等到埋了木掌櫃,便拾了金銀細軟,僱了馬車往京城來了。
依着規矩,死人至少要在家中停放三日,由親人後生將喪禮進行齊全完備了,才能拉出去入墓地。今日,卻只是木掌櫃死後第三天,按規矩卻是要在木家再停放一日,明日才能入土的。
只不過,木如眉一早起來便尖叫開了,只說夢見木掌櫃了,他託夢說想早日入土爲安。故而,便將日程提前了一天。然後趁着這個機會,趕緊逃出青陽鎮。如果待到明日,恐怕就沒機會了。
“卻是委屈了爹。”薛程仁嘆了口氣說道。
木如眉彎下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笑道:“怎麼能怪你?原是程哥想得好法子,讓咱們不必將爹爹辛苦賺的銀子,拱手讓給秦氏那賤人。”
那日,衙役來收銀子時,薛程仁看見木如眉睚眥欲裂的模樣,便知她是決不肯好端端將銀子讓出去的。思及木家在京城的親戚,便給他想了一個法子。那就是趁衙役們沒緩過來,提前一日送了木掌櫃入土,然後趁機溜出青陽鎮,進京投奔木家在京城的親戚。
“走出來就好了。”薛程仁道,說到這裡又有些猶豫,“只不過,我也只能幫眉兒到這裡了。咱們家在京城的親戚,我卻是不認得。且我只是一個贅婿,只怕他們不笑話我罷?”
“誰敢笑話程哥,就是笑話我木如眉!”木如眉連忙拍着他的肩膀,向他保證道。
其實,木如眉心裡也虛,因爲木家同京城的本家,關係已經十分淺薄。除卻每年逢年過節的時候,木掌櫃備了厚禮送去京中,京中也回之相應的禮單,這些年木如眉便是連個本家的人影兒都沒見着。
想起木掌櫃曾經提過的話,木如眉壯了膽子道:“無妨。有錢能使鬼推磨,咱們既然有銀子,何愁他們不出力?再說了,大家可都是一家人。”
薛程仁便點了點頭,又給她繼續捏腿。捏了一會兒,木如眉收回腳,道:“我再瞧瞧,那銀子備得可夠數?”
第一次進本家,木如眉準備了幾封紅包,準備進京後再置備些禮品,然後壓在箱子底下。故而此刻,因着有些微微的緊張,便催薛程仁把準備好的銀子拿出來。
誰知,薛程仁在隨行的行李箱子裡掏了半晌,漸漸的臉色灰敗起來。
“怎麼了?”木如眉只見他久久不拿出來,有些不耐煩地道。薛程仁有些踟躕地轉過身來,看向木如眉的眼神裡,有些無措:“眉兒,咱們確實放在這個箱子裡了?”
“對啊!”木如眉道。
薛程仁的臉色便更加難看了:“咱們放東西的小箱子,不見了。”
“什麼?”木如眉大吃一驚,“不可能!”說着,一手撥開薛程仁,自己打開箱子蓋,伸手進去搜尋起來。然而,雙手所及,盡是一些細軟之物,哪裡有盛着銀子的木匣子?漸漸的,臉色變了,懷疑而狠戾的眼神看向薛程仁:“是不是你偷偷藏起來了?”
薛程仁只道冤枉:“眉兒,我爲何要藏起來?再說,咱們一直都是在一起的,我又能把箱子藏哪裡去?”
“那箱子爲什麼沒有了?”木如眉的臉龐已經又開始猙獰起來,這箱子裡裝的不僅有給木家本家的孝敬錢,還有他們大部分的財產!
“停車!停車!”木如眉喊道,等到馬車停了下來,便立即從車上跳下來,往車後的另外一輛載着僕人與其他行李的車上走去。等到把下人都攆開,木如眉親自翻了其他行李的箱子,均不見有那隻裝着全部銀子的木匣子,不由得呆住了!
且說宇文婉兒,回到宮裡後,聽到宮女回報說,李貴妃差人來喚過。想了想,便收拾了一番,往李貴妃的宮裡去了。
李貴妃今日穿了一件十分素淡的衣裳,打扮得也十分樸素,頭上手腕上均並不見金燦燦的裝飾。此刻坐在榻上,只見宇文婉兒進來,便溫慈地擡手對她招了招:“婉兒回來了,來母妃身邊坐下。”
宇文婉兒先行了一禮,隨後依言來到李貴妃的身邊坐下。
“聽說你今日出宮去了?”李貴妃的聲音溫柔得不像話,“可是心情不好,纔到外面散心?”
宇文婉兒被她溫柔的聲音,吹得心裡有些熨帖,便笑着點頭:“嗯。”
“玩得可還開心?”李貴妃又溫柔地問道。
宇文婉兒便又點了點頭:“外頭倒是自在。就是父皇說過,不叫我玩太久。婉兒還沒盡興,便不得不回來了。”
“你這丫頭,還想瘋個幾日不成?”李貴妃半是嗔半是笑地道,“你父皇允你出宮,已經是格外的恩寵了。”
宇文婉兒低下頭,輕輕點了點。
李貴妃伸手攬過她,又跟她說起旁的話來。竟是已經有兩年沒說過的,母女之間的貼心話兒。漸漸的,宇文婉兒心裡也有些軟了。
畢竟是母妃,曾經極疼愛她的人。便軟了身子,偎在李貴妃的懷裡說笑起來。又只見李貴妃問了許多問題,竟是十分可笑,宇文婉兒不由憐惜起來,李貴妃竟是許多年沒有出宮了,便道:“宮外極好玩……”
又把在青陽鎮上,見到秦羽瑤的秦記布坊的生意多麼火爆,辣椒做菜有多麼好吃,一一說了起來。最後,興致勃勃地道:“我今日還得了一罈子辣椒醬,待會兒帶過來給母妃一些,母妃嚐嚐喜歡不喜歡。”
“你這丫頭,還想瞞着母妃。你今日其實就是見秦氏去了吧?”知女莫若母,李貴妃笑吟吟地伸手點在宇文婉兒的頭上。
宇文婉兒摸了摸額頭,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自從桂花節後,皇上、皇后、李貴妃等人都不喜歡秦羽瑤,故而只說今日出去玩了,至於去哪兒了,卻沒有細說。至於秦記布坊,也被她改成了一間小有名氣的老店。沒想到,還是被李貴妃猜了出來。
“你喜歡她,母妃也能理解。像她那樣能幹又有主意的女子,天下間原是不多了。”李貴妃說道。
“嗯!”只聽李貴妃的語氣溫柔,且又在誇讚秦羽瑤,宇文婉兒不由得連連點頭。
李貴妃直是笑着點了點她的額頭,道:“母妃呀,並不攔着你喜歡她。你想和她親近,便親近去吧。總歸她是個有本事的人,你跟着她,也能學點兒東西。”
宇文婉兒不由得低了低頭,有心想誇秦羽瑤格外厲害,又怕說多了李貴妃不喜歡,便只是低了頭不說話。
李貴妃卻當她害羞了,笑着又道:“你們關係這麼好,母妃心裡也歡喜。婉兒呀,你方纔說的那布坊,既然那樣賺錢,且又是秦氏的,你爲何不跟秦氏說一說,也佔兩分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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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渡到這裡就差不多了。一波精彩的大劇情,即將來臨喲~這一波劇情,是直接導致宮闈風雲變動,咱們阿瑤進京大展拳腳的契機,吼吼吼~期待阿風寫出精彩吧!
PS:最近更新有點疲軟?阿風有心想解釋,又不知道怎麼解釋好。也許是大姨媽的緣故,總之近幾天心情起伏略大,很難坐定下來碼字。阿風努力調節一下,儘快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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