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個春天,重生是在春天。這是一個靈魂的再生的世界!
林龍爬起來,房間裡一切依然是似曾熟悉。他想起這間房間裡有一個他的論文房,他離開臥室朝論文房走去。他打開論文房時,論文房的窗戶是打開的,滿屋子的和熙的陽光照射進來,讓人感到光線是清澈的,卻在這清澈的光線里布滿細細絲絲的塵埃。
論文房裡的花正在盛開,在明媚的春光裡展開着挺拔的姿態,證明着自己命運的堅強。論文房裡有一張他和娜娜絲圍着岳父大人的合影,娜娜絲和岳父照片裡的眼晴微笑地凝視着他,就像看好一件寶貝。他又把眼光轉到論文櫃上,論文櫃的三層裡全部擺滿了論文,那是他知識的象徵。
他的目光又移回那張照片上,他在平縣規劃局能從一個小小技術員升到規劃局局長,他十分明白。那裡自己成了娜娜絲的丈夫,自己的岳父是一個精明強幹、又爲人仗義,他的政治前途受益於老岳父。
他的岳父原是平縣的老稅務局局長,雖然退休了,但當年的政治人緣還在,爲人也德高望重。
有了這坐大靠山,原本在規劃局就工作出色優色的林龍更加得到縣裡領導的賞識。加上他的英文水平也不錯,他跟着縣領導到國外招商一圈,他的才華的展現,在這個小小的縣城裡就更加出類撥卒。
這個調任公示後,他將收到從平縣調到建海的調令,他就要離開了平縣。
這時,自己的妻子娜娜絲回來。
娜娜絲一來就直奔臥室。
娜娜絲哪裡有白髮?哪裡走路蹣跚,她是輕舞裡,秀髮飄揚地回到家裡,放下了包,就清脆地叫道:“林龍,林龍!”
林龍趕緊走出論文房,回到臥室。娜娜絲一聲驚叫:“你不是生病了嗎?醫生說你生病就是工作太累了,叫你要好好臥牀休息休息,你怎麼就起來。”
“有那麼嚴重嗎,我覺得我全身都非常的好!”林龍對着娜娜絲笑着說,說話間,把自己的臉對着着娜娜絲梳妝檯的鏡子照了照,鏡子裡的自己他彷彿年輕了20多歲,肌肉那樣飽滿,額頭那樣寬廣,眼晴是那樣散發着光彩。
“嗯,看你精神蠻好,應該身體快好了!”
“放心了,娜娜絲!”
“這幾天,你就不用去規劃局上班了,我幫你好好整理一下,有好多你的朋友,還有我們這邊,都說要請你喝酒,要喝你的高升酒,呵呵,去建海這幾天,可能怕要夠你累的了。”
“算了,娜娜絲,那些都免了,這幾天,我要回鄉里去。”
“回鄉裡?”娜娜絲拉了拉他。
“嗯!”他點點頭,去建海,去光明新區,對於我不見得是一件好事。我要沉澱,我需要沉澱一下。最關健的是,我們平縣的雞場鄉那裡有我還十分貧窮落後的鄉親,我要回去看看。說到這裡,林龍突然又想自己未來到光明新區將要面臨的艱鉅與重生前的蛻變成貪官之路,他有淚水沿着臉頰流下,眼睛酸得要命。
“林龍,怎麼了?你要去鄉里,不參加應酬就不參加了,我陪你去鄉里!”
“娜娜絲,能夠去土堡新區做管委會主任,但是,你可能不知道,光明新區是一個十分複雜的地區,那裡的‘輻射說’,有污染源的說法。而現在建海市對光明新區的規劃又要動用現代城市理念,想把土堡作爲一個突破口,用新區帶動整個老城經濟,文化生活,由省城輻射全省。那是一個市裡的官員都想打開的口,卻又沒有人願意去擔的擔子。”
“不怕,有壓力了,你會表現得更出色的,我相信你!你放心的去吧!”
“嗯!”林龍深深地喘了一口氣。
臥室的窗簾沒有拉開,屋裡顯得有些黑漆漆的,他睜大眼睛,深邃地看着娜娜絲,又像看見了一幕幕他的成長往事。
光線昏暗村野小屋,只有堂屋的盡頭的白熾燈散發出昏黃的燈光。蒼老或稚嫩的鄉親佇立在他家,給他湊學費,那個他考取了省城工業大學的建築系的土木工程專業。
這個叫雞場村的小村,是林龍的出生地,雖然這裡是一個沒有污染、一個山清水秀的小山村。但也是一個偏僻,閉塞的小村。
林龍家只有他一個林龍,但他聰明,最能幹。藍的天,綠的水,養育了這個聰慧、好學的農家男孩。
林龍家裡只出了一個文化人,就是他。
林龍從小喜愛讀論文,學習成績非常好,特別是對特異功能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現在的許多中學生認爲特異功能是一門非常難學的功課,與生俱來的特異功能天性讓林龍快樂而又自由地在複雜的特異功能公式裡穿行。
從小學中學一直到進縣城讀了高中他,考取大學,在80年代末,成了雞場村裡的第一名大學生。
在考取省城工大之前,農村長大的林龍當時有個理想:到省城讀完大學後,回家鄉當一名山村教師,用所學發展家鄉的教育事業,用所學爲家鄉人民做點有用的事,用所學爲家鄉的發展做出貢獻。
帶着理想走進西工大的林龍沒想到自己進了大學,才知道,自己所學的這個專業和教論文根本不搭邊。而當他認清土木工程這個專業後,也註定他這一生和教師無緣.
上大學,讓出大山的林龍視野也開闊了,不管什麼專業,他相信,只要學有所成,祖國都需要他。從此,林龍憑着一股不服輸的韌勁,憑着一種執着的求知精神,憑着不怕吃苦的精神勤奮地學習。大學四年時間裡,他有兩個假期是在學校圖論文館和教室裡度過的。
畢業前那年假期的那一年,平縣的規劃局正好招人,在省城工業成績優異的林龍進入了規劃局的視線。
1989年7月,以優異成績畢業的林龍,帶着簡單的行李來到平縣縣人事部報到。從此,林龍成了一名平縣規劃局的一名工作人員。
從小村到大學,又從大學到縣裡的工作人員,林龍在鄉村的眼裡,就是一隻山旮旮裡飛出的金鳳凰.
林龍去縣裡工作之前,當時他的父親對他說:”小木啊,現在你成了村裡的驕傲,我和你母親半夜醒來也會笑出來,我們都爲你高興呀!但是,我們是農村人,我們不管走到哪裡,做到什麼位置,都不能忘本啊!”當時林龍意氣風發地望着父親,一臉的真誠和執着的表情,”爸,你放心吧,走到哪裡,我都會老老實實做人,兢兢業業的工作的。”
“林龍,你在想什麼?”娜娜絲在一邊打斷了呆呆回憶着往事的林龍。
“娜娜絲!”林龍像又明白了什麼似的叫了一聲。
“在這段時間,林龍和娜娜絲的情感是深厚的。自從在縣城電影院,他把纏着娜娜絲的那羣小流氓打跑後,娜娜絲對他的崇拜和喜愛已經十分深厚。但是,自己爲什麼會在十幾年後,在建海當了市長就吃喝嫖賭、花天酒地,私下裡還騙了娜娜絲與阿紅那個女人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