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馨把這事交託給徐敬守,自個落的一身輕鬆,和姜明回到自家鋪子。
敏強早已經回來,正和瘦猴整理着買回來的東西。
“舅舅,徐大人把此事包攬下來,我這下輕鬆沒事了,就在城裡的酒樓飯館瞅瞅把咱的菜再找幾個大買主!”葉婉馨說罷。
又在心裡打起小算盤,明兒我還就去那飄香樓瞅瞅,那個掌櫃的是個啥樣的人,竟然攛掇着劉掌櫃把咱的油給糊弄走。
敏強早就知道這丫頭不是個安分的,硬是沒事找些事來做,就點點頭,“馨兒,知道了,你就是個閒不住的人,我又不管你,你自個瞅着辦吧!遇上事不要急躁!”
“嗯,知道了,瘦猴,從明兒起,你就是我的專職車伕了,咱在這淮安府好好的轉悠轉悠!”葉婉馨笑眯眯的吩咐着瘦猴。
聽了葉婉馨的話,可把瘦猴激動壞了,自個這倆月也沒白熬着,還是姑娘心眼好,他忙不迭的點頭應着,“知道了,我會好好趕車的!”
次日天亮,吃罷早飯。
葉婉馨就吆喝瘦猴陪她一塊逛街。
瘦猴要去趕馬車,被葉婉馨阻止了,“瘦猴,咱今兒不走太遠,就不用趕馬車了,步行能查看的仔細一些!”
敏強瞧着鋪子後院的兩間小屋子屋頂破了個大洞,就和姜明買了些材料修補屋頂。
葉婉馨在她的鋪子外面的這條街走了一會,就繞到一條熱鬧不少的大街上。瞧着冬日裡這街面上行人也不少,最關鍵的是,這條街上有好幾家大酒樓。
瞅見有酒樓,葉婉馨就來了興致,她興奮的衝跟在她身後的瘦猴喊着,“瘦猴,你快跟上,前面就有不少大些的酒樓,咱挨個去瞅瞅!”
瘦猴用手捋了一下沒有褶子的新棉衣,有些靦腆和拘謹,“姑娘,咱進去不吃飯,人家會把咱趕走吧?”
“哪呢能,你沒聽人家說進門都是客嗎!”葉婉馨回頭瞧着瘦猴膽怯的樣子,心裡就有些想笑,“瘦猴,你在莊子裡待久了,腦子也有毛病了吧,膽子也小了不少!”
瘦猴被葉婉馨說笑的越發窘迫,連手腳都不知道咋放了。
“好了,瘦猴,你就大着膽子吧,在淮安府裡橫着走都不礙事的,有姑娘我給你撐腰,怕個啥!”葉婉馨笑嘻嘻的給瘦猴壯膽。
她和瘦猴正面對面的說話,冷不防就被人撞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
葉婉馨站穩腳跟,把身子轉過去,剛要發火罵人,卻瞧見是個長相嬌美衣裳卻有些怪異的小娘子。
鐵心蘭正在訓斥丫頭,“雪芝,你個死丫頭,不就是多買了幾樣東西嗎,咋比奶孃還囉嗦!”
雪芝一臉苦相,“夫人,你這是多買了幾樣,早知道你要買大宗的東西,出門就該坐馬車,瞧瞧,奴婢的手都累折了!”
葉婉馨瞪着大眼瞅着那丫頭懷裡抱滿了各樣物件。
鐵心蘭不在意的說着,“你個蠢蛋,你家大人就是個摳屁股嗦指頭的窮酸貨,要是知道我趕馬車出府,還不得一口二鬧三上吊啊!”
“可是夫人,你買這些東西也沒多少用處,今兒回去,大人鐵定又要嘟囔。”雪芝這些日子在府衙也是瞧了不少自家倆主子的各種奇葩事情,可是還是不能免疫。
鐵心蘭見雪芝一副老實木衲的樣子,就花了大精神開解她,“雪芝,他說他的,我買我的,不把他的俸祿銀子花光,難不成還給他留着納妾擡小老婆啊!”
“夫人,就你的脾氣,大人他也是有賊心沒賊膽呀!”雪芝不禁替自家大人憐惜,明明一個溫柔似水的美男子,卻娶了夫人這樣的彪悍媳婦,生生的嚇破了膽子。
葉婉馨側耳聽着這主僕二人的對話,不由得在想還有這樣的女人,腦子倒是蠻好使,真有超前意識。
鐵心蘭眼睛餘光瞟見葉婉馨打量她,就把胸脯一挺,“你這小丫頭,瞅啥瞅?沒見過美人啊?”
葉婉馨見這女人不講理,心裡就有了火氣,上下打量着,言語冷淡,“夫人,美人我也見過不少,就是沒見過你這樣不講理的,剛剛差點把我撞倒,這會倒是理直氣壯了!”
鐵心蘭的脾氣哪裡能容忍別人這樣鄙視她,猛的站到葉婉馨面前,用手指着,“誰不講理了,你給我說清楚!”
“嗤,不單單不講理,而且腦子還有毛病,這才發生的事情,恁快都忘了?”葉婉馨不屑的輕扯了下嘴角,不甘示弱的喊着,“喂,你還用手指着,想打架是咋滴?”
葉婉馨的話把鐵心蘭氣的跳腳,“哪裡來的小丫頭,膽子倒是不小,我……我就打你了怎麼着!”
葉婉馨瞧着這瘋女人竟然從腰裡摸出一個小皮鞭,往後退了一步,嘴裡大聲呼喊着,“哎呀,大夥快來瞧瞧,這光天化日的也敢出手濫傷無辜啊!”
果然好瞅熱鬧的總是層出不窮的,葉婉馨的這一嗓子把遠近的人都喊了過來。
大夥七嘴八舌的議論着。
“這誰家的小娘子出門也揣這小鞭子,可了不得了。”
“是呀,這小丫頭要吃大虧了。”
也有好心的人勸着葉婉馨,“丫頭,你趕快躲躲吧,被這鞭子抽到了,可不是好玩的。”
葉婉馨卻目光冷冷的盯住鐵心蘭,絲毫沒有膽怯。
她們的架勢可把瘦猴和雪芝給嚇到了。
瘦猴想上去把葉婉馨推開,被葉婉馨瞪了一眼,就縮着脖子退到一旁。
雪芝同樣也懼怕自家夫人,連自家大人都不敢和夫人對抗,自個在這節骨眼上說話,那不是和找死沒區別,只能耷拉着腦袋裝作瞧不見。
鐵心蘭氣惱葉婉馨的呼喊,引來這麼多的人,她本意也是想嚇唬這丫頭的,這會卻弄的騎虎難下,手裡的鞭子想舉起衝那丫頭抽過去,心裡又覺得有些過分。
可是要這麼放過這丫頭,自個的臉面也丟盡了,偏這丫頭還一臉的不屈服,竟然用那樣冷的目光盯着自個。
罷了,誰讓她小小年紀卻這樣的不識相,捱打也怨不得別人,都是她自作的。
鐵心蘭猛的抖了下手中的鞭子,然後義無反顧的朝葉婉馨的臉抽去。
圍觀的人羣裡發出驚詫的抽氣和驚呼聲。
“哎呀,快躲開!”
葉婉馨也在估算着鐵心蘭會不會真的敢衝她揮鞭子。
當她瞅到鐵心蘭的面孔有些扭曲,就知道這一鞭是鐵定要往自個身上招呼,身子往一旁快速的躲閃。
鐵心蘭瞧着自個抽過去的鞭子被這臭丫頭躲了過去,急怒之下又狠厲的抽起了第二鞭。
“住手!”一道冷喝傳了過來,緊接着就有一個年輕男子抓住了鐵心蘭的軟鞭。
葉婉馨和瘦猴驚喜的望着突然出現的這個男人。
“陸少卿,你咋來了?”
“陸公子,快救救我們姑娘吧,這兇婆娘太狠毒了!”
陸少卿猛的一扯手中的鞭子,鐵心蘭的小皮鞭就到了他的手裡。
他鄙夷的瞅着眼前的鐵心蘭,嘴裡惡毒的嘲諷着,“喂,小婆娘,你家男人沒教過你呀,出門還帶着傢伙事,就不怕給家裡惹禍端!”
鐵心蘭被他搶走了鞭子,氣的眼瞪着,乎乎喘着粗氣,張牙舞爪的往陸少卿身上撲,“你是哪裡冒出來的大頭蒜,趕管姑奶奶的閒事,快把鞭子給我!”
陸少卿往一旁躲着,嘴裡還調笑着,“哎呦,脾氣果然和相貌不搭調,真是虧了這副好皮囊,瞧這囂張跋扈的樣子,想必你家男人也時常挨你的打!”
鐵心蘭快要被陸少卿給氣瘋了,她抓狂的喊着,“我家男人捱打管你屁事,好,算你有種!”
葉婉馨走到陸少卿面前,“陸公子,把她的髒玩意還給她,能在這裡碰到你,也是有緣,今兒午飯我請了!”
陸少卿聽到葉婉馨的話,就把鞭子朝鐵心蘭扔了過去,“拿着吧,你的小兒科本事,想出來闖江湖,還差的遠呢!”
接連敗在眼前的這對男女手裡,鐵心蘭氣的咬牙切齒,她彎腰撿起鞭子,惡狠狠的說着,“哼,你們走着瞧,雪芝,我們走!”
陸少卿瞧着鐵心蘭主僕走了,圍觀的人也散了,就好奇的問着,“葉姑娘,你啥時候到的淮安府啊?”
“我來了有兩三日了!”葉婉馨搖頭自我解嘲的說着,“真沒想到今兒才上街,就遇上個蠻橫不講理的潑婦!”
“走,不說這晦氣的事了,咱去那邊的酒樓吃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