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光芒還未消失,就聽其內轟轟傳來一聲充滿仇恨的怒吼,仿若萬道雷霆炸開,在這無盡山林中掀起一陣風暴。
那怒吼中還攜帶了一股讓天色爲之一黯,大地爲之顫抖的威壓,落在喬遠身上,頓時讓他如百萬大山壓頂,面色一白,急速向着下方墜去。
“噗!”
凌婉晨修爲不夠,更是忍不住,直接噴出了一口鮮血,臉色慘白一片,但目中卻是透着一股堅強與不屈,與喬遠目中的情緒一模一樣。
“婉晨,你莫要再犟了,我送你進空間珠。”
喬遠見她如此,臉上立刻露出心疼之意,急聲開口。
之前收走白月時,喬遠就提出送她進空間珠,可凌婉晨的性格,就決定她不是一個花瓶。
她很想與喬遠並肩作戰,一起面對狂風暴雨,而不是躲在喬遠身後,做一些沒有用的祈禱。
“你放心,我不會拖你後腿。”
凌婉晨擡手抹去嘴角的血跡,揚眉一笑,微微擡起下巴,那副倔強的樣子,既讓喬遠心疼,又讓他目中神采更多。
或許,他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凌婉晨,而不是一個溫柔乖巧,他說什麼便做什麼的凌婉晨。
只是修爲的差距擺在那裡,就算是喬遠,在那股威壓下,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她區區金丹大圓滿修爲,又怎麼可能承受得住。
剛想到這裡,喬遠神色驀然一變,只覺自己抓住的那隻柔軟玉手,突然變得滾燙起來,似熱血已經沸騰,將要滲出體外。
與此同時,凌婉晨主動鬆開喬遠,一步邁出,淺紅色的衣裙無風自動,三千青絲隨風飄搖,血紅的霧氣從她肌膚的每一個毛孔中鑽出,包裹全身,竟形成了一副霸氣凜然的血色鎧甲。
鎧甲極爲合身,將凌婉晨從頭到腳全副武裝起來,看起來甚是威風。
而且因這鎧甲,她那凹凸玲瓏的身材也被勾勒的極爲清晰,特別是腰臀處,存在一道誇張至極的優美弧度,引人注目。
此時此刻,凌婉晨便是一位活生生的女戰神,英姿颯爽,威武不凡。
一眼看去,喬遠完全愣在了當場,甚至他也有種血液沸騰之感,似體內的戰神血脈在這一刻被帶動激發了出來。
凌婉晨之所以如此,自然不是狂妄到可以與元嬰大圓滿修士一戰,而是表明自己的身份,她是聖女,是戰神傳承者,有資格在未來……庇護宋家。
“前輩,晚輩知曉此次宋家損失巨大,但這一切皆是事出有因,前輩若大人有大量,不再追究,晚輩保證,若我道成,必將守護宋家萬年不衰。”
此話一出,那強悍無匹的威壓似有了減弱的跡象,喬遠更是微微一愣,沒想到她會如此。
只是……凌婉晨的想法未免單純了一些。
“哈哈……”
傳送光芒漸漸散去,顯露出了一名身穿暗紅色長袍的老者,他仰頭大笑不止,目中的寒意與殺機卻不減絲毫。
“聖女,我宋家待你不薄,今日你竟勾結外人,屠戮我族人近百,今日就算是南松子與凌如淵一同來此,也保不了你們。”
他話語剛剛說完,那傳送陣便再次啓動,這一次傳送而來是宋家族長與那中年文士,兩人皆是一副仇恨至極的模樣盯着喬遠,似不死不休。
特別是宋家族長,一身華貴衣袍破爛不堪,灰頭土臉,披頭散髮,看起來極爲狼狽,更是氣息略有不穩,似受了不輕的傷勢。
“老祖,這小子體內也有戰神血脈,或許可對您進階化魂有所幫助。”
“此事當真?”
宋家老祖神色一動,立刻轉頭看向宋家族長,目中有光芒閃爍,似意外,似激動。
“千真萬確!”
宋家族長低着頭,肯定的開口。
“好,光憑聖女一人的血脈,老夫還沒有絕對的把握,可現在再加上這小子,老夫有把握在十年內,完全進階化魂期。”
宋家老祖目中精光大閃,整個人立刻興奮起來,看樣子似都年輕十多歲。
這番對話,喬遠與凌婉晨自然聽不見,但兩人看到他們交談間的神色變化,卻是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彷彿自己是被人盯上的獵物。
“婉晨,我明白你的心思,可現在的情況,宋家老祖明顯不會善罷甘休,你……你先回去好不好?”
一步上前,喬遠極爲認真的看着凌婉晨,目中蘊含了擔憂,低聲說道。
他有種感覺,宋家讓凌婉晨在戰神堂修煉,一定有所圖謀,若是她再回到宋家,必定危險,這聖女的身份看起來尊貴無比,實際上很可能就是一隻養在籠中的……金絲雀。
“喬遠,我知道我的修爲太低,可能幫不了你太多,但我不想看着你一個人獨自承受風雨,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不讓你分心。”
凌婉晨握緊雙拳,神情頗爲無奈,可看着喬遠的雙目卻是清澈透亮,寫滿了堅強與不屈。
話已經說到這個程度了,喬遠也徹底明白了她的心意,放棄勸說,想了想,他從懷中取出一顆灰白色的珠子,塞進了凌婉晨的手心。
“這是空間珠,你若堅持不住,只需心念一動,便可進入其內,放心,一切有我,我們纔剛剛重逢,絕不會……止步於此。”
喬遠說完這番話,突然想起了凌如淵曾經說過的預言,他是凌婉晨的宿劫之人,若是兩人在一起,將註定一生坎坷,無法善終。
此話在當時聽來,喬遠根本不屑一顧,可現在他竟有了一絲動搖,莫非……莫非自己真的是婉晨的宿劫之人,會給她帶來劫難?
可這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逝,他堅信任何劫難,在絕對的力量下,都會粉碎,所以只要自己努力修煉,就一定會保護好凌婉晨。
凌婉晨握緊空間珠,突然展顏一笑,在喬遠猝不及防下,湊上前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再怎麼說,我也是戰神傳承者,在血脈上可以對他們進行壓制,這壓制雖不強,但也有些影響。”
說話間,凌婉晨雙手結出一個奇異的印決,其戰神血脈完全爆發出來,在她身後緩緩凝聚出了一尊龐大的無頭虛影。
這虛影一出,那邊包括宋家老祖在內的三人,皆是齊齊一震,目中露出凝重與一絲自然而然的敬畏。
這種敬畏無法控制,是來自血脈,來自靈魂,即便凌婉晨的修爲在他們看來,不值一提,但此刻只要有那虛影,她便是一個不可忽視的存在。
因爲在這一刻,他們感受到了來自血脈的壓制,這種壓制不影響修爲,但卻影響肉身之力的發揮。
就算是宋家老祖,實力遠超雲水君,在此刻,其肉身之力也足足被壓制了三成。
“哼,血脈壓制又如何,不用肉身之力,老夫照樣可擒殺你等。”
宋家老祖冷哼一聲,不再浪費時間,說完便大袖向前一揮,頓時就有兩道血光飛射而出,一道飛向喬遠,一道直奔凌婉晨。
兩人早就有所準備,喬遠雙手急速掐訣,瞬間便在身前結成了兩道禁制。
水極禁與木極禁。
他並沒有將這兩道禁制留在自己身前,而是右手一揮,直接將其推向凌婉晨。
面對那道已經臨近身前不足十丈的血光,喬遠目中戰意滔天,伸手取出琉銀破雲槍,猛地向前一刺。
這一刺之下,頓時便有一杆銀槍虛影幻化而出,與那血光轟然相撞。
轟轟之聲迴盪,天空中立刻掀起一片無形的風暴,捲動身下山脈震動不定,更有無數妖獸飛禽,嘶鳴中駭然而逃。
至於另一邊,那血光落在水極禁與木極禁上,只是讓其震動不停,並未有半點損傷。
宋家老祖這一擊,定然沒用出全力,只能說是試探。
不過雖是試探,可喬遠還是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
“此人……遠比雲水君要強悍,不行,不能在此糾纏太久,不然宋家那頭聖獸來臨,我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正當他想到這裡時,宋家老祖似是有了基本的判斷,不再留手,雙手大開大合間,一股股血氣從其毛孔中鑽出,形成了一個足有百丈大小的血色骷髏頭。
這骷髏頭猙獰無比,一出現便透着一股驚天動地的凶煞之氣,讓方圓千里的妖獸只是感受到那麼一絲絲,便淒厲哀嚎起來。
喬遠看到這骷髏頭的瞬間,更是雙目瞳孔猛地一縮,一股強烈的生死危機之感告訴他,此骷髏頭……危險至極。
沒時間驚駭,他立刻屏住呼吸,緩緩閉上眼睛,同時其丹田內金色元嬰猛地睜開雙目,磅礴的靈力如大海般宣泄而出,順着經脈擴散全身,逼出體內。
此刻喬遠看起來平靜如水,可實際上卻狂暴的如同一顆靈力**,那股磅礴的靈力,即便是宋家老祖看見後,都爲之一震。
突然,他右手擡起,在身前不疾不徐的劃出一個月牙的軌跡,四周的靈力如受到了牽引,也慢慢順着那軌跡運轉,形成了一個暗黑色的月牙。
此月牙詭異至極,給人一種亦虛亦幻的錯覺,且在上面感受不到半點氣勢,與那骷髏頭完全不可相比。
可宋家老祖卻是雙目猛然一凝,心神狂跳不止,有種……大禍臨頭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