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斧飛速臨近,在半空竟轉眼變成了數百丈大小,劃破空間,掀起陣陣音爆,宛如雷鳴。
這等氣勢,可以說是宋家族長目前最強的一擊。
還有五十丈之遠,喬遠便覺頭皮刺痛,似那斧頭已經落在天靈,一股強烈的生死危機之感涌上心頭,讓他的每一根神經都在不停地吶喊,避開!避開!
好似不避,這一斧落下,他必將一分爲二,神魂俱滅。
可喬遠的身後有他這一生都要保護的人……凌婉晨,無論如何,他都不能不能避開。
宋家族長冷笑,居高臨下看去,目中帶着一絲譏諷,他就不信喬遠還真敢接下這一斧。
就算他有銀槍在手,也不可能承受這一擊,至少他的雙臂要在抵抗中廢掉。
而一旦被廢雙手,想要逃走,就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這是一個死局,硬接一斧,喬遠必將遭受重創,避開這一斧,白月與凌婉晨難逃一劫,且那陣法缺口也會被堵上。
似乎怎麼做,喬遠都逃不掉,宋家族長的這一招,不可謂不毒辣。
可他還是小看了喬遠,或者說是高看了自己,戰神斧雖強,但畢竟只是仿製品,品階最多也就是極品法寶的樣子。
喬遠雖不敢以肉身抵抗,但賴不住身上寶物多,且有不少都超過了極品法寶的層次。
深呼一口氣,他張口一吐,頓時便有一座漆黑的九層小塔驀然飛出,在宋家族長譏諷的目光下,眨眼間便化作十丈之高。
此物正是貨真價實的仙寶……萬禁塔!
“哼,你除了那杆銀槍能與戰神斧略作對抗,其他寶物在此斧之下,不過是紙糊泥塑罷了。”
宋家族長冷笑更多,先前他就見喬遠拿出過一個盾牌,結果連一斧都未擋住,便黯淡無光,靈性大損,自身還有了傷勢。
如今喬遠又拿出一座小塔,面對這更強的一斧,在他看來,只不過是自取其辱。
可他話語剛剛說完,雙目便驟然一凝,只見那龐大無比的巨斧,在還未靠近十丈黑塔時,便自然而然的縮小起來,似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限制它。
宋家族長神色劇變,立刻調動神念,試圖操控巨斧,可卻發現自己的神念猶如泥牛入海,根本沒有得到迴應。
剎那間,戰神斧便縮小到只有數十丈大小,即便這樣,也比萬禁塔要大得多。
轟的一聲巨響傳出,只見大斧驀然劈在了塔頂之上,以力劈華山的氣勢驟然落下,似要將黑塔分裂開來。
陣陣氣浪洶涌而出,落在四周山峰樹木上,直接將數之不盡的大樹攔腰摧斷,可以想象,這一斧要是落在萬丈山峰上,恐怕定將開山裂石,地裂山崩。
可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那極具氣勢的一斧落在體積小了數倍的黑塔上,竟沒有造成半點損傷。
“這……這不可能!”
宋家族長失聲驚呼,目中滿是不敢置信之色。
剛剛的一斧,乃是他以自己血脈爲引,聯繫斧靈,發出的最強一擊,別說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塔,就算是骨頭堅硬超過極品法寶的骨虵,也不可能一點損傷都沒有。
而在他難以接受這一切的時候,喬遠卻是翻手打出一道印決,操控萬禁塔,驟然從底部爆發出了一股極強的吸力,將那氣勢驟減的戰神斧一瞬吸入了其內。
這一幕,頓時讓宋家族長渾身一震,似有一道無形的雷霆擊在了頭頂,神情恍惚,茫然無措。
另一邊,包括那中年文士在內的四位元嬰期修士,也是愣在了當場,看着那黑塔,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一斧沒有劈開那黑塔也就罷了,居然……居然還被其反手收入了塔內。
什麼叫賠了夫人又折兵,這些人此刻算是深刻體會到了,特別是宋家族長,近乎要發狂,神經似都出現了錯亂,雙手急速掐出印決,吼聲不斷。
“給我出來……給我出來!”
他已經感受到自己與戰神斧的聯繫被突然掐斷,可他不甘心,更害怕。
要知道戰神斧不是他自己的法寶,而是整個宋家的底蘊,代代相傳,已有數千年。
若是在他手中,把戰神斧弄丟了,那他便是宋家的千古罪人,永生都擡不起頭來,而且宋家老祖也絕不會放過他。
喬遠可沒有管這麼多,收了戰神斧,張口一吸,便將萬禁塔重新吞入口中,轉身直奔下方山縫而去,速度之快,眨眼消失無形。
“喬遠!給我站住!!”
宋家族長雙目血紅一片,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了一聲震動整個宋家的怒吼,縱身向下追去。
他的速度快到肉眼根本無法看清,上一息還在天空之上,下一息卻已然消失在了山縫邊緣。
可就在他追入山縫的剎那,護山大陣缺口處的綠芽分身,猛地擺動枝條,掐訣不斷。
“爆!”
一聲輕喝,只見山縫兩邊的岩石上,道道符文法陣浮現,光芒大閃,在宋家族長微縮的瞳孔下,轟轟炸開。
驚天動地的巨響傳遍八方,大地顫動,一座足有三百多高的山峰瞬間坍塌,石土飛濺開來,掀起大片煙塵。
蒼太辦事,絕對穩妥,留下幾道陣法斷後,就算滅不了宋家族長,讓他受些傷還是很容易。
喬遠回頭一眼看去,正好看到了宋家族長驚駭色變的模樣,顯然他也沒想到,在自家地盤上,居然還有陷阱。
而他在喬遠看來的剎那,同樣將目光投了過去,沒有落在喬遠身上,而是直接落在了搖晃枝條,看起來有些滑稽的綠芽分身上。
一瞬間,他便明白了一切,可現在明白已經晚了,喬遠回頭消失在了護山大陣缺口處,而他則被坍塌的山峰轟轟淹沒。
這一幕幕說來話長,其實從陣法破開,到喬遠離去,實際上只用了不到百息時間。
這麼短的時間,宋麟也剛剛拿着清魂香,來到寒蛇潭,還未來得及喚醒骨虵。
而另一邊,就在護山大陣被破開缺口的剎那,戰神山的雲霧突然詭異的翻涌起來。
半山腰上,比戰神堂還要高越千丈的位置,有一座石門,古樸大氣,其上陣法波動極強,一看就是極其重要之地。
這石門之內,正是宋家老祖閉關之地,裡面空曠如野,佈置簡單,並非如其他山峰一樣,金磚玉砌,珠光寶石。
不過在那一片黑暗的空地上,卻有一座高臺築起,方圓四周擺放了許許多多血色小旗,形成一個奇異的圖案,或者說是陣型。
高臺上,一名身穿暗紅色長袍的老者正在盤膝打坐,雙目緊閉,身子一動不動,連呼吸都無法察覺,似一具屍體。
可就在此護山大陣被破開的一瞬,這老者的氣息突然變得明朗起來,仿若一具屍體將要復活。
只是這過程有些緩慢,足足過了小半盞茶的時間,他纔出現了呼吸的徵兆,更是有一道神識先行甦醒,轟然擴散出去,驚天動地。
護山大陣外,喬遠一出現,身後十六個風之氣旋瞬間凝聚而出,直接展開了最快的速度,向着遠處疾馳而去。
在飛奔了數百里後,便追上了減緩速度,等待他的白月與凌婉晨。
兩人都知道現在還不算安全,便沒有多言,喬遠直接收起白月,握住凌婉晨的玉手,再次展開全速,疾馳而走。
“婉晨,你可見過宋家老祖?”
飛奔間,喬遠不但沒有絲毫放鬆,反而神色更加凝重。
他知道護山大陣乃是宋家老祖親自佈置,是宋家的第一道屏障,一旦被破,即便宋家老祖正在閉死關,也必定第一時間察覺。
半年前,喬遠破開大陣,踏入宋家時,便將已閉關不知多少年的宋家老祖驚醒了過來。
這也是唯一能驚動他的方式,不然宋家遭遇今日大難,隕落族人如此之多,宋家族長又爲何不去請老祖出手,顯然是請不動,亦或者無法喚醒。
“當初我隨師尊第一次來宋家時,曾經見過一次宋家老祖。”
凌婉晨神色同樣凝重無比,想起當年面見宋家老祖,她有一種面對大海般的感覺,唯有“深不可測”四個字可以形容。
喬遠雖然從她的臉上已經看出了答案,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他的修爲如何?”
“比師尊強太多,應該是元嬰大圓滿。”
凌婉晨心情沉重,下意識的握緊了他的左手,低聲開口。
聽到這話,喬遠面上雖還是極爲凝重,可心裡卻是稍稍鬆了一口氣,以凌婉晨金丹期的修爲,還能看出一點東西,說明宋家老祖並未到達那個層次,只要還是元嬰期,喬遠就有逃走的希望。
深呼一口氣,他立刻調動全身靈力,驀然施展了瞬身之術,帶着凌婉晨一瞬出現在了三百多裡外。
在飛行了百息後,再次施展瞬身之術,如此反覆,竟在一盞茶的時間內,便跨越了近三千里,到了萬戰山脈邊緣,用不了多久,便能徹底離開萬戰山脈。
而一旦離開萬戰山脈,喬遠便可以隨意找一座城池,用傳送陣離去,到時候天高任鳥飛,宋家老祖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追到他。
可就在距離離開萬戰山脈不足百里的地方,喬遠神色突然大變,只見前方數十里外的一處山谷內,毫無徵兆的出現了一道白色光柱。
光柱內,陣陣傳送的氣息瀰漫開來,就算是凌婉晨,也第一時間明白了,那是一座傳送陣。
“小子,殺我宋家族人,還想離開,給老夫留下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