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強,盯着外甥女的背影,在琢磨擺擺是啥意思,這個鬼丫頭。
葉婉馨拉着大妮繞過幾座大殿,不由得佩服古人的力量,再這高山上開鑿出這麼大的一塊平地。
又修建了這些大殿,那三四人都抱不住的柱子是咋立起來的,她心想古人的智慧也是不能小窺的。
越往後走人越稀少,她拉着大妮走了一會,有些熱。
瞧見寺院圍牆那兒有一大片林子,“大妮,太熱了,咱去那邊的林子裡涼快會。”
大妮瞧着那片林子,雖然覺得她和小姐倆姑娘家去那兒有些不太好,可小姐說的話,自個又不敢違抗,就點頭同意。
葉婉馨拉着大妮來到林子,讓她驚喜萬分的這竟然是一片杏林,小孩拳頭大的黃杏,掛滿枝頭。
瞧着這些黃杏,葉婉馨的口水往下流,嘴裡立即分泌出酸酸的口水,太給力了,知道姐口渴,這裡就又這麼大的黃杏。
仰臉瞅着樹上的黃杏,她嚥下唾沫。
大妮瞧着小姐的眼神,倆腿發軟,心裡不住祈禱,小姐,你可千萬別嚇奴婢呀,你不會是又想爬樹吧。
雖然她望着黃杏,也是沒出息的嚥了好幾口唾沫。
瞅了好一會子的葉婉馨已經鎖定目標,她轉過身子,瞪着比黃杏還要水靈的大眼,“大妮,你想不想吃這酸甜可口的黃杏?”
大妮望着樹上的黃杏,連考慮都沒有,脫口而出,“想吃。”說罷又紅着臉搖搖頭,“不想。”這樹這麼高,萬一小姐從樹上摔下來有個好歹,自個不就是個罪人。
“你個丫頭,口是心非,明明想吃,還說謊,我不喜歡你了。”葉婉馨故意繃着臉嚴厲的說着。
大妮嚇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是,小姐,奴婢怕你從樹上掉下來。”然後她壯着膽子站起,“小姐,你在下面,我上樹上去摘黃杏。”
“噗嗤。”葉婉馨見這丫頭的臉嚇得又是白又是紅的,膽也忒小,自個憋不住笑了起來,“我逗你玩呢,瞧把你嚇的,當初你瞧見野豬不是挺膽大的?這會腿都軟了,咋忘樹上爬呀?”
大妮知道小姐瞧出她倆腿發顫,臉更紅了,“我不怕的,在家也爬過樹的。”
“好了,你在這裡給我瞧着人,我去爬樹,不過你可別和舅舅告狀。”葉婉馨不想和大妮多說廢話,扭身進了林子裡面。
她選中一顆稍矮些的老樹,就開始費力的往上爬。
爬到樹上摘了一個黃杏,在衣裳上面胡亂擦擦,就往嘴裡塞,“嗯,真是爽!又酸又甜!”這沒農藥純天然的果子就是好吃,連吃三個,把滿臉的杏汁用衣袖擦乾。
開始正式工作,又冒着生命危險爬樹,咋着也得摘個夠本。
哎,自個和大妮啥都沒帶,她往自個肚子上瞅,這杏子總不能都填在自個肚子裡吧。
有了,她見自個的身上的裙子是紗織的很寬鬆,腰上還有腰帶,就把杏子裝到胸口。
貌似有些不雅,管它呢,總要讓舅舅和歡兒嚐嚐鮮,她葉婉馨就沒吃獨食的習慣。
說幹就幹,正當她摘的起勁,大妮驚慌失措的跑進來叫她,“小姐,快走,有人來了。”
葉婉馨已經把自個弄的和快臨盆的產婦差不多,不是,差的可不少,人家是肚子前面大,她是後腰和前腹一般大。
大妮瞧着她家小姐怪異的樣子,想笑又不敢。
又想起有幾個小和尚手裡拿着竹籃和揹簍,往這邊過來,八成就是來摘黃杏的。
見小姐還在快速的身上裝着黃杏,大妮急的直跺腳,“小姐,快些下來吧,再晚就被人抓到了。”
“唔……唔……這就下來……別”葉婉馨嘴裡還吊着一個黃杏,還不忘給大妮扔下去一個,“吃……”
大妮彎腰拾起地上的黃杏,皮都摔破了,她連擦也不擦,直接就塞嘴裡了,還忠貞不渝的堅持,儘自個作爲奴婢的忠心,“小姐,快……”
原本葉婉馨找的地方靠裡面,是不會被來摘杏子的小和尚發現的,可禁不住郭大妮這個死心眼的丫頭,不停的在嘟囔和嘮叨。
一個約有六七歲的小和尚,他耳朵極爲靈敏,聽見杏林裡傳來女童的聲音,他就問和他同齡的師兄弟們,“師哥,你們聽見有女娃子說話的聲音嗎?”
那個稍大些的和尚,用手指在小師弟鋥光瓦亮的腦門是彈了一下,故作嚴肅的板着臉,“慧能,你個兔崽子,入了空門,還六根不淨,貪戀紅塵俗世。”
“罪過,罪過,阿彌陀佛。”
那個叫慧能的小和尚委屈的摸着被師兄彈得發疼的腦門,“師兄,你欺負人,我要告訴師父。”
大和尚斜撇他一眼,冷冷的說道,“慧能,告訴師父,師父會把你,像靜空師叔那樣逐出師門的!”
慧能被大師兄陰冷的眼神和無情的話語,嚇得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這下可真驚到了樹上的葉婉馨,她也顧不上形象了,艱難的從樹上下來,晃動着足可以和淮安府知府相媲美的身材,往林子外走來。
大妮想着外面有幾個小和尚,腿就更軟了,“小姐,咋辦?”
葉婉馨這會也淡定不了,畢竟這可是盜竊的行爲。
而且自個還是個未長大的丫頭,如果被這些和尚抓到,名聲是小事,估計舅舅的口水都能把她噴死,這可咋辦?
她腦子快速的轉着圈,沒法子,只能退回去,讓這些小和尚摘夠杏子走了,她們再撤。
葉婉馨壓低聲音,“大妮,別慌,咱先退回去,等那些小和尚走了,咱再走。”
大妮低聲應着,“小姐,我怕。”
葉婉馨衝她翻個白眼,心裡不住吐槽,你怕個鳥毛啊,我個主謀都不怕,你大不了就是個從犯,還是被我脅迫的。
她急拽着大妮的胳膊,往林子林拽。
那邊慧能小和尚也不哭了,見師兄們都爬在樹上摘杏子。
他也抽噎着不甘示弱的爬上樹,開始摘杏子。
馬上這些小和尚的竹籃或揹簍已經被杏子塞滿,他們都已經從樹上下來。
眼瞅這危機已經快要過去,警報已經解除。
可大妮那聲驚天大喊,“啊,蛇!有蛇啊!”被小姐拉着手臂的大妮,瞧見前面草叢裡一條綠油油的大蛇在那緩慢遊動,她除了尖叫,就只剩下呆愣,連一步也邁不動了。
“站着別動!”這生死關頭,葉婉馨也不顧勞動半日的成果,把腰上的腰帶揭開,那些黃杏順着她的裙子,砰砰的往下掉。
真是不怕熊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盟友,大妮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丫頭。
自個要輕裝上陣,和那條美女蛇來個殊死搏鬥。
今兒運氣不錯,還能讓黑金剛,嚐嚐蛇血的味道。哎呦,我這是胡思亂想個啥,那蛇正蛇視眈眈的盯着,自個的腦子又開小差了。
她用左手在地上摸個土塊,往蛇那邊扔去,不知聽誰說過,蛇走直路,然後她像在跳芭蕾,扭着屁股就衝過去了,
那蛇被土塊激起,把身子盤在一塊,用蛇尾啪啪啪的摔着它身後的那顆杏樹。
大妮遠遠的眯眼瞅着,替自個小姐擔心,可又實在怕那醜惡的東西。
葉婉馨見蛇盤着身子還能在地上平移,差點閃瞎她的眼。
她瞅見眼前不遠處有樹枝垂了下來,她依然扭着身子,快步過去,用刀把那株樹枝削下來,握在手裡。
她見蛇又往她面前平移了幾尺,她快速的用樹枝抽打那條蛇,她要把她激怒,好來個一刀斃命。
果然,那蛇隨着葉婉馨的樹枝不停的扭動着綠色的身子,蛇頭伸的老長。
不時的張開猩紅的嘴巴,往外吐着芯子,用力的抽打一會,灰塵一陣陣隨着她的樹枝揚起,蛇見葉婉馨來勢兇猛,就像掉轉蛇頭往後撤。
葉婉馨怎會給它這樣的機會,她猛的加大力氣,朝剛轉過去的蛇頭抽去,那蛇被她抽打的一陣猛烈的扭曲。
葉婉馨見蛇的身子也伸直了,有些脫力,蛇頭軟趴趴的趴在地上,已經有不少血從蛇頭上滲出。
她心裡有些暗喜,你個醜東西,霸道不成了吧,要速戰速決,一個狠力,她用盡全身力氣,用樹枝抽在趴在地上的蛇頭上。
只見蛇身又一次猛烈的一陣抖動,在地上翻滾着,她是愈戰愈勇,連續狠命的用樹枝抽打着,絲毫沒半絲的畏懼。
終於那蛇奄奄一息的直條條的躺在地上,連蛇頭也歪在一旁不動了。
葉婉馨鬆了口氣,這頓猛烈的抽打,你把剛纔吃的幾個杏子的力量全部用完。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又往外吐出,用樹枝輕敲着蛇的頭,“你它孃的,咋不橫了?把姐累的夠嗆!”
大妮見小姐用樹枝抽打那條蛇,還在和蛇說話,心裡就有些不再害怕,她低聲問着,“小姐,死了嗎?”
“還沒死透,你先別過來,等我把蛇頭割了!”葉婉馨扔掉手中的樹枝,用右手拿着刀子,準備割蛇頭。
“這……小姐……”大妮聽小姐說要用刀割那蛇的腦袋,就嚇的閉上眼睛。
那幾個和尚聽見杏林裡真有女子驚叫,都遲疑着不敢往裡進,怕犯了戒,他們把手中的揹簍和竹藍放在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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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小和尚都面面相覷,都在猶豫着該不該進杏林,所以才錯過葉婉馨鬥蛇的精彩一幕。
還是剛纔哭的慧能小和尚開了口,用眼掃了一遍他的師兄們,氣鼓鼓的說道,“我說裡面有女娃,你們都不信,這次總不能還是假的!”
還是沒人搭理他,慧能小和尚自個往杏林裡面瞅,瞧見從樹林往外撲着塵土,還有抽打的聲音。
小孩有時比大人的好奇心都強,那個最小的慧能不服氣的瞥眼師兄們,他邁開堅定的步子往林子深處走去。
等到他走到距葉婉馨還有一些距離是,心裡也有些遲疑,自個去瞧女娃娃真的會犯戒嗎?可方丈爺爺,已經給好多的女施主說話的,就沒犯過戒。
反正已經進來了,師兄們還是回去告狀的,要是不過去會更虧的,罷了,就過去瞧一眼就回去。
可他走到葉婉馨身旁時,見她正用刀子在剝蛇時,嚇的他一屁股蹲到地上,用手指着葉婉馨,“你……在殺……生?”
正在努力剝蛇的葉婉馨,聽見聲音嚇了一跳,拿刀的右手一抖,差點把抓蛇的左手割破,孃的,自個這注意力也太集中了,連人到跟前都沒發現。
擡頭瞧見是個六七歲的小和尚,她才鬆口氣,皺着眉頭,不滿的說道,“你來咋不吭聲,嚇了姐一跳!”
想到小和尚說她殺生,她笑咪咪的問道,“小和尚,你是酒肉和尚還是蠢和尚?”
“啊,啥是酒肉和尚和純和尚?”被葉婉馨的話問的越發糊塗了,慧能從地上翻身坐起,有些不解的問道。
葉婉馨把蛇皮扒掉,扔在一旁,開始給蛇開腸破肚,“酒肉和尚就是待會讓你吃姐烤的美味蛇肉,蠢和尚就是滾回你們竈上喝清湯刮水的豆腐湯!”
這邊慧能被葉婉馨忽悠着,馬上就把清規戒律還個老方丈了。
慧能瞧着這漂亮姐姐手利索的剝着蛇,心裡想着一會就能吃上肉了,馬上嘴裡就開始往外流口水。
在招待知府的管事和尚,見去才摘黃杏的小和尚們遲遲不歸,就惱怒的派了手下弟子來杏林尋找。
那弟子是個三十多歲的胖和尚,他瞧見這幾個和尚都伸長脖子往杏林裡面張望。
他惡毒的眯着眼睛,躡手躡腳的走到他們身旁,抽出身後的木棍朝這些不成器的小和尚打去,“你們這些蠢驢、懶驢,不把黃杏給大人和夫人們送去,是想人方丈把你們統統趕出去嗎?”
登時地上躺倒一片,都嗷嗷的哭嚎着,“胖師叔,別打了,我們是在等慧能。”
胖和尚瞪着眼,惡狠狠的說道,“等他幹啥?慧能在哪兒?”
幾人異口同聲的說着,“在杏林裡面。”
打慧能的和尚獻媚的瞅着胖和尚,“胖師叔,林子裡有女子說話的聲音,慧能非要進去,我們不敢犯戒,就在這裡等慧能。”
胖和尚聽說這林子裡有女人,心裡就開始動歪腦筋,“你們快些把黃杏給方丈送去,我和慧知去把慧能那個混小子弄出來。”
那個叫慧知的和尚得意瞥眼地上的幾人,就從地上爬起湊到胖和尚面前,巴結着說道,“胖師叔,我在前面帶路,我聽見裡面的女子驚叫一聲,說是有蛇。”
“嗯,慧知還是你能得我心,好好的跟着胖師叔混,包你小子吃不了虧!”胖和尚陰險的笑笑,又衝地上的幾個小和尚惡狠狠的說着,“你們還不快些滾回去!”
聽了胖和尚的話,慧知勁頭十足的往杏林走去。
地上的人都默默的爬起,揉着被打的紅腫的屁股,苦喪着臉去背放在地上的揹簍,和籃子。
葉婉馨已經把慧能收買了,葉婉馨把蛇已經處理好了,從慧能嘴裡得知寺裡水源在哪。
葉婉馨正要把地上的黃杏繼續往身上裝,大妮過來脫了她身上的粗布褂子,“小姐,用我的衣裳包,我今兒多穿了一件衣裳。”
大妮瞄眼掛在樹枝上的無頭蛇,她趕緊把眼睛瞥向別的地方,“小姐,你真的要吃蛇肉啊?”
“我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才把它弄死,咋能扔了,當然要吃了。”葉婉馨理所當然的說道,又樂滋滋的說着,“蛇肉最鮮美了,今兒可是該咱有口福。”
聽了小姐的話,大妮身是猛的打顫,苦着小臉,“小姐我就不吃了,瞧着怪嚇人的。”
慧能瞪着倆眼,盯着葉婉馨和她手中的蛇,用小舌頭舔着自個的嘴脣,“姐姐,我想吃。”
瞧着慧能可憐兮兮的小眼神,葉婉馨爽快的應道,“你在寺裡也吃不到肉,待會姐姐就讓你多吃些。”
“慧能,我們去找個好地方,不能讓人發現咱吃肉,你去寺裡竈上給我弄些鹽巴來,我先去撿些乾柴。”
“姐姐,我帶你們走另一條路,就不會被大師兄們發現。”慧能自告奮勇的當上嚮導。
慧能領着她們順着杏林往裡走,出了杏林,又翻過一道青石崗子,就瞧見了矗立在面前的一片塔林緊貼着一道石壁,有清澈的泉水順着石壁流下。
葉婉馨瞅着塔林就叫停下,“慧能,就在這兒吧,你快去弄鹽巴,我去把蛇用水沖洗乾淨,天熱要趕快燒熟,不然就要臭了。”
“好,姐姐,你們要等着我,很快的。”慧能邊走還邊回頭交代葉婉馨,怕她們走了。
“快去吧,我們一準等着你。”葉婉馨笑着衝他揮揮手。
“大妮,你藏把黃杏藏在這石塔後面,別讓人發現,再去撿些乾柴,我去那邊把蛇肉清洗下,馬上就回來。”
大妮來回望着這些塔林,撅着嘴應道,“嗯,你快些,我怕,這下面埋的都是死人吧?”
“這青天白日的,又沒鬼,你怕個啥。”葉婉馨瞥她一眼轉身往石壁那裡走去。