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死死抱着金貴,將臉蛋貼在他的後背上泣不成聲。
何金貴猶豫了,香草說的不無道理。應該給他一點教訓。
何金貴衝着獵狗吼了一聲:“阿狼,咬他,咬斷他的根,讓他長點記性,。”
阿狼得到了主人的命令,巨大的身子一晃,湊得衝馬有才撲了過去張嘴巴就咬。咯吱一聲脆響,馬有才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屋子裡鮮血四射,阿狼生生把他的子孫根咬掉了。
獵狗晃了晃腦袋,三口兩口將馬有才的話兒給吞了下去,吃完以後,感到回味無窮。
馬有才雙手捂着,劇烈嚎叫起來,在地上翻過來翻過去的打滾。他以後再也不能幹事兒了。因爲阿狼已經徹底斷絕了他的根。
金貴對馬有才看也沒看一眼,一手抱住香草的細腰,湊得就從窗戶上跳了出去,穩穩落在了賓館外面的大街上。隨後阿狼也跟了出來。屋子裡只剩下了馬有才一個人。
馬有才劇烈的嚎叫聲終於引起了賓館服務生的注意,幾個服務生還以爲樓上殺豬呢,推開房門一看,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
只見馬有才渾身光溜溜的,身上沾滿了鮮血,地面跟牆面都被染紅,他的那條孕育子孫萬代的根苗不見了。
何金貴跟獵狗阿狼進屋,賓館所有的人都沒有發現,但是他們是看着馬有才領着香草開房的,現在香草也不見了,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聰明的人一下就明白了,不用問,這欺負女孩子,女孩子不從,教訓了他一頓。
馬有才被送進了醫院,醫生給他做了手術,將被獵狗咬斷的地方重新縫合。他修養了兩個月的時間纔好。
傷好以後馬有才就被上級領導開除,他徹底在K市消失了,不知道被調到了什麼地方,紡織廠的女工們再也沒有見過他。
何金貴抱着香草跳下了賓館的樓房,他把女人緊緊抱在懷裡,獵狗跟在後頭,
這恐怕是金貴第一次抱香草,也是香草跟金貴第一次有接觸。
20年來,他們一直保持着姐弟關係,從來沒有超越過這種關係,特別是長大以後,不要說拉手,想說說悄悄話都難。
黑石村有很多陋俗,沒有成親,沒有拜七的男女是不能胡來的,要不然那些多嘴的老孃們會用唾沫星子淹死你。
何金貴一直對香草若即若離,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來自何家跟李家的仇恨。爺爺跟奶奶當初被李家批鬥的事情一直令他耿耿於懷,十多年的陰影揮之不去。
他討厭李栓柱,更討厭李小林,因此也不待見香草。雖然他知道上輩子的仇恨跟香草沒什麼關係。
何金貴抱着香草從K市大街的西頭一直走到東頭,滿街的人都在看熱鬧。他們不知道一個男人爲什麼會抱着一個女人,有的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
何金貴卻不予理睬。香草像一直溫順乖巧的貓,偎依在金貴的懷裡,把頭深深埋在他的胸前,羞得不敢見人,臉上卻掛着幸福滿足的笑
。
來到了金貴租住的那間房子,金貴一腳踢開門,幫女孩子裹上了被子。這才問:“姐,你覺得怎麼樣?”
香草搖搖頭:“俺沒有受傷,金貴,俺不喜歡你叫俺姐。”
金貴問:“那我叫你啥?”
香草說:“俺喜歡你叫俺香草。”
金貴說:“不行,你是我姐,小時候就是我姐。我不能直呼你的名字。”
香草說:“那隨你好了。”
“姐,你幹嘛一聲不吭就離家出走?你知道爹跟娘多擔心嗎?我也但心你,幸虧我趕到的及時,要不然你就被人……”
香草的眼睛一眨,一雙淚珠再次奪眶而出:“金貴,俺不離開……不行啊,在這個家俺是個多餘的人,只會給你們增添累贅。”
金貴說:“你是我姐,誰敢說你累贅?沒人養活你,我來養活你。”
香草的心裡一酸,抽泣一聲說:“你養俺,你能養俺一輩子嗎?”
金貴說:“爲什麼不能?弟養姐,養一輩子有什麼關係?我喜歡。”
香草說:“一輩子啊,你知道一輩子是多久嗎?”
金貴說:“我不知道一輩子是多久,但是你是我姐,我就要養你。”
香草的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到現在爲止,金貴依然把她當姐,可兩個人根本沒有血緣關係。這姐姐不姐姐,媳婦不媳婦的,自己算個啥?
香草說:“金貴,你回吧。姐剛剛找到工作,在這兒挺好,俺不需要人養活。”
金貴說:“姐,跟我回吧,咱還回黑石村,回家以後我開工廠,辦企業,養活幾百口子人都沒有問題,我把那個廠長給割了,他一定會記恨你,你在紡織廠幹不成了。”
香草說:“俺不回,不混出個人樣兒來,俺不會回去,你告訴爹孃,讓二老放心,香草不會給他們丟臉。”
金貴說:“姐,你不回我也不回,我答應過爹孃,就是拖也要把你拖回去,還有金蘭,找不到金蘭的下落,我也不會回。你就住這兒,咱家有的是錢,不需要你勞累工作。”
香草說:“俺不找工作,那俺幹啥?”
金貴說:“你就住這兒,跟我住一起,等找到金蘭以後,咱仨一塊回。”
跟金貴住一塊是香草沒想到的,金貴的意思很明顯,是怕她再次被人欺負。
香草巴不得跟金貴住一塊呢。至少現在金貴是她的,沒人跟她搶。桂蘭也好,丁香也罷,她們都在500裡以外的老家。
從此以後香草就跟金貴住到了一塊,兩個人分開睡。
何金貴每天早出晚歸,繼續尋找金蘭的下落,香草就在家洗洗涮涮,幫着金貴做飯掃地。
家裡有個女人真好,金貴的屋子光亮起來,處處被香草收拾的一塵不染。香草臉上的笑容明顯增多了。
晚上,何金貴在屋子的中間拉上了一條布簾子,這邊是香草,那邊就是自己。
兩個人鑽進各自的被窩,都沒
有絲毫的羞澀。因爲金貴小時候就跟香草睡過一條土坑,早就習以爲常了。
在家的時候,金貴抱着桂蘭在這邊忙活,兩個人弄得叮叮咣咣亂響,香草經常吵得睡不着。
兩間屋子的夾牆很薄,一拳就能打出一個窟窿,金貴在這邊放個屁香草都聽得見。
她已經習慣了弟身上的味道,習慣了他的打鼾聲,夢話聲,還有放屁磨牙的聲音,何金貴的呼嚕聲已經對香草的睡眠構不成威脅。
其實這段時間沒有聽到金貴的呼嚕聲,香草反而睡不着了,徹夜的失眠。
今天恐怕是香草來到K市以後睡得最踏實的一夜。她又找回了在黑石村家裡土炕上的那種感覺。
金貴就在她身邊,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只要有任何的危險,金貴一定會像一頭暴怒的獅子一樣,站在她的面前保護她,她的心是踏實的,也是醉迷的,這種安全感讓她憧憬起來。
獵狗阿狼就爬在金貴的身邊,它豎着警覺的耳朵,聽着一男一女勻稱的呼吸。
那呼吸聲高低起伏,忽大忽小,散佈在屋子裡每一個角落,就像一首動聽的交響曲。
第二天天剛亮金貴就離開了,香草起來的時候發現弟的被窩疊的整整齊齊。她就忙碌起來,燒火做飯,然後等着金貴回來。
飯做好以後,她就翻出金貴的衣漿洗起來。她感到自己已經成爲了金貴的妻子,爲他做飯洗衣也是一種享受。
香草忍不住輕輕哼起了歌,臉上綻出了愉悅的微笑。
高師母已經站在門口很久了,她看到香草的第一眼,立刻明白了眼前的女孩跟金貴的關係,不用問,這女孩一定是金貴的老婆。
怪不得跟金貴提親,金貴要駁回呢,原來他老婆這麼漂亮?
高師母就驚訝了一聲:“呀————洗衣呢?”
香草擡起了頭,她不認識高師母:“大嬸,你是……?”
高師母也不用香草請,一扭搭就進了屋子:“俺是金貴的房東,這房子是俺的,你是……金貴的媳婦吧?”
香草一聽是房東太太,趕緊滿臉賠笑:“呀,原來是嬸子啊,我還以爲是誰呢,聽金貴說過,房東嬸子人很好的,特別的親。”
高師母說:“怪不得把金貴迷得,你不但人俊,嘴巴也甜,可惜啊,俺家閨女沒福氣,找不到金貴這樣的好男人。”
香草發現高師母越扯越遠,她的臉紅了,趕緊讓座:“嬸子,您做坐,您坐,金貴出去了,你找他有事兒嗎?”
高師母說:“沒啥事,就是過來看看,嘮嘮嗑。閨女,你過來,坐俺旁邊。”
高師母拉住了香草的手,一下拽在了自己的身邊。她上下打量了香草幾眼,越看越喜歡。
“這麼白淨的姑娘,跟金貴真是絕配啊,你昨天住進來的吧?”
香草的臉還是紅紅的,說:“是,昨天住進來的,不好意思嬸子,是不是金貴的呼嚕聲大,吵得您睡不着?他就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