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冷晗冰,也神情淡定從容的站在了傅天之前飛身下去的窗前,看着下面包圍着傅天的所有的人。
身後房門被用力的撞開,看來他們打得是‘既然暴露就強來’的手段,此時見傅天已經飛出樓下對敵了,他們自然衝着冷晗冰和不落來了,準備先制住妖孽之子,然後再用孩子去挾制住傅天。
算盤打得是很不錯,可惜在他們來之前,並沒有去做足功課,他們並不知道冷晗冰是個什麼樣的人,更錯估了冷晗冰懷裡不落的野性和攻擊性。
冷晗冰緩緩的轉身,把懷中的不落放在窗棱上坐着,只淡淡的交代了四個字,“坐着,別動!”
人就已經往正呈弧形包圍過來的年輕誅妖士們走過去。
此時,樓下接連穿出好幾聲淒厲的慘叫,讓正包圍冷晗冰的,本來還在猶豫是不是立刻就動手的一干人,頓時快速的就衝了上來。
“封家就派你們這些廢物來嗎?”傅天那張狂的不可一世的笑聲,如同催命喪鐘,敲得每一個人的心裡無不膽寒。
本來可以無聲無息的要了他們的命的傅天,此番是決意把動靜弄得越大越好,反正橫豎這明月城也易進難出,那神殿內的兩個老東西,若是有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彼此互相容忍一下的話,今天晚上就不會有封家這大規模的圍困了,可惜,封紅苕那個瘋女人不再,沒有法力高強的神器,封家宗主也沒來鎮場面,卻讓這些弟子來,怎麼也不過是送死而已,既然人家送上了門,他若還不殺,豈不是顯得自己太沒用了?
黑色的衣袂被風不時的吹得簌簌直響,昨夜的明月城驚雷暴雪,而今夜的明月城卻狂風大作,顯現的盡不是太平跡象。
傅天才不管這些,雪白修長的手指,靈活的猶如十把犀利的長劍,總是從刁鑽的讓人想不到的角度,刺入人類的體內,有時從後背一直穿透到前胸,讓那人低下頭看到傅天的手掌時,才驚恐的意識到自己已經要死了,那最後的一聲慘叫和恐懼聲,自然是不會小的。
而人越是恐懼,就越喪失戰鬥力,但是傅天的暴戾天性,卻在聞到濃郁的血腥味之後,完全的爆發了出來。
接下來的情景,簡直就是單方面的暴力屠殺,不論是自己腳軟的、主動求饒的、還是試圖逃走的,傅天都一個也不放過,在黑暗的夜色裡,染滿了鮮血的黑袍,透着一種恐怖的亮光,讓站在一堆屍體中的傅天,更是如同修羅重生般讓人感覺可怖。
冷晗冰閉着眼睛也能清楚的知道,她手中的劍如今已經刺入到了對方的什麼位置,劍刃切開骨頭與肉時的聲音,並不動聽,像是一張老舊的唱片機,在播放一張已經壞了的唱片一般,可以說很刺耳,但是冷晗冰卻喜歡聽這種聲音,總覺得這樣的聲音,把人類的**和精神分割的清楚明白了起來。
不管一個人的精神是怎麼的污濁不堪,她這一劍下去,就已經割斷了**與精神的聯繫,使得那污濁不堪的靈魂永遠的消失在了宇宙中,而留下的一具沒了精神的屍體乾淨無暇。正是這樣的想法,使得冷晗冰從來不懼怕死亡也不懼怕殺人,因爲知道沒有人是真正的精神和**都完美,那麼既然不完美,被殺和殺別人這樣的結果,也不過就是一種優勝劣汰的生存法則而已,又有什麼需要愧疚和害怕的呢?
不落坐在窗臺上,用崇拜的眼神看着
宛如浴血的冷晗冰,並不因爲冷晗冰正在做的事情,而感到害怕,相反,看着地上橫七豎八倒下的人屍,他只是感到嫌惡,也就在心裡越發的鄙視傅天,這麼低微的誅妖士,這麼不純的靈力,這麼惡臭的氣息,也虧得傅天以前居然吃得下去的?照他看,送給他吃,他還不要吃呢!
傅天緩緩的出現在窗口之時,冷晗冰這邊的戰場也已經作戰完畢了,血還順着那十字的劍刃,從劍尖往地上滴去,但是冷晗冰轉過來的臉上,卻已經是一臉平靜的淡問了,“都處理了?”
“一個不留!”傅天菲薄的紅脣微微上翹了個弧度,然後用有些頑皮的語氣說着分明不頑皮的話。
“這個房間髒了,我們換個房間去睡覺。”
“孃親,不要!”小不落此刻終於提出**了了。
“嗯?落兒,難道你怕?”傅天那狹長的眸子裡,閃爍着戲謔與微微的譏誚,似乎在說,虧你還是我傅天的兒子呢,居然連看到殺人和屍體都會感到害怕!
“我纔不是害怕呢!”與傅天同樣形狀的眸子,頓時回以一個‘你知道什麼’的眼神,隨後就對着冷晗冰道,“孃親,這些人的身上好臭,薰得這整個房子都很臭,落兒不要住在這裡,落兒要住到不臭的地方去!”
“臭?”若說血腥味是的的確確存在的,但是臭味?她卻沒聞出來,以這月降國的溫度,這些屍體怕是就這麼放個十天八天還不會腐爛發臭,怎麼不落這會兒就在喊臭了?
“嗯,就是好臭,從他們的劍上,身上飄出來的,污濁的臭的不得了的味道,孃親,您沒聞到嗎?”不落睜大眼睛,用盡全力的想要冷晗冰相信,他沒有說謊,這些人是真的很臭。
冷晗冰看向傅天,傅天也有些不明白,他知道不落說的那劍上身上散發在空氣中的,應該是屬於誅妖士的血統和誅妖靈力,這按說是小妖精的最愛食物,可以幫助他們快速的建立抵抗誅妖靈力的根基,而且誅妖士不管靈力高低,至少血統中多少總是有些遺傳的靈氣的,吃了也能補充不少體力,當他自己小時候的時候,想要吃到誅妖士還吃不到呢,怎麼不落這個小混蛋,不但不抓緊時間吸食些靈氣補充自己,還說這些靈氣是臭的?
“不落,不要任性,冷晗冰不喜歡吃人,不過你把這些劍上的,還有空氣中未完全消散的誅妖士的靈氣給吸了,是不礙事的,且對你會很有幫助。”
傅天只當他是故意和冷晗冰撒嬌,所以才說出什麼臭不臭的話來的,此刻卻是難得的好機會,他容不得不落不聽話。
“落兒纔不要呢!這麼臭,我都快要吐了,孃親,求求你,我們走吧,真的好臭啊!”不落頓時嫌惡的真的快要吐出來的模樣,喉嚨口都已經在乾嘔了,那模樣若說是假裝,也實在真實的有些過頭了。
冷晗冰此刻也委實想起自己還是個母親,雖說不落不比一般的人類孩子,但是作爲一個母親讓孩子見識如此血腥慘烈的場景,總是不該的,是以此刻再聽到不落的乾嘔聲,頓時就把他的小腦袋按向自己的頸窩,“好,我們走!現在就走!”
“冷晗冰,你真的相信這小子的胡言亂語,那這些靈氣--”
傅天看看已經抱着不落往外走的冷晗冰,又看看,這空氣裡浮動着的靈氣,一臉惋惜的喊道。
可惜話還沒有說完,冷晗冰已
經截斷了他的話,隱隱有着怒意的叫了一聲,“傅天!”
傅天雖然覺得可惜,不過既然冷晗冰都已經有些發怒了,他若再要堅持留下把靈氣吸食乾淨了再走的話,估計冷晗冰的脾氣,自己怕是又要受活罪的,算了,左右也不過是些低級誅妖士的靈氣而已,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不要就不要了罷!
如此想完,傅天才趕緊應了一聲跟上了冷晗冰的步伐。
*
“皇上--”即便陸丹跟着獨孤清狂多年,但是如那樣殘酷的毫不留情的被殺戮後的場景,他也是沒有見到過的,硬是壓下了胸中欲嘔的感覺,臉色難看的對着獨孤清狂跪了下來。
“怎麼回事?”之前只聽到那滲人不已的一聲聲慘叫,就是不見有人回報情況,眼看着周圍的房子裡都已經點燃了燈火了,獨孤清狂不得不讓陸丹親自過去看看,而陸丹居然一回來就這副德性,究竟什麼情景,讓也大小不下身經百戰的陸丹會這般模樣,如何不讓獨孤清狂狐疑和焦急?
“皇,皇上,全死了,封家派出的不下百名的弟子,如今屍體全部都堆在客棧的外面地上,和房間裡,沒有一具活的,也沒有一具是死狀好看的,尤,尤其是客棧外面的,幾,幾乎慘不忍睹!”陸丹說着就再也忍不住乾嘔了起來。
獨孤清狂的臉色頓時也難看了起來,封家的實力他是很清楚的,別看那些弟子不過是封家不算太正式的弟子,但是卻每一個都有不俗的武功,百來個圍攻一兩個人,這樣的勝算幾乎是八成以上的,所以他也能理解封血飲爲什麼不親自前來的原因,只是如今百來個封家子弟全部都被殘忍的手法給殺掉了,一個活得也沒剩下,前後也不過大半個時辰,若是圈套和做戲的話,這戲也未免做得真了過頭了,且那一聲聲慘叫早就同時也驚動了民心,這於封家和鳳悠然也並不是好事,難道,真的不是圈套?而是冷晗冰說了真話,只是她和封家有私人恩怨?
“立即派人封鎖現場,讓精衛隊親自來處理屍體,記住在天亮前確保什麼痕跡都不留下,不要讓城中的百姓恐慌。”獨孤清狂終究是獨孤清狂,在這樣凌亂的思緒之下,他還是很快的就鎮定下來,開始了一系列的命令,“第二,馬上派人去封家,宣封血飲連夜進宮,不管是不是圈套,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來,封家的罪責無可推卸。第三,趕緊派人去找冷晗冰他們的新的落腳處,現在城門已關,他們不可能出的了城門,另外她們故意弄出殘忍的場面,爲的就是讓朕後悔沒有出面干預的,所以他們應該不會離開的太遠,找到他們的住處後,就說朕請他們入宮去住,都聽清楚了嗎?”
“是,皇上,臣聽清楚了!”陸丹此刻也緩緩鎮定下來,畢竟不是什麼場面都沒見過的年輕小夥子。
“陸丹,這三件事情,立即同時進行,請冷晗冰他們的事情,你親自去。該忍得的時候,也還是需忍忍的。”獨孤清狂有些語意深深的道。
“是,皇上,臣明白,請皇上即刻回宮吧!”陸丹行了個禮之後,才沉穩的應聲。
獨孤清狂手一揮,帶着身後幾個武功極好的侍衛就走了出去,門外,雪狗車隊早就待命在一邊了,只等獨孤清狂一坐好,立即無聲而快速的往皇宮的方向而去,在他身後離開的地方,其實不過就離冷晗冰他們住的客棧不到一條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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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